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兄弟姜乔今天要来!我得要好好的招待。他不是来一个人,说是来了一帮子人,吃什么好呢?本乡本土的家园菜还是有的,只要兄弟带来的这帮人不挑嘴就多弄上几个。柴进走到鸡厩旁,朝鸡厩里看了一眼,鸡厩里空空如也。几只走地小母鸡在一只金毛大公鸡的带领下天一亮全都跑到野外寻找天然食物去了。剩下一只阉鸡在鸡厩旁边晃荡。它与大公鸡格格不入流,一群小母鸡也不喜欢它公不公来母不母光长一身肉。
这只习惯于孤独的散养了超过一岁龄地阉鸡寿限到头了。柴进早已看好了它。阉鸡看到主人来了认为主人是来给它喂食的,就大摇大摆的朝主人走来。阉鸡离柴进三步左右,柴进张开双臂快速向阉鸡扑去。妈呀!你是来捉我。阉鸡一个急转身慌张后逃,飞身跳起,“咯咯咯”的跳到院墙头上。
院墙有一丈多高,阳光照在用来做防盗用地玻璃尖上所产生的反光束正好照在柴进眼中显得特别刺眼。“你给下来!”柴进朝阉鸡大喊了一声。
我就不下来,你能把我怎么样。阉鸡不听柴进的话且自我完美的走了几步,满身金色羽毛与大公鸡比起来显得拙劣,但在阳光下照样闪耀生辉。阉鸡还自我威武地在墙头上不停的做蹖头挑衅动作。有本事,上来啊!
阿平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阉鸡和主人捉迷藏忍不住笑。
“你不下来!你也跑不了!”柴进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向阉鸡扔去。
“柴哥,你莫管,让我来。”阿平说完一个箭步跃起,右脚踏在院墙中腰,身体如灵活的野猫,速度快如闪电一下蹿上墙头,右手张开像鹰爪一样朝阉鸡扑去。
妈呀!还真的有人敢上墙来捉我。阉鸡见阿平上了墙头来抓它就快速往前跑去。你想抓到我,没那么容易。乖乖,你迅速啊!阿平一手落空。阉鸡在玻璃刺上行走,被逼到墙角头无路可走了,只好扇动翅膀从墙头上飞了下来,一头钻进草丛中。我躲!我钻刺林。
看你往那里跑!阿平从墙头上一个到空翻平稳落地,抬右手掌看掌心。
“玻璃尖刺伤了手没有?”柴进关心地问。
“没有!”阿平朝阉鸡藏身之地扑了上去,终于在院角落里把阉鸡逮住。柴进接过阉鸡笑说:“你这个家伙,公不公、母不母,空长了一身肉,小母鸡都不爱你,你活着有什么用处?”阿平笑说:“有时候大金毛不见了,小母鸡也会咯咯咯的围着它。阉鸡长了一身肉才好吃。”
谁说小母鸡不爱我?你快点放开我,我去找小母鸡。问它们到底爱不爱我。阉鸡在柴进手中不老实的蹬腿扇翅膀,想从柴进手中挣脱。“养你一年多,养你干嘛!今日我的好兄弟来了,杀你下酒。”柴进才不听阉鸡的那些。
“吠吠吠”,传来几声狗叫。
狗汪贼,贼偷姜,打死狗崽先吃肉再喝汤。看你这狗崽汪不汪。柴进朝院门外看了一眼,两只看门狗对着一片甘蔗田在犬叫。这狗那么大声的叫,它肯定是看见了甘蔗田里有了野兔子。柴进用绳子把阉鸡双腿绑住。
“柴哥,我早上看见这甘蔗田里的野兔子有多只。”阿平走过来说。
“找几把夹子去系。”柴进说。
一阵西南风儿吹来,甘蔗叶子“飒飒”作响。
厨房里堆放着一大堆用来作燃料用的柴木。柴进光着膀子坐在灶台前烧水,烧火产生的热浪加上天气炎热柴进额头直冒汗水,他用手背擦汗。
柴进左手拿着一把切菜刀出了厨房,站在木瓜树下用刀当扇子扇风。“水烧好了!”柴进弯腰抓住阉鸡,杀鸡血流到一只蓝边碗里。
小林过来帮忙,他拎着铁皮桶子走进厨房从大铁锅里打开水。“柴哥,烧了一大锅开水用来烫鸡毛应该够吧!”“当然够!”柴进从阉鸡身上扯下几根金色羽毛。小林拎着一桶开水从厨房出来走到院中间,放在被杀死的阉鸡旁边。“柴哥,开水拎来了!”
“好!就放在这边上!”
“要我帮忙吗?”小林问。
“不用了!”柴进把阉鸡放入开水桶里烫泡,且上下不停的搅动,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味。这股难闻的恶臭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阿平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说:“鸡肉煮熟了为什么这么香?”柴进笑说:“烫鸡毛的时候有一股鸡屎味难闻是吧!”
“是啊!简直太难闻了!”
柴进不停的翻烫阉鸡,刚才还闪着五彩光芒的鸡毛变得一团糟,眨巴眼只剩下一个鸡身子。
阿平问:“柴哥,这只阉鸡有多重?”柴进把光身子阉鸡举起来看了看说:“我估计八九上十斤吧!”阿平问:“应该够吃吧!”
“不够吃还有其它菜。”
“鸡屁股上好像还有几根毛桩没拨干净。”阿平眼尖。柴进走到水池边剖开鸡腹说:“鸡屁股不要,割下来丢去喂狗!”
二
陈震撼刚上小汽车,发动机钥匙还没插进去,手机铃声响了。他只好接电话。“你好!”对方:“陈总,有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有一客户手里头有一笔相当大的资金,客户的意思,他想要和咱们公司合作。”
“好事啊!不过,这时候我没空,过一个小时以后再谈这件事好吗?”“好的!”陈震撼挂了手机启动了发动机,小汽车穿过车流。听说农贸市场里有一头野猪正在交易,不知被人买走了没有?一步快、一步先,谁先到谁就先。
陈震撼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停车位把小车停了下来。农贸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交易正在进行。陈震撼一到农贸市场正好看到野猪被两个人合力抬走。上前问:“花多少钱?”对方:“二千八!”“二千八不贵啊!”“是不贵!”“转让给我,我给一个整数!”“不行!”陈震撼望着得到野猪货源的人一脸笑容,看着对方把野猪装上汽车,感到一种遗憾。责怪耽误了三分钟,若是快了三分这头野猪就是我的了。姜乔兄来了正好吃野猪肉。
陈震撼是一家大公司行政总裁,每天手里头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做。他对手下人都以兄弟相处,从没有驾临于人上一等。这两年金融市场不好做,公司有时出现资金短缺。自己可以紧点少花点,但绝对不能怠慢了兄弟。
姜乔一行人四辆在到了陈震撼办公室楼前。陈小刚一脸笑容从屋子里跑步出来,一步上前拉着姜乔的手。“乔哥,来了!”
“来了!还来了不少!”姜乔指着身后跟从的十几个人。
“好!来的都是客!屋里请!”陈小刚躬身用了一个请字动作。陈小刚在姜乔耳边说:“我哥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姜乔拉着陈小刚左手说:“好的!”
一行人跟在姜乔身后上了陈震撼二楼办公室。办公室有四十五平方左右,房间布局摆放挺有讲究。书柜里有各种现代作家书籍还有不少古瓷器,钧窑,越窑,景德镇等等。正面墙上挂着名家刘向阳楷书“海纳百川”,彰显出了主人的大气与风度。一套古典红木家具摆放在进门右手边不失房主人地文雅,配套的茶几上摆放着青花茶具。茗茶摆放在案几上方一木架上,龙井,茅尖,大红袍,金骏眉,陈年普耳等等。
陈小刚拆开大红袍包装盒,熟练的烧开水给大家泡茶。
“喝茶!”陈小刚把茶杯端到客人面前。
“谢谢!”姜乔的朋友喝了茶都夸茶好喝。
陈震撼把小车停在公司大门前,随手关上车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快步上楼梯进办公室。见到满屋客人,一脸笑容。“来了!”“来了!”陈震撼上前和姜乔握手然后和大家一一握手。一边握手时一边说:“欢迎!欢迎!”“坐!”“坐!”姜乔向双方作了介绍,“这是三江源陈老板,这位美人是秦主席……”介绍完了坐了下来。
“这茶还可以吧?”“好茶!”
“听说你要来了!我哥好高兴!”陈小刚忙着向客人到茶。
陈震撼坐在姜乔身边说:“你这次来了要多玩几天。我刚才跑到市场去了,听说打了一头野猪,我晚了一步,我刚一到野猪就给他人抢走了!”
“来了,就要麻烦你!这心我领了!”姜乔好被感动。
“兄弟来了,没什么好吃的,听这么说我就跑过去了!”陈震撼接过陈小刚手里茶壶给大家到茶。陈小刚从柜架上拿来葡萄酒,给姜乔斟了小半杯。“尝尝这红酒如何?”
“这红酒好进口,应该有些年份。”姜乔接过酒杯品了一下。
“晚餐就安排在山河坝。”陈震撼说。
“好,晚餐就在山河坝吃农家菜。”姜乔点头。
“吃农家菜好啊!”在座客人个个欢天喜地的样子。
“听到了嘛!吃农家菜个个都叫好。”秦锦屏笑说。
办公室女秘书走来,在陈震撼耳边耳语了一句。“但说无妨。”“陈总,张副市长有个晚宴,邀请您去参加。”“你马上给张副市长回个电话,你说我今晚去不了!”“我怎么说?”“你就说我今晚走不开!”女秘书一笑:“这不是合适的理由吧!我看这样好不好?”女秘书在陈震撼耳边呢喃几句。“你说我生病了!不过,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就按你这么说了。”陈震撼哈哈大笑。“你去吧!”女秘书微笑着退了出来。
姜乔说:“震撼兄,我们你就不用管了,你陪张市长要紧。”
陈震撼说:“哎哟!我和陈市长经常见面,兄弟大老远跑来一趟不容易。”
“你的意思,兄弟要紧?”
“是的!”
“兄弟,今生兄弟,来生还做兄弟!”姜乔很受感动。
三
农家院子里热闹起来。一盏荧光灯把整座院子照亮得如同白昼,院子里荔枝树、龙眼树在灯影下显得浓郁不透风比白天看来更枝繁叶茂。阿平和小林把两张饭桌搬到院子正中间准备开饭。小林找来抹布把桌子抹了又抹,抹得桌面一尘不染。
看门小狗见到客人,朝客人摇头摆尾。
蔡文感慨说:“好宽的农家院子!”
黄生说:“这是一栋别墅啊!”
院中间摆了两桌,每桌坐了十个。
陈震撼、陈小刚、姜乔、小林、自号姜太公急匆匆赶来陪客,看他满头大汗的,一定是跑步来的。姜太公对众位作揖:“各位,来迟了!”
陈小刚为大家到酒。
桌上摆满了农家菜,白切鸡,红烧土猪肉,红烧鱼块。
阿平说:“下午我从菜园地里采摘的青豆角,吃吃味道如何?”
姜乔吃了一口笑说:“吃到嘴里那个脆的,市场上没有的。”
“这青芥蓝呢?”阿平问。
道长说:“荷兰豆,青芥蓝吃到嘴里那个香甜味无可比拟。”
秦锦屏说:“这两桌农家饭菜对于生活在深圳这样的大城市里的人来说,别具一格不说确实有味道。真的很好吃,吃不完的还可以打包。”
李玉说:“在农家吃饭,而且是在有月光的院子里。”
一阵风儿吹过,院子里木瓜树上飘来了诱人地瓜果成熟了的香味。还有甘蔗田里的甘蔗叶子发出醉人地飒飒响声,仿佛闻到了那甜甜地甘蔗味。
杨点墨说:“这树上木瓜熟了!”
“想吃木瓜,我可以叫兄弟帮你去摘。”姜乔望着灯光下木瓜树上金黄色的木瓜。柴进说:“阿平,去摘些下来。”“好的!”阿平离席。
“木瓜不吃,我想吃甘蔗。”刘萏萏望着甘蔗田说。
“我也要吃甘蔗。”仪桐说。
“我想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啊!”姜乔转头问柴进:“这野外田地里的甘蔗能吃否?”
柴进也没说话,赤膊走出院门,一头钻进甘蔗林。甘蔗林掩没了柴进,柴进挑选了几根品相最优的甘蔗横劈脚踩,甘蔗发出“咔嚓”的断裂声。柴进扛着几根新鲜甘蔗进院子,甘蔗叶子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
小林和阿平手脚灵活,三五下就除去了甘蔗叶子,然后把甘蔗切成尺长一段再用清水洗过。一二十号人每人手里拿着甘蔗同时在咬皮,这是一种什么声音。
“好甜!”刘萏萏吃了一口说。
姜乔三口咬去甘蔗皮,再一口咬嚼甘蔗心。一股甘甜地清凉的甜水直涌喉咙,水量之足如咬破了一甜罐桶。那是一种什么味道,无法用语法来形容,也找不到最合适的诗句来描写地味道。只有用兄弟两个字来概括,只有兄弟之情才有这等甘甜。
2015年11月12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