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呈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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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呈荣
（一）
精准脱贫是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凤寨村是当地的贫困村，要做到精准脱贫，必须从扶贫开始。而凤寨村又位于凤寨山半山腰，是全区最偏僻的一个小山村。名字虽然好听，可因为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全村几百口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祖祖辈辈就靠荒滩薄地生活，到如今日子过得还是相当的清贫。
看来要做好凤寨村的扶贫工作，还得需要引进一些有识之士对这里美丽的自然资源实施扶贫开发才能产生出精准脱贫的效果。说来也巧，凤寨村还真遇到了这样的美事。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吴丽莎便背起竹篓，顺着山间小道上凤寨山采药，贴补家用。
俗话说，山沟里出凤凰。24岁的吴丽莎就是凤寨村里的凤凰，长得清秀苗条，怎么看就怎么惹人喜爱。眼看到了出嫁的年龄，求婚的人踏破了门坎，可吴丽莎为了年迈的爷爷，一概拒绝了。吴丽莎这孩子命苦，爸妈早早就去世了，是爷爷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并东借西凑让她读完了高中。再没有能力上大学了，她便回到凤寨村来，爷孙俩相依为命，生活虽苦，可也十分的幸福。
眨眼就到了中午，吴丽莎一抬头，看见远处山坡上试试探探走来一个年轻人。吴丽莎一眼就看出他是从大城市来的，西装革履，扎着领带，头发虽然被山风吹乱了，可依然油亮。吴丽莎去过几次城里，城里的人虽然也穿西装，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东西让吴丽莎怦然心动，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气质吧。只见他小心翼翼，两眼盯着脚下，躲避着山石往前走。吴丽莎看他那样子就像个小脚女人踩着石头过河，感到很好笑，不禁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吴丽莎这一笑不要紧，那人没想到这偏僻的山上还有人，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便摔了一个嘴啃泥。吴丽莎笑得更厉害了，可半天都没见那人爬起来，这才慌忙跑过去一看，那人还在地上趴着喘粗气呢！吴丽莎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把腰都笑弯了。
年轻人显然很恼怒，抬头嗔道：“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你……”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只盯住吴丽莎呆呆地看。吴丽莎见他下巴上磕破了块皮，正渗出血来，连忙从竹篓里找出草药嚼碎，给他敷上。可刚一接触伤口，他便“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吴丽莎笑道：“还是大男人呢！”谁知他不理睬吴丽莎的取笑，嘴里喃喃地说出了声来：“你，你是仙女啊？这么好看！”吴丽莎又笑：“我不是仙女，是凡人！”说着，给他敷好了药，吩咐道：“按着！”他便听话地把手放到了伤口上。
吴丽莎上下打量着他，问他怎么到这山上来了?他回答说要到凤寨村找一个人，车到了山下路口不能走了，路人给他指了这条近路，可谁知这么难走。吴丽莎知道他走错了路，便说：“我就是凤寨村的，你跟我走吧，我正好要回家呢！”
吴丽莎领着他顺着山路往村里走，边走边问他到这山沟里来找谁。他说出了一个名字来：“吴丹洋！”吴丽莎停住了脚步，惊讶道：“我爷爷？”
年轻人也非常惊讶：“怎么这么巧？那我该叫你妹妹了！”吴丽莎不解道：“什么妹妹？你是谁呀？”他回答：“我是从台湾来的，这次我和爷爷回来就是专程来找大爷爷的，今天我就是来接大爷爷进城见面的。爷爷说他们本是亲兄弟，早年分开了。看你年纪比我小，当然是我妹妹了！”
面对这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台湾哥哥”，吴丽莎一时不能接受。爷爷是三代单传，什么时候冒出个兄弟来了？她可是从来都没听爷爷说过。可看看这“台湾哥哥”跋山涉水来找爷爷，也不像是假的。吴丽莎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领着“台湾哥哥”回到了家。在路上她知道了这“台湾哥哥”名叫吴玉涛，今年26岁。
吴丽莎的爷爷吴丹洋摸着满头白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我什么时候冒出个台湾弟弟来？这可奇怪了！”他问吴玉涛他那台湾兄弟叫什么，吴玉涛回答，他爷爷的名字叫吴双阳。吴丹洋听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错了，错了，我三代单传，哪有这么个兄弟啊！”
吴玉涛笑道：“爷爷说过的事从来没错，这是凤寨村，凤寨村只有一个吴丹洋是不是？”吴丹洋点了点头：“对，那就是我！”吴玉涛说：“那就是了。大爷爷，快跟我进城吧，我爷爷还在城里等着您呢！”
吴丹洋的好奇心上来了，他把手一摆说：“我活了76岁了，天上竟然掉下个弟弟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弟弟长得像什么样！”于是，他带上吴丽莎，三个人坐上了吴玉涛停在山下的轿车，向城里驶去。
汽车飞奔上路，吴玉涛从后视镜里偷看坐在后面的吴丽莎，谁知吴丽莎也正从镜子里看他，两人的脸不禁都红了。
一个小时后，汽车在城头最豪华的云梦宾馆门前停下。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吴玉涛领着吴丹洋和吴丽莎来到云梦厅，对早就等在那里的一位白发老人说道：“爷爷，我把大爷爷给您找来了！”这位白发老人就是吴双阳。
吴双阳赶紧站起来伸出右手：“老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吴丹洋拉着吴双阳的手左看右看，不认识呀！他礼貌地问道：“这位老哥，是不是你搞错了？我没有你这么个兄弟呀？”吴双阳哈哈一笑，说道：“老哥哥，你叫吴丹洋，我叫吴双阳，我们怎么会不是兄弟啊？是这凤寨山把我们连在了一起呀！”
吴丹洋听不明白，但出于礼貌，还是和吴丽莎坐了下来。吴玉涛和吴丽莎挨在一起，两个本来活泼的年轻人突然间拘谨了起来。菜一个接一个的上来，都是吴丹洋和吴丽莎没有见到过的。吴丹洋一想，管他呢，先吃吧！于是，就放开肚皮的来吃。席间，吴双阳的左手一直垂在桌下，倒是吴玉涛殷勤，不断地给吴丽莎夹菜，吴丽莎开始有些害羞，后来也就很自然地吃了。
（二）
酒过三巡，两位老人都有了些酒意。吴丹洋说：“这位老哥哥，现在你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吴双阳挥手把服务员打发出去后，把一直垂在桌下的左手拿了上来，伸开手掌道：“老哥哥，你可记得我这大拇指是怎么没的吧？你可还记得50年前凤寨山上的那场战斗吧？”吴丹洋看清楚了，吴双阳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大拇指从齐根处被截断了！
吴丹洋猛地一呆，“呸”的一声把嘴里正嚼的菜吐了出来。他勃然变色地站了起来：“好啊！我说哪里掉下来的弟弟哟，原来是你呀！这么说你是来寻仇的？好，我们还是在凤寨山上见！丽莎，我们走！”说完，拉起吴丽莎就走。吴丽莎正和吴玉涛低头交谈，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发火，她临出门时看了吴玉涛一眼，吴玉涛也是如堕深雾中，不明就里。
吴双阳看到吴丹洋怒气冲冲出了门，坐在椅子上叹息道：“唉，50多年都过去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让我说完啊！玉涛，送送你大爷爷吧！”
吴丹洋拒绝了吴玉涛的好意，和吴丽莎坐客车赶回了凤寨村。50多年前的往事又浮上了吴丹洋的心头。
50多年前，国民党军队败退台湾前夕，就在吴丹洋的家乡凤寨山上发生过一场残酷的战斗。当时，吴丹洋和吴双阳都还不到20岁。经过激烈的战斗，双方的子弹都打完了，最后展开了白刃战。刚刚参加解放军的吴丹洋满身豪气，挥起大刀接连砍倒了三个敌人，最后遇见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这人就是吴双阳。两人武艺相当，吴丹洋挥着砍刀，吴双阳拿着长枪，斗来斗去分不出胜负。他们的战友都相继倒了下去，偌大的战场上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俩还在拼死搏斗。
当时他俩都杀红了眼，吴丹洋一刀过去，砍掉了吴双阳抱着长枪的左手大拇指，吴双阳的刺刀也刺进了吴丹洋的左臂，鲜血同时从两人的伤口处流了下来。两人忍住疼痛，屏住呼吸盯着对方，伺机要再次发起进攻。整个战场寂静了下来，几只蝴蝶在战场上空翻飞，眼前的一切如同一场噩梦。吴丹洋和吴双阳几乎同时说了声：“你是条汉子！”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最后，吴丹洋把砍刀一扔，说：“你走吧，以后我再找你算账，有种的留下名来！”吴双阳也把长枪一扔，说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吴双阳，这场决斗没有完，有种的你也留下名来，我会来找你报这一刀之仇的！”吴丹洋一笑，指了指凤寨山说道：“老子叫吴丹洋，就住在这凤寨山下的凤寨村，有种你尽管来，多少年老子也等你！”后来，吴双阳跟随败退的国民党军队去了台湾，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半个多世纪。
吴丹洋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个“台湾弟弟”就是当年的吴双阳。吴双阳的出现，又把他心底的豪情激了上来，他今天从吴双阳衣冠楚楚的背后看出了一股杀气。看吴双阳现在的样子，不过是有些钱罢了。有钱怎么了？再有钱还不是他吴双阳？我吴丹洋是不如你富有，可当年的豪情一点也没减少，想靠外面这身行头打倒我吴丹洋，门都没有！
吴丹洋气冲冲地回到村里，等着吴双阳来找他，他要和吴双阳在凤寨山上再来一场“决斗”！
吴丽莎听爷爷讲了事情的经过，心里掠过一股复杂的滋味。她对吴丹洋安慰道：“这都啥年代了！听说城里正在大力提倡招商引资，说不定人家还是来投资的呢！今天人家好心招待，你怎么话也不让人家说完啊？”
吴丹洋怒道：“你这丫头懂什么？人穷志不穷，这可是咱中国人的骨气！他要是真为家乡人民做些事，我吴丹洋给他磕头都行！可50多年都过去了，他怎么到今天才来？我看他这次回来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是想给我个下马威罢了！我和吴双阳还有一场决斗没完呢，我绝对不会输给他！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别白日做梦了！”
吴丽莎羞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事情还真被吴丽莎说中了，吴双阳这次回来，就是想和吴丹洋尽释前嫌，是来凤寨山投资的。
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第二天一早，吴双阳便带着吴玉涛亲自到凤寨山来找吴丹洋。谁知刚到凤寨山下，就见吴丹洋手持一把砍刀站在那里等他。看见吴双阳走下汽车，吴丹洋掂了掂手里的砍刀说：“这还是当年的那把砍刀，你没带长枪？好吧，我们赤手空拳也行，来把那场未完成的决斗打完！”
吴双阳叹了口气道：“老哥哥，你这是何必呢？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打架的，是专程来看望你的，想和你商量商量在凤寨山投资的事！”
吴丹洋嘿嘿笑道：“投资？是不是看好了国家的政策，看中了凤寨山的廉价劳动力，要把国家的资源变成钱装进你的腰包？”说着，他一扬手，那把砍刀深深地掉进了土里，刀柄不住地抖动。
吴双阳笑了笑说：“老哥哥，你的功夫还是不减当年啊！”说着，他眉头一皱，“我来区里已经一周了，这几天我了解了一下凤寨山的情况，凤寨山山清水秀，生态资源丰富，今天怎么还这么贫穷啊！”
吴丹洋一阵冷笑：“要扶贫的话还轮不到你！想用这种方式打倒我？没门！有我吴丹洋在，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吴双阳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凤寨山的水质特别好，我是想在这里建个水厂，把白白流掉的山泉变成村民的钱袋子，咱哥俩一起在有生之年为乡亲们做点事情！”
吴丹洋一愣，接着鼻子里又哼了一声，拔起砍刀说：“你找别处吧，凤寨山不是你呆的地方！”说完转身就走了。
吴双阳冲着吴丹洋的背影摇了摇头，也坐上车回了城。
（三）
两天以后的一个中午，吴丹洋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眯着眼沉思，就听吴丽莎突然叫了声：“二爷爷好！”吴丹洋睁开眼，只见吴双阳带着吴玉涛还有另外几个人进了院子。他们是区里招商办的，今天专门来找吴丹洋谈在凤寨村建纯净水厂的事。因为吴双阳在村里转了转，发现只有一个地方适合建厂房，那是一片桃园，桃园的主人正是吴丹洋。
吴丹洋听招商办的人说完情况，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把目光紧盯在吴双阳脸上，一字一顿地说：“桃园是我和我孙女丽莎的命根子，要想占用我那片桃园，除非我死了！”
吴双阳不接他的话，却从兜里掏出一盒药来：“老哥哥，你的胳膊阴雨天是不是还隐隐作痛啊？这是我从台湾给你带的药，很灵验的！这些年，我一看见我那齐根断的拇指便想起了你来，我们相识在凤寨山，也是一种缘分啊！我在大陆没有别的亲人了，说也奇怪，这些年上了年纪，当年那场决斗竟让你成了我最牵挂的人啊！”说着说着，他淌下两行热泪来，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吴丹洋却不买账，一把抓过那盒药扔在了院子里。吴丽莎此时刚张罗完茶水，责怪地叫了一声：“爷爷！”连忙去把药捡了起来。吴双阳看了看吴丽莎又看了看吴玉涛，哈哈笑道：“看看，老哥哥，孙子孙女都这么大了，我们还斗什么气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着，端起一碗茶水喝了一口，称赞道：“凤寨山的水就是甜啊！老哥哥，我想在凤寨山安家落户了，和你做个伴，你看咋样？”
吴丹洋说：“除非你胜了我手中的砍刀！”
看到事情毫无商量的余地，吴双阳非常伤感，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所有人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当年背井离乡是不得已，今天我想为家乡做件事，怎么就这么难啊！好吧，既然老哥哥忘不了过去的事情，我再在区里呆两天，有生之年再多看看祖国的大地，然后再回去吧！”说着，站起来向院子外面走去。
眼看着吴双阳越走越远，吴丽莎突然喊了一声：“二爷爷，请您等一下！”吴双阳转过身来，不解地望着吴丽莎。吴丽莎追上前去，看着吴双阳说道：“二爷爷，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到您，在您停留的这几天，我想陪您到处看看，也好照顾一下您。虽然爷爷让您生气了，可是我要让您知道，凤寨山人是有情意的！”说着，她不经意地看了吴玉涛一眼，吴玉涛也正看着她，眼里有些异样的东西，灼灼闪光。
吴双阳哈哈大笑：“好闺女，好闺女！收拾一下，咱爷俩走！”
吴丹洋眼看着吴丽莎跟着吴双阳不见了踪影，长叹了一声，流下了两行热泪。
吴丽莎陪着吴双阳呆了三天，三天里尽到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责任，吴双阳对这个漂亮懂事的姑娘也是疼爱有加。尽管吴双阳和吴丽莎有说有笑，可吴丽莎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只有吴丽莎和吴玉涛眼神一交织，低低交流几句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第四天中午，吴双阳要回台湾了。他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吴丽莎，最后深情地望了一眼远处的凤寨山，然后向自己的汽车走去。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见宾馆门口一位白发老人正向他走来，那人正是吴丹洋。
两位老人的手终于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吴丹洋摇着吴双阳的肩膀说：“好兄弟，你这一走50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怎么舍得你走啊！走，这就跟我回凤寨村！”“真的？”吴双阳又惊又喜，吴丽莎和吴玉涛相视一笑，跟着两位老人坐上车向着凤寨村开去。
到了凤寨村，经过吴丹洋的那片桃园，吴双阳惊讶地看到，就在这三天里，这片本来结满了桃子的桃园已经成了一片空地。
吴丹洋哈哈笑道：“好兄弟，别怪老哥哥这么对待你呀，当年凤寨山上一场决斗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你要回来复仇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是我对你的考验啊！其实，老哥哥的气量哪有这么小？两岸本是一家人，盼你们回来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赶你走啊？”
吴丽莎也笑道：“吴爷爷，其实我这三天去陪您老人家，也是爷爷安排的呢！他说，您已经经过了考验，这三天里他也要给您一个诚意，就是把这片桃树砍了，用事实回答您呢！”
原来，50多年后吴双阳再次出现在吴丹洋面前，的确令吴丹洋非常惊讶。他通过区台办了解到，吴双阳在台湾是很有名的企业家，于是便怀疑吴双阳这次回凤寨山是为了实现当初许下的诺言，在和平年代利用国家对台政策，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这里炫耀财富，从心理上来打击吴丹洋，然后一走了之。
那天，当吴双阳提出要在凤寨山建一座纯净水厂时，吴丹洋动了心，便有了留住吴双阳的想法，因为这也是他多年的一个梦想。凤寨山泉水甘甜，风景优美，村民们却守着这么一个人间仙境过着穷日子。吴丹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只是苦于自己能力有限，这个梦想始终没有实现。于是，他一再言语相激，试探吴双阳的诚意。吴丽莎陪着吴双阳的三天里，吴丹洋通过和吴丽莎通电话，进一步验证了吴双阳的确是想为凤寨山人民做件好事，于是他便在最后时刻赶了过来，把吴双阳接回了凤寨村。
吴丹洋说完事情的前前后后，亲热地拉着吴双阳的手说：“好兄弟，50多年前那场决斗，今天我们就算划上句号了吧！”谁知吴双阳脸一沉，说：“这场决斗结束还早呢！”大家听后都非常的意外，吴丹洋的脸也沉了下来，难道吴双阳真就是为了那场决斗而来的？
吴双阳看着大家如此的紧张，突然哈哈地笑了：“老哥哥，我是说等咱的纯净水厂建起来，咱重新划个起跑线，咱俩比赛看，看谁为乡亲们发挥的余热多！”大家听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吴丹洋紧紧地抓住吴双阳的手说：“好，一言为定！”
半年以后，凤寨村发生了两大喜事，一是凤寨山纯净水厂在阵阵鞭炮声中顺利投产了，吴双阳和吴丹洋出任水厂名誉董事长，吴玉涛任总经理。这期间，吴双阳把在台湾的业务逐渐向大陆倾斜，成为区里最大的台商。他在吴丹洋的房子旁边盖了几间房子，这对50多年前的对手最终成了晚年的知己伙伴。
再一件喜事，就是吴丽莎和吴玉涛这对一见钟情的有情人在水厂剪彩的当天结为了伴侣，在凤寨山上过上了幸福的生活。50多年前的那场“决斗”，没想到成就了今天的一场姻缘，成为凤寨山到处传颂的一段佳话。
如今凤寨村人已经富了，不但纯净水厂给村民带来了效益，而且村里根据自然风光所打造的旅游景点唤发出勃勃生机，络绎不绝的游客给这里增添了不少的人文景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