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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武深圳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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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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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千户苗寨

 

黔东南的西江千户苗寨这几天会有点冷。冷不怕!再冷我也得去。我还想看下雪。西江千户苗寨在云雾里,在大山上,在无边无际的大山里。山尤以大海里风暴中叠起的波浪;山在我的前方,山在我的脚下,山中升腾起的团团雾,不是瘴气用来障目。而这个就是贵州黔东南大山区用来彰显其地理特性。

汽车行驶在山区的公路上仿佛冲上了云霄,在云端打了几个回合。云端里的木头寨子吊脚楼,绘声绘色在演绎着古老寨民的生活气味。我还没有看够风景这边独好汽车犹愤怒的猛龙一头朝下盘旋转弯,感觉车身在扭曲得有些目眩。

我们一行10人采风团在1124号的上午10点抵达西江千户苗寨。刚从暖洋洋的中巴车上下来还觉得挺得意。心想这里山、这里千户寨子到底生得什么颜色,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千户寨生在两座大山之间,形成一个环扣椅子状,具体一点就像一个大锅底,只多了在锅的一边砸开了一个豁口子,让锅里水好从缺口下方流走。这个流走水的口子叫西江。走在青石板街面上,突感一股冷风遡面。嘿嘿!到了这个山旮旯里还真的有点冷!方觉身上衣不保暖;方知此地不是深圳。环顾身边五位女老师,美眉躲进防风保暖帽子里;或者长发飘逸地似仙女刚从云台中探出真颜、且带着含露的枇杷。

抬头看头顶上的天空乌云密布,想必有雨加雪要落要下。你下吧!你就下快点。你落吧!你就落快点。你待在天上不急,我可为你着急;你可别老这么吊在半天中,你不是千户苗寨的吊脚楼。我喜欢像钉子(女孩子)一样明媚的笑脸,不喜欢你这种苦瓜脸。

路上行人拥挤,我简直无法想象,像这种人多得推进拥出的场景就如赶集。我仿佛觉得这个小地方就是深圳东门十年前的一段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看来这个地方每天前来游玩的游客真的不少;想必他们和我都怀着同一样的心情。看人头骚动的必过上万。导游告诉我每天不少于三万游客。啊!原来游客都在这里扎堆。如果遇上国家规定的节假日这里人多得拥挤压密的,走在路上抛不开脚、甩不开手。

这里风光独好;这里车水马龙;这里有少数民族的风俗民情。这里人山人海;这里有两条长街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沿街还有各种风味小吃,且价格公道。来这里的人多是走马观花,或者是慢条斯理的与小商小贩讨价还价;或者到处走来走去的看这边风景那边风景;或者闲逛闲荡一阵再停下来品尝街边美食;或者穿上苗家女子盛装到处拍影留念。

我不是游客,是来学习的;我是过客,是来采风的。对我印象最深的事能是进千户苗寨必过的好几道门槛。然而,我还是被右边从锅底流过的小河流所吸引,静下心来方觉听到河水哗啦啦流淌声。当地人称之西江。西江!我有些惊恐愕然。西江既然已成为了名词我也就认可了它。西江、小河流、山溪水;咋就在心中翻滚开来。

有趣味的是脚下踩踏的青石板所发出冷脆的“呵呵”响声,想必今天这种冷脆声一定与往日是不一样的。我认定青石板路面只有在寒冷天才会发出这种“呵呵”的响声。再次四下环顾,环成椅子状的大山下还有小山,小山上就是寨子,也就是人家。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千户苗寨,这些寨子就建在山上;这里周围全是山,再就是山上的层层梯田和大树。这些树我多认识,枫树、樟树、杉木树、松树。树干粗壮,如排好队的士兵站立在进寨子的寨口。你说它是卫兵,你说它是勇士,你说它像什么它就是什么。

我喜欢老寨子和古村落,觉得老的才有古朴感。我喜欢古街道、还有老石板路,想走一走古人走过的石板路,感受一下那种石板路上有车轮碾压过后的车辙印子。可以蹲下身子仔细看车辙,那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和感慨来。我可以从那些车辙子里读出古人在风雪之夜赶着车,一路风尘仆仆的,可以从想象中所出现的情景。或许像放电影一样古人推着独轮车,车上坐着老母亲,老母亲微笑的看着儿子。老母亲侧耳听着车轮子在石板上碾压而过时所发出的一种没法来形容的那种“吱吱”响声。

我童年时见过父亲用独轮车推过奶奶,奶奶就是这样微笑的表情。我认为只有那个青石板上的车辙印子不是人为的,也用不着用人工去刻意的仿冒。我最不喜欢人为的去作旧。我认为作旧的东西就如古玩市场上买卖的假古董是一样道理,不说它是赝品但很假。你得如实的对我说,这个是新的,这个是作旧的,这个是为了景观后来才添上去的。

我突然明白,脚下所踏的这片土地是多A级旅游风景区。你把这里建设得很美;你已经把这里改头换面了。当地人会感谢你;我也会感谢你。眼前叫我大吃一惊的还是这座寨子的建筑风格。什么叫有房子仞立在石壁上?什么是依山就势而建的房子?眼前就是。你且能建出一条古色古香的老街道,商铺林立的热闹场面。可以点赞。

这些巧夺天工的建筑风格,还有四处芦笙歌声不断。我为之点赞。动不动从一间屋子里或者从一条小巷子里飘出一位或者几位漂亮的穿着盛装佩戴银饰的苗家姑娘。我也为之点赞。我在想你的智慧好像不是人可所为的,应是受到神仙的指点。或者是得到了神仙的帮助了,能否告知是不是神仙为你出谋划策的结果。

这些房子的影子倒映在西江蓄成池的碧水中,好像是倒映了九霄中的云台楼阁。房子建在山上不占用耕地,房子修建在石壁上不占生活用地。我再次为你们点赞。

吃完长桌饭,也顾不得午休。我和钟二毛、远人三把钳子弃下五口钉子不要,踏着青石板铺的小路去看千户寨子那山上的那些老木屋子。说来这些老木屋子才是我想要去看的,我就是奔着它才来。

山下锦旗荡漾,山上木楼相闻,山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正巧遇上了一路去做客人的客人。这路客人拎水果担鸡鸭说是要去她姐姐家的女儿家中过苗年吃年饭。

天啦!这等好的好事竟然被我们三把钳子给赶上了。厚着脸皮也就吊在他们的队伍后面见机行事。我脑筋一转不失时机的上前去帮助一位老大姐拎起一袋水果。我来帮你拎这个好吗?谢谢!我拎起一袋桔子大约有十斤,紧跟着她的后面往山上走呢!往山上行走时的苗家女人的形体原来是这样……我想起莫言的《丰乳肥臀》。

苗寨的房子大多数建在大山上,感觉一路上所见到的房子全都建在大山上且风格都一样。这些相互之间紧揍着的房子在整体的感官上密密麻麻。看到青瓦黑烟囱,仿佛回到了少年时的江南老屋。又见炊烟升起,太阳在西山,我牵着老牛往家回……

这些房子的木质结构的特殊性和江南旧屋没多大区别,区别就区别在于它们是建在大山上。这座山是一座坡度在七十度的斜面山坡区,比较徒,其利用率可想而知。只能依山就势打下木桩子建起吊脚房子,也只能留下狭窄的空间过道。能通过行人的小路窄得简直不可相信,若遇上两个同时挑着担子从对面走来时必得缩身在一旁相让。山上的老房子都是木质结构,也有一些老房子被定为危房在改造,用上了水泥钢筋。但有一条千篇一律的规矩,房子修建好了必得用木头色来做外墙面装饰,还得涂上作旧颜色。

我见过吊脚楼,我也见过用石头堆叠起来的石头墙。若从七十度的斜坡上选择一块土地呈三角形的一面正斜坡面上叠石块为墙,再在上面铺上木材造房子还是少有之。从窗户往下看就是悬崖斗壁。我看到有些老房子是用石头加泥土堆砌起来的,中间也没用水泥。我担心这些石头墙面会断开,或者有个风吹草动稍有晃动就会崩裂。

我认为古人在建这种格局的房子直接用大树作支柱撑起屋脊,再在上面建房子最为可靠和牢固。但害怕树会老化,害怕虫蚁为害,害怕山火、野火,害怕用火不小心。寨上的房子分为上中下三层,下层用来养牲畜,中层用来住人,上层用来放粮食。

走过七拐八弯,我们紧跟着的一路的女客人要去她姐姐家的女儿婆家的这个家的主人家的房子终于到了。呈现在眼前就是一座老木头房子,其外墙木板发黑发暗,加上长年风吹雨打外墙木板变得显得脆弱,不用问其建筑时间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座木质结构房子就建立在绝对的七十度斜坡面上,取了一处斜坡不规则的坡面上,其正墙就是用石头堆叠而成的。石头之间的裂口伸得进手指,看似砌墙工艺有些粗糙。也就是说这座框架结构的木质房子就放在这堵石头墙上。为了加固整体屋子的牢固度,用了几根发黑的木头在支撑着房体,就如老人手里握着的拐杖。我真的害怕某一天,或者进屋的人太多了承受不了太重的压力,这座房子就会倒塌。我在想这个寨子里的人一定很富有,光是每天的门票收入就过了三百多万。

女客人姐姐的女婿派了专人在门前吹起芦笙用来迎接妻子娘家人的到来。也朝我们吹奏、且连连点头,看来我们来的都是客。主人家设了拦门酒,进门前必得喝上一碗糯米酒后方可以进入主人的家门。我喝了一碗糯米酒,感觉味道很甘甜。然后紧跟着女客人受她姐姐女婿家人还有一同邀请到的尊贵的客人的后面大摇大摆的且落落大方的走进了主人家。上了木梯、走木楼通道、进了木门。

主人家屋子的正堂的正中间摆起长桌子酒席,这个屋堂子有多长,长条桌子酒席就摆出有多长。这个屋子正堂长在五米,宽在三米,也就是说长条桌子酒席也就摆出了五米长。只有十五平方的屋子里满满是人,有坐下的男人。这些男人心只用在吃饭喝酒上,有刚到还站着的女人,她们一直在微笑。还有像我一样是来看热闹或者是赶稀奇的游客。我总觉得屋子再不能多人了,人一旦多了就会把楼板给踩塌了。

主人家热情邀请我们入座,与他们一起喝酒,品尝火锅里的炖肉。好客又热情的苗家大哥大姐对我们说,他们这里的猪肉全是黑猪肉,都是自家养的,用玉米、粟米、高粱喂养大的,饲料里没添加激素和添加剂。你可以放心吃。

纯朴的苗乡兄弟,我不会做作的。我拿起长桌席上的筷子,挑了火锅中的炖肉快意的吃了一口。这种味道没错,用自来水加盐清炖的,真的是黑毛猪肉。这种土猪肉的味道就是鲜美得无可比拟。这酒也是我们自己家酿造的,你可以放心的喝。谢谢了!主人家为我斟了满满的一大杯酒。我也没有推让。我喝了一杯甜米酒。直乎好酒!

这种场景,使我想起了我的老家,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乡风也是这样,好客热情。起身告辞了好客的主人家苗家兄弟。下了他们家的吊脚楼继续往山上寻找。我是来寻找一种氛围,要寻找到传说已久的失落,寻找到苗族人的根源。据我所知,居住在这里的千家苗寨有十几个姓氏,李、侯、唐、杨、宋、董、龙、毛、蒋、梁、陈、吴、顾、陆等。走到山顶听到一个好消息,有户人家今天嫁女儿。我好奇苗族人的风俗习惯与汉人之间有何不同。在我老家有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之说。这个问题我一定想要搞清楚。

苗家有女今要嫁,杀猪宰羊好热闹。我一路不厌其烦的问他人,也就一路找了过去。问到一位迎面走来的老大爷。大爷,听说那上边有户人家今天嫁女儿?啊!是唐家嫁女儿。怎么走?他家还在山那山上里,你朝左边那个路一直往上走。大爷,你贵姓?姓蒋,蒋介石的那个蒋。说来你同蒋介石同一个宗族?是的!说来你们五百年前还是同一个祖宗。是的!我又问了一位老大娘,看来她也听得懂我的普通话,她也是指着同一个方向。

正好在路上碰到了两位退了休的喜欢摄影的一对夫妇。他们和我一样对民族的礼节和婚丧上的风俗特感兴趣。也想刨根问底,了解了解。他对我说起如何发现千户苗寨当初的一些过程,说也是两位摄影爱好者发现了这个苗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后来找到了当地政府,才开发出了这片天地来。他又对我说起传说中的苗人祖先来自黄河流域,也就是说他们是几千年前败在炎帝手下的蚩尤的后裔。还有蝴蝶妈妈的故事。

当我看到了一头大肥猪正处在屠夫刀下忙于剔除黑毛,还有猪头和猪脚蹄子上留有一些黑毛没剔除。当我看到厨子正在忙碌,支起柴火锅在冒油烟,锅里煎炸的个头在一斤左右的小鲤鱼。当我看到有客人不断朝这户人家而来,还有前来帮忙的厨师在切肥猪肉。此情此景不用多问,必是这户人家嫁女儿。

我走上前双手作揖道一声恭喜!主人家应一声同喜并抽出香烟请我吸喜烟。请我入屋里坐。我且不急。问正在忙碌的厨子。他告诉我,他们是新郎一方。一位五十多岁的人说他是新郎的父亲,他正在为女方办二十桌酒席。这些鱼肉是男方带来的。晚五点准时开宴,一定要我们前来参加。我也就在口头上答应了说好的。

走进了今夜嫁女儿的主人家,得知他家女儿要嫁到凯里城市里。看他这家屋子比我刚才去的那家屋子明显的要好了很多。主人热情的请我们坐下,端上花生瓜子请我们品尝。我就问起了一些传说中的故事。相传在明未有一批军士去西南,结果留在此地没走。他回答是有这么个传说。我问他这间房子应该挺古老的吧!他说才建了二十多年。我问那边看起来有些比较古老些的老房子呢?那些也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新农村。你贵姓?我姓唐。你知道你的祖先是从那儿来的吗?知道!我们那边还有家谱,我们是从江西迁徙来的。具体时间。早在明朝,晚在清朝。

与我同行的两位来自河北的摄影爱好者听后惊得合不拢嘴。大惊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不是说你们的祖先是蝴蝶卵与气泡和合脬化出来的吗?传说中的蚩尤的后裔吗?唐姓大哥哈哈大笑,你们所说的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喜欢多问、多看,多学习、多了解。黄昏约定的五点我没有来他家做客,我一直沿着山路去考察这个千户苗寨的起源和他的生活风俗。也有些人听我向他问起这些事缄口不言,或者回答我被统一了的口径。西江原本西江大队,也叫西江镇,山上的寨民从好多地方就如像当下的新农村一样从各处搬迁而来。这个地方也就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为了搞旅游开发才搞出了这些新名堂。我认为搞旅游开发合情合理,但不可枉顾历史,更不可编造是非颠倒黑白、混淆是说。

西江,千户苗寨。我们要走了!对你说一声再见了!再见!美丽的苗家姑娘,热情好客的苗寨大哥。我们要走了!对你说一声再见了!

我们沿着青灰色的石级而下,想想回头看了一眼昨夜住过的旅店,它已和对面山头上升起的云雾一样被烟灭。还有对我说了一些我早就知道怎么改编过的旅游教材上的那些传神故事的那位叫秋的姑娘。我们这里是一个有了自己语言但没有自己文字的少数民族。

自秦灭六国统一后,车同轨、字同文、度量同法。我应该纠正,我们同用方块文字,字义大意是一样,只在于地方上方言与发声不同罢了。就等于我对你说我地方上的方言你听不懂是一样浅的道理。光你雷山县地方方言就有十几多种。我们是中华民族,炎黄子孙、同根同宗,更不可说当年汉人来打我们。那是历史上居住在黔东南人民抗清。

也许在走的时候老天对我们的礼遇,或者还想要我们留下来多住上几天。够了!这个寨子才不过几百几十户人家,我数得出来。淅沥的冷雨在下,这种雨冷得有些生硬,这种雨就是山雨。冷雨打面有一种往火塘里扔大豆被炸开裂的感触,一个是火爆,一个是水激。裂开的是两种不同概念,一个是大豆,一个是脸皮。

2017/11/30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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