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阴沉着,下着濛濛的细雨,北风呼啸而来,时常有雪飘落,地上的草枯黄,还湿漉漉的。
在一条狭窄的公路上,有许多的战士向前跑着,他们衣着单薄,随身携带着枪支弹药。
这是1950年11月初,正是朝鲜的冬天,支愿军第38军112师335团团长范天恩奉命率部到作战地点,攻取飞虎山。
在朝鲜的第一次战役后的总结会上,梁军长受到彭司令员的严厉批评,白天怕敌人的飞机轰炸,晚上对敌人又估计过高,行动迟缓,让敌人给逃了,38军延误了战机。
梁军长对司令员保证过,他是铁匠出身,38军不是纸糊的,会打出38军的威风,要重振军威。
别的军受到表扬,只有38军受到批评,这让38军的战士们憋着气,卯足了劲,情绪很是高昂,一定要打一个翻身仗。
战士们在飞虎山对面驻扎,两山遥遥相望,飞虎山下有一片开阔地,还有一条干河道,站在山上往下看,开阔地一览无余,无法藏身,一些枯草随风摇摆着。
当晚,范团长就招集干部们开了会,分配任务给各营,军隅里公路一直通往熙川,江界,满浦,满浦就在鸭绿江边,江对面就是我们祖国,我们来朝鲜的目的:保家卫国,抗美援朝。这条路是敌人北犯的路线,飞虎山是扼守这条路的制高点,有600多米高,山上有敌人的一个团,是韩军把守,会有美军增援,我们的任务是拿下飞虎山,还要守住飞虎山。
飞虎山前有开阔地,肯定有敌人的炮弹封锁,如果白天强攻,视线很好,会给敌人带来优势,我们的战士会暴露,成为炮弹的靶子,人员损失会很惨重。晚上攻击,利用夜色的掩护,敌人的大炮不好调示目标,只能对固定区域进行轰炸,可避开落弹点,我们的战士会快速的冲过开阔地。等敌人的炮响后,我师的大炮也会对敌人的炮兵阵地进行攻击。
次日拂晓,天还没有亮,被黑色笼罩,冰雨还夹着风,潮湿和寒冷裹挟而来,不禁让人打寒颤。
“醒一醒,都起来了,准备战斗。”战士们在睡梦中被战友小声叫醒或轻轻的推搡,几天的急行军让他们跑着都能睡着,何况是坐下来休息,闭眼就睡着,睡得还很沉,天上打雷都听不见,好在有战士放哨。
在迷糊间,战士们渐渐的苏醒,眼前一片漆黑,战士们纷纷站起身来,有些响声,先前拢着的热气也消散了,感到寒气逼人。
寒风的侵袭,让战士们清醒。
范团长发出指令,“开始行动。”
对面的飞虎山还有些亮光,影影绰绰的,还有队伍在巡逻。山下拉着铁丝网,有兵驻守,探照灯强烈的灯光照在开阔地上。
趁着天黑,志愿军有一排的战士首先出发了,他们端着枪,悄悄的向前。
开阔地上的灯光有些朦胧时,避免被敌人发现,他们就匍匐前进,地上的冻土硬绑绑的,枯草被冰裹着。
突然间,对面山下传来了男人急促的喊声,在纷乱声中,粗糙的警报声轰鸣着,有慌乱的喊叫声,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我们的战士被敌人发现了,就立刻向敌人开枪。
有密集的炮弹呼啸而来,落在了开阔地上。顿时,火光四起,震耳欲聋的,火药味浓厚,轰隆声此起彼伏,弹片横飞,气浪掀过来,地皮在颤抖,泥土沙石飞溅,地上留下大坑。
有战士不幸被炸到,粉身碎骨的。有战士被炸伤,血肉模糊的,缺了胳膊,向下淌着血。有战士被炮弹的气浪掀翻,头脑一片空白,耳朵里鸣响着,身体不由的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待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身上仅有弹片的擦伤,就匆忙的爬起来。
由于天黑,敌方炮位射击点不好调整,敌人的炮弹有规律的落向开阔地的几个点,被指挥员摸到规律,战士们只要冲过炸点,就可避开炮弹。
飞虎山下有几个驻点有机枪的猛烈扫射,子弹横飞了过来,有战士中弹,纷纷的倒下,有战士腿上中枪,从窟窿里冒出血来。敌人的火力很猛,交叉着扫射,压制着战士们,让他们不能抬头。有战士拿出手榴弹,扯下了引线,手在抬起时,被敌人的枪弹击中,他还是顺势把手榴弹扔出去,手榴弹在驻点附近爆炸,腾起黑色的烟雾。有战士趁机将手里的手榴弹扔了出去,弹底冒着烟,准确的落在据点里,瞬间就爆了,敌人被炸飞,一挺重机枪哑火。几个手榴弹横飞了过去,落在另几个驻点,霎时间就响了,炸翻了几十个兵,顿时就懵了,枪声不再密集,有凌乱的喊叫声,待他们爬起来,重新拿起枪,山上增援部队也来了。
志愿军战士从地上迅速的爬起来,双手端着一挺轻机枪,向敌人开火,大喊一声“冲”,身先士卒的就拼命往前,战士们一拥而上,喊杀声震天,有抵抗的敌人被当场射杀,有恐慌的敌人扭头就逃,战士们穷追猛打,跟着就往山上冲。
战士们凭着一腔热血,争先恐后的奋勇向前,不畏生死,士气很是高涨,向飞虎山上猛冲猛打,敌人溃逃,战士们成功占领了飞虎山。
待得天亮,云雾依旧缠绕飞虎山,战士们为守飞虎山做准备。
2
战士清点着飞虎山上的人数,将缴获的枪支弹药做了统计,然后分发给战士们。
受伤的战士用布带捆绑着伤口,做简单的包扎。
“趁敌人刚走,赶紧挖战壕。”营长大声喊。
战士们看着光溜溜的山地,不知怎么下手,先前轻装上阵,把铁锹都落下了。
“有刺刀的战士用刺刀挖,没刺刀的,就只能用手挖了。”营长又说到。
“没有锹,我们怎么挖?”战士疑惑的说。
“地上的土又结了,冻的硬绑绑的,还有石头。”
“这要不挖战壕,等敌人的飞机大炮来了,就会成为他们的活靶子,躲的地方都没有,人员损失会很惨重。”连长疑虑的说。
“有战壕躲着,留着性命,可以多杀敌人。”
“没有锹挖,我们还有手,都徒手挖。”排长无奈的说。
战士们挽起袖子,就开始用手挖战壕,身上带有刀的,就用刀挖。没有带刀的,就捡拾地上的石头,用石头砸地面,把地面砸松散了,就用石头刨。有的战士手上没有合适的工具,只好用手指在地上抠,手指都抠出血来,挖的地也少,进度很是缓慢。
“太难了,这要挖到什么时候?”一个战士摇头说。
“这可是战壕,不是我们儿时挖的小沟,徒手很难挖。”
“有战士去取锹了,我们先挖吧。”一个战士说。
“我的十个指头都磨破了,还出血了。”
“我的指甲早断了,这地死结死结的。”
“能挖一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干强。”
有战士只好用布包着流血的手指,继续往前挖,伤口磨擦着干燥的泥土,是钻心的疼。
有几个战士汗流浃背的跑上来,喘着粗气,口里冒着白烟,手里抱着一叠短锹,他们大声喊,“我们把锹搬上来了,大家用锹挖吧。”
战士们猛的抬头,看到了锹,真是喜极而泣,他们跑了过来,纷纷拿起锹,又跑了回去,手握着锹,用力的挖掘着。
“要是早有锹,这战壕都挖到一半了。”战士苦着脸说。
“没想到徒手挖战壕比徒手打敌人更费劲。”一个战士诉苦到。
“我也这么觉得。”他这深有感触的一句话引得战士们呵呵笑。
有战士手里挖着,还说着话。
“这要是有锄或镐,挖掘的速度会更快。”
“有锹就很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解决了温饱,谁不想要过好日子?”
“你不要说饱,我都忘记饿了,你这一提,我发现我更饿了。”
“不要说了,赶紧挖。”
“大家把战壕挖好点,要防敌机的轮番轰炸。”排长喊到。
有了铁锹在手,掘进的速度就快了,战士们搀起袖子干,干劲很大。
空中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响,似在天边,由远及近。
“听,这是什么声音?”有战士停下手中的活,侧耳倾听着。
战士们没在挖掘,耳边清静了,就仔细的听,他们向远方张望。
“好像是飞机。”一个战士说。
“好多的飞机,密密麻麻的。”
“有敌机来了,一分队埋伏驻守,其他人赶紧撤离阵地,疏散隐蔽。”营长大声喊。
为减少敌地面和空中火力袭击所造成的伤亡,以小分队扼守阵地,主力则疏散隐蔽,逐次投入战斗。
战士们没在挖掘,匆忙的退出阵地,找地方隐藏。
壕沟还没有挖好,一分队的战士分散躲藏在壕沟旁的斜洞里,仅能容身。
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上百架机的轰鸣声聚在一起,震天动地的,在啸叫,撕心裂肺的,头皮被震的发麻,地皮在颤动。
有战士大胆的抬头往天上看,只见遮天蔽日的飞机,铺天盖地而来,被阴影罩着。飞机飞得不高,螺旋桨高速旋转着,飞机低部敞开,从里掉出炸弹来,无数个铁疙瘩倾泄而下,狂风骤雨般砸在地上,遍地开花。
飞虎山上被炮弹覆盖,炸裂声震天撼地,天在摇地在动,爆炸后的气浪袭卷而来,飞沙走石的,被迷雾围绕。
埋伏在山上的战士被震得耳鼻出血,五脏六腑都在晃动。有威力巨大的炮弹在战士身边爆炸,将战士连着泥土掀了起来,当场被炸死。
飞机的轰鸣声远去,山上没在爆炸,战士们从焦土里冒出头来,发现身旁的山顶已被夷为平地,地上成了一片焦土,土是粉沫状的,还冒着黑烟。几棵树也被连根拔起,树杆被炸的粉碎。
销烟还没有散尽,浓烈的火药味仍存,有战士的耳朵被震聋,耳里一片混沌,从耳里流出血来,战友的说话声也听不见,就只能用手比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敌人的迫击炮弹飞向飞虎山,如暴雨倾盆,一片汪洋的粉沫飞上天,又坠了下去,沙尘暴样袭卷而来。
在狂轰滥炸中,阵地上有战士被炸弹击中,不幸牺牲。有幸存者被泥土覆盖,苦苦坚持着。
待炮声停息,阵地上又恢复平静。有活着的战士从焦土里钻出来,灰头土脸的,呼吸着未散的火药味,证明他还活着,用双手抹出双眼上的灰土,阵地再次出现在眼前,泥土化为粉粉,很是松散,先前挖的壕沟已不见踪影,被炮火摧毁。
有战士被埋在泥土里,没有任何跡像,必须把他挖起来,否则会窒息而亡。战士匆忙的用双手刨着地,身边的战士来帮忙,也挖的快些,看到战士头脸,希望他还活着,急忙把他从坑里拽出来,他纹丝不动,好像睡过去了,战士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没有醒来。
“有敌人上来了,有敌人上来了。”一名战士惊呼到。
几个战士匆忙捡起地上的枪,趴在一个土坑里,准备着战斗。
一个敌人鬼鬼祟祟的冒头了,往阵地上看,一个战士果断的抠动扳机,枪响过后,敌人的面部中弹,仰身倒下。
更多敌人一拥而上,他们的怀里抱着冲锋枪,持续的扫射着,疯狂的冲上阵地。
战士杨德彪的额头受伤了,一脸的血,血渗入嘴里,是咸的,他用手抹去流入眼里的血,视线模糊间,在愤怒中咬紧牙关,抱着轻机枪,拼命向敌人开火。他的胸前中弹,露出血窟窿,他趴在地上呐喊着,拼尽全力用肩顶住机枪托,用最后一丝力气,枪口对着敌人,将机枪里的子弹打光,敌人的尸体撂了一堆。
先前隐藏在山下的战士们迅速的集结,快速的赶到山顶。眼见着敌人疯拥而上,子弹应接不暇时,支援的战士们冲了上来,像猛虎下山,打的敌人落荒而逃。
3
下午时,敌人的两次进攻被我们打退,天还没有黑,也不知他们还会不会攻上来?我们时刻保持着警惕。
战士们趁此机会,开始修整挖掘壕沟,先是把一米多深的浮土铲了起来,堆在一边,才挖到结实的土,把壕沟挖深。
“敌人的炮弹来了,躲避。”一个战士大声喊。
似乎听见炮弹从迫击炮里弹射出的声音,带着一股清烟,逆风而行,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发出异常的声响,随后急速的降落,锤打在飞虎山上。
有战士匆忙的跳出阵地,往山下去隐蔽。有来不及跑的战士,就势滚进战壕里。
成百上千个炮弹坠落在飞虎山上,地上的泥土开出巨大的花,往半空飞去,大石头被蹦了起来,翻滚旋转着,黄色的土被深耕了一遍又一遍,崩塌碎裂着,无数的泥土散了,跌落在地上,堆积起来,又被抛上天,然后重重的摔下来。一阵阵气浪扑面而来,是泥土和火药的气息。
留守飞虎山的战士躲在壕沟内的纵横洞里,头部枕在双臂上,脸贴着泥土,还有些空隙,身上任凭沙石的覆盖,他们闭着眼坚持着,耳膜撕裂的响,他们咬牙等待着。
炮弹轰的一声爆炸,包裹火药的铁皮四分五裂,产生无数个弹片,带着尖锐的菱角,巨大的力向四面八方崩射出去。
有战士躲在洞里,但还是中弹,被斜飞的弹片击中。
轰隆隆的炮声终于是停了,沙尘雾还没消散,在缓缓的降落。
阵地上活着的战士睁开眼睛,从泥土里冒出来,擦去脸上的灰土,他大声喊着:“炮停了,都出来吧。”
有战士从泥土里爬出来,一身的灰土,手上还紧握着枪。
“虎子,拉我一把,我脚下软棉棉的,像个陷坑。”一个战士在细土上露出头,双手不断舞动着。
战士慌忙跑过去,拽住他的双手,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把他拖了出来。他平躺在地上,望着天,他喘着粗气,“我没被炸死,差点把我憋死。”
有黑色的烟沿着山坡飘了上来,浓烟翻滚着,随风飘荡来。听见有草木被烧的哔啪声响,不止一地在燃烧,漫延了许多地方,成为一条火线,有些柴火带着湿气,又不得燃,只是冒着汹汹的烟,黑烟愈发的浓烈,形成了一道屏障,随着风的推进,整个阵地被黑烟盖住。
烟雾影响视线,几个战士在壕沟里被熏的鼻涕眼泪流,还不断咳嗽着。趁着烟雾,敌人要攻上来,听得有凌乱的脚步声,泥土滑落的声音,枪托断撞的声音,还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在浓烟里,枪恐怕打不准,还浪费子弹,战士们强忍着,把手榴弹准备好,只待他们爬上阵地,就用手榴弹对付他们。
是敌人放的火,制造的烟,乌烟瘴气的,敌人上了阵地,也是被烟呛着,视线也不是很好,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些鸟语,眼前也看不清,只能靠手里的枪,就往烟里乱放枪。支愿军战士们在迷雾中向他们扔去手榴弹,手榴弹砸在他们身上,落在他们脚下,他们低头看,猛的发现,是手榴弹,敌人尖叫着,惊慌的后退躲避,手榴弹在敌人身边爆炸,呯的一声响,有人倒下,传去惨叫声。
有战士们的增援,暂时不在孤身奋战,士气大增,喊杀声震天,杀红了眼,对着敌人猛冲猛打,敌人畏惧,慌忙后退。
战士们返回后。把垮掉的战壕又重修了,雨天黑的早,天渐渐的暗了,已经到了傍晚,气温也在下降,寒冷涌上心头。敌人应该不会攻上来吧?战士们静静的等待着。
4
第二天上午,志愿军战士们在飞虎山上又打退了敌人的两次进攻。
从天边传来了微微的轰鸣声,像蜜蜂的嗡嗡声,向天边张望,也看不清楚,似隐没在厚云层里。稍过一会,轰鸣声渐大,远远望去,像一群黑色的鸟,排着一字形,整齐的向前飞行。
“敌人的飞机来了,第二小分队就地埋伏,其余人撤出阵地。”营长大声喊。
战士们急忙跑出战壕,寻别地隐藏。
有两架敌机最先接近飞虎山,居然超低空飞行,对着阵地就急速的附冲而下,贴着地面而飞,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带起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机上的机枪肆无忌惮的向着阵地扫射,密集的子弹迸射着,发出蓝色的火焰,有几个战士被击中,子弹穿透了身体,战士倒在血泊里。
机枪手李永贵愤怒的看着,敌人的飞机像演杂技,高飞低走,猛冲向地面,又迅速的拉高飞起,然后扔下几个炮弹,地上就爆炸着。
两架飞机嚣张的在飞虎山上横行霸道,展示着他们高超的飞行技巧,似是在挑衅,敌机在阵地上搜寻着目标,然后用机枪扫射。
敌机飞得低,地上的战士看得清敌机身上的洋码,可见机头开飞机的洋鬼子,李永贵眼见着刚和自己说话的战友瞬间就中弹了,他义愤填膺的怒吼着,抱着一挺机枪,就豁出去了,对着俯冲而来的飞机就开火,他不要命的开枪,也不知打中没打中,飞机直接从头顶掠过。
李永贵正想收枪躲避时,迅雷不及掩耳,另架飞机又俯冲过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风声搅合在一起,似有千层浪,李永贵嘶吼着,轻机枪依旧朝天,拼命跟飞机对着干,飞机卷着狂风呼啸而过,李永贵也不知打没打着飞机,只是感觉到有东西迅猛的击打在他身上,钻心的疼痛,又让人麻木,强劲的力让肉身挡不住,尖锐割裂般的东西钻进皮肉里,冲击着五脏六腑,顶撞着骨骼。他身上的热血决了堤,从几个缺口里涌出来,却是堵不住,李永贵低头看,他自己身上血淋淋的,留着残缺的弹孔,空荡荡的,他仰天倒下。
敌机在空中摇晃着,底部冒出黑烟来,又窜起了火苗,火越烧越旺,发动机的轰鸣声呜咽着,发出长长的低哀声,机翼在空中翻转着,在向下坠落,拉出一条长长的黑烟,飞机倒栽在地上,发出了爆炸声。
另架飞机想着急速爬高,却爬不上去,而是在下降,控制不住的,飞机被浓烟裹着,螺旋桨瞬间折断,发动机陡然停转,飞机颤抖着,失去了动力,歪斜着的身躯被大火包围,随即在半空中爆炸。
轰鸣声越来越大,环绕在耳畔,非常的刺耳,要震的人五脏俱焚。敌机近了,乌压压的一片,就在半空中,看得见飞机的轮廓,从飞机的底部掉出炸弹来,对飞虎山进行着轮番轰炸。
飞虎山再次成为焦点,如汪洋中的一条小船,接受着惊涛骇浪的袭击,推着它立在了风口浪尖上,又急速下落,狂风巨浪盖过来,坠入万丈深渊,被卷入海底。
山顶徒然的安静,风平浪静的,炮火停了,灰土还没飘散,轰炸机正在远离。
几名幸存的战士从土里露出头,呼吸点空气。那料敌人的迫击炮弹又坠了下来,飞虎山上在沸腾,热气滚滚的。在忍受煎熬,炽热的火焰在燃烧,天塌地陷的。
阵地上再次平静,销烟没有散尽,地上的细土焦黑,冒着热气。战士刘河山坚难的从土里爬出来,他的双耳已经聋了,什么也听不见,他的一只眼失明了,另只眼视力模糊,双腿也中了弹,只能在地上爬行,他的左手臂受伤,手里还紧攥着一个手榴弹,此时的阵地上,就剩他一个人。
敌人很快就冲了上来,无人阻挡,在阵地上的行走如入无人之地。刘河山等待着时机,敌人围拢靠近时,他猛的一拉手榴弹,抱住敌人的腿,与敌人同归于尽。
增援的战士还没有赶上山,阵地就被敌人占领了,敌人的火力很猛,战士们一时还攻不上去,只好先撤出飞虎山。
5
飞虎山重新被敌人占领,战士们又撤回到先前的驻扎点,有些战士见失去阵地,心有愧疚,对不起先前攻飞虎山牺牲的战士,他们没有守住飞虎山,他们垂头丧气的,气势很是低落。
“敌人快速占领飞虎山有利地形,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为减少人员伤亡,就先撤下来了。大家不要灰心丧气,先休息会,等到天黑,我们把阵地再夺回来。”营长鼓励到。
战士们听到营长的讲话,顿时来了信心,准备着晚上的战斗。
战士们也疲惫了,背靠背的坐在地上打着盹。
夜晚再次来临,雨夜的天一片黢黑,伸手不见五指,旷野里很是安静,没有枪声。
“醒一醒,都起来战斗了。”一个战士轻声喊。
这几天的战斗让他们精疲力竭的,短暂的休养生息,也令他们欣慰,他们从沉睡中苏醒,想起晚上的任务,是要重新夺回飞虎山高地,就精神抖擞的,磨拳擦掌的准备战斗。
天空如墨样黑,雾气沉沉的,冷风中夹杂着湿气。飞虎山上有微弱的光,有人影在晃动。山下亮如白昼,有重兵把守。
飞虎山前的开阔地由于先前被炸过,地上坑坑洼洼的,有些坑很深,像个大水塘,有些洼浅,也能藏人。
夜深人静,疲倦渐渐的袭来,在朦胧的微光下,战士们匍匐前行,从一个坑翻到另一个坑,向飞虎山靠近。
敌人一声大喊,在高度警惕下,发现我军的企图,立刻放枪,尖利的枪声瞬间打破夜的宁静。
探照灯发出很亮的强光,白白的,很是刺眼,将一块地方照的像白天。
战士们暴露在强光下,向前攻击的速度放缓。有战士匆忙抬起枪,枪口对准探照灯,“呯”的一声轻脆的响,探照灯爆了,冒出了黑烟,玻璃渣子四溅,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有战士向敌人扔出手榴弹,霎时间,爆炸声四起,火药弹片乱飞,火光冲天,敌人鬼哭狼嚎的,把敌人的防御线炸塌。
战士们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枪奋不顾身的向前冲锋,有战士中弹倒地,身后的战士又冲上去,前赴后继的。战士们势如破竹,一鼓作气的向前,对敌人紧追不舍,所向披靡,敌人闻风丧胆,慌忙的撤退。
英勇的志愿军战士通过舍生忘死的血战,又一次站在飞虎山上,飞虎山失而复得。
战士们抢修着战壕,时刻准备着敌人的再次冲锋。待他们挖好战壕,敌人没有攻上来,天还黑着,也许敌人会在明天白天发起攻击。
趁着天未明,有战士背靠着壕沟,闭着眼休息。有几个战士在放哨,以防敌人偷偷摸上阵地,时刻警惕着,不能睡过去,可是困意不断袭扰着,不知不觉得,能闭一会眼,就是舒服,眼皮很是沉重,战士黎明亮用手不断敲打他麻木的头,他强撑着,一定不能闭眼,战友们的安全都在他身上呢,一定要坚持,与睡意做斗争。
有雨滴从天而降,冰冰的,冷冷的,起先还是毛毛细雨,似乎不碍事。而后的雨是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下来,又刮起了大风,带着声响,寒风刺骨,恐怕是要下雪。身上的棉衣被打湿,沉甸甸的,风一吹,棉衣结了厚厚的冰。冷雨直往脖子里灌,冻得人只打哆嗦。
战士黎明亮冷得绻缩成一团,风冰冷刺骨的,反而让他清醒,没有了困意,但是寒意愈发的加重,就像掉进冰窟窿,身体冻僵了,似乎失去了知觉,而寒风依旧肆虐,摧残着他们,黎明亮想着,如果再不动弹,身体不活动,他就会冻死在这里,他只好在壕沟里不断跳动着,双手捂在嘴边,还能热和些。
淅沥沥的雨终于是停了,壕沟里一片泥泞,天也要亮了,他们又熬过了一个冰冷的夜晚,雾气稀薄,远处的景色朦朦。
战士们睁开眼睛,检查着手中的枪支弹药,迎接着白天的到来,恐又是一场恶仗。
天已大亮,没有太阳,是个阴天,地上湿润,能踩出水来。他们等了一会,也不见敌人发起攻击。
天空中出现回响,有细碎的轰鸣声。过了一会,轰鸣声就大了,近在咫尺。
“敌人的轰炸机来了……”
6
飞虎山阵地上,战士马和平将身旁的最后一颗子弹装进枪里,瞄准了一个敌人的头,抠动了扳机,枪响过后,敌人倒地。
“谁还有多的子弹,给一点我。”马和平大声问战友们。
“我剩两颗子弹,还要省着用。”一个战士回答。
“我没有子弹了。”
“我也没了。”
“我只剩一颗手榴弹了,还舍不得扔出去。”
“不要藏着掖着的,子弹又不能吃,能分就分点。”
“都没有子弹了。”一战士无奈的说。
“要是子弹管够,该有多好,能多打些敌人。”
“没有子弹的枪,就像烧火棍。”
“等敌人再冲上来,我们只好肉搏了。”
“上刺刀,准备肉搏。”
“后面还有弹药,我去搬上来。”马和平说完话,就低着头,俯下身子,他机灵的在战壕里跑着。
有子弹射了过来,擦着战壕的边沿,把细土打了起来,马和平只好把头再低些。有炮弹飞了过来,他急忙匍匐在地,泥土溅得老高,地上遗留一个大坑。战壕被炸出一个缺口,散土堆积在沟里,挡住他的去路,还有子弹横飞,他也是拼了命,灵活的跃了过去,躲过了子弹,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在战壕里跑。
到了山后,马和平看到木制弹药箱,箱上被细土覆盖,他迅速的跑过去,揭开一个箱盖,箱里装着的都是步枪子弹,他又去揭开另个盖,是一箱手榴弹,用完这两箱弹药,恐就没有了,他把两箱弹药扛上肩,到时分发给战友。
他左右肩各扛了一箱弹药,饿的没什么力气,他咬着牙,硬撑着直起身来。路上被炮弹轰炸过,凹凸不平的,还有些石头,已经没有路了,他坚难的行走着。
听得一声呼啸,马和平感觉到不好,可能有炸弹飞过来,他想着闪躲,已经来不及,炸弹在他身边落地,轰隆一声巨响,他都懵了,被炸飞,待他反应过来,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定睛一看,他的右腿被炸断,血肉模糊的,血不断的流着。
一箱子弹和一箱手榴弹散落在地上,他爬了过去,忍着剧烈的疼痛,把子弹和手榴弹捡进木箱里。
他费尽全力将两箱弹药扛在肩上,在地上爬行着,向山上的战壕而去。
有战友见他翻进战壕里,弹药箱滚到一边。“有弹药了!马和平把弹药扛上来了。”战友惊呼到。
战友猫着腰跑了过来,抱起弹药箱。
“马和平,你的腿断了。”战友焦虑的说。
“没事,命还在呢。”马和平坚强的说。
马和平挣扎的爬了过去,匍匐在他的位置上,给枪上着子弹。
两箱弹药被分给了战友,敌人又冲了上来,他们握着枪,猛烈的向敌人射击。
待敌人撤了下去,战友们稍歇一口气。
马和平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也没给枪上子弹,他身边的战友喊着,“马和平……”
他没有应声,战友过来看,发现马和平已经牺牲,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他的身旁流了一大摊血。
“我没子弹了,谁还有多的子弹?”战士吴良虎无奈的问战友。
“我也没了。”战士长叹一声。
“我还剩一颗子弹。”
“我的也没有,都上好刺刀了。”
战士们摇着头,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吴良虎看着前方,手上有枪没弹,等会敌人要是冲上来,怎么对敌。先前有敌人死在阵地上,敌人只记得逃窜,来不及带走同伴的尸体,尸体上应该还有遗留的弹药,有了这个心思,他就对战友们说:“我去前面捡点弹药回来,等会用敌人的弹药对付敌人。”
战友趴在战壕里,用有子弹的枪瞄着阵地,看着吴良虎大胆的翻出了战壕,匍匐着向前面的阵地而去。
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阵地上,他们的手上拿着枪,身上挂着弹药。吴良虎大喜,有了这些枪支,可以多杀敌人,他将一只冲锋枪挂在脖子上,敌人的装备就是好,如果光有枪没有子弹配上,也是没用的,他又从尸体上摸出子弹,取出手雷。
吴良虎正准备去取另一具尸体上的弹药,他的双手刚伸过去,地上的尸体具然活了,对方装死,手里还拿着刀,突然捅了他一刀,他感到钻心的疼痛,刀尖深入肚子里,待吴良虎反应过来,敌人急忙抽刀,再准备捅刺他时,他的一只手匆忙的抓住敌人拿刀的手腕,两人拼劲全力,要把刀尖对向对方,吴良虎把敌人拿刀的手用力的按在地上,一只手狠狠地掐住敌人的脖子,敌人的另只手拼命的拨打着,吴良虎不松手,只待敌人窒息而亡。吴良虎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身上的伤,伤口在流血。
他扯了敌人的一件衣服,把子弹包在衣服里,准备爬回战壕。
“良虎,敌人的炮弹。”有战友在战壕里对他大喊到。
吴良虎还在阵地上,一发发炮弹向阵地上飞来,转眼间,炮弹就在阵地上炸开了,碎片乱飞,泥土崩起,阵地上昏天暗地的。
战友们看着趴在阵地上吴良虎,他们急红了眼,就不应该让他到前面去捡枪支弹药。
一阵炮声过后,恢复了平静,阵地上的灰土在降落,战士们以为吴良虎在炮响后必死无疑,那知灰土中,居然看到吴良虎在匍匐向前,真是不敢相信,他还活着,战士们很高兴,但仔细一瞧,吴良虎的身后拖着长长的血痕,他被炮弹炸断了双腿,拖着残躯坚难的前行,手里还紧抓着子弹,吴良虎快速的接近战壕,战士们红了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慌忙把他抬进战壕。
“你们看,我去捡了好多子弹回来,还有这些好枪,能跟敌人干一场。”吴良虎苦涩的说。
战士们看着他留血的残躯,刷刷的留出泪,哽咽的说不出话。
吴良虎将枪弹分发给战友们,他自己也留了一把枪。
他身边的战友关心问:“良虎,你这个样子,还能继续打仗吗?”
吴良虎的脸色苍白,他的身体颤抖着,坚定的说:“我只是失去双腿,我还有双手,可以跟你们并肩作战。”
吴良虎的身下被血染红,地上也被浸湿。
枪声突然响了,敌人冲了上来,战士们急忙开枪还击。
敌人再次被战士们合力打退,枪声停止。
战士们望向吴良虎,发现吴良虎已牺牲,他流干了身上最后一滴血。
7
离飞虎山不远的一个山林里,有几个炊事员战士在捡拾柴火。
“小李,不要捡湿柴,干柴好烧。”一个炊事员说。
“捡这么多柴,够了吧?”小李抬头问。
“不够,还要捡。”
“现在能烧火吗?我担心烟子把敌机引过来。”
“前线的战士都怕敌机,还打什么仗?”
“我担心东西烧不熟,敌人把我们的锅炸了。”
“不怕,干柴没多少烟,战士们有几天没吃东西了。”
“有点吃的填肚子,有劲杀敌。”
“听,是什么声音?”战士侧耳倾听。
“敌机,隐蔽。”
几人慌忙跑进路边的树林里,趴在草丛里。
敌机越来越近,轰鸣声更响,他们纹丝不动的趴着,等着敌机飞过。
待敌机飞过,他们把柴火背回一个山洞里,架起了锅。
忙活了一会,炊事员把吃的东西做好,放进了车里,给战士们送过去。
几个炊事员走到半路上,敌人的飞机就来了,在半空中旋转,敌机俯冲下来,机枪扫射着。
几个战士中了弹,倒在血泊里。
敌机又扔了几个炮弹,地上一片火海,把车炸飞,吃的东西全毁了。
飞虎山上,战士们在战壕里缺少弹药,吃的也没有,饿着肚子打仗。
排长摸了摸口袋,有点东西,不会是土吧,好像还有点吃的,从口袋里搜出来,是一小把玉米粒,二十多颗。
“我手里还有点吃的,大家分了吧。”排长说到。
排长将手里的玉米粒分发给战士。
“一人才一颗,够塞牙齿缝的。排长笑着说。
“总比没有强。”一个战士反复咀嚼着那颗玉米粒,才舍得吞下去。
“我现在看着地上的土,就想吃一口。”另个战士说。
“我饿得有些发晕,恍惚的看着地上,土好像粮食,好像就是吃的,恨不得能吃一口。”
“等把敌人赶走了,你去我家,吃白面馍,让你吃饱。”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盼着呢。”
“政府给我家分了几亩地,我们农民当家做主了,够吃的,饿不着。”
一名战士饿的实在受不了,就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头,吹掉石头上的灰土,把石头喂进嘴里,他还像模像样的用牙齿咬着,牙和石头碰撞着,发出了声响。
一旁的战士看着他的举动,是目瞪口呆的,慌忙提醒着他,“石头不能吃,不能消化。”
“我不把石头咽下去,只是放嘴里含着,有口水咽下。”
“要是地上有草根,有树根树皮也行啊,地上一片焦土。”
“我饿着都要虚脱了,连枪都握不住。”
“你还是学我吧,把石头含上,还管点用。”
那个战士趴在地上,担心小石头会被他咽下去,他捡起一个大点的石头,吹去石头表面的灰土,就把石头含在嘴里,有唾沫咽到肚里,能够支撑下去。
战士冯孝先奉范团长的命令,去附近村庄筹集粮食。
在群山下,有一排房屋,冯孝先和另个战士走进村里,有村民见有陌生人入村,慌忙躲藏着。
冯孝先跟一个村民解释一会,那个村民也不相信他,认为他是南朝鲜的人。
冯孝先和战士站在村长家门外,没请不入,男村长五十多岁,很是通情达理。
冯孝先对他礼貌的说:“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是来帮你们打美帝国主义的。”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村长客气的问。
“我们军的供应物资在途中被敌人的飞机炸毁了,我们的战士在阵地上已经有几天没有吃的,想请你们做些吃的,送上飞虎山。”冯孝先恳求的说。
“谢谢你们帮我们保卫国家,有国才有家,我号召村民们给你们做吃的。”村长感谢的说。
村长立刻行动,各家各户的通知,东挪西借,凑些粮食。
村长牵出自家的牛,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把牛当场宰了,剥皮洗净,放锅里熬煮。
一个小村,家家户户忙活着,炊烟四起。待米饭熟了,就用木盆装着,有六十岁的老者,四十多岁的妇人加入送饭的队伍。
傍晚,趁天没黑,他们就行动了,头顶着饭盆,向飞虎山而去。
送饭的队伍快接近飞虎山时,就被敌机发现。
敌机俯冲而下,对着送饭的队伍就开枪,他们惊慌的四散躲避,顿时,弹如雨下,有人中弹,倒在血泊里,盆里的白米饭撒了一地。敌人又投下炸弹,对他们进行轰炸,有人手里的食物不保,人也亡了。
有个妇女的双腿中弹,她在地上爬着,手中的饭盆向前挪动着,坚难的向飞虎山靠近。
阵地上的战士看到此情此景,不忍落泪。敌人的部队又爬上阵地,他们荷枪实弹的。
战士们手中没有子弹,只好上了刺刀。没有刺刀的,就用枪托,大义凛然的跃出战壕。
战士们嘶吼着冲向敌人,用手中的刺刀捅向敌人的胸膛。有战士血气方刚的举起枪托,砸敌人的头,枪托被砸烂,零件散飞。
有战士扑倒了一个敌人,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敌人的头猛砸。
有战士手中没有武器,就赤手空拳的击打着敌人,用拳头猛揍着。
有战士用双手掐住一个敌人的脖子,使劲的按在了地上,敌人挣扎着,奋力反抗着,战士的背后被另一个敌人开枪击打,在生命的尽头,他的双手依旧掐着敌人的脖子,不肯松手,那个敌人也死在他的手下。
有战士与敌人扭打在一起,用手扯响了敌人腰间的手榴弹,敌人见手榴弹上的烟起,一会就要爆,立刻就慌了神,想着把手榴弹马上扔掉,那知战士一手紧抓着手榴弹,一手紧抱着敌人,让敌人不能松脱,敌人焦灼的用肘重击着战士的背,战士不肯松懈,紧抓敌人不放,毫不畏惧,等着手榴弹爆炸,与敌人同归于尽。
英勇的战士们再次打退敌人的进攻,战士们坚守着,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
在8日晚,范团长奉命让战士们退出了飞虎山,完成了诱敌深入的计划。
据战后统计,第335团战士们在飞虎山上坚守了五天五夜,先后打退美军、南朝鲜军连以上兵力的攻击57次,毙伤俘其1800余人,自己伤亡700余人,完成了阻击任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