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背后的故事

         （一）英雄的发现

那是80年代初期的夏天，我奉上级委派，接玉溪营业所主办会计。这里的风土人情、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这对于我初次来这陌生的地方，感到无比的新奇。

营业所坐落在涪江不远处，站在阳台上俯瞰：一望无际的涪江河流、宽阔明镜如银似带；东西走向直延湛蓝天际。对岸河坝旷野、一马平川，寥寥成族的小青瓦房和楼房被翠竹苍木掩护着，还依稀见到，如沙漠上生长了一少许点缀的植物。

夕阳西下，送走了大厅里存款的最后一批顾客。晚饭后，我与同事们迈着轻盈的脚步，正朝江边走去。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铿锵有力的童谣：“躬背、躬背，家里有个靓妹，她能干又贤惠，看你配不配！……”，孩子们天真浪漫、反反复复地唱着。声音越来越近，四、五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差点将我撞着。瞬间，只见一拐子老头，吃力地拄着拐杖走着，走两步、三步又歇歇，望着无可奈何地学生。气得目瞪口呆，嚼紧牙、将拐杖撴得呵呵——呵呵…….着响。此时，孩子们像一群惊鸟，不翼而飞。

我打量了一会儿，本想停止脚步，劝劝老人：何必与细娃生气。一看前面，同事们与我拉开了远距离，我不由加快脚步，迎头赶上。

大家来到江边，甩掉鞋子，站在水里。宽阔的江面，满载着灿烂的夕辉、波光粼粼、锡锡闪耀。我童心复发：时而捡来硪卵石砍水漂、时而去搬一搬石头缝隙中的螃蟹、时而捞鱼虾，秀色可餐。乐不思归。

不一会儿，夜幕降临，随回往的人群，恋恋不舍地逼归返寝。

秀群用钥匙将寝室门打开，隔壁立刻传来嘹亮悦耳的歌声：“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歌声宛转悠扬。我便寻问秀群道，“是宣传队的演员在唱吗？唱得如此专业。”秀群笑了笑说：“哪里是呢，就是你张哥哥的姑姑在唱。”我接过话：“阿，还没听他说呐。”秀群解释道：“她叫张华芬，家里排行第三，大家都叫她三姨，她靓丽、聪慧还有人称她 ‘铁算盘’。每当洗衣煮饭她几乎都要尽情地高歌，有时间接老公洗都在唱，” 我好奇地打断了秀群的话：“怎么她还要接老洗澡呢？究竟怎么回事了？她还那样高兴？“ 秀群望着我说：“就是我们出大门看到那拐子，他就住在隔壁，听说是一个立了大功的军官，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三姨是他专职护理太太。她常常每天晚上洗衣裳时喇叭就开了”。我刨根问底道：“他是英雄，是哪次战役受的伤？”秀群干脆道：“你去问你张哥哥吧！他们是亲戚，最清楚。”我顿时感觉伟大的爱情就在身边，暗暗下决心，今后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就要象这位“歌唱家”，面对人生。

当晚我因搬家疲劳过度，与秀群啦了一会儿，就约定明天一早去看日出，我早就进入了甜甜的梦想。

大约五更时，隔壁的锅碗瓢盆，呵哆——呵哆……伴随着嘻嘎——嘻嘎…..拉风箱的声音。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将床上的微风电扇加大了一档；不行，再加一档，顿感凉爽许多。

那老样式的穿透木架房，就象未隔墙壁一样，声音是那样穿透刺耳。由于当年年青，瞌睡虫偏偏找上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嘎——嘎……的推门声，紧接着是清脆宏亮的喊声：“娃儿头,起床了吧！该背的书，拿来背……”。 我身子翻了一面又一面，“好烦！”脑子在说。将一支耳朵紧贴在枕头，另一支耳朵用手盖着，又迷迷糊糊进入了梦香。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为革命利益而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两个童音高亢洪亮，好似在比赛一般，我被这读书声清醒过来。仔细一听：还有一男孩声音低重伴随着，模糊中仿佛听到是鲁迅先生“孔乙己”那篇文章，我估计是三姨的老大吧，属青春发育期变声带原因。尔后又听到大概是三姨在抽背、辅导……。

我睁开眼睛一看，花窗上穿透着东方带来的曙光，我和秀群抓紧时间洗漱出门。沿着街道直奔公路，尽享晨曦带来街道两旁树木的芳香。经过车水马龙的码头，无不思量，昨夜是闲是忙？只见满目的鱼盆，满目的鲜鱼，各种各样。市民们与渔民正在交易。我俩哪有心思去过问。兴致勃勃的我好奇地问秀群：“渔民怎么这么早就打捞上鱼了？”秀群便回答：“渔民相当辛苦，每天夜晚放线安网，天不见亮就要收网。急急忙忙上街卖鱼。”

金灿灿的太阳冉冉升起，露出了甜蜜的笑脸，早辉映照，洒向万物。我们沐浴着朝阳，做操跑步。直到遇着第一批背书包的学生，才晓知调头回跑。

快到营业所大门时，又遇上几位小学生，唱着童谣，仔细一听，原来还是喊着昨天的那首歌谣：“躬背、躬背，家里有个靓妹，……”一群孩子又蹦又跳，得意地高唱着。

“唱什么唱！他还是一位大英雄呢！你们应该向他学习才对！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学生压得鸦雀无声。顿时飞也似地跑了。

那拐子老头双手拄着拐杖躬着背，偏着头，背和脚形成了一个半圆，那国字型苍瘦的脸庞，顶着两坨高高的颧骨；铜棕色宽高的额头上，深陷几条麻绳的皱纹下面，尊尊有神的双眼，流露出军人的刚毅和睿智，望着救星的老太太，显得尴尬而满意，此刻点着头：“谢谢你！谢谢！”

时钟指向八点，刚到办公室，所主任关切地问道：“会计同志，昨晚上休息好了吗？我们这儿条件差，一定得注意身体哦！”我不加思索地回答主任道：“唉！就是隔壁太吵了，”主任接过话说到：“上级已批下来了，我们正在筹备修建呢，你空时在我这儿拿图纸看看吧！”我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就眉开眼笑、惆怅的心像宽阔的草原。

由于提前开门，顾客未到，老太太的话反复在耳边回荡，“他还是一位大英雄呐！……。”我琢磨着：只有按照秀群提供的线索，日后待张哥回来，弄个一清二楚。

因工作的忙碌，周末很快就到了。我刚扎帐完毕，初恋时的心上人张哥和自行车就出现在眼前，他像顾客一样走进柜台探着头，低声地对我说：“走，妈叫回家吃饭！快下班了吗？”顿时我感到脸庞灼热发烫，低着头害羞小声道：“快了，你在外面坐一会吧！”

我与同事们很快收拾下班，走出了大厅。张哥摿着自行车我紧跟在后面，不知不觉就坐在了丰盛的餐桌上，父母亲热情莫数。我一边吃一边扫视着客厅的布局、和进门的长廊，长廊中间有一大天井，靠营业所那一方，有一风箱灶，下一梯砍放有一特大的洗槽。我早就想见的三姨，终于出现了。她端着盆子往洗槽边走去，放下盆子立即躬身干了起来，好似在洗着什么，照样高唱着歌谣......。

我肯定地问张哥：这是你家三姨吗？”张哥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呢？”我会算”“你真调皮！”张哥话音未落。一个鸡腿按在我饭碗里，母亲笑容满面热情地说:“快吃、快吃，吃了到滨江路散步去！”。酒足饭饱后，我帮着收拾碗筷端入厨房。母亲催个不停：“快出去玩，我来、我来。”

我与张哥们走出饭厅。他大步生风，几步跨到了三姨前面，亲切地叫道，“三姨忙啊！？”三姨立即抬头望着：“回来了！朋友带回来了吗！？”我看着三姨和蔼可亲，湿着的右手，上抽着眼镜框。由于三姨的歌声和秀群的介绍，我赶紧又上前一步，主动与她亲近。只见面若桃花、魅力典雅，脸笑上有两个能陷汤圆的酒窝显得恬静秀美。这时张哥得意地伸着手向我和三姨介绍着：“这是三姨！她是小龙！”三姨注视着我，将我看得不好意思。我灼热的脸刷地红其耳根，急忙道：“三姨，你的歌唱得真好听!” 三姨灿烂的笑脸，露出了整齐如银的牙齿，优雅而爽快地回答道：“我喜欢唱，没管唱得好坏。到屋子里坐坐吧！”说着在围裙上擦着手，“不、不坐，我们走走，”张哥急忙说。此时三姨屋子内，同时传来粗壮而洪亮的声音：“进来坐坐，进来坐一坐”。“只见姨父手拄着拐杖，并慢慢站了起来，高声喊到。我非常想进去作个调查，但是张哥在几个“不”字中，已阔步跨出了大门。　

           （二）顺藤摸瓜

我伴随着唧呵——唧呵……的高跟鞋声音，兴匆匆地跑着，张哥站在门口等着我，我边走边问：“姨父是战场上受伤的吗？听说是一个英雄呢，是吗？”“呢！你搞侦探有一套，才来几天、就知道这样多！”张哥风趣地笑着说。我盼望已久的答案终于能水落实出了，期盼地询问道：“他是打那次战役受伤的呢？”张哥接过话：“他是空军地勤兵没有上战场”。我打破砂锅问到底，歇着不走，想弄个明白，张哥见我到：“想了解真相吗？到那边坐坐去？”我倆来到一颗大黄果树下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张哥眼睛注视着前方，深情地说：“姨父叫王仁杰，不要看他现在这样子，他还是一个高级将领。他在抗美援朝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说到此，张哥喉咙哽咽着，音调降低了八度，深情的眼眶包住一汪热泪，仰望着蓝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了片刻继续说道：“他虽然没上战场，在后方修飞机，在部队上就患下了风湿性心脏病。”我点着头：“啊，原来是这样！你继续说吧。” 我想顺藤摸瓜。张哥打开的话闸，滔滔不绝：“听他们一起去的战友说：‘那时他在鸭绿江畔，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忘我地工作。常常趴在打烂的飞机下，诊断排故，对症下药，一丝不苟地装配和调试，往往通宵达旦、不好不罢休。历史上最艰辛的战争胜利了，这是无数人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啊！据三姨说：‘他们的基地是在鸭绿江边，湿度相当大，修飞机十有八九、都患有不同程度的风湿病。”姨父是技术负责人，太尽心尽职尽责。他虽然是高级军校毕业生，但对技术精益求精、刻苦钻研，在理论与实践结合探索中，往往睡下了，又到飞机里或飞机下与千斤顶为伴，披星戴月、孜孜不倦，一边修理一边总结记录。一呆就是一天”他的精神、感天动地、令人敬佩不已！他忠良铁骨的意志，把三姨害苦了！不过，这是上苍恩赐他的美女吧！”张哥激动得一口气这才停下来，我听到入了神，和着肯定道：“是啊，三姨是幕后的英雄，太伟大！太了不起了”张哥深情道：“是啊！”

边说边拍屁股上的灰尘，拉着我的手朝江边走去。

我不由自主地称赞道说：“好一个忠良铁骨! 好一个贤惠的军嫂。”一路上我澄浸在故事情节中，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三）巾帼不让须眉

几天后，三姨袅袅婷婷、恬静地拿着对账来到营业所对账。我这才知道，原来三姨不但挑起了家里的重担，而且还担当起供销合作社的主办会计，在对账过程中，看到他五指飞舞在算盘间，很快就一盘清，我羡慕不已。一下就想起秀群说过，她有一个外号“铁算盘”，果燃名不虚传。又想起孩子们编唱的歌谣，望着三姨出大门的背影，顿感她愈来愈高大……。

隔墙有耳墙外传音。傍晚临近，三姨清晰的喊声：“科峰娃、宏娃子快来抬抬，你爸洗澡了......”接着三姨的声音：“慢点——慢点——快——快点..。”孩子们将姨父送上洗槽就跑了。跑步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那打在洗槽边上“叮当——叮当……”和跌落在地上“嘀嗒——嘀嗒……”水的声音，更有那三姨指挥姨父“抬手、抬脚…..”等语言。我偷偷地笑着。好似收音机里传出播报的故事。每每想起至今令人难忘，正如历代的巾帼不让须眉战天斗地的女英雄！叫我敬佩得五体投地。

那时又无电视，只有有时去看看电影。其余时间都在家听听收音机，或看书看报、或跟秀群学点手工活。

记得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刚进寝室，秀群亲切地问我道：“你如不习惯就到对面的档案室去摆个铺，那儿比较安静，”我半晌没回答她的问题。犹豫沉思着：自己身为主办会计，上级信任本人。兼夜班守库员，遇到这么点小小困难，就逃避、搞特殊，今后的路怎么走呢？我犹豫进行着思想斗争。三姨活生生的事例，如电影一般浮现眼前。瞬间一股强大力量激励着、支撑着我勇敢高声地对秀群说到：“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学会闹中取静，磨炼意志，将噪音当催眠曲！”秀群笑着回答：“你还有这一招，好一个精神胜利法！我起初一点不习惯，你适应能力还强呢！”我老老实实地告诉秀群：“如果没有三姨，这克服困难压倒一切的榜样，我肯定是个若夫。其实，人、还是心里在作怪，一想到吵就更加烦，我就想每晚上听到三姨的歌声；早上让书声叫醒我，不当懒虫！”

话音未落，隔壁转来了奇奇呵呵的算盘声，一会儿又是重复着昨天洗澡故事…… 。

         （四）雪上加霜的日子

姨父的腰渐渐弯得更加厉害，他走一步，双手和头就放在拐杖上停留很久很久，坚强地迈出第二步。不久他就一躺不起。

正在这时间，改革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促进着供销合作社的改革，从新整合和实行承包制度，由原来的集体，改为个体的过度时期。由原来的一本账薄，变为按人头增加一系列零星账簿，无疑大大增加了工作量，三姨往往加班至深夜，加上姨父喂饭、按摩、熬楽等事情的增加，他常常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地工作和干活。在歌声中她以吃苦而乐，助人而欢既紧张又。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正在雪上加霜的岁月，孩子们像雨后春笋茁壮成长。因三姨的孩子是一岁多一个，这年恋爱已久的大媳妇已身孕，接着简单操办大儿子婚事，正是逢凶化吉冲喜；大女经三姨同意单位举行集体婚礼；幺儿光荣地考上中国人民解放军汽车兵；小女儿高靠后待入校。三姨就在这一系列家务琐事和忙碌的工作中忘掉了忧愁和烦恼。

她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为了单位、为了孩子们的成长、为了这个家，只有辛勤的付出和汗水，而没有眼泪。随着家庭开支增加，经济越来越困难，她勇于“下海”经商，于是大胆进货，带领大娃先卖百货、后经销布匹、披星戴月干得风风火火，真不愧为是能文能武，里里外外一把手。仍然歌声嘹亮，乐在其中。

姨父在生病期间我与张哥去看望他时，虽然病入膏方，高位瘫痪，但是他神志清晰，流露出军人坚强的毅力和意志。还与我们摆谈了很多。当我问他去过朝鲜时，他骄傲地回答：“去过、去着技术指导。那边也有我们的基地，只要瘫痪的飞机摆放在基地上，战士们机智勇敢、在所不辞……。”他滔滔不绝。我估计他是在床上躺久的原因吧，也许是人们常说福光返照的原因。他将他所在的某排某连记得清清楚楚，还告诉我们，“当银色的飞机风驰电掣飞在蓝天上时，他们激情飞扬，就好比坐地观天，比吃了蜜糖还高兴，他还说：“虽然没上战场与敌人面对面，但是肩负着与战场上同样的重任。每一位战士都全心全意、不遗余力地付出，为中朝两国建功立业，时刻与祖国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姨父越讲越兴奋，我俩担心着他的身体，转移话题在三姨身上，我安慰三姨不要过度操劳，让下一代分担一些活，含沙射影地开导着三姨，但是三姨还是将话题，交于在姨父部队生活中。

三姨引我倆来到了客厅，让姨父休息。

我不加思索地问道：“当年你知道要护理姨父一辈子吗？”三姨沉着的答复：“当爱大于一切时，有势不可挡的力量。怎么不知道呢？那时他已经得了‘风湿性心脏病’医生诊断后期有可能瘫痪，他如实告诉过我。我想他保家卫祖国，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如果他瘫痪了，甘愿陪伴护理一生，因为他是为祖国为人们而病。”我俩望着三姨绘声绘色的心里话的倾诉，赞叹连连点头，我激动称赞道；“三姨思想太好了，国家就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那时想得非常简单：“无论他今后病成怎样，甘愿为他效力操劳，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因为他是为祖国！”三姨讲到这时笑了，笑得是那样灿烂。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天真浪漫的一对俊男貌女在山盟海誓……。

三姨的思想犹如高山上的雪莲纯洁、胸襟犹如大海一般宽阔、爱心博大犹如炼钢的熔炉一样炽热。我暗暗赞美和佩服着三姨，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你是女中豪杰，是爱国天使”“你太夸大其词了，我受不了，只是一心想在背后支持他，原来孩子们小，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只是护理他。”我像个记者在采访似的：“不知你那时是怎样过来的？”三姨微笑着回答我的话：“因为他们是军人的孩子。他们流淌着英雄的血液，我爱屋及乌，无论你姨夫身体状况如何，将在所不辞，哪怕他牺牲了，我一个人也要承担一切，无怨无悔。三姨的话中我领略到母亲生儿育女的伟大：仿佛看到了她深夜，在烛光下喂奶抽屎抽尿。我真正想收集三姨育儿的辛苦和经验想提问时。不料张哥擦道：“姨父的勋章肯定不少？他具体担当了的什么职位？”我抢着提出问题：“为什么当年要打朝鲜？”三姨立即回答我我倆：“你姨父勋章和纪念章有两大罐。当时不打不行，炮火已经在鸭绿江畔的上空，乌烟瘴气炮火一片，你姨父以满腔爱国热情；怀着中朝人民友谊万丈豪情；为维护世界和平、怀着壮志雄心，加入中国人民自愿军。在辽宁丹东一带后勤部，作机械工程师连长。主要管理和检修飞机。主要是你姨夫办事太亡命，要说战争时期没时间治疗，到后方德阳后应该去治疗。不过当时他担任德阳东方电机厂检查科科长，在工业化时代，讲大干快上，工厂大量生产，、当时技术人员少；任务艰巨，作为把关堵口的岗位那里有时间去治疗。当时我劝他去看病，他就发火，说到这时三姨喉咙咽哽难过起来....”我递给三姨纸巾，与张哥安三姨几句后就挥手告辞。

平常而普通的家常，我记忆犹新收获满满。

不久姨父带着爱情的满足；带着愧对妻子歉意；带着战场上的光荣走了。

我们前去悼念时，三姨且伤地说道：“他为祖国建功立业，我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在背后尽到了我应有责任，我们都是在为祖国作献，他安息了，大家就放心了！”当三姨抬头时，好似苍老了许多。一贯微笑的她，此时双眼通红，额头上刻下了几道深深的皱纹，脸上的酒窝自然地凹陷显长，颈项下的两个锁骨顶得非常之明显。身体也消瘦了很多。

我眼前的三姨，感天动地、大爱无疆。她无畏牺牲自己的青春年华，与一个粉骨残躯、香消玉损的军人，共同战胜病魔进三十余年。是问啊！人生又有多少三十个春秋！当年秀外慧中、幽美秀丽的少女时代、中年年华，就为一个残疾军人坚守及护理。她真正体现了爱情无价，她哪里是在护理，她是在无硝烟的战场上并肩作战、风雨兼；她是英雄背后的英雄！她是军人的后勤保障，我终于感悟到：伟大的胜利是牺牲和付出的结晶。　

         （五）天道酬勤

其实三姨大娃子早已自立门户，添了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在三姨精心训练下，当了个体老板，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能干的儿媳，边做生意边带孩子。三姨的大女和二女都安了家。幺儿当兵专业后与同学合作办了个机件加工厂、安家后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很快当上了企业的CEO。

姨父走后，三姨脱离苦海，儿女们争先恐后地接她。后大家明白顺意也是孝敬，就由三姨自由选择居住地方，她这个候鸟热天在凉爽的地方两女儿处，冬天在气温暖和的地方。毕竟长时间操心操劳过度。身体逐渐好转。

不久，我与张哥去看三姨，她已经发福，依然笑容满面，风度翩翩、气质非凡。晚年的三姨显得高贵典雅，风采不减当年。任然优雅风趣，开口微笑，一看就是天下无忧，德高望重、内外兼修、享长命之福的老人。正是天道酬勤于三姨，福祉美满。

　                  笔者于2019年 10月 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