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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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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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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方

远方,就在眼前……

 美,在那里消失;美,在那里出现。

前方,就是眼睛可以看见的地方;而看不见的地方,应该叫远方,或者梦境。

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小写意,几只寒风中的麻雀躲在里面,一躲就是二十余年。小写意的下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把椅子,四平八稳的。我是腊月出生,他是正月初六出生;我喜欢读书,他喜欢游玩,彼此相安无事。记得17个月大时,儿子可以在50公分高的椅子上下自如;现在,马上就要负笈远方了。

前方,对于你而言是学习生存的技术,管己与管人一样重要,还要谈恋爱、成家、立业。同样的,前方是你的父母,岁月一样缓慢,石头一样静,一切都慢下来了、静下来了。

那些折转的树影,努力地伸向前方,仿佛一个充满热望与耐心的人,匍匐着,坚持着。顺着影子,便可找到房子的正面。门外,放着刚从野外剪来的一束芦花和几根蒲棒,以个体的代价,为生命挽留了秋。

 前方是大海、高山,前方是星空……前方,不过是回家的路,和一颗局促不安的心。

远方站成了一棵树,远方走成了一扇门,风景是凝固的波纹。苦旅是象形的云,被日月的刀雕刻而成。蜻蜓点水,波纹是自己的远方;驴蹄声声,磨道是自己的远方。我不止一次梦见自己在月光下的海面上飞翔。鲁迅先生说:“做梦是自由的,而说梦就是说谎。”按照心理学分析,梦中飞,表达的并不是身心自由,而是不自由。面对这个“无奈”,有了更高的追求,追求“更高的力的意志”。

脑海中突然出现1500年前《爨龙颜碑》里的句子:“独步南境,卓尔不群。”虽然字面意思明了,一个人是否“卓尔不群”与是否“独步南境”没什么因果关系,但直感却犯了一个臆断的错误,就是觉得如果一个人只要独步南境,或多或少都会显得卓尔不群。同样,远方也有各种各样的表达:情意的偏重、事业的偏重、观念的偏重、题材的偏重,这些都无可厚非,但我们当下,恰恰处于一种血质、钙质、骨质飞快流逝的境地。但愿与这个地域有缘分的人,在身临“远方”之时,都能得此处山水的灵性。

冬天的夜晚,所有的思绪都飘向了西藏,飘到了珠穆朗玛,飘到了布达拉宫,拉萨河、格桑花,以及高原上的男人和女人……关于西藏,实在是存蓄着太多的向往、太强的渴望。事实上,它的可爱确实并不仅来自它的“宏大叙事”,令人沉醉的也包括隐藏在表象下面的精致,比如奇花、异木、险峰、怪石、草甸、灵溪……

春风吹拂,“一重一掩吾肺腑,山花山鸟共友于”,我以为是杜诗里最动人的两句。“一重一掩”,说的是山路起伏:山路起伏好像我的心路,那真是敛容正衽,寸寸低徊,山花山鸟都是我的兄弟。脱颖而出,美得不同凡俗。

我们去时已经三月中旬,却只有寥寥几朵红杜鹃如春天的“探子”,躲躲闪闪地开在枝头,大部分则藏在暗处,不知道为谁等待,又要等到何时。漫山遍野的石头却纷纷发出“芽儿”,笋子一样,或独立或成片,神态坚毅地指向天空。尽管它们在这个春天似乎是走在了前边,但并没有抢占先机的愿望。它们拥有着漫长的、漫长得让人无法想象的岁月,所以它们并不在意我们眼中的春夏秋冬,更不在意我们心中的冷暖炎凉。与它们的季节相比,人类所经历的任何季节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瞬,它们在自己的季节里一刻不停地变化、发展、成长,在我们看来却是永恒的或凝固的。

夏日晚烟浮动,慢慢地看,静静地听,但即便我们以信念去支撑那短暂、脆弱、渺小的生命,也不一定能看到石头开花。是的,我们通常拘泥于或专注于生活的态度,在本来无解的生活里寻求每一个清晰具体的结果;而那些石头向我们呈现的却是一种生命的态度,自始至终无关什么结果。   一滴水,渗进了墙的硬;一面墙,过滤着风的轻;一阵风,走成了一个个小旋风。小旋风,摘下了一颗颗雨珠;雨珠落地,打痛了一条条根茎;根茎连接远方,年轮怀抱宁静。

远方是风霜雨雪,人生就是一次次的“遇见”。遇见时代,遇见事件,遇见山水,遇见人……每一次意想不到或意料之中的“遇见”,都是生命成长过程中的一次阳光、一次雨露或者一次风霜。但无论如何,遇见,总是一种机缘。

 远方是一条隐约可辨的道路,让足迹回归起点,让荒芜回归道路,让迷雾回归方向,让脉搏回归心跳,让传说回归本土,让溪流回归源头……

那个黄昏镌刻在记忆里,《梦幻曲》总是与草岚子胡同简陋的家一起出现。守着电话,我看见窗外的大杨树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像年轻的心扉,被一千多年前的那位诗人蓦然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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