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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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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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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

暮春时节,夜空中谷粒大小的雨滴,落在窗棂上,落在梧桐树的花穗间,也落在翩然起伏的心中。情绪如芙蓉绽放一般醒来,真实体会到周围的一切就是一首诗、一幅画、一段音乐,在热烈地呼唤着。心里似乎注入了清泉,那等待的焦虑也就随之释怀了。

春雨的声音薄薄的,干净清亮,处处有韵,声声入耳。那雨声,或大或小,或尖或圆,此呼彼应,声色各异,却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尽的拙气,缓缓耳畔低回。

冷静下来,不妨捧卷线装书,读幽壑林泉,枯藤昏鸦;读高山流水,绿肥红瘦。无风无月亦无妨,或干脆闭上眼睛倾听天籁,可感豪杰肝胆,长城孤塞;可见人间烟火,青虫扑灯;可闻高山流水,恰遇知音;可知梦里蝴蝶,相忘江湖。在心痴神醉之时,在半梦半醒之际,面对这样一份雄沉和悲重、空灵与温馨,思绪也沾了灵气一般,生命的另一种风范似乎要飘然而出.

浮想联翩间,自己似已置身于森林波涛的深处,满天绿影中,潺潺流水轻柔抚过指尖,将时光洗得温软而透明。雨中不辨晨昏,惟有目光在阔叶的棕榈、细叶的松柏、湿滑的青苔、错落的藤萝间不停地穿梭、折回,眼帘留下的是淡淡的空旷寂静,还有从未遇到过的震颤与激动。

推开窗扉,似乎有一片清凉的水漫进来,深吸一口,直透肺腑的滋润。雨因夜而空灵,夜因雨而烂漫。远远的读其苍茫,近近的读其清幽;粗读其无边无际,细读其“铿然一滴”,就在这若远若近的雨声中。尘世有梦,岁月无痕,微渺的流水日子,或许会将人的意志削成美丽的花瓣,任何浅薄的无聊的附属都显得多余。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句话:幸福只是一种追求的过程。隔着书皮,就隔着另外一个世界了。 

古人以听雨为雅事,是闲暇中的雅兴。夏雨偏于暴戾,秋雨失之萧瑟,而春雨则不同了,下得再久,也是笑眯眯的。落雨把夜色敷得安安静静的,像树阴下默默流动的溪水,树枝摇曳,林鸟低飞。若在白昼,抬头遥望,看烟笼柳雾中安逸隽永的万般风姿,看岸边桃树骀荡的翠枝微摇一片红,繁歌密弦一般开得恍若隔世。定睛细看,兀立的花瓣上,羞涩尚未褪尽,临水照花,那笑靥也一定撩过古人的目光,因为生命中总有难以言说的感触。

小楼一夜听春雨,少了梦,却多了真实。

此刻,我枕着无眠的雨声恰似听着一段舒缓的旋律,给人丰富的、回味无穷的感觉。那种波折,也许就是心灵无奈的挣扎;那种冲刺,也许就是生命奋力的跃起;那种平静,也许就是精神最好的抚慰。

夜色中,我的心灵深处响起悠悠的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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