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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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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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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秦皇台

秦皇台,本地人称之为蒲台。秦国统一华夏时拢土而堆,经历了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前些年修葺扩建,遂为滨州市三台之首、八景之一。

骑车至此,讶不能言。过阙门,里面是个公园,举首环顾,草木森森,葱茏繁茂。迎面一排排苍翠松柏,高挺的枝杈绿意盈盈,宛转的鸣啼从里面溅出,给人一种难言的惊喜。

凭栏处,这里曾有欢乐的鱼群和透明的波涛,逝去的只是时光。我像一条鱼儿,沉思可以消除失眠、孤独可以清醒的时刻,身外一切如潮水般退去,眼里含满了海一样的泪水。

历史就是历史,遗址随着时间会淡化乃至消失,但历史不会流逝自己。秦皇台伫立了几千年,面对一派浩浩荡荡的水泽,它的色调也变成了风化的岩石,只从骨子里往外透着一股时光的沧桑。经历了草木的枯荣、季节的更替,遗忘之后又使自己变成冰凉的亘古静穆,宁静而安详地睡了千年。

伫立秦皇台,我的心如夏花一般绽放。晨曦微露,俯瞰时光的荒凉——秦墟梦碎,甲骨成泥,钟鼎无迹可寻,碑碣风蚀零落。伟人大业,转眼不过土丘;锦绣江山,依然不改繁华。这气氛了无痕迹,却又涉及了情感,备感天地的无垠与辽阔,备感时光的神秘与精妙,与曾经有过的钟磬齐鸣的典仪、金戈铁马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稍站远了看,那尊秦始皇铜像气度不凡,手执佩剑,端庄巍然,不由得想起李白的古风“秦皇按宝剑,赫怒震神威”。我的目光如飞鸟,终在季节里学会了平静,仰望中看远了随天空一起飘高的云彩。人生在世,生命就是这样被环境规矩着,又被环境改变着,只有在困厄中才能充分认识自己,从而锤炼、完善、升华。岁月的风雨,洗刷着一张张生动的面孔,如碑林一般,支撑着沉重的空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横木为梁,以渡江河。原来生命的存在形式,以及所谓浪漫,就是体验痛苦后散发出的一种人格魅力。

不知何时,龙王庙那边传出的晨课如吟如歌,声音时清时浊,尘世中染上的满心浮躁随之偃旗息鼓,杯空意尽梦无存。时光拍岸,雾迷津渡,唯有谷物年年在土地的恩宠下接近了人间与美德,仅从这一点上说,任何一个人都是一团燃烧的篝火,有强有弱,有始有终,而那些经历过的艰难、欢乐便是给予生命的奖赏。那么,未来的路上,人们额手称庆,在相互凝视生命的美好与珍贵时,彼此都怀着几分敬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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