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刚过。
正在直奔大寒了,天气居然还不算冷,仅说得上清凉,午间略升温,还显得有点热呢。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小寒如春。
只是小草还没有睡醒,枝头上的花苞依然是在等待着。
仿佛在说,春不来,我就是不开。
早晨起来,拉开窗帘,便见一抹阳光亮澄澄的穿过玻璃,照进窗台,轻轻推窗,清凉的风一下子使我精神起来。
我猛然忆起,在那年春天,一夜之间,千树万树花开花红的景象。
不情不愿的起床倦态,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得立即走出去看看。
春天还没有到,却满满的春天般的阳光和空气。
花园楼下的路,已经有很多人,有赶着出去的,也有晨跑回来的,边走边笑。
脸上即使没有笑容,阳光照耀下,也显得是那么光亮与温暖。
正如小寒里的春天,含苞待放,在温暖的小寒中,等待着春 天的到来,更象一个羞涩的怀春少女,正在等着她的情郎。
阳光普照的大地上,人们仿佛都在等着春天的来临,等着花开花红。
我记得山东腾州的那段日子,大约是三月初。
三月三日,正是春天。
从广东机场穿着短袖搭飞机,在腾州机场下了飞机,下机的那一刻,我立即换上厚厚的棉衣。
我见到朋友阿杰,他笑了,说,用不着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这儿的气温,虽然比你那儿低很多,可春天来了,就不冷了。
春天来了?我疑惑了,怎么还那么冷?
只见远远近近都是光秃秃的树枝,不见一片树叶,偶见树丫中夹一团团干草,包得完整整的,阿杰说,那是鸟巢,鸟儿还在不在?
一路上,我看不到一片绿叶。
连菜市场上,也只有大白菜,少见南方那翠绿绿的叶子。
我所住的地方,楼下的树很多,有高有矮的,树枝上都是光秃秃的,不见一片叶子,地上的草也是黄而干。
我白天依然是穿着厚厚的棉衣,晚上还得开着暖气。
当地人见我的穿着,都会偷偷的乐,说,一见这家伙,就知他是南方人,还笑道,春天来了,还怕冷。
大约是三天后的早晨,我突然发现,花园里一颗颗树的枝头上,花苞怒放,虽没有绿叶,只有花苞,羞涩而快活地在阳光中怒放。
那景象,把我吓了一跳。昨天还不见花开,今天满园子的枝头都花儿朵朵,好象是人们在昨晚插上去一样。
我呆了,立即冲出去,在马路两边,树枝头上,都是怒放的花苞,有红的白的黄,还有紫色的浅红的浅黄的,各种花,叫不上名字。草地上也在一夜间变得嫩绿绿的,小叶在春天的微风中摆动,一会儿这样摆,一会儿又那样摆。
我忆起唐朝诗人岑参在白雪歌送武判官一诗中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只是眼前不止黎花的玉洁,也有红的黄的紫的粉的。我竟也有此际遇,重温诗人当年千树万树的万紫千红。
树上虽不见长叶子,花径下却冒出了嫩芽,就要长成叶子了。
又过了两三天,天地万物,尽是盎然的春意。
树上长满了叶子,枝头开满了花,草地是绿的,最绿的还是田里的秧苗,就象一片绿色的海洋。
阿杰说,这就是北方的春天。四季分明,春就是春,夏就是夏,秋就是秋,冬就是冬。
而我,第一次感受大自然四季分明的那一瞬间。
南方生活的我,仿佛一年只有两季,冷和热的两季。
正如现在,小寒时节,阿杰说,他那儿,正穿着厚厚的棉大衣呢。而我,则穿着一件简单而簿的衣裳,还觉得热呢。
我边走边想,由北想到南,又由南想到北。我热爱这片热土,在这片热土上,处处如春。
如春的早晨,正是菜市最热闹的时节。
到处都是绿色的蔬菜,嫩绿嫩绿的,有摆在菜台上的,也有地上摊一块布,摆在地上的。
地面,菜台上,还有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瓜果。
大妈手里提着菜篮子,脸上绽放着春天般的笑容,脚步也是轻的,仿佛春就要来了。
南方街道两旁的树上,叶子虽然是绿的,草坪上的草也还是黄的,也没见到一朵小花。
但这一片绿色中,这一片黄色里,仿佛就要绽放,就要开满小花。
看行人脸上欢乐温暖的笑容,听行人轻快的脚步,欣赏蔬菜绿油油的翠,人们都沉浸在明媚温暖的阳光里。
我仿佛听到,春天的美妙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