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莲花

五月莲花

饶 武

1

端午节哪天，我家前门院子左侧无名水池中的睡莲开花了。看着水中洁白色、淡黄色的花朵儿，外加上水池里放养了几十尾锦鲤、红草观赏鱼儿。竟然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只差匍匐在地上认真的仔细的看过究竟。看着鲜红色、金黄色、鳞光灿灿的小鱼儿游动在透彻的池水中，又时不时的游离在三色睡莲花下，又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几只小蜜蜂戏闹于花朵中。竟然赞叹小蜜蜂儿，小鱼儿、睡莲花朵儿，托起莲花的绿叶儿，此情此景乃是人做天合自成的一幅生态优美的风景画！好美啊！

眼前的情景给了我一个启示：所谓风景，其实人间何处不是景？所谓洒脱，其实人生何处不洒情？人生风华几春秋，岂非水中一朵莲？过眼花朵千万千，入得怀中有几朵？只要心地宽，丑妇胜似天上仙。心中有画、画从小处生；心中有景、景从小处出。莫非有心人，天意随勤落。我也就有了一个无法形容的好心情，再就是自我陶醉于那种不好去形容的那个当中。我愿化成一条小鱼儿游荡在花丛中；我愿化成一朵彼岸莲。

“嘿嘿”我大声笑了！

过后，独思。我总结并得出了一个微小的外因观。其实外因形成的丰盈与肥厚的一切必然有其客观性，在看待任何事物之时必须的先要通过仔细再仔细的细细观察和品味了过后才会理解和明白价值观的与自我拥有的那种？那种怎么说也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必须是出自于内心的那种。说来这一切和和美美的外因观的景观来自于原本属于大自然的带有内质的那种奇妙。这种奇妙一定是建立在和平共处原则下；一定是生态平衡中的自由。大千世界只有了自由才会拥有自我发挥的那种，也就有了自我超强优势之优美环境的大发展。

有人说用哲学思想去看事物，事物的复杂性一目了然。有人说其实事物原本就是一目了然，然而被哲学家复杂性了。犹如水池里的莲，不就是几朵莲吗？

然而，在我眼前的这么小小窄幅之地，竟然有了这么一闹一静的美景。这种美景多是出于自由的想象与自我的自由发挥罢了。也就有了在看待某个问题这个意向性和意识形态上的争论，在意识形态上认识的双向性与社会本性的性取向是处在同一个起点上的辩证法。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不觉得脚下的大山是好风景，山高路险路难行，出入云雾里；生活在湖边的人更不认可大湖是风景，湖边生活风大浪大出入风波里。

在浪漫主义者面前何处不是风景？何处不是山水？也许一棵小草、一棵竹子、一块石头都是风景。所以，我对自我的评价应算得上半个浪漫主义者。我择了丈二之地画作风景，我把景中之物形容为动若天仙、静以处子。尤似处子一样的白莲花，仿佛从深闺中姗姗走出来第一次见人。

我可以任意的用比拟手法来以拟植物，小动物。我本想用更多的华丽诗句来描绘，可惜穷尽肚肠也搜不出，看来只有老掉牙的句子水中芙蓉，绝色美人。我忽然得出有可能不服众的评赏，什么花也比不过白莲花；白莲花就是白莲花，似白玉一样质感的花瓣无她可代。尤其是五月莲花，花开富贵千万种，没落钟情于众生。

2

农历癸卯年戊午月辛亥日，公元2023年6月22日是端午节（癸卯年闰月二月）。端午节是中华民族一大传统节日。古人把过年、中秋节、端午节视为三大重大节日；重阳节、清明节仅次之于这三大节日。相传端午节是驱离瘟神和祭龙的节日。在民间聚会的最大热点就是在端午节这天划龙舟。传说划龙舟（有地方称闹龙舟）是为祈祷龙王爷一个体恤民情；二个不偷懒勤政；三个风调雨顺民丰物盛，国泰民安。中华民族崇拜龙敬畏龙，相信自己就是龙子龙孙，对龙的崇拜在端午节这天尤为突出。

端午节祭屈原，祭民族英雄。在有些地方相传端午节是何仙姑得道成仙日，荷花日。插艾草和菖蒲在民间广为盛行，多会插在大门和窗台上。传说插艾草是为防瘟疫、插菖蒲可以避邪。传说菖蒲形似宝剑，是吕洞宾背在身上宝剑的化身。插菖蒲避邪是有故事的，说是八仙吕洞宾所点化。艾草在古时被认可作行军方要，其功能不小，一个可治肠炎拉肚子；二个点燃可灭空气中毒素；三个可以驱蚊。《本草纲目》和孙思邈《千金要方》中都有记录。插荷花，荷花就是何仙姑肉体化身。也就有妇女喜欢头插栀子花，净瓶里插莲花或荷花。随着佛教的本土化，莲花成为观世音的化身。也就有了荷花俗，莲花雅之说。其道理何在？细细一想还真有道理。

五月看荷花；五月赏莲花。成双结对少男少女们携手游走于湖畔看荷花，撑开油纸花伞穿梭在花朵中。花照人，人映花。有道是五月荷塘五颜色，不落彩虹七色墨。在端午节那天看龙舟，看旷野荷花已成为一种时尚。有道是五月湖畔连天碧，当是莲花盛开日。有道是红船出没亭亭下，莫道健儿降玉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相传习俗，“习俗、习俗，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处水乡之地包粽子吃、处山丘之地吃馒头，煮鸡蛋、盐鸭蛋，吃荤腥这也是一种古老的传统习俗。

我出生在丘林之地，算是山里人。所以说按照家乡的传统习俗在端午节这天吃馒头（俗称发粑），吃荤腥就是肥猪肉、杀鸡。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来到荷塘扯几片荷叶回家，大人说是用荷叶煮鸡蛋吃。荷叶煮鸡蛋时满室散发清香味道很好闻。还有一件事到田坎下采挖鱼腥草，采挖鱼腥草在时间上还有讲究，必须在午时采收。把采回来的鱼腥草晒干妥善保留起来，到了三伏天用来煮水当茶喝。

小时候记忆里的家中大人将煮熟的鸡蛋染成红颜色对孩子说是吃了不遭灾不生病还会带来吉祥和好运。五月是端阳，阳气正盛，火从阳生，阳火旺则生疮毒。荷与菖蒲艾草鱼腥草降火，故而五月又称荷花月，菖蒲月。

3

莲与荷二者之间有何区别？在植物学中，荷也称莲，所以说荷花和睡莲均属睡莲科，也就是说荷花也称莲花，果实叫莲蓬、莲子。睡莲和荷花的区别在于花心上，至于在花朵形状上可以按有莲蓬来加以区分品种。即花中带莲心的称荷花，莲心发展成莲蓬，不带莲心莲蓬的称莲花。从某种定义上来讲莲在指睡莲花。

莲是广义的名称。自从睡莲生出了一片二片三片四五片、到了十几片叶子时起，我也就比较关心水池中的莲了。应算得上是用心来观察莲的每天长势，也记不清是那天水池中突然冒出了一朵花朵儿。惊喜。观察得出睡莲开花的花期只有三天，多不过四天。平时水池睡莲开花也只在一朵两朵，今儿一开就开了十几朵，花开满池子了却是叫人欢心。想必这朵朵洁白的睡莲花应在清晨开的，因为昨天见它还是含苞的花蕾，还用少女含羞来形容过。还问过不知何日花盛日，不会叫人相思到来年。想不到的在天亮后竟然全都开了。

五月莲，连天连，河田湖畔泛泛遍。君子采来定情物，女子修得颜如莲。定情物，颜如莲，我长时间盯着睡莲花看，也不怕看得花儿害羞。还要细看它泾渭分明的肌理，数着由大小三十六七片花瓣簇拥着淡黄色的花心。花的心叫人看不懂，更叫人着迷。有序的花瓣好似是经过人工精心雕琢后再镶嵌在一起。也许看花了眼，仿佛看到黄色花蕊中闪着光彩，有一种晕晕的淡黄色的黄光圈儿。花瓣中就像观音坐像一样。为了证实这种发晕的黄光和坐像我就用手机照相功能拍摄了下来。看着拍出的色面效果不免联想到观世音坐莲这一传说，真的是不是观音菩萨坐在莲花中？也就有了睡莲花是佛教信徒供奉的唯一花朵。

人说道：有花之处自成景，再差也不差几多。花好之处风景优，不招美人也风流。花好月圆门弟广，花下酒不醉人人自醉。于是，我有一壶好酒不可独斟；于是，我有一池好花不可孤赏。其实我这个人喜欢把成果与朋友们一同来分享，就等于有了好酒喜欢和朋友一起举杯畅饮一样。然而，在事关利已方面，可提一壶酒来对花自斟自酌，且不忘邀来几位挚友对花吟诗作赋。

我种在水池子里的睡莲有白色、粉白、粉红、粉黄四个品色。君为何为花吟？君为何为花痴？古往今来有多少美丽的传说，《秋翁遇仙记》中的秋翁，王昌龄的《采莲曲》，杨万里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在别样红。

我感慨花儿有情为君开，花儿知我一夜放。我感叹好花知礼不乱时节开，今为迎端午节一夜绽放。冰心玉质的白莲花！象征纯洁的白莲花！洁白似雪的白莲花！故我在观赏莲花时浮想联翩，并悟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因果关系。我今种花得花了；我今把心血凝结成文字了。这就叫种下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就如人生之路多栽花少种刺。身处花丛中，不香也开心。若是四周都是刺，再多镰刀斧头也不够用，疲乏了心情能怪谁。

4

尤记得春寒料峭时得来的几株光秃秃的像是从冰窟窿中拣起来的烂木头，或是刚从地窖里被挑出来颜色发黑腐烂得必扔掉的红薯一样的睡莲块茎，也不难想象像这种样子是否种得活？若不是看到乌漆马黑的表皮上有几根疑似水生植物的根须，还真的怀疑过这个东西是不是睡莲。也只好按卖花人所说的那么种去做，将睡莲块茎绑上石块扔进冰冷的水池里。物竞天候适者生存，就看它造化了。当随春风的暖流它和其它生物一样开始吐芽，从水中冒出第一片小叶子，我才相信它的生命力是顽强健康的，然后随着叶子一片一片的增多，也就对它抱有了希望，盼望着终有那天花朵儿竞相绽放。

经验告诉我睡莲也有作息时间，辰时开戌时合。大自然定下来的生物钟准点无误。睡莲花晚上睡大觉，睡莲花打哈欠，我要睡觉了。想必睡莲之名的原由此来。睡莲花喜阳光，日出而开，黄昏时合，遇阴雨天酉时就闭合了。我仿佛看到睡莲花的前世，她前世就女神。睡莲花的美，敢把西子比下。

若说起来对于莲花与荷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我也曾被混淆过，就等于寺与庙之间所用到的专定语法句子难以区别是一样的道理。寺庙，庙寺、寺院、庙堂等。对水生莲的印象是打从小时候就有，对于莲在民间文化，描绘在老床梁上画的莲下鲤鱼图。“乖姐面前两朵莲，一朵鲜来一朵甜”，“莲蓬杆子细纤纤，莲蓬托儿尖圆圆”那是小时候听到的村里大人唱《莲歌》。莲下鲤鱼连你，莲藕象声连偶，隐喻爱情。

忽然想到《爱莲说》，莲说中的莲到底指的是那个莲？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为依据应是说荷莲，荷叶杆儿中通外直。然而睡莲叶儿杆儿就不是那种直了，睡莲叶儿杆儿随水就弯儿。

莲，生在水下，栖身于泥淖，混迹江湖不惧险恶、在激浪中非奈何曲直。可左可右尽得鱼虾之欢水禽之乐情缘由荷而起。故而是其蔽护鱼虾水禽生息，还是鱼虾水禽供养其余？其实彼此相生相存缺一不可，故才有了水下昌盛世界。非清非浊，曲直而非？得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高雅赏评。

管它曲直而非，讨人喜爱；

管它非清非浊，招人喜欢。

莲、清气而淡雅，随风余余数里；

莲、淡泊于江湖，相忘恋恋百年。

人在江湖，周游于江湖，莲而乃非是人也。

旷野之广，三湖两江；旷野之沃，沼泽深潭、河道渠港；沟槽之窄，池塘、水池，就连小村庄小家庭一小缸一隅瓦罐，何处不容其身，芳香何处不在。

莲荷盛于湖滨之野，为争第一、出尽风头。极目远眺、渲染湖心红了一片。欲把荷花比红颜，满湖尽见玉女妆。痴情没当痴心死，谁信枯叶半瓦霜。秋霜未识觉，荷塘水先枯。自古红颜多薄命，只因招蜂引蝶来。荷叶命苦，只因荷叶装不住水。道是菡萏之慧，妃子出浴之丰腴。实乃只为妖娆之时，出风头之日。莫非随风弄姿摇曳，只因冒尖早日出头。道是清贫，实则风骚写尽花意；看是素雅，其实容颜率众落下妒忌。鲜红、艳红、粉红、淡红、粉白、洁白，五彩缤纷，尽装表端。看似阿娜多姿亭亭玉立，其实招蜂引蝶。故才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古人对荷花的评价褒贬不一，本质洁来还洁去，不曾撩人只因人自醉而已。再就是面对满野荷花自我过余多情罢了。忍不住一时豪气冲天，大声吟诵我站在花丛中，迷茫中的我一时不知那一朵最可爱，哎呀！朵朵都想爱。道是你爱得完、爱得了吗？于是，我独爱那一朵掩映在芦林之中，自我清高与众不争。

不知是哪位古人说过，莲花和荷花乃是一清一贫，清则雅，贫者素。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士对莲赞赏有余，道“荷花浪漫，莲花素贞”。古人也就喜欢把女孩名字叫做：青莲、素莲、彩莲、红莲、雪莲、白莲、香莲、莲花、爱莲、凤莲、玉莲、墨莲、翠莲、花莲等，也有叫荷花、白荷等。

我爱五月睡莲花，不问前世今生，已表水面素颜。不必对天高歌，自有品格诗词。不用浮躁对世界，自会一曲嘹亮。本质洁来还洁去，身陷污泥泾渭清。无须斜眼看世界，洁白无瑕自重金。

2023年6月23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