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五月,已是夏日炎炎,初夏的阳光洒满窗台,清爽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我遥望北方,此时的长城内外仍乍暖还寒。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多少年过去,记忆中那雄伟、古朴的长城,长城脚下那匹温顺的枣红马,在岁月的沉淀中,不时在脑海浮现……
那年的五月,我们在北京培训,为期两个月的学习,每逢自由活动日,同学几人一起逛街。逛过天安门广场,穿过紫禁城,从东单到西单,从亚运村到中关村,从颐和园到未名湖。
那天在北大的未名湖,我说想去长城,你自告奋勇给我当向导。
“我是主人嘛。”你带着几分自豪的口吻说。
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你带我到了你家乡怀柔,你指着长城脚下的村庄对我说,我家就在那个村子。说话间,我们登上了“万里长城,慕田峪独秀”的慕田峪长城,见到了令我心驰神往的万里长城。
登上高高的烽火台,视野顿时开阔起来。眺望着东西两边一直向前伸展、延绵万里宏伟壮观的长城。远方,长城或突兀于峰巅之上,或俯身于峡谷之中。这就是西起嘉峪关,东到山海关的万里长城啊!面对这象征着中华民族的智慧和气慨的伟大形象,我心潮澎湃,完全被征服了!
走近城墙垛口,瞭望北面的塞外,只见一望无边的青纱帐,绿波荡漾;远方,山峦叠嶂,满山郁葱;俯视长城脚下,则危峰兀立、怪石嶙峋;扫视渐行渐远的村庄,满园果树成林,青翠欲滴。望着眼前这融巍峨险峻、苍茫古朴、秀丽翠绿于一体的秀丽风光,我不禁想起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塌长城的传说,犹见千万民工在用血肉之躯修筑长城的情景,耳边似乎隐隐听见悲情孟姜女的啜泣声……
跑下长城,走到一片栗子树林中,我们在一匹专供游客摄影的枣红马前站住了。那匹枣红马很高大,显得很温顺,也许是倦于专供摆设的职业,全没有草原上的骏马那放纵奔腾、驰骋疆场的粗犷豪放、洒脱不羁的气概。
我靠近枣红马,轻抚马头,马儿竟温柔地向我贴近。我怦然心动,兴致勃勃地戴上绛红色的绒帽,你提着一件绛红色的斗篷,披上我的肩膀,在我脖颈处打了一个活结。我抬起左脚踏进马镫,使劲一登,右腿一跃而上,身子就跨上了马背,稳稳的骑在马鞍上。
那时我年轻胆大,虽是第一次骑马,但一点也不怛怯。我双手抓紧马缰绳,双脚掌踏稳马镫,两腿夹紧马肚子,吆了一声“驾”,枣红马听到口令向前走了起来。我不敢像骑手那样快马奔驰,骑在马背上一步一步有节奏地行走,随着马儿在栗子林里悠哉悠哉地走了一圈。
你说我骑马行走飘逸洒脱,活像古代一名浪迹天涯的女侠客,不失时机地为我拍摄了几张颇有侠女气概的照片。
我刚从马背上跳下来,你便抓过马缰,敏捷地跃上马背。
“驾,驾,驾”你不停地吆喝着,策马扬鞭向远处驰骋。刚刚还很温柔的枣红马转眼即变成雄姿勃发的骏马,而你也由温文儒雅的文艺青年变成了一个驰骋疆场的骑手,看你娴熟的驭马术显然是个老手,你跑马的姿态显得英姿飒爽。马儿跑过卷起一股尘土,把我看愣了。
你策马归来,骑在马背上提着嗓门对我说:“等到明年的这一天,我们到塞外跑马去,你可一定要来呀。”
我黯然无语。我们身处一南一北,时空相隔,明年是否依时赴约?我茫然不知。回头仰望了一眼身后的长城,长城依然屹立在高高的山巅上……
斗转星移,雁去燕来。漫山遍野的簕杜鹃花开花谢,深圳湾的潮起潮落。多少次在梦中,我梦见自己展开一双翅膀,飞过南粤大地,飞过长江,飞过黄河,穿过一片片嫩绿的青纱帐,穿过一片片成熟了的板栗林,一直飞到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