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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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虹宇
（一）引 思
九十年代初盛夏的一个傍晚，宇空的皓月早在密密麻麻的繁星中露出了笑脸。一辆长途客车满载着旅客，在宽敞的大道上风骋电驰地奔跑着。
一位靠车窗坐的中年妇女，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头早已伸出窗外，眺望着新建的涪江大桥和水天一色的美景。微风吹拂着她那黑胖的脸庞和短短的头发。今天清晨，天刚黎明，她急急忙忙赶往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重庆市区进货，此时正在返乘路上。她就是经商、办企业、搞多种经营，群众赞不绝口被选为县政协委员、县人民代表、个体协会主任等职务的——龙飞。
县城人们都知道她“发”了，绝大多数叫她“富婆”。此时她紧贴窗户凝视着如画一般的景色：
坐落在涪江两岸的潼南县城，此时灯光闪烁、星光灿烂；一幢幢高耸林立的楼房，参差不齐、美丽壮观;江上一艘艘商业彩船，如江南夜晚迷人的风光；桥上两旁的水银彩灯，快速地与客车反相奔跑。如今县城呈现出一派大都市的新气象，不由使她心旷神怡、思绪万千。
潼南县原属农业县，经济落后。被全国第一批划为国家级贫困县。
就在这时，一个科学而充满生机活力的春天到来了，改革的春风吹向大江南北，各行各业风起云涌，卷入改革浪潮。于是潼南人民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由原有的计划经济转为了市场经济。引进了大量的先进经验、先进技术，由原来单一的供应消费县城，办起了大型化工厂、高校、多家金融机构并举，如雨后春笋发展趋势，中呈现出：轰轰烈烈、百花齐放兴盛繁荣的景象。一道天桥南北横跨，从此小城增添了一条车水马龙的风景线，使小城的人们更加繁忙，竞争更加激烈。耳边时时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车鸣声、卡拉ok音乐声、人们的欢歌笑语声，好似一支激情昂扬的交响曲。
忆昔日，涪江两岸，稀泥烂路，车辆堵塞。江中仅仅靠一只轮渡，昼夜巡回载着排长队的车辆，人们要过河非常之困难。那些年间，在这个时刻，宽宽的河面早已夜深人静，听到的是癞蛤蟆的呻吟和蟋蟀的低唱。而今涪江桥上，车水马龙，各类大小车辆，畅通无阻，欢快地追逐着，宛如两条流动的长龙。沿岸宽敞的街道上，大小商场装饰华丽、商品繁多；人们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最迷人的是珠光宝气的七色彩灯，像瀑布一般从高楼垂下，巡回跑动、五彩缤纷，真是美不胜收！
车站到了，龙飞随乘客们下了车。她飞急忙叫来一位板车车夫，帮忙，几句话交代后，见那车夫上了车顶蓬。自己站在车身尾后的楼梯下，抬头仰望，在人群中等候着，不时回答着那车夫……。几辆货车同时在下货。卸载场面人人热闹非凡，一阵子后，那车夫才找到龙飞的包裹。只见一人站在楼梯上，原来是龙飞的熟人，他帮忙从楼梯上接了下来下。
龙飞协助车夫又将货物捆绑扎实，然后跟在板车后面，直径“飞达”公司仓库。仓库门口两位保安手中都拿着“大哥大”，上衣扎在裤子里，腰间皮带上撇着传呼机。只听一位保安高声说道；“飞姐怎么不打个电话，进这样多商品回来”。
两门卫各就各位急忙将门开开，板车夫小心翼翼地经过。门迅速关上。板车刚刚走几步，只见一位门卫跑步跟上板车，一只手搭在板车帮助推着。边走边向龙飞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保安和车夫解着绳子、卸载着货物。龙飞将跨在身上的保温杯取下，端着就咕嘟——-咕嘟地喝起来。卸载完毕，龙飞与板车夫结账后三人一同走出了仓库。
黑夜的脚步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龙飞向两个门卫交待道：“今晚，就不召集开会了，你俩把货物立即分发下去，明天逢场以便销售。”吩咐完毕，龙飞叫了个“的士”回到了家里。
大街上一片寂静，虽然有少数人在街檐两旁乘凉，但是毕竟是深夜。龙飞意识到家人已经睡了，于是便轻脚轻手地洗漱。
“是飞儿吗？”孩子他奶奶亲切地叫着走了出来，递给龙飞一封信。“妈我把你吵醒了？”奶奶笑着回答道：“没关系，你才回来嘛。这夜晚实在太热，连电扇发出的风都是热的，又怎能睡得着呢？”龙飞关切地接着说：“妈你用空调吧！” 孩子他奶奶直言不讳：“可我才没那福分呢？享受不来空调，总觉气闷。这么大的天气，你整天在外面跑，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吧！”说完陪着儿媳妇坐了下来。
龙飞立即拆开婆婆递过的信，原来是一封通知，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内容大概是叫她筹备即将召开的个体协会会议，以及准备专题发言稿等。
她把信放进了书房，正准备进浴室时，“叮当——叮当……”的电话铃响了，龙飞拿起茶桌上电话筒：“喂，你好！我是龙飞、请问、你是谁呀？”对方着急的声音：“我是小冯，不好了，杨梅梅出事了，请你马上过来啊！”“喂、喂！什么事、什么事！”龙飞不停地高声问道。对方已放了电话。龙飞向孩子他奶奶打了个招呼，推醒丈夫黄洪江，俩人骑着摩托车，火速赶到杨梅梅的住处。
（二）意外与仁爱
黑夜里，宇空有几颗隐约的星星，看不清街道两旁青树的模样，一盏孤灯，高高悬挂走廊顶，眼睛一下也不眨，痴痴地在黑夜里发着微红的光。杨梅梅的寝室门紧关着。他俩如雷雨一般地敲着门。
杨梅梅和小冯住在一个寝室，这么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又上哪儿去了呢？龙飞焦急万分，发愣的眼睛比灯光还亮，黄洪江敲开了隔壁王大伯的门，王大伯告诉他们：“梅梅不知怎么了，喝了农药，刚送去县医院不久。”话音未落，他俩飞速奔向县医院。
在挂号处打听到杨梅梅的病房，他俩“叮咚——叮咚”的心跳和“叮咚——叮咚”的脚步声都在加速，一气跑到了三楼二号房间，只见杨梅梅脸青面黑，几个医生正在抢救……。
小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揉着红红的泪眼。龙飞俩气喘吁吁找到了小冯。龙飞惊悸地挨着杨梅梅坐下，急忙询问小冯道：“她怎么像这个样子，你们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向我提出来解决。”小冯哇地一声扑到龙飞怀里，像一个小孩一样，伤心地哭了起来，龙飞用手撩了撩小冯的头发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啊！你说啊！”
此时几个医生出来了，只见一个医生边摘口罩边高声喊到：那个是杨梅梅的家属？黄洪江立即迎上前没等医生开口，急忙向医生询问道：“医生，她有没有啥？”顿时龙飞和小冯立马起身，围着那医生，只听医生道：“我们刚给她洗过胃，目前，看来没什么大的危险。待病人醒后做好她的思想工作！来一人跟我去取药。”说完，医生和黄洪江朝着医生办公室而去。
龙飞和小冯走进病房，两人看到见杨梅梅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里是难过及至。小冯捂住嘴直抽泣；片刻又赶紧拾掇手术后的桌子。龙飞抬头看了看床边的液体瓶，坐在杨梅梅旁边，抚摸着自己的眼角。小冯简单收拾后，坐了下来，望着床上躺着的杨梅梅，不由伤心地向龙飞讲了起来：
就怪杨姐害羞嘛，她“脸皮子薄”，叫我给她保密。然而我按她说的办——给她保密，都怪我的不是，没想到……。”小冯抽泣着，停了一会儿接着说：“今天我下班回来，突然发现她已经躺在地上。
说到这时黄洪江拿着药进来了，赶紧询问道：“怎么还没苏醒呢？” 声音打断了小冯的倾述。
小冯断断续续将知道的情况全告诉了龙飞。原来是：就在前不久，杨梅梅将她交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了小冯。那杨梅梅该死的男朋友骗取了她的爱，又要和她分手。当时小冯劝了她，叫她想开些。可是这杨梅梅就是一根精，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做出这种蠢事来。
龙飞看了看病床上的杨梅梅，右手在小冯前额边撩头边说道：“别伤心，我错怪你了！”便立即给小冯擦掉了眼泪。又命令似的叫小冯和黄洪江去休息，小冯和龙飞争着执夜班，但终于没争赢龙飞。
黄洪江和小冯走后，龙飞守候在杨梅梅身旁，时而给她擦汗，时而给她打扇。夜越来越深，大地一遍寂静。龙飞感觉身心疲倦卷，几次眼皮打架，她就用凉水洗洗脸，在屋子里走走，期盼着杨梅梅早点儿苏醒过来。
这杨梅梅是龙飞聘用的售货员，她家离城较远，也就是龙飞下乡落户的那个村庄。她妈是个农家妇女，爸爸是个铁路工人。他们都盼生一个男孩，可是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孩子。“计划生育”越来越严格。前年，她妈为了再生一个弟弟，东躲西藏，不幸大着肚子离开了人世。爸爸又在铁路上安了家，与后妈在一起。杨梅梅是家中最大的，从此放弃了读书的机会，担起了一家的重担。去年杨梅梅来到龙飞的商店——“大姐大”门市。天真幼稚的杨梅梅进城不久，就交上了男朋友。她单纯无防，一往情深，想不到她男朋友却骗取了她的初恋和纯真的少女之心。于是越想越觉得世上只有她的命最苦，再也不敢想象今后的路该怎样走。
的确对于这个初出社会的杨梅梅又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一沉重的打击呢？
由此，龙飞体谅着杨梅梅的心酸，朝上拉了拉空调被子，看着昏迷不醒的杨梅梅，泪水直往肚里吞。
后半夜后，进来一位护士给杨梅梅打针，测体温。龙飞急忙走上前去问护士问道：“妹妹，有没有危险？” 护士回答说：“她气色很差，很可能是气滞郁结，一定叫她思想放松，吃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龙飞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杨梅梅终于苏醒过来了，“哇”地一声，扑在龙飞的怀里。龙飞像待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关心地说：“哭吧！大声地哭，哭了会好受些！”龙飞从荷包里摸出纸巾，一次又一次地给杨梅梅擦掉眼泪。然后打来温水，给杨梅梅洗脸擦身，安慰道：“梅梅别难过了，失恋不失志嘛！这种人根本不值得爱，更值不得为他而死。你真有些糊涂啊！你想过吗？你死后，你两个妹妹怎么办？你三姐妹一定要紧紧地捆在一起，长大了成为有用之人，让社会上那些重男轻女、陈旧观念的人刮目相看吧！现在这个社会，我们女人哪一点不如男人呢？不要被那些风言风语困倒，更不要为失恋而苦恼，失恋不失志 嘛！”
杨梅梅用心地听了龙飞绘声绘色的讲解，睁大了眼睛。接着龙飞又继续开导杨梅梅道：“振作起来吧！首先我们得自尊、自信、自立、自强。认真干吧，学会经营以后，我将门市交一个给你自己经营，到那时，那臭小子找上门来求情也不要答应他。”
龙飞以心换心。中心灵鸡汤好比给了杨梅梅一把金钥匙，打开了她那紧锁的心扉，使杨梅梅从黑暗中走出来，对未来生活又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她羞愧而感激地说：“姐，我一定听从你的话”。
龙飞这才放心地合上眼睛，刚打一个盹，被医院附件的鸡报晓惊醒，推窗一看，已接近黎明。龙飞想着杨梅梅该吃点流质性的食物，于是，却翻爬起床给杨梅梅冲了一个蛋花，劝她喝了下去。心里又想着，今天该赶集，向护士交代了几句，于是三步并着两步走出了医院。
（三）挽留顾客
龙飞很早来到“大姐大”，吩咐小冯去照料杨梅梅，门市由她和黄洪江暂时代替杨梅梅守一天，这天因逢场，顾客你来我往，整整忙了一天。
下午大约五点，店里来往的顾客明显减少，龙飞骑上摩托，在一个个摊位挨着一一清收款项。
就接近关门的时候，突然黄洪江与一个四十余岁的妇女争吵了起来， 只见黄洪江火冒三丈气愤地嚷道：“明明是在浪费时间嘛！叼难人嘛，不是这个法子！”那妇女伸长脖子，像一个打人牛的眼睛气愤地反击道：“谁叼难人？你啥服务态度，不象样！太不象样！”你一言我一语，双方争吵不休。
此时正遇龙飞骑着摩托车回店收款。一见围着人群，知道出事了，急忙将摩托停放一边，马上奏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软化顾客道：“大姐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嘛！”那女人得意而气愤地向龙飞投诉道：“我买一双圆头鞋，码子没估计准确，他公然骂我叼难了他。”龙飞摸着情况。
原来那女人买一双圆头皮鞋，最先说是要三十七码的，接过脚上一试，长了一点儿，黄洪江又给她调成了三十六码的，那女人穿在脚上不大不小刚刚一脚，钱也付了。可是那女人又脱下来拿在手上东看看西瞧瞧，什么毛病也没找出，犹豫了一会儿，她要求再换一双不是样品的。黄洪江惹火了，两人争吵了起来。
龙飞弄清情况后，立即给那女人调换了一双，一边包装一边替黄洪江道歉。那女人走后，龙飞和黄洪江拉下卷闸门，推着摩托车，走出“大姐大”。
他俩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黄洪江满腹牢骚地说道：“她把我当仆人，你还对她那样耐烦，也只有你能侍候她。明明是她有意刁难人嘛，你还给她赔不是。”龙飞像说服小弟弟一样说到：“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要树立‘公仆’意识， 把顾客当为上帝。我们对顾客不但要有耐烦心，而且还要给顾客当好参谋，把握顾客的心理状态。动不动就与顾客争吵，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声誉。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商场如战场，我们要在竞争中立足、发展、获胜，首先应具备过硬的服务态度。只有顾客至上、依靠顾客口、盼来回头客，生意才好，才能获得丰厚的利润。从而提高我们的‘知名度’、‘透明度’。无论是商场还是其它行业，都是如此啊！像你这样矮子拉锯子——天一锯、地一锯、是行不通的，与顾客争吵更不行！”龙飞又风趣地说：“好，我明天找到人选了，就开除你这个当徒弟的。”黄洪江也笑了起来 。
的确隔行如隔山。黄洪江听了这些话，胜读十年书。他心服口服地说：“你真行，我还得跟你好好学上两招。”倆夫妇说着说着脸上由阴转晴，黄洪江发动燃摩托车，载着龙飞，迎着夕阳，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四）平凡的日子
清晨，朝阳透过窗户，霞光万道，屋子里仍然是热哄哄的。人们醒来，席子上就是一个水人印。高音喇叭里，传出清脆悦耳的轻音乐的歌声“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盘旋荡漾在小城的上空。
龙飞醒来觉得腰酸腿痛。想着一连串的事，翻来覆去再也不能入睡。她一骨碌翻爬起来，脱掉睡裙，换上白色暗花靓丽的绸褂子和蓝色的短西裤。梳洗完毕，扩了扩胸。来到楼下停放摩托车的地方，照例戴上墨镜，背上黑色的腰包，迅速地发动燃摩托车，像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她先去了“儿童世界”、“鞋庄”、“男仕店”等几个门市，她又来到了制衣加工厂。
这家制衣加工厂，就是龙飞办企业的起步厂。就靠一台缝纫机，一把尺子起家。她教会了一批又一批徒弟。
三中全会后，龙飞收下了自愿留下的大批徒弟，组成了一支强有力的缝纫加工队伍。她们先帮供销社和其它单位加工，逐渐有了底金，又进回原材料再进行加工。这样循环经济，资本越来越大，成为生产与销售一条龙服务的服装（成衣）企业。挂牌“飞达公司”，该公司批零兼营，生意蒸蒸日上，兴旺发达。后来根据业务发展需要，龙飞组建了一支得力的领导班子与外地一些单位联营，从而来满足“市场”的供应量。眼下的这个制衣加工厂，现有机器八十多台，是庞大的“飞达公司”的分支机构。工人们实行的工资计件制，每天清晨工人们雄鸡起舞，多早就有“的哒——的哒”的缝纫机器声。
今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除库房里（堆满布匹）两个值夜班的人在打呼噜外，其它的人都紧张得像打仗似的。那锅碗瓢盆的交响曲、那楼上叮咚——叮咚的快步声、还有那“的哒——的哒”的机器声，汇成了劳动的交响曲，既缓解着紧张，又镇静繁忙，还催人奋进。龙飞随着接踵摩肩的人流来到了二楼，与握着尺子的包工头，认真地交谈着有关事项，一阵子后，快速离去。
她又陆续去了飞达公司的批发仓库和正在扩建修厂房的工地，一一找到了有关人员，了解了一些有待解决的情况，照例带回了相关帐薄和汇报资料。
回到家中，她铺开了比桌子还大的建修图纸，仔细认真地思考着，记录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已接近吃晌午饭的时候，龙飞忽然觉得胃一阵巨痛，她起身服了三片胃舒平，肚子还是咕咕直叫，她方才想起自己忘了吃早餐，便到小卖铺，买了一些干粮，狼吞虎咽，用开水送服了下去。她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唉！晚了。”她慌忙收起图纸，匆匆赶了去。
龙飞直奔学校，想起儿子黄桃昨晚再三请求：“一定早点去观看比赛。”她答应了儿子一定早点儿去，“争取参战”当拉拉队，前几次学校开会、搞活动都是婆婆参加，儿子有些不满意。其他同学每次都有爸妈、爷爷奶奶打气加油，唯一黄桃每次都这样扫兴，回到家总是翘着嘴吧。此时龙飞感到非常内疚，于是飞也似的奔跑着。
是啊，时代不同了，如今孩子在糖水中泡大，这也不满足，那也要攀比，人们都说这一代小孩不好管教，也许是缺乏时间教育的缘故吧！
龙飞马不停蹄、汗流浃背，地放慢了脚步，不由使她勾起对少年时代的回忆。
记得读初中时的那些年代，人们的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那时候她瘦得皮包骨头，邻居们都叫她“干猴子”。就“干猴子”这重名儿无计其数。全家人仅仅靠爸爸一个人工资来维持生活，妈妈是街道居民，无职无业，四处做零工，八角钱一天。几兄妹成年累月地边读书边卖开水，大姐还去做零工，找来微薄的辛苦钱缴学费和买一家的供应粮。后来妈妈又想办法包皮蛋，做蚊香卖。家里二个大泡菜坛子有半人多高，大大小小的坛子（干菜坛，水泡坛）比一家的人口还多。一年四季一家大小挤在一个屋子里，打个屁满屋子臭，自己很早就学会了妈妈的精打细算。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她经过岸边蜿蜒的小道，来到滨江游乐园，穿过绿荫蔽天、郁郁葱葱的树木，踏着绿茵草坪，顺着长廊来到了溜冰场。溜冰场上只有几个玩耍的儿童，在溜冰。挨着的游乐园里，笑语喧哗，热闹非凡，有的打秋千、有的坐滑梯、有的坐转转车、有的…...。龙飞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黄桃，又想起一大串事情，她只好依依不舍歉意地往回走。
她来到和平药房，给职工捡了很多防暑降温药两手沉甸甸地提着。
（五）找救命钱
烈日炎炎烘烤盛夏的清晨，潼南大街小巷多早车水马龙。据当地老一辈说，像这样晨起闷热，整日太阳火爆的气候是少见的。气温高达四十多度，县城长达六十多天不下雨，人们好似坐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下雨，哪天下”、“天气预告”成了热门话题。度日好比度年。政府部门通知各单位，做好人工防暑降温工作，一些单位都放假，属营业性质的单位，上午营业一至二个小时，下午关门休息，个别不能离开的单位和个人，补发高温补贴费。黄洪江因单位放假，已在家帮忙数日。
龙飞这颗热爱事业的心，就像这火热的夏天一样，整天东奔西跑。就在这个酷暑的盛夏，她策划已久的第三批修建工程开始动工。她把所有的资金都投进项目。还缺一部份资金，原来共给制的银行突然爆出冷门，受宏观调控影响一时间停止贷款;原来到期的贷款也停止办理以老转贷。又怎么办呢？她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接连跑了几家银行和信用社，都因为资金紧缺停止贷款。面临银行十多万老贷款资金从何而来呢？，使他连续几夜几乎未入眠。今晨多早银行资产抵押公司打了电话，叫他还款或者同意拍卖资产或者。，面临修建扩张的项目停；或者兴旺再建；或者拍卖资产；或者将企业转让。眼前企业的生死存亡使她焦头烂额。但她不到黄河心不死。挨一挨二寻贷款，最后还是找到常打交道的农业银行李行长答应了她，给企业按比例注入资金。但是有一个条件，必须与农行存贷挂钩，通过协商已达成协议，龙飞欣喜若狂很想对着老天高呼痛快，“我企业得救了! 我企业得救了!”尔后成了这家银行的常客。从此当上了这家银行的协储员。每天下午骑着随身的摩托车，在城内上下，收集她自己开的大小九个商店和几个企业的营业资金，及时归总交于银行。
由于多方面原因，主要是宏观经济投放过多过快，造成资本市场有轻微的通货膨胀现象，国家当机立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各家银行利用经济杠杆，从严控制货币投放，用“头寸”及收多放多，收少放少的办法来管理资金。龙飞深知要经商办企业、没有雄厚的资金，是办好企业的拦路虎。反之要办好企业，提高经济效益，只好从多渠道想办法。
龙飞将资金落实后，说干就干，雷厉风行。一幢接一幢的新楼房先后爬地而起。可是她照旧住在原来的旧房里面，还是骑着那辆用旧了的摩托车。
她建修了一批又一批的新房，为什么自己不去享受那具有现代格调的高大而宽敞的新居呢？为什么不去享受那人间天堂般的别墅风光呢？说她“财”是吗？她成千上万地捐款、赞助，从不吝惜 是那样慷慨大方。说她“大套”是吗？她处处精打细算。她这人真“怪”，只有这座小城的人们知道她的心思。
刚才，龙飞从农业银行转回一笔款子，拿着支票，抠了抠脑壳，坐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托着两腮沉思。只见椭圆形、五官轮阔较强的脸上，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不停地转动，镶嵌在眼睛上的睫毛又长又翘，此时眨得更快了些。她时儿起身，时儿坐下，时儿又在屋子里徘徊。
这时龙飞打通了电话：“喂——你好，我是龙飞找找江素英。”对方是一个男士声音。一会儿，对方话筒传来：“喂——你好！我是江素美，你是谁？有什么事？”“我是龙飞，前几天联系的事已落实了吗？你把货准备好，我马上就过来。”
她放下电话站在阳台上，望着炽热如冒火星的骄阳正发愣，此时孩子奶奶买菜回来，龙飞咬了咬牙拿定主意，果断地说：“妈，我有事，马上去宝龙镇。”她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跑去。妈妈焦急地站在阳台上使劲地喊：“龙飞——这是伏天啊！晌午的太阳要晒病的，这么远的路，还是明天一早去吧！”龙飞，哪里肯听婆婆的劝阻，在“嘟—嘟—嘟”的摩托起动声中，瞬间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龙飞飞速地直往乡村公路驶去。
县城离宝龙镇有八十多华里，虽然路程不远，但是烈日当头，加之山里的公路崎岖不平，绕过这道弯，转过那道拐，她像一个勇猛的骑士，在寂静的公路上奔驰着。经过茶店子已有一半的路程，她将车停在路旁，喝了一些茶水，准备翻越“半月山”到达目的地。
宝龙镇到了。她缓缓减速，来到了个体户江素英的门前，停下摩托车，刚刚探望。只听：一个洪亮声音：“小伙子，找谁？”龙飞立即摘下墨镜笑了笑，没等龙飞开口。“是你，富婆来了！我还已为是哪一个小伙子，请坐、请坐！”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江素英的丈夫——张老头。龙飞一眼就认出来了，便微笑点着头急忙叫道：“张大哥，你好！”张老头在靠门的左边守着一个药材摊和一个电话柜。他立即起身抽出一条凳子，急忙说道：“辛苦了！请坐、请坐！”。
“龙飞上这儿来——龙飞过来呀！”江素英在另一处高声喊着，龙飞满面笑容向她招了招手，朝着那玻纤瓦搭建的帐篷下面的摊位走去。
江素英独自一人坐在那琳琅满目的衣物货摊中央，她见龙飞一到，立即起身把电扇开大了两档。看着大汗淋漓、满脸通红的龙飞焦急地说：“像火一样的太阳，这下晒够了吧！哪有你这样说走就走的急性子。”龙飞望着江素英笑了笑说：“没事，我总算又完成了一项任务。”
一会儿，张老头端来一大盘子切好的西瓜，放在阳台上，拿了一发块关切地说：“龙妹妹，快吃点西瓜吧！可以解暑。”说完又马上回到了他那药材摊位。
龙飞接过西瓜盘子。于是和江素英津津有味地吃着又红又甜的西瓜，顿时觉得全身凉爽许多，沁人心田。不一会儿，西瓜皮吃了一大堆。龙飞停下来诚恳地建议道：“老大姐，你这个老万元户，现在可能是几个万元了吧，你还是应该搞个装潢华丽的门面，生意更兴隆！”江素英脱口而出“我们乡镇市场不比你们县城，我们得适合农民的味口。”说到这里他脸上又增添了几丝笑容。显得非常的自豪。常言道：“‘酒香哪怕巷子深’乡镇几个人都认熟了，何必脱了裤子打屁——多道手脚呢？”江素英说着笑着。龙飞哈哈大笑笑后：“是的，因地制宜，但是也要突出个性”。两人亲密交谈中。一个小伙子的声音，“有适合我穿的短裤吗？”打断了她俩话语。
江素英立即起身回答说：“有！有！——有！……。” 接着陆续又进来两个顾客，江素英微笑的脸上显得更加和蔼可亲，他每个细胞都活跃着，认真仔细地讲解顾客提出的每一个提问。
顾客空手而来满载而归，龙飞以羡慕的口吻赞叹江素英道：“你的生意真不错！”江素英接过话题：“还可以,今天幸亏不遇逢场，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还要将你凉起，哪的有时间与你聊? 现在各行各业竞争激烈，生意烫手啊！我们镇上就望赶集天。谁能与你比呢？这山不出那山出。我们单一经商，就只有把握进货和做好服务态度。你是知道的，如果第一道关口——进货一旦把握不准，销售成困难，那就会成了冷百货。”龙飞连连点头说道：“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商场如战场啊！就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俗话说得好，‘杀猪，从脖子可以杀；从屁股照样可以杀，就得各师各教哟’”顿时两人又是哈哈大笑。
一阵笑声过去。龙飞拍了拍江素英的肩膀降低了语调，沉稳地接着说：“我在电话上说不清楚，只好单独跑一趟，特来向你求援。你是知道的，像我们这样守信用的企业银行几乎供给制，目前银行贷款关门，修建上又急需资金，特请你将闲余资金借我。”话刚落江素英急忙接过话提开玩笑道：“你是有名的‘富婆’，谁相信你还贷款呢？”龙飞提高了嗓门：“信不信由你！哪个都知道本大利大的道理。”停了停，然后又低八度继续解释道：“前年年底，搞房地产增地，贷的款子几十万啊！”“啊，房地产，你又增地了？”江素英惊奇地反问道。龙飞恳求的目光望着姜素英重复道：“这是原来的事不谈了。我目前急需资金扩建，之所以专程跑一趟。你帮我加工的成衣，比照‘跳楼折价’的价格还优惠一点。然后再向你借款，按照贷款利率搞出百分之十”。这老商人江素英顿时眉开眼笑立即回答道：“妹子，我们俩是老交情，你说了算！你经常帮我，我实在欠你太多，这次你又亲自送货上门。我怎不帮呢？”龙飞爽朗地笑出了声来连连道：“好!好!太感谢了！送货嘛！我们年轻人跑跑路、没关系，今后需要我谁喊谁到。”
江素英见缝插针说道：“今后还要请你多多联系联系药材生意方面的事。”于是江素英高声喊道：“张老头——把包装好的药材拿出来！” 龙飞这人灵动豁达、见眼生成，她立即起身跑了过去。不一会儿，龙飞和张老头把摩托车上的货卸了下来，又很快上了一大麻袋药材上去，绑得紧紧扎扎。江素英和张老头再三留着龙飞吃饭，龙飞婉言谢绝，骑着摩托，弦速而去。
老俩口望着龙飞远去的背影，目送着。好似担心着什么。
火热的夏天自然呈现出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那此起彼伏的绿色群山在奔驰；那绚丽多姿的山花顶着酷暑在绽放；那潺潺的清泉好似给山间、路旁献上“洁白的哈达”；那梯田里的稻子笑弯了腰。此时，龙飞沐浴着迎面的爽风，哪有心思去欣赏那大自然的美景。
龙飞心事重重专程一行，虽然事已办妥，但是看着她的摩托车跑过的地段，挥汗如播种。她骑着那辆驯服了的摩托车，向千里骏马一样越跑越快。操作起来显得简单平常，轻松自如，两只手柄在她手里任意摆动，随心而去。硬是飞车生风，车后便是尘土飞扬。
（六）沉思
龙飞回到县城，人们已经吃过午饭，正在午休。街上的人流稀少。她一进门就解开衣扣脱掉酸溜溜的衣服，端起蒸在锅里的饭菜，三下两下便吞饮了下去。然后走进书房，办起公来。整整一下午，她身子都没起一下。书桌上堆满了一大堆资料，她查阅着，翻了又写，写了又翻，后来找到了方案，专心致志地埋头写了十多篇。
写着写着，忽然一个熟悉而宏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老婆——您好！”龙飞抬头一看，是丈夫迎面而来。差点儿顶着门方，两眼炯炯有神、露出微笑。龙飞一见老公，立即起身泡上了一杯浓浓的茶，问候了几句，又继续写了起来…...。
黄洪江拉开西边的窗帘，霎时，屋子里涌进亮晶晶的晚霞，像给屋子里铺展开了一幅瑰丽的锦缎。黄洪江了解龙飞的性格，她一坐下来就是半天。于是，主动帮龙飞收拾零散的资料和稿子。龙飞仿佛没看见似的，还是目不转睛地埋着头，只听笔下“沙沙十分流畅……。”
想不到黄洪江竟然来了一个恶作剧，牵着龙飞的“牛鼻”，龙飞直是摇头，左手不停地打：“真坏——真坏！”龙飞这才放下笔走出书房。仰着酸痛的头，左右摇动着来到了饭厅。
儿子黄桃和孩子奶奶早已围坐在摆满丰盛佳肴的桌旁，等候着他俩。
黄桃一见爸爸妈妈坐下，反而有些不高兴的样，翘着嘴巴、瞪着眼睛，抗议道：“今后无论何人迟到了，我们都不等候，并处罚洗碗。”龙飞还沉浸在文笔中。可黄洪江教训起儿子来：“你是高中学生，不用我多说，不但不为妈妈操劳，反而还有意见，好好想一想吧！”黄洪江说得轻落得重。奶奶悄悄推了推孙子，接着话题说了下去：“你妈整天累得够呛，几个碗我几下就洗了，快给爸爸妈妈道歉吧！”
龙飞看着僵局，意识到自己今后一定得注意，克服“做事太专注的缺点”。于是她急忙给儿子挑了喜欢吃的菜并内疚地说道：“妈妈一定改正，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认真学习才行。妈妈没时间照料你，别生气了，多吃点菜。看你这个样子，嘴巴上可以挂几斤腊肉了。”黄桃的小翘嘴马上变成了一道上向的弯弯月亮，同时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大家都笑了，气氛由阴转晴。
龙飞站起身来在大汤磗里找了一个鸡腿，挑进奶奶碗里，奶奶激动地说：“你们快吃！我一天闲着。你们整天忙这忙那，只有晚饭才算吃一餐，叫我怎么不心疼呢？”接着龙飞又朝着黄洪江说：“辛苦的船长先生，请大开喂口吧！难道你还耍礼吗？”边说边将另一个鸡腿挑进了老公碗里。
这顿美餐和往常晚饭一样，一家大小畅所欲言，吃得津津有味。
傍晚，西边的宇空染上了亮晶晶的淡粉色余辉，湛蓝色的天空渐渐谢幕，有几团雾状的云朵，有的像高山、有的像马儿、有的像勇士，真是千姿百态。一会儿那雾团状的云朵又变成了几条长长的烟云。龙飞在阳台上观望了一阵子，又朝楼上爬去，一直到楼顶。她仰望着浩瀚的夜空，俯瞰着锦绣一般的县城，目光马上转移到自己用心血和汗水注成的“辉煌夜总会。”
站在八楼的楼顶上，真是有“一览众山小之感觉”
前几天，李经理的汇报和建议，此时又在耳边响起：“老板，要赚大钱很容易，找几个美貌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做几个包房。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是当领导的，门多路广，去通通关系。特别是公款消费这一块，搞个公开秘密的夜总会，赚钱是可想而知的啊！” 龙飞敏锐地辨析将李经理当场顶了回去。但是他的建议也是为了企业、为了生意赚钱。此时此刻李经理的话，反复在她耳边响起，
俗话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逾横财不富……。”
因为李经理这人，办事贴心，说话一贯直爽。目前账面亏损开始出现红字，是关停还是继续经营呢？不由使她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假如照李经理说的那样去办，无疑赚大钱。但是得到的是什么呢？得到的是千古骂名的钱、是愧对良心的钱、是违纪违法的钱。苟且偷身又何苦呢？顿时，眼前仿佛看到了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到处赶得鸡飞狗跳，再有钱的大老板也没安身之地，哪还能谈得上做生意、赚钱呢？如果治安不稳定，社会不稳定，哪有经济的稳定和保障呢？
记得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前面几个哥哥当上了知青，只有等到哥哥他们收获了才敞开肚子吃个饱。后来爸爸又打成了臭老九、走资派，全家人低着头过日子。自己虽说下乡不久，没哥哥他们经历得那么多，但总算酸甜苦辣都尝过。
她想着不由回到了家里，叫上正在看电视的黄洪江，俩人一同朝着“辉煌夜总会”走去。
（七）监察
他俩漫步在大街上的林荫小道上，像初恋的情人，一边观赏着夜市，一边谈论着。展现在眼前是张灯接彩、五彩缤纷、如同白天。夜市呈现出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人行道两旁，每隔二米或三米处，摆着各种各样的小吃、冷饮、水果、香烟等，摊位格、装饰五花八门、流光溢彩，宛若珠光宝气的彩色绸带，又好似细细游动的长龙。那一股股麻辣烫的香味，扑鼻而来，惹得闲人们大都要坐下来多少吃上一点。大街上的各种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前灯与尾灯发出各种各样的指示灯信号，仿佛在与小摊上的灯光竞技，与星辰争辉、与仙女媲美，更有那动听的音乐响彻云霄，整个县城沉浸在音乐海洋之中…...。
龙飞情不致尽地赞叹到：“多繁华的街道，多热闹的小城啊！生活在今天这个社会，我们是多么的幸福啊！有的人还不知足，干出违纪违法的勾当，真有些糊涂啊。”
她滔滔不绝地谈起李经理的错误建议，并阐明了她自己的观点。原来黄洪江与龙飞的想法是一致的。黄洪江严肃地说：“目前形势大好，搞改革开放，市场繁荣，活跃经济，是对的。但是有一小部分人专空子，学着西方国家的生活方式引进肮脏的东西。特别是公款吃、喝、玩，党政部门正在搞整顿治理，县城已关停了好几家经营不正常的酒店和夜总会。我认为，那些涉黄场所、公款消费早就该关停，不然社会就乱了套。”龙飞接过话题，慎重地说：“我们是东方型的夜总会，就应该办成现代文明的，比西方更先进的，具有东方独特风格的夜总会。”
他俩不知不觉，距目的地越来越近。只见几个耀眼夺目、闪发光的鎏金大字“辉煌夜总会”门牌下。两幅巨大的垂帘彩灯，遮掩着对联，五光四射、上下辉映。五个“辉煌夜总会”的大字在细小群星闪烁的灯光中，欢乐地溜溜回旋，漫跑在夜总会大门横梁上。
黄洪江一边走一边生情地对老婆说：“这‘辉煌夜总会’名儿取绝了，挺有意思，它不但是我俩的联名的谐音，而且还有今夜辉煌，明日更辉煌的含义。” 龙飞微笑中连连点头道：“对！对!”黄洪江接着说：“我说是名不符实，粘老婆的光，太不好意思了。”龙飞深情地说：“这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这名儿该颠倒一下前面两个字，让我们女人照样成为你们男人的附属品是吗？休想！那些年代一去不复返了！”黄洪江真诚地解释道：“不是你这个意思，我是发自内心的言语。”接着龙飞又歉意地说：“我在前，你在后，作为男子汉大丈夫，真有些委曲你。”黄洪江笑了笑说：“你一天倒是想得过多，又挺风趣的！”
他们在“欢迎光临——欢迎光临的迎宾声中”，随着人群步入了大厅。一股凉爽的空调冷气沁人心脾，那铿锵悦耳的卡拉OK流行歌曲洋溢着大厅，舒展着优美的旋律。
突然从高大的玻璃柱后面串出一个人来，抢先站在龙飞他俩面前：“龙姐到餐厅坐，还是进卡拉ok厅呢？”李经理微弯着腰探着头招呼道，迅速从上衣荷包里摸出香烟。双手递给黄洪江。不等李经理开口：黄洪江摇手道：“谢谢，烟、戒了！”。李经理引路的手抬其腰间高。龙飞俩人几乎同声回答到：“李经理，我们随便！”在李经理的陪同下，他们来到了办公室。
刚坐下，一位身着红色褀袍的服务小姐，端着茶盘跟随后面而来，瞬间泡好茶、摆好糖果、咖啡等并热情地说道：“老板要什么尽管吩咐！”龙飞俩夫妇微笑着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好!好！”于是那服务小姐像日本式的礼节退了几步转身而去。李经理主动问到：“龙姐看看账本吧，得空吗？”龙飞果断地回答到：“快去拿吧”。于是龙飞起身观望着窗外，黄洪江端起茶杯品着。
李经理迅速找来几本帐薄，便汇报起来：“近来生意走下坡路，酸菜鱼还好卖。火锅生意萧条，由于天气太热。近几天来，夜总会的顾客减半，不说你可能知道，主要是抓廉政建设，严禁公款吃、喝、唱、跳等娱乐活动。”说完，李经理低着头，等着挨揍。
万万没想到龙飞豁然开朗，严肃地说：“就要你这样说实话的人，生意好孬没关系，只要我们奉公守法走正道，我们的夜总会就有希望。”短短的几句话，使李经理那根崩得紧紧的神精一下子就松了。他弯曲的身子立即挺了挺继续说道：“现在给人们一种错觉，只有两种人进夜总会：要吗是当官的，要吗就是‘不正经的人’，也就是思想品德很坏的人。”龙飞接过话题严谨地说：“我们要走出人们的误区，要把夜总会办为学生的、职工的、老年人的文化厅、娱乐室、活动室;办为不夜城;一定扭转人们的意识和观念。目前单调的卡拉ok和餐厅是不够的，还应增加点钢琴房，乐队表演、和体育项目类似的如乒乓球室、台球室等、茶楼、还有老年人的麻将室等项目。”龙飞一番话，使李经理在迷茫中又有了希望和信心，未来的工作又有了指南。
龙飞再次向李经理敲了敲警钟：“我们的服务小姐，必须庄重大方，礼貌待客，那些低级趣味，伤风败俗的事坚决不干。如果出轨、违法责任自担，我概不负责。”话音刚落，李经理连连点头说道：“是——是！一定遵令，一定遵令！”最后黄洪江也强调了几句……。
龙飞带着帐薄，他俩与李经理握手告别，走出了“辉煌夜总会”。在门前“打的”回到了家里。
（八）员工胜子
这个季节的气候说来很怪，其它附近几个县都下了雨。可是持续干旱已久的潼南县城仍然没雨。近两天，天上连云层都没有一朵，昼夜感觉没一丝风，热得人们心里直发慌，只有黎明前有点儿回凉的感觉。
龙飞哪里管是否中暑，就是任性，喜欢一不做二不休。前几天检查了管辖的“飞达公司”的账务。今天清晨，东方的一抹曙光刚刚染红天空，她驾驶着摩托朝“大姐大”奔去。
主要看看杨梅梅上班后的精神面貌，和了解货物是否增加等情况。刚到“大姐大”门口，将车停下，屋里传来“慢走——慢走！”的声音。龙飞朝着琳琅满目的商店走去，迎面而来两个陌生女人，一老一少，好似母女二人。女儿一手挽着妈妈，另一只手提着一礼盒袋往外走。
龙飞一进门，一眼就看见售货小冯，正在全神贯注地埋头记账。杨梅梅正在给模特儿换新颖的时装。
只见一个个装缀雅致，十分醒目的模特儿，像一个个舞蹈演员一样，姿态各异，非常得意地站在门前招揽顾客。龙飞顺手摸着一个模特儿的头，好似对待有功之臣一般。
此时正在换模特儿衣服的杨梅梅警觉到什么，转过身来亲切地问道：“同志，买衣服吗？”龙飞哈哈大笑：“你别把姑娘叫成了大嫂！”话音未落，接着抬起就是哈哈大笑。龙飞看着杨梅梅精神状况已经恢复，心里暗暗高兴。
接着龙飞走到记账的小冯柜台前，亲切地问道：“小冯忙吗？”便顺手揭开茶杯：“怎么是空杯子呢？为什么不将我买的防暑降温藥茶泡上呢？如果不喝藥茶泡其他茶也可以嘛，总之工作再忙也得喝茶水啊！”小冯一边收拾笔和账本，一边不在意地说：“龙姐，没关系，我们可以克服。”“胡说，这么大的天气中暑怎么办？生意做不做是小事。”龙飞几句话，好似伏天的雷阵雨，说来就来。小冯连连点头，立即倒水泡茶，亲切地叫道：“龙姐，请用茶吧！”龙飞眼神里透出暖意微微笑着说：“谢谢，我刚喝过了。”接着龙飞又向两位售货员问长问短……。
此时，龙飞欣然抬头，只见色泽鲜艳，品种繁多，款试新颖的夏季女装琳琅满目。墙壁两边两幅巨大镜平，反射着屋子，显得格外的宽敞华丽。玻璃柜里的商品叠放得整整齐齐。地板砖上干净得可在上面打滚。
龙飞十分满意地说：“你们干得挺不错，这月再给你们加奖金。”杨梅梅和小冯立即对视着嫣然一笑。最后龙飞接过小冯的近期帐薄，看了看挂钟，骑着摩托车兴致勃勃地返回家吃早餐。
（九）胜不骄思远道
前段时间天，龙飞往县城“大礼堂”频繁地进进出出，一个接一个的会议，《关于个体商贩、个体企业缴纳税金》《关于治理整顿社会治安，正确引导和解决待业青年的问题》《关于个体经营者禁止超生子女的问题》等等。
今天又是政府组织的由各单位、企事业领导和代表参加的会议，主要是汇报总结三季度工作，以及顺利完成当年各项任务指标。对已出现亏损的企业和单位要找措施想办法，扭亏为盈；对成绩突出、效益较好的单位和个人总结经验，一一给以表彰。龙飞十分愉悦地领下了奖碑。大会上有关官员都讲了话，龙飞的发言，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散会后，龙飞一边走一边想，自己每一份成绩都得了上级领导的支持和肯定。对于会议精神牵扯到自己方面的、她暗暗勉励自己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办。
对于正确引导待业青年，解决待业青年就业这一块，龙飞脑子里自然想起“几个堵婆”——自己的弟媳。她们天天围在麻将桌上转。一、不管自己小孩读书; 二、不管家人生活。输了钱掏腰包，赢了钱办招待，就这样“加班加点地搬砖头”。常言道：“正人正已。”如果自己一家人管不好，又怎能去管别人呢？龙飞终于有了办法，只有将她们统管起来，安排在自己企业里，这样才能解救她们。
（十）老奶奶八十寿庆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的气候瞬间就过去了。转眼间深秋已到，阵阵寒风迎面而来。姑娘们增添了各式各样绚烂的衣裳。县城大街小巷更加繁忙。
清晨，码头上车水马龙。菜农们很早就在这里淘着新鲜蔬菜;渔民们撒下一网又一网，早已有了收获;肉食市场挂满了割不完的猪肉、牛肉、羊肉和五脏六腑。黄洪江顺着右手边的“水产品市场”一边走，一边观望，那一箱箱活蹦乱跳的鲫鱼、草鱼、乌鱼等等摆了半条街。
黄洪江很早就提着买的两条大草鱼，还有猪羊肉食蔬菜等，两手重重的，兴高采烈地往回走，准备回家大干一场。路上遇无数农民买回农具和日用品准备农作物越冬; 工人们为提前完成任务，夜以继日地忙碌着。
孩子他奶奶起得很早。给儿孙们煮熟了鸡蛋、烧好牛奶、又买回了点心。她望着晴空万里的东方，和蔼而慈祥的脸上又增添了几丝笑容，显得精神饱满、容光换发，好似又回到了青年时代一样。今天是她老人家的寿辰，她特别高兴，穿着龙飞买回的新毛衣，戴着一幅老花眼镜，显得文博别致。透出富贵大家庭老奶奶的气质，彰显出德高望重的样子。她很早就叫醒了孙子黄桃，黄桃一起床便和往常一样拿着书读了起来…...。
黄洪江提着东西刚进门，龙飞见丈夫满满的两篮子，责备道：“谁叫你去采购的呢？我早已给妈定好了桌席。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老奶奶在一旁乐开了怀，凑进黄洪江夸道：“你俩都想得周道。瞧！这羊毛衫是飞儿给我买的，巴试吗？” 黄洪江上下打量一瞬间，满脸笑容，竖起大母指连连称赞道：“好看！好看！妈，你都年轻十岁了！”
龙飞向老奶奶请假似口吻：”妈,我出去办点事。酒店哪人你们提前去， 我是联系好了的。我中午准时到。”一边说一边滑动着摩托车。只见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冲锋在大街上。
上午，龙飞关于房地产方面的事在房管所，整整搞了一上午，已接近十二点过了，龙飞匆匆忙忙，朝“万喜楼”酒家赶去。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的火炮声，震耳欲聋，她三步并着二步登上了笑语喧哗、金碧辉煌的酒楼，在热闹的宴请中找到了孩子她奶奶。
龙飞汗流浃背，喘着粗气，对着高朋满座的客人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老奶奶红光满面地说：“没关系，有江儿操办就行了。你一天够忙的，还给我考虑得如此周道。”
坐在一旁的张大妈，满面笑容羡慕的目光朝着老奶奶插嘴道：“大姐，这都是你老人家的福气啊！可能是前事修来的吧！你那老伴就没有这福份，早就去‘挖地道、修地下铁路，’要是能活到现在，也是如此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啊！”
你一言我一语，各桌交头接耳、整个大厅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分享着老奶奶的幸福。龙飞东张西望用眼睛找着娘家爹妈。啊！他们隔着两个桌子，正彬彬有礼，微笑高坐。龙飞急忙迎上前去，激动地向爸妈问候道：“妈妈、爸爸，这段时间没回家看望你们，你们不会生气吧！”爸、妈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怎么会呢？”接着妈妈亲切而关怀地提示龙飞道：“飞儿别过度操劳，小心累坏身体，一定要注意身体！”顿时长辈们七嘴八舌地夸奖着龙飞…...。这一桌几乎全是些长辈。龙飞一一简单问候后，很有礼貌地退出了，在幺弟媳给她留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大厅里顿时一个洪亮的声音：“首先感谢各位长辈、各位亲朋好友，前来祝福我母亲的七十寿辰！在此祝福母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接下来，敬请大家开杯畅饮！‘干！—干！—干！’黄洪江站在中间的一桌，举起了酒杯。话音未落，全场自发起立，高高地举起了酒杯，有的附合着：“干！—干！—干！”黄洪江接着说：“祝母亲大人生日快乐，吃蛋糕。”在“祝您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声中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中，老母亲许愿后吹灭了那些蛋糕上面的蜡烛。顿时她笑得合不拢嘴。
这老母亲饱经风霜，度过了七十个春秋。经历过人间太多的风风雨雨，跋涉了许许多多坎坷和艰难的人生道路，她能健在，正如佛教所说：“福大命大”的道理，正是天道酬勤，而今真是南瓜命——老来甜啊！
儿孙们、亲戚好友们，接连不断地给寿星老奶奶敬酒祝福，在美美的祝词中，寿星老奶奶以汤代酒，喝了一汤勺，又一汤勺。
龙飞这桌有她的表妹李静和三个弟媳，还有几个侄儿。几个弟媳热情又娴熟，她们帮这个挑菜，帮那个舀汤。
龙飞风趣地说：“席上无短手，都是一家人嘛，何必客气。自己吃了自己好，吃了长肥了！”顿时一阵嘻嘻哈哈笑声又起。
几个侄儿听这样一说，立即站起来，朝着中间的全鸡碗钵叉了去。“啊！好大一块，帮我扯一扯。龙飞大声笑道”“扯什么扯，快挑起走吧！”于是几个侄儿无拘无束吃得津津有味。
几个弟媳，个个能干又热情，她们当中有两个是农转非回城的待业人员，另一个是街道居民。不知她们是谁提起的话题，这一阵，一直沉浸在上午麻将里，看来个个都是些麻将高手，谈论得条条是道，追叙得活灵活现。
龙飞和李静，一边吃一边谈论着工作上的事。李静是个乐观向上、机灵能干的少妇，她今年二十六七岁，在本县农业银行营业部任客户经理，瀑布似的长发，使她显得更加秀美妩媚。她有丰富的想象和超人的智慧，一看就知道属职业女性之类的人物。她和龙飞虽然在年龄上相差十来岁，但在文化程度和修养方面基本相当，她俩滔滔不绝地交流着。
李静的理论很多，十分健谈。她主要谈到有关企业如何用人，又谈了怎样提高企业知名度，透明度，还谈到资本金如何灵活运用及一些见解。
龙飞针对自己开发的商业行道，谈得具体一些。在谈到当前服饰方面，做了具体的分析，拿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她说：“对于商品经济，在市场竞争较激烈的今天，我们不但要在质量上，款式上给消费者提供货源，而且还要在物资感观方面，挖掘人们的心理，提供一些缺俏货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佩戴效果，比如提高男、女性的气质、魅力，采用修饰方法。人胖用拉长竖行法，人矮用竖条修饰错觉法，等等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随着改革开放人们视野放宽，思想意识呈现新潮，消费水准越来越高，我们进商品要掌握人们的心里，偏重价廉物美才好销售。由于社会分工不同，收入水准也不一样，所以我们的商品也应该高、中、低档样样皆备，才能满足各阶层消费者的需求。”
李静听后连连称赞道：“飞姐，你对商界看得如此透彻，不愧为大老板，真是奇才之高招啊！我只会纸上谈兵的本领，还要好好向你请教。”“哪里——哪里。”龙飞谦虚道。
全场在音乐声、笑语声的交响曲中酒香陶醉，南北宾客共同畅饮。上菜的服务员有的推着木架车，有的就直接端上桌;隔桌敬酒的人、躲喝酒的人，与其服务员穿梭空道。
挨近的一桌是几个侄儿和侄儿媳妇喝酒划拳，闹得不可开交。粗狂豪放地喊着：“二红喜呀！四季财呀…...。”
弟媳们一边大声地兴致勃勃地 研究着麻将，一边吃着菜，时儿发出唉叹声，时儿又在嘻嘻——哈哈地笑着。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个老太婆在一起谈媳妇，三个媳妇在一起摆丈夫，”这麻将客走在一起，一刻也不停谈麻将。
龙飞喝了几勺子汤后，把早已埋在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几个弟媳。让她们从下月开始学着进货、守店，几个月之后，待业务熟悉后，交给她们自主经营，让她们真会潇洒人生。
几个弟媳一听，高兴万分，想着做生意，今后还可以当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喜悦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兴奋之余七嘴八舌，只听不停的赞同声：“可以！——可以！” “好！好！好！”“谢谢！谢谢！”
此时李静启发道：“用实际行动表示一下吧！”几个弟媳争先恐后抢着敬嫂嫂的酒。龙飞只有用巧妙的言语来对付他们。
突然五、六个酒杯包围了龙飞，原来是相邻桌——弟媳们的麻友及闺蜜。集体敬酒后，请求龙飞（大嫂）照样援助。龙飞说到：“隔壁有耳，是谁偷听到的？”一个涂有口红的靓妹拍着胸口道：“嫂子是我这个野弟媳，难道你不认吗？”龙飞一张嘴哪里能顶得住，连连点头“我认——我认！扶持——扶持！”
这时餐厅更添热闹。祝词声、酒杯的撞击之声、还有尽情豪放而粗狂的喊拳声，伴随着音乐，热闹无比。故旧亲朋一家人，无拘无束。
幺儿弟媳双手捧着杯子甜甜地向龙飞敬酒道：“人们常说‘长哥当父、长嫂当母’嘛，我们的好嫂子当之无愧，我代表我们一家子感谢嫂子！龙飞很耿直地干了一杯，接着幺儿弟媳也一干而尽，来了个酒杯底朝天。马上另一个弟媳又奏上来敬酒......。”
忽然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老板——龙老板——电话。”一个服务小姐叫走了龙飞。
龙飞说完电话，与正在摄影的黄洪江商量着什么。转身与寿星婆婆恭敬地敬上一杯后，说了几句，转身又在爸妈那桌打了个招呼。由于公事紧急，只好匆忙走出酒楼。
（十一）解救待业
人间谚语：“大雪小雪，烧火不歇。”眨眼间新年来临。对于过年来说，人们有的上大街买年货、有的狂公园、有的走亲串友、有的家庭影院——跳舞唱卡啦ok、有的长途旅游爬涉。潼南县城喜气洋溢，挨家挨户火红的对联跃上龙门，震耳欲聋的鞭炮四处响。大街上舞龙玩狮的拜年队伍，锣鼓喧天，更添节日气氛。
几个靓丽的弟媳妇穿着礼服忙碌地在柜台前，像撑渡船的艄公送走了一批又一批顾客。此时，一群麻友谈笑风生招手而过，接着幺弟媳妇见儿时的一群朋友，来到此店光顾后如飞鸟一般，心里怪不是滋味。她顿时感觉脱离了队伍。
其实懒虫找上她了，相比之下，站柜台与玩耍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于是思想动摇起来，学着社会上的顺口溜给龙飞说：“十亿人民九亿堵，还有一些在跳舞，我们何苦这样服侍别人呢？我生活上情愿低标准，喝米汤只有耍好点。”龙飞五指在算盘上上下挥舞着，计算着账单，还未答服。幺弟媳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到：“大嫂我耽误一会儿哈，玩一会儿就回来！”
龙飞立即起身，只见幺儿弟媳追赶队伍。她着急地高声喊道：“回来——回来—快点回来哈！。”
她知道这幺弟媳要花工夫才能真正收回门市。之后龙飞多次找幺弟媳做思想工作、谈心，耐心地说服教育，最后还是安下心来回到了她原来的岗位。
春暖花开的季节到了，潼南县城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长出了许多新的枝条，枝条上嫩芽吐翠，无比芬芳。
整个县城一派生机昂然的景象。
潼南“黄桃之乡”遐迩千里之外，人们传说，有君王的故乡一定出黄桃，果然如此，桃花村就在“杨尚昆主席的故居相邻，涪江对岸不远处，那里桃花无比灿烂，游客们接撞而至。县城的人们遇节假日，几乎延年都在这里休闲度假、野炊，拍照留影，有的还要尽情地放声高唱，那些大妈三五接队翩翩起舞…...。”
转眼间弟媳们工作都熟练了，龙飞争求了她们的意见：叫她们自立门户，弟媳们个个接招。他们都想以龙飞为偶像，各展其翅。龙飞把大小九个门市全分割给她们各自经营。几个弟媳和她们的闺蜜大多资金不足，只有由龙飞垫着（暂时借出）“铺底金”。
她们生意越做越红火，不久个个穿得好似模特儿一般，加上金银手饰武装，笑意泻在了她们青春年华的脸上。
过去面黄肌瘦，萎靡不振的杨梅梅，如今变得如花似玉，穿得也潇潇洒洒，新潮起来。她同样接下了一个比较大的门市，还请有打工仔，象模象样地当起了老板，那粉红的笑脸，周道的服务使顾客高兴而来满意而归，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烦恼和忧愁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要有人问起这一群姐妹的生意来，她们一定会滔滔不绝地讲述龙飞的功劳，陆续归还着铺底金。
龙飞的一个个梦想逐渐实现着。她趁风扬帆起航，把这赚来的资金用来“招兵买马”——投资建厂。先后办起了罐头厂和绿色天然食品加工厂还有儿童玩具厂。解决了一大批待业青年，她先选送了一大批学徒去培训，又雷厉风行买回了生产设备。
要扩建办厂，从何着手呢？她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和实际探索，也凭着深入考察和分析，与丈夫合计，领导班子反复研究，树立质量过关，产品过硬的意识、拓展市场渠道、促进规模经营的宏伟目标。采取领导职工参股合作经营，按股份分红利模式。
龙飞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利用不同季节、不同原村料，就地加工罐头。主要以黄桃，芦笋等原料为主，她掌握到食品越来越讲究科学，讲究营养，还生产出绿色天然饮料、饼干里添加果汁加蔬菜，并制造成花样百出玩具式食品。另外还为“小黄帝”们办起了走俏的儿童玩具加工厂。
她新办的工厂一举成功，又开辟着新的道路。她多次出席省、市人代会议。《洪涪江》报上，“涪江日报”潼南电视台致富专题栏，经常报道有关她的产品、广告以及她的先进经验和事迹。她的黄桃罐头和绿色天然食品一炮打响，还得了县优、省优、部优拳头产品名牌称号，吸引了不少外地客商，受到了海内外人士的青睐和赞赏。她们全方位实行优惠政策，热情服务。为稳定外地客商业务，搞好配套服务，在生活、环境上大做文章。龙飞建议并组织了一批待业青年办起了宾馆，高级餐厅、雅座等等。
龙飞为潼南的经济繁荣、腾飞立下了汗马功劳。就历年上缴国家税金数据可观，支持希望工程十五万，捐赠修大佛寺地段路基十三元，每年终给全县幸福院孤寡老人，拜年捐献了五万元。当一次次火炮响起时，县城的人们赞不绝口：龙飞当了大款，就是与其他大款不一样，她不是为了自己享受，而是在为全县人民都过上好日子，为全县人民脱贫致富，走共同富裕之路，在默默无闻地奉献，像她这样的胸襟无不为之赞叹!
（十二）公私兼顾外游
夏季的一天，李静送来一封请贴，龙飞打开一看，原来是她们银行为了开辟储源，组织的七日游，请储蓄大户和优秀揽储员到外地旅游观光。李静临走时，代表银行的行长及全体成员，再三恳求邀请龙飞参与。李静说：“因为是银行首次举办，并由我负责组织办理此事。姐，你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请赏光啊！”黄桃奶奶一听马上劝媳妇去，一则支持表妹工作，二则让媳妇也轻闲几天。
龙飞先不打算去，她说：“距项目竞标会议只有六天时间，怎么来得急呢？其实我早想去省城考察，学习下人家的先进经验，但总觉得没时间。”聪慧的李静快口相接道：“姐，正好我们要去省城。”李静高兴地屈指一算，六天，对，可以到都江堰，青城山然后就返回省城。”龙飞这才拿定了主意，心里盘算着旅游兼考察，实在太妙，最后做出决定“去”。
的确龙飞从做生意以来，一直东奔西跑，虽然说在外面的时间很多，但是没半天好好地去玩玩。除了几次初一、十五陪伴婆婆上本城大佛寺上香以外，整天忙忙碌碌。特别是担任领导职务以后，应酬很多，加之自己企业的不断更新、不断扩大，身上的担子和责任是可想而知的。
夜很深了，轰隆隆——轰隆隆的雷声和淅沥沥的雨声，震醒了黄洪江，只见龙飞还在灯光下，捕捉记录，认真翻阅一本本账簿，追随跟踪在那一行行的数字之中。时而写，时而又按着计标器。黄洪江悄悄地走到龙飞桌前说：“老婆，明天，我要出航，你也要起程，该休息了吧！你的精神挺好，倒有收获。可是我算麻雀跟着蝙蝠飞——熬干夜呢……”他俩笑着灭了台灯。
盛夏的黎明，凉风彻底吹散了黑夜，迎来了崭新一天，那皓月和启明星依然高挂宇空。龙飞、李静和一些优秀揽储员整装待发，乘着专用旅游客车，个个喜气洋洋，谈笑风生。
李静首先向各位游客亲切地问候：“大家幸苦了，你们为我行的援助，我代表全行职工表示衷心感谢！”接着讲起旅游的目的和意义。她像老师上课似的讲到：“银行是各部门经济的神经中枢，它起着桥梁、杠杆和纽带作用。企业和银行是不可分割的主体。银行的基础是企业；企业又要依靠银行贷款来扩大再生产。企业的本大，自身利益才大，银行储源也随之上升。银行属于企业的后勤保障，企业与银行相辅相存，之所以，我行为了开辟储源，想了不少办法。这次请你们出来旅游观光，其目的就是感谢你们支持，请你们今后继续关照，多介绍些客商到我们行里来储蓄。只要我们存款上升了也少不了你们的份。”接着她又讲了一些旅游注意事项。
然后她提出，每个人表演一个节目，无论是唱歌，还是说笑话，或者是讲故事都可以，总之麻子打呵咳总动员。轮流转哈！大家笑着、齐声赞同，于是相互咬着耳朵在商量，七嘴八舌，都说由李静起头。李静大方地放声高唱流行歌曲：“这是心里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
接着轮到龙飞，龙飞毫不推诿地讲起了故事：有个村庄，坐落在深山老林里，村民们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想方设法生男孩。如果生了女孩子，大多数将其送往外地及活活遗弃。留下的寥若晨星，整天挨打受骂，被嫌弃。后来儿子们长大了，这个村庄几乎变成了太子村，各家都找不到媳妇，作父母的万般焦急。
一个协储员看来更着急，呒地站起来插话道：“怎么办啦？”，龙飞又绘声绘色地接着讲：
一天，老汉喊到儿子说：“现在电影，电视上到处都在讲自由恋爱，你娃硬是没出席，恋不上一个女孩子吗？”儿子满有理有地回答父亲：“我的同学和朋友全是男的，上哪儿去找女孩子嘞？唯一的办法有两个：一是买药，二是上法庭去。”老汉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急忙说：“儿子耍不到朋友，我抱不抱孙孙都没关系，千万别想不通。”歇了一会儿，又奏进儿子笑道：“儿子，法庭办有婚姻介绍所吗？”儿子气愤地说道：“找你们这些父辈们打官司去，让你们吃吃后悔药。” 老汉一听，刹那间，急得满头大汗道：“唉！我的天啦！上那儿去买这种药呢？”父亲垂头丧气、唉叹不已。”龙飞讲完这个幽默而感人的故事，大伙儿哄堂大笑，议论纷纷…...。
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上所有人来了个前俯后仰。司机大声嚷道：“你找死啊！不要命啦！”大家将头探出车窗，只见一位四十开外的男人，满脸络腮胡须，瞪大眼睛，耸着两肩，显得惊吓和忧伤到了极致。嘴里呢哩哇啦，手比划着。着急地说些什么。
一看大家就知道是个哑吧。车上一阵哄堂大笑，一个身穿牛仔服装的女孩子滑稽地说：“猪鼻子插葱子——装蒜。”另一个男协储员也附合着取乐：“毛厮里打电筒——照死。”那哑吧仍然站在那里，还是一个劲地比划。
龙飞立即叫司机把车门打开。她急急忙忙下了车，于是便和哑吧比画着手试，问个究竟，只见龙飞朝那哑巴指的方向看去，好似要确证什么。一会儿，龙飞又拿下挎在肩上的黑色幺包，慷慨地摸出10元一叠的钱来，大约是上千吧，交在那哑吧手里，并向哑巴交待了几句，转身上了车，那哑吧连连鞠躬，好似说着谢谢之类的话。司机按了按喇叭，又将车的前灯闪了闪，哑吧方才让开。
龙飞刚上车坐下。李静急忙询问道：“姐，你为什么给那么多钱给哑吧呢？在县城管那么多事，出来还是照样。”龙飞十分焦急地回答说：“那哑吧怪可怜的！一场大火烧光了他全家。此时他去镇上向政府求援，便向我们招手搭车。幸亏避免遭人命一幕。唉！他实在太惨了。”龙飞说完又引李静回头朝隐约看得见的废墟望去，伙伴们也纷纷伸出头关心着……。
一阵子过去，大伙唉声叹气。那穿牛仔服的女孩子感动地说：“飞姐，让你一个人破费，还是我们大家来摊销吧！都知道，出差是比照带点费用。”龙飞沉稳地回答道：“幸亏我还多带了点钱，因为我打算买原材料，这点小意思嘛，就让我献爱心吧！”龙飞短短激动人心的语言，无不为之感动。那男协储员后悔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脸红了一阵又一阵。这时身穿严肃工商服装的小姐说：“哑吧今天逾上好人了！”又一位戴帽徽领章的税务官说：“哑吧嘛，今天是去西瓜地里散步。”他要车上的人猜猜歇后语是什么意思。龙飞抢先回答道 ：“这考小学生的题，是逾圆，对不对！”税官继续出着难题…...。
真是一路喜剧，一路笑。有的表演口技，有的说谐剧，有的耍魔术，一车人各展千秋，不知不觉就到达了目的地。
随车第一站来到了“都江堰。”这一惊人的古代宏伟工程遐迩中外，是著名李冰父子建造，其圣水灌溉着川西平原及大片区域。景点内有古老又长又险峻的索道，人们走在上面好奇又好玩，体现着古代文化的独特风味。更有亚洲之最的精品陶瓷和古代根雕艺术，这里的景色独特特别是李冰父子的传奇事迹，无不为之感慨！到处留有古文化的风采和近代文化的内涵，以及现代建筑物的魁梧。
经过一天颠簸，晚饭后，各个就寝。第二天多早李静就挨一挨二敲门，早饭后直奔青城山。
车上一眼望去，连绵不断的青、绿群山此起彼伏。近瞧参天古树好似一把把天然大伞。绿茵盖天天，欣然幽凉、胜似仙景。一种异国它乡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里的人们，弘扬着民族文化精神。信徒们为佛教、道教服务和坚守着。为现代文明的社会辛勤地贡献着。
一路观光一路收获。旅游的大小车辆陆续不断，并列长龙相向而行，我们的旅行车沿着新修的盘曲山路加劲前往，正如“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好一阵子之后，来到了至古著称“青城天下幽”的“青城山”。
顿感爽心悦目：这里有大自然千奇百怪的山三石、瀑布、古木，苍藤和茂林，神态各异、千姿百态，还有人工培植的珍稀盆景。这里到处是佛道仙家，朝鼓暮钟、香火飘溢，幽静无尘无比。李静带队的旅游团，当晚横卧于云海之中。
经过一天的游览观光，一会儿前山上清宮至金顶、一会儿金顶至后山……. 大伙只是走马观花，收获满满、疲惫不堪.。
第二天，车子开到了省城，龙飞放弃了去京城耍的机会，与李静他们分了手。
（十三）重逢
都市的繁华，龙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西城房地产开发公司。”
王洪在里面办公，西装革领，微卷的短发下，国字型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此时全神贯注地看着文件。
龙飞敲门后跨进了去。王洪还以为是送文档的秘书，头都未抬，点头道：“请进！”。直到龙飞站在办公桌前嬉笑道：“黄总，好认真啊！你太认真了！”黄洪江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站起来，睁大眼睛，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几乎同时俩人发声“啊！”，相互又仔细打量了片刻。
王洪和龙飞两人变化都不小，王洪差点儿不敢认。
这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那种场面如同陌生人相见一般的寻常。又像亲人重逢但没有拥抱，没有恋人重逢亲吻和绵绵情丝，只有简单的握手方试。
王洪赶紧拾掇文件热情地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便领着龙飞走出了宽敞而华丽的办公大楼。漫步在垂柳依依，幽静的小溪道上。
王洪首先问起了县城舅舅一家的情况，龙飞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接着王洪又歉意地责怪道：“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你真心很，连一个回音也没有。后来在我舅舅信中才打听到你的消息。”龙飞接过话题：“我一个普通工人的女儿，真不敢牵连你这个高干子弟，也算是没那缘分吧！不谈这个了，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对了，我可以了解一下你们开发公司的一些情况吗？”王洪笑了笑说：“这有什么保密的呢？原来是一个‘气象台的情报员’还是‘搞侦探’的，我还以为你坐在哪台磨子上想转了，今天来看望我这个当哥哥的老知青。好，既然奉公而来，我俩就彼此谈出的真相吧。”
他抿了抿嘴唇，接着说：“去年我舅舅来省城告诉我说，你搞房地产已‘发’了。比起我们公司来，还先走出一步，是吗？”龙飞开诚布公地回答道：“我先搞的两批小户型大众化刚需房，效益挺不错。但是目前针对还继续投资的问题，我特来走访，了解信息，有的放矢。同时把你们的先进经验带回去。”王洪严肃认真地说道：“我们西城房地产开发公司，虽然说是国营企业，但是目前还不如你们个体企业。公司已投入几亿资金，还不见成效。我估计目前这批项目，效益肯定可观。但是现在已成气候，我公司后悔搞晚了一步，可能不久便达到饱含状态。如果继续融入大量的资金，可能局事就麻烦啊！”
“我们县城与你们这儿形势大体相同，第二梯队的集资建房;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旧房改造;还有城建部门的商品房等等，如排山倒海之势。新建的楼房排成了几条街道。之所以我与丈夫合计，还是抹着石头过河好，特地拜访后再定方案。”王洪思索片刻询问道：“你们自己办企业，项目多，规模大，你丈夫真是了不起的人材啊！”
龙飞笑了笑说：“我家老公这个人，论才华倒挺不错。通天文、地理、博学多才，是一个多材多艺的人。搞行政一套还可以。但是对做生意、办企业、下海经商，他还不会“游泳。”要承认他的点子多，只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武汉航运公司，今年才回本城航运公司任经理。只要他出航就是二、三个月才回家。
龙飞话闸打开就滔滔不绝。
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外地进布匹，遭遇小偷，他见义勇为拦截小偷，帮助了我挽回货币损失。后来我发现他为人忠厚，正直。啊，你今后请到我们那儿去玩玩，就知到你老弟的为人了！”
我俩结婚后，他在外地工作。一个没分家的大家庭生活很紧张，我就靠一台缝纫机，一把尺子赚钱来供养一家大小。后来我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必须跳出小圈子，溶入社会，溶入时代。于是就办起了缝纫加工厂。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化，我开始办起了企业。企业逐渐扩大，他担心我过度劳累，曾多次申请，辞职回家给我助一臂之力，可是上级领导一直不放，直至年初才调回。王洪听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女人办企业太难、太难啊！”龙飞立即补充说：“我遇事，总是与他商量他在幕后指挥、策划。”龙飞露出满意的样子。王洪牵挂多年的心才放了下来。
两人摆谈中不知不觉进了小区、到了门前，王洪一手立即拿出钥匙，另一只手推开门躬身道：“请，到家里看看去。”龙飞方才问起王洪，妻子和孩子的事来。“他们都不在家，儿子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活动，妻子是个记者，也一并采访去了。”龙飞扫视着墙上这一家子的合影，就知道是个温馨和睦的家庭。
王洪边拿出冰箱的饮料、边夸奖妻子的贤惠，叫龙飞尝尝妻子烤的蛋糕、烤鸭。于是拉起了家常……。
他俩都想叙旧，双方的心 里都压抑着、克制着，都害怕牵扯到过去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
此时，王洪将电视机打开，边按遥控板，边征求龙飞意见：“飞妹、你喜欢看什么台？” 龙飞随口答应道:“随便吧”，
虽然两人都盯着电视，但是各自都澄清在那甜蜜的往事中。但是最终还是谈到了当知青那段浪漫史：那些难忘的日子里真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作乐啊！
记得刚下队时，一次开荒山，龙飞手打起了血泡，脚也受了伤，还是黄洪江帮忙挣工分，拿药。那纯真的阶级友情胜过亲兄妹。
“该吃晚饭了吧！”，王洪把龙飞带到了附近的餐厅，特别点了龙飞喜欢吃的几道菜。高脚杯里的葡萄酒在一边歇气很久了，就举杯后久谈嘴不挨杯，谈话是那样的真成、那样和谐。但是他俩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谈话间显得如此稳重大方。
当龙飞告诉王洪，明天就要返回县城时，王洪忽然感到时间太仓促，想了想说：“我建议，你们一家子今后迁进省城。关于办理一些手续，包在我身上。我们可以合资办企业，今后还可以飘洋过海，奔赴世界各国发展…….”
龙飞打断了他的建议和策划，明确地告诉王洪：“合伙办企业是可以的，但是我不能离开潼南，那是生我养我的故乡。”王洪不解地反问道：“怎么不能离开呢？”龙飞思索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里有我很多的亲人，我对那里爱屋及乌。目下信息时代，交通方便，办事效率高。你们大城市有的，我们照样有，这又何必呢？”
王洪没有再反驳。龙飞又笑了笑说：“你的情意我领了，感谢当哥哥的一番好意。我也说不清，我对那县城为什么如此留恋！真对不起，使你失望了！”
此时王洪绝望地夹上菜放在龙飞碗里，为明天就要分手干杯。他们相互祝愿，直至酒量到位，才离开了这家餐馆。
王洪领龙飞到了单位招待所，再三留着龙飞在省城多呆几天，等待他儿子和老婆回来好好招待。龙飞因公事在身只好谢绝。
王洪喝了几口浓茶，转身坐在单人沙发。的确高兴之余饮酒有些过多量，他仔细打量着龙飞。
龙飞虽然没有过去那样秀美、体态丰满，但是中年成熟气质里更加妩媚。王洪多想奏上去紧紧地拥抱亲吻她，可是坐在对面的不是当年的同学，而是气质非凡和魅力十足的女企业家。王洪虽然酒醉但心里却明白，他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和欲望。霎那间，他觉得全身发热，明白了自己是有妻之夫、孩子的爸爸，于是便戴上了一付沉重的枷锁，约束着他，瞬间显得有些尴尬。
龙飞敏感到什么，像少女般的脸“刷”地红了，她心中有数，深信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因为王洪的底细及品格，她了如指掌，马上又镇定静下来，轻松地抿了一口茶。起身拿出行旅箱的洗漱用品袋。
最后，王洪向龙飞请假似的，说明了明天不能送别。因公事先有预约，深表遗憾和歉意地说：“祝一路顺风——下次再相见。”说完王洪转身就走了，龙飞急忙挥了挥手。待回神后，方才将头伸出窗外，探望着远离的背影、目送着。
这天晚上，王洪因高兴，酒量过多，回家躺下就打起了呼噜，一觉醒来，再也不能入睡。
龙飞先看了看电视新闻，后来埋头认真地准备即将召开的项目竞标会议发言稿。因用脑过度，翻来覆去同样怎么也睡不着。
深夜，几乎同时，王洪和龙飞俩人脑海里，都回到了当知青那个年代：在河沟里捞鱼虾、打水仗;在水田里猜谜语、谈笑话; 在山野里、麦苗地讲故事、对歌；在高粱地里捉迷藏、找高粱火棍吃，“长了满嘴的胡子”……。
一幕又一幕、回味无穷，一切好似昨日一般。这不眠之夜，好长——好长啊！
天亮了，王洪向下属助理打通了电话，把上午预约的事办了交接，又与昨日联系单位的领导打通了电话。与驾驶员一道火速赶往火车站。
候车室里，人群拥挤。龙飞提前五分钟到站。高音喇叭里亲切地喊着：“旅客们请注意——旅客们请注意！八点，到潼南县的旅客请上‘101’号列车！”广播里一次又一次地喊着。龙飞推着行旅箱，留恋不舍地朝后面望了望，然后回头大步上了列车。”
王洪的车飞速向火车站奔驰。一到站，驾驶员将车停在车站广场一棵树下。王洪急忙下车，一口气跑到了站台。大汗淋漓立即四周张望，再看了看手表，望着远去列车，心中一种莫名奇妙的失落感。他只好无奈地往回走。
此时，王洪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宽阔而平坦的大道 ，心中油然而生：“平坦的大道上的铺路石子是多么的伟大！这公路四通八达，连绵不断地伸向世界; 延至那遥远的第二故乡——潼南。他又望了望蓝蓝的天空，点缀着一朵朵柔软的白云，东方还镶嵌着五彩缤纷绚丽的金边，头上的“启明星”隐约窥探着万物，东方的朝阳正洒向大地，于是他释放着心中的激情、不想再逗留此地。顿时他力量倍增，加速跑步前进着。
（十四）故土情深
龙飞归心似箭，坐上回家的列车，想起一连串的事情，不由将笔记本拿出来全神贯注地看着，不知不觉就抵达潼南台，她随人流回到了家。
母亲上前迎接着儿媳，喜笑颜开地递来一张纸条道：“飞儿你看看！”。龙飞接过纸条认真地扫视完毕。晓知是上次县人代选举结果通知，通知他务必到会。面临就要召开的‘人大代表会议’担负着全县人民的嘱托和希望。她想一定要代表人民的心声，维护人民的利益。”
看着条子，心里盘算又着，为了节约费用，计划在北京回来时顺路在省城就去接一辆新车。当然最近的目标就是考驾照，于是将条子和包放进柜子直奔驾校…...。
连续几天，龙飞抽早晚的时间，孜孜不倦地温习过去学过的驾驶技术。今晚感觉特别疲倦，但久久不能入睡。
夜深了，她望着客厅墙上的那几幅励志名言：“天道酬勤”、“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幸福靠劳动创造”句句铭刻于心。于是她要敢于与全城人们竞争；与大都市的伙伴们竞争；与世界上所有的同龄人竞争。又一次雄心壮志在心头燃烧。漫长而短暂的盛夏天即将过去，为开创新成果，拓展美好未来马不停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龙飞就是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为潼南的经济腾飞再创辉煌，默默地奉献着。如今她暗下决心，不负众望、来年更上一层楼。她深深认识到滴水成江河，水是大自然的血液。自己犹如海里的一滴水，凡事从我做起。路是人们开创和走出来的，之所要大胆地幻想、攀登、创造、开拓、只有继续寻找企业成功之奥秘。功夫才不负有心人。体坛荣国团说的:“人生难得几回搏斗，此时不搏何时搏？”她非常赞同，深知改革似春风和煦;自己一定要把握住时机, ,随着改革大潮激流勇，带动一大批人富起来。
（十五）京城会议
秋高气爽，阳光灿烂。又一个丰收景象呈现眼前。
龙飞随电风驰电掣的列车赶到飞机场，她顺利地办好了安检等手续，登上了前往首都的飞机。
坐在靠窗边的龙飞，满怀喜悦和希望，怀揣着人们的嘱托和希望思绪万千。她为这座正在发展建设的潼南县城，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几天的紧张会议，她连出去吃特色小吃、逛街的时间都没有，更谈不上看京剧。京剧是她的最爱。她一空就在寝室将收集的意见和建议行成文字报告上传。要么整理会议笔记以便带回汇报。忙碌中很快结束了会议，她满怀信心和收获地踏上了归程。
只见她一手拿着“大哥大”电话，一手推着大皮箱。她打通了代销重庆长安汽车的电话，说了一阵后…...。又拔通家里驾驶员的电话：“喂，你好！李老师。提货单收到了吗？”对方李老师传来洪亮的声音：“昨日已收到”接着龙飞快速地交代道：“李老师，提车前一定比照清单验收。我、钱已付清，按照你接新车的经验和程序，办妥后，然后再开到机场，等我。”
龙飞满面春风提着皮箱缓缓走下飞机，李师傅笑脸相迎，接过行旅说：“辛苦了，辛苦了！”龙飞爽朗地边走边说：“李老师、你才辛苦，我是坐享清福，你既手又动脚还动脑！”李师傅嘿嘿地笑出了声来道：“开车是啊！这下就看你的了！”。
他俩很快走到了珠红色的新车旁，龙飞像抚摸孩子一样，手轻轻贴在车的头上。上下打量后，满意地接过李师傅手中的车钥匙，迅速坐上驾驶室。
龙飞将滑动机火速打燃，大胆地操动着方向盘。李师傅坐在副驾驶台，微笑着目不转睛地叮嘱道：“开车一定要胆大心细，我帮你看着，你大胆地开吧！”在轻音乐声中，李师傅不时地指挥着。龙飞一贯我行我素，加之她做任何事情都是那样自信，彰显着一个桀骜不驯女强人的性格，只见一架崭新的轿车奔驰在宽阔的大道上。
注释：1、打的：指坐出租车。
2、搬砖头：是指打麻将。
3、高粱火棍：是指高粱枝杆上长出的并能生吃的，带有灰。
4、大哥大：指手提电话
5、废墟：这里指火灾后的荒地及一些废木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