枯叶蝶（外五首）

枯叶蝶

一场舞

从青丝

舞到白发

像疲惫的老牛

卧坐村头

不停的反刍岁月

也许

某个黄昏

会化作一枚苍灰

落在树枝上

等风吹来

白露

蝉鸣渐凉

磨刀石上的月光

淡黄色的

像原野的谷香

从初春

酿过盛夏

背上甘醇的美酒

在你轻盈的脚步声中

走向秋天深处

半壶秋月

原野的秋

被笛声

醉倒在月光里

菊花没有醉

海棠醉了

倚着栅栏

遥望星空

半壶酒

斟给

流浪的异乡人

在蝉声渐凉的夜里

他也思念着故乡

磨刀石

快刀无锋

一丝冰凉

闪烁着

青色的芒

在月牙形的石条上

手艺人

把日子

以河流的形态

溶进骨髓里

一棵树的安静

曾有鸟在上面筑巢

后来鸟飞走了

也许太过寂寥

也许是为过路的鸟们

筑一个休息的地方

正如远来的行人

老树给他们提供一片荫凉

还有坐下歇脚的一块石头

此刻  我坐在另一块石头上

想起荒漠里的那一棵老树

老井

这井水真甜

于是逃荒的爷爷

便决定留下来

在这里生根发芽

这口井

位于村子的中央

井很深

水真的很甜

离乡时

把它背在沉重的乡愁里

舍不得喝

每次就品一小口

怕喝完了

就没了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