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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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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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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精神

文化的诞生不是偶然的,地域、民族、风俗、时代,都与文化有着直接的关系。文化的品位要上升,须结合时代现实,并从多方面入手,从各个角度揭示文化内涵,还要使其直观化、形象化。妈祖文化,一千年来,依然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原因就在于,这种文化实质上是人性中真善美的一种颂歌。天心惟助善,圣迹此开阳。妈祖文化是一种概括和抽象,它超越了具体与有限,并把概括和抽象的特殊文化现象,提练成具体和形象的一个女神。而在这个女神的形象中,可根据需要,获取对于真善美的最为丰富多彩的想象。

987年,妈祖升天。从此,妈祖便成了雅俗共赏的神话人物,在沿海地区,更呈现一种尽人皆醉的局面。一千年过去了,妈祖依然,妈祖文化现象依然。由于传播面窄,手法单调,因此,早期的妈祖文化只是一种民俗。随着历代皇帝的赐封,妈祖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庙堂。同时,知识分子的介入,妈祖文化的格调和情趣,就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莫言美事俱长往,须有清风属后来。而纯粹的文人,不仅追求在司空见惯、百媚千红的民俗中寻求诗意,还充分利用中庸哲学的妙用,在妈祖文化的政治效能上大做文章,从而促进了妈祖文化的发展。

在十六、七世纪,大陆移民不断迁入台湾岛,台湾岛上各个阶层的人士纷纷登台献技,为妈祖文化在岛内创造了绚丽多姿的文化现象。这种创造,至今还在不断延续。在漫长的妈祖文化的演变过程中,最初,妈祖的形象是几乎接近大自然和大海的。人在完善妈祖文化的同时,也从妈祖文化中吸取到各种营养,并达到最终的完善和谐。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小心翼翼地调节审美需要、宗教信仰、道德完善三者的关系,并在不同时期内,形成对于妈祖文化的相应界限和尺度,温柔敦厚,尽善尽美。

妈祖文化来自信仰,冲击力强烈,要审慎地对待,在欣赏真善美之余,要舍弃杂念。过则相规善相勉,须令和气蔼无边。真善美是妈祖文化的神圣殿堂,这是妈祖文化的精义之一。生活并非处处都需要庄严宏大和雄浑伟岸。劳动和工作中,既需要坚韧粗豪,也需要婉约秀美。劳累的生活奔波之后,摇一摇妈祖扇,坐下来想一想妈祖,发挥一下简单的想象,引出会心的微微一笑,也是一种享受。这是妈祖文化的精义之二。每一种文化,都是在发展中走向完美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运用自己独特的创造,升华妈祖文化,美化妈祖文化,并进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是妈祖文化的精义之三。

妈祖文化的精义,发端于严谨的理性精神。文化是人类的精神活动。文化的体现是日常生活,也可以是艺术实践。妈祖文化的艺术实践,突出表现为造型艺术,如妈祖祖庙的建筑、妈祖扇和妈祖石像等。祖庙是宏伟的,祖庙广场是宽阔的。这种建筑,受惠于台湾海峡。由于台湾海峡的气候调节,湄洲岛四季的温差很小,适宜户外活动。所以,湄洲祖庙等公共建筑,有一个提供给许多人聚会的场所。生活在海边的人们,喜欢大家聚在一起,这种户外场所越大越好。祖庙广场是典型例子。同时,许多村子的社庙前,也有一些较大的场子。蓝天下,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是开心的事。

广阔无垠的台湾海峡,对人们心理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渔民们长期在海面上劳动,养成了豪放开朗的性格,视野开阔,心性豁达,崇高壮美,喜欢高大。所以,湄洲岛上的妈祖石像,特别大。高大的妈祖石像有神话的因素,但更多地则是人性的再现。妈祖祖庙和妈祖石像,庄严粗朴又富有人情,可能还带有一点地瓜味。它没有都市建筑的那种超脱,也缺乏纯艺术的精粹,但它是海边渔民人性和人情的集中体现。宁静、稳重、条理井然、坦荡自若。如何理归梦,只见春湄洲。湄洲人以欢快明朗、粗朴有力的形式告诉大海,他们也可以拥有与大海一样伟大壮丽的东西。

置身于妈祖文化的一些场所,仿佛进入精神的乐园。这个精神乐园,表现为湄洲人对生活的乐观主义的态度。古代专制主义的统治之下,湄洲有妈祖的保佑,人们依然在精神上有着充分保障,从而过着快乐而宁静的生活,生活中充满阳光。这里花红叶绿,风和雨细,渔民们在欢快地劳动。这里碧空万里,海涛千顷,海浪卷着雪花冲击着岛屿,岛屿就像蓝宝石一样艳丽。自然的美景,陶冶了情操。湄洲人就成了中国历史上很会进行娱乐的人。他们合乎情理地欢度节日,名称都是正经堂皇的,如妈祖生日,妈祖升天等,名堂多,规模大,气氛浓。经常地召集节日聚会,抒发感情,感受欢乐,也是湄洲人今天的爱好。

湄洲人是愿意进行文化思考的人,他们既感到生活的沉重,同时又感到生活的美妙。在沉重美妙之间,他们觉得更应该珍惜生活,珍惜今天。所以,他们从不多愁善感,也不怨天尤人。他们当然感谢妈祖的垂恩,但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并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劳动的果实,通过自己的文化活动来追求欢乐和表达欢乐。何事不为尘所染,平生须有善堪书。妈祖文化,实质上意味着一种对生活真谛的追求和对真善美的执着向往。妈祖文化虽是地域文化,但近来有一些关系至为重大的作用,尤其是祖国统一大业,所以引起各界重视。自是理中无愧慊,乐吾心处是荣华。弘扬妈祖文化,应当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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