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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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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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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究竟有多远

理想是人生天空中灿烂夺目的一轮太阳。理想是生命道路上一位睿智的向导。而理想之所以美丽之所以令人神往之所以重要的根由,正在于理想与现实的距离。

理想与现实不容置疑地存在着距离。

这段距离有时候很短,短到一瞬间。比如英雄黄继光,董存瑞,从平凡一兵到伟大战士,他们的英雄形象,就定格在那张臂扑堵枪眼的一瞬间和那托起炸药包的一声爆炸里。这短短的一瞬间,立即使现实与理想,平凡与伟大合二为一,使英雄名垂青史。这一瞬间无比辉煌。

这段距离有时候很长。MZD及中国GCD人,为推翻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苦苦奋斗了二十八年,多少烈士的鲜血,才染红那面共和国的旗帜。全国解放后,为摆脱贫困与落后,我们进行了多少探索,走了多少弯路,直到今天才达到温饱的水平。我们的理想是到下个世纪中叶,即全国解放一百年以后,力争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这段路很长!

有时候这段路很难走,甚至需要耗尽一生的心血。我小时候有当一名伟大作家的理想,先是决心在一年内发表处女作。苦读勤写了一年,和同学去省作协向作家请教,满以为两颗文坛新星就要升起在中国天空,不料想作家指着我的“杰作”说,你写的还不叫诗,一句话让我难受了好多天。当不了天才作家,退而求其次,决心在二十岁以前发表处女作。几年过去了,理想依然是镜中月水中花。当24岁梦想成真的时候,心中却未泛起一点喜悦的涟漪。一直追求杰出,追求伟大,追求出类拔萃,可怜岁月流去,青春不再。终于理解孙中山先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弥天遗憾,终于懂得岳飞“精忠报国”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未酬的怨恨之心。现实与理想的距离艰难遥远到需要一生的时间还难以走完。

我们总是孜孜以求着理想与现实的接近,孜孜以求着理想的实现。旧的理想实现了,新的理想又诞生了。没有理想我们将难以生存。没有理想的人生,是黑暗的人生。然而要想实现理想,缩小理想与现实的距离,需要我们付出代价,这代价是心血,是汗水,是眼泪,是时光,乃至是生命。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千古英雄。在现实通往理想的道路上,有失败者也有成功者。有的理想实现变为现实,有的理想破灭仅仅剩下现实。然而成也好,败也好,生命不息,理想不灭。人的本性如此,永不满足于现实。现实永远不会完美,因此理想永远不会消亡,理想与现实的距离永远都会存在。理想总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并具有层次性。连温饱还难以解决,你不会想着去竞选总统,否则那不叫理想,只能叫妄想或空想。理想总比现实高出一个或几个台阶。每登上一个新的台阶,旧的理想则成为新的现实,而新的理想又将超过新的现实。这是一座永远爬不到顶峰的高山。历史因此发展,人类因此进步。

(首发于《中国青年报》1996年11月22日第八版【各抒己见】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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