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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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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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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行

尚府的芸儿不敢缠一向不怎么喜欢他的父亲。他知道父亲得知后准会骂他不长出息只会泡女人不得不跑到上厅缠奶奶。尚老太太历来疼护和娇宠孙儿只要芸儿有求她必答应。听说芸儿看中了一个姑娘喜悦的声声应喏:"好、好,我们的芸儿长大了早该定亲了。早该给我这老太婆迎来一位孙媳妇了。"她巴不得孙儿赶快结亲给她生一堆胖娃娃。如今芸儿的儿子已会满院跑了。老太太选了几位姨娘奶妈整天紧紧看护在身边以免摔了、碰了、磕了、跌了。他们尚府的人口比较稀薄如今这位难得的小重孙说不定会和芸儿一样娇嫩。否则当初也不那么急于让雨儿回府了。

芸儿帮尚府生了重孙后尚府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宝贝身上倒不怎么提及雨儿了。每当尚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要到庙里看雨儿尚老爷的面色不知为什么会淡漠下来。所以从那以后大太太也不怎么把雨儿挂在嘴边了。如今芸儿即便不及尚老爷那样英俊能干但高高大大早该给他挑选一位立家的正门太太了。可像芸儿到处偷鸡摸狗乱耍女人的人大户人家的千金进门要当娘回避不及。小户里的姑娘和他们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上,所以近年为芸儿提了不少人家总不趁人意。今听芸儿嚷嚷什么太极门的小姐老太太觉得还行。可尚老太爷和尚老爷则认为尚府必得迎进一位大家闺秀哪怕大一些、丑一些或笨一些只要名门千金不玷辱他们尚府声誉即行。对于芸儿的恳求他们毫不阻拦知道清高的太极门长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也懒得理会他的胡搅蛮缠。

三姨太一直以来对芸儿的婚约显得不急不躁。她知道这些非她能管,也知道尚老太爷和老太太会替芸儿选中他们可意的孙媳妇。她这里只希翼将来的儿媳妇能像身边的胖丫鬟那样顺着她听她调派。什么老太爷的门当户对和芸儿的标致漂亮她毫不理会。只被芸儿缠急了才应付般的说:"好、好,妈妈干媒人到太极门打听打听再说。""还打听什么?太极门长响遍了顺和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不上门提亲已来不及了。"

这几位小爷在府里闹得不可开交期间陡听太极门长要立擂台招亲。立擂台招亲比不得考状元,那样他们有钱人可以拿钞票请人冒名顶替。但要他们到擂台上挥刀抡剑力胜那么多好手像比登天还难。"娘娘的,太极门长这老儿还会耍这样的花招。这不明显让我们干看别人抢跑那么漂亮的京京姑娘吗!"芸儿本来长得尖嘴猴腮一副色相这会倒显出一些狠来。结巴嘴脑瓜比较快还喜好说话:"不行,到那天我们一定到比赛场上闹、闹他一闹。把他的狗屁招、招亲闹幌了。"芸儿他们嘻嘻乐着随口附和:"对、对,让手下向台上扔瓦块搅幌他们的擂台。让他们招不了亲回过头来再和我们攀亲。"他们可能预感到当不了太极门长的门婿了才会这样不计前嫌一致对外。

到立擂台那天已近初秋。开设擂台的前几天比赛台上已着手布置。赛场里已稀稀疏疏有不少人来看热闹。吹糖人耍把戏等许多生意人已进了场面只等着热闹赚钱。太极门长料定那天不会顺利特别请来太和庙众僧协助他们维持秩序。这样也可给看破红尘的僧人一些情面。否则把这么多功力高深的好手搁在一边多有不敬。他们在场既显得太和庙在顺和县的重要也帮太极门立了威名不致出了什么麻烦束手束脚应对不及。

那天能上场的大致都为他们太极门和宗仁坛的人。他们算好上不了多少高手只准备了两天的期限。太极门长认为这样跑跑过场给那些官府豪富有个比较合情合理的交代随后如愿以偿的招浩远为婿。在他看来浩远的人才品貌以及功夫都不可挑剔理应当他的得意门婿甚或将来的太极门长。这样也好让大家服气免得将来浩远接任门长人们说他偏向。

打擂台那天赛场上熙熙攘攘来的人比看比赛的人还要多。比赛期间大多都为年轻人出于好奇前来看看输赢。可打擂台招亲则非同寻常,所以顺和县远近的父老乡亲都想来看看这趟近年不多见的稀奇。有知内情的深知这为唱给大家既定的一出好戏,不知所以的人兴奋不已倒要看看谁的功夫高强能赢得天仙般的姑娘。

擂台的一张桌上搁了一只大红绣球—谁赢了可得这只绣球即为太极门长的上门女婿。一侧坐了太极门长和慧能主持以及宗仁坛的第一护卫。启元说他身体欠佳不能前来,不知他回避尴尬或不想亲见辉辉给他丢丑。他本要劝阻辉辉但那样显得看不起太极门和太极门长。因为不论从年纪和功力以及声誉上他比较太极门长都显嫩了点。再也想借机让辉辉吃些教训免得他不知深浅和上进。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辉辉曾说不让他到擂台上图以侥幸将来和谁也不定婚。争春看辉辉那么执着在饭桌前说句:"他想上擂台让他上吧,他的功力不及谁都知道。经过这场比赛也让他知道一些道理。”

宗仁坛的副坛主景宏好像也不便到场—因为他的少公子今天也要上擂台争当太极门长的上门女婿。可以说在牵扯的人当中唯有他和翠翠对这些不置可否。因为他们生了一堆学启元说可开一个习武班的男儿。所以其中什么人到太极门府上当上门女婿毫不影响他们的生活。景宏将要上台的小儿奇雨年纪尚嫩但功力已相当不错。景宏认定奇雨若到浩远的年纪肯定不会比他弱。当今倘能出奇招赢得绣球未必不好。学奇雨说:"爸,我找一位挥刀习剑的儿媳妇到家可与妈妈比剑对招。省得妈妈整天缠着爹爹习刀对剑。"景宏和翠翠对面一乐任由他摩拳擦掌到擂台上大显身手。

景宏和翠翠清楚让奇雨等人到擂台上显露身手勘为坛主的极力主张。启元大概怕辉辉功夫不及给宗仁坛带来不利影响,欲让功力比较高深的雨儿他们上台即便夺不了绣球也不致输得难堪。为这些启元暗暗在伏鹰衔喉和双鹿弹腿上点拨了他们几招。希翼几位在擂台上给宗仁坛争得一定声誉也给浩远一些威慑,免得他赢得轻松有辱宗仁坛。因为以当今的状况到擂台上争夺绣球的只能为太极门和宗仁堂的门徒。这样以来那天宗仁堂能应邀出任擂台的唯有第一护卫了。人们也非常清楚以第一护卫的年纪和元老身阶在顺和县的名声毫不弱于启元和景宏。他代表宗仁堂出任太极门设立的擂台理所应当。

近年来由老坛主的不见踪迹引起的种种议论对他们宗仁坛多有不利。这也让宗仁坛的门众深感愤懑。所以如今宗仁坛的声誉已远不及太和庙和太极门。太和庙的僧人由于不触及红尘不会上台比招。那么上擂台的几乎都为他们宗仁坛和太极门的门徒。倘若他们宗仁坛的人达不到与浩远对擂的境界未免被人耻笑。所以坛主说什么也要勉励功夫不错的门徒到擂台上给宗仁坛争得一定盛誉。

当太极门的一位副门长宣布开场后争先跃上擂台的几乎都为太极门的年轻人。他们大都与浩远和京京一起长大一起学习功夫。很多门众为给浩远和京京情面以及讨他们高兴以上台以图增添吉庆。不过其中也不乏喜欢京京姑娘想侥幸争当太极门长门婿的人。倘若他们能赢浩远一招不仅能得到京京这样天仙般的媳妇一跃可谓太极门的名人星秀,说不定将来还能接任太极门长。

几轮激烈的争斗对打惹得台下一片叫好和掌声。看看太阳将要立在头顶辉辉纵身跳上擂台。他一由于焦急再因为怕越到后来对手功力越高输的越难堪给坛主父亲丢丑。顶好能在前边赢一两场挣些好看。

辉辉可能临阵磨刀的原因功力比以前精进了不少。只见他“刷、刷”的浑圆刀挥得密不透风。但由于体质比较弱和太极门一位门徒打了一顿饭功夫已感吃力。他见赢的可能性不大随手甩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刀花退后一步道:"卑人功力不及得不到京京姑娘了!"两臂一展鹰一般飘飘的伏冲下来引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好、好,刀花耍得好看。""太漂亮了,不愧宗仁坛的接班人!"听到这样的恭维了陡让辉辉面颊上鲜红一片。他不由暗暗说句:"还好,未给爹爹丢丑!"随即台下陡响起:"宗仁坛加油、宗仁坛加油!"

辉辉顿感精神震奋。因为他今天不但未曾丢丑还赢得了众人的赞许和对宗仁坛的敬仰。他想爹爹今后再不骂他难得出息了。说不定见他上进还会着力培养和栽培他。到这里他庆幸今天力争上了擂台、庆幸刚才能见好即收的退下来、庆幸这么多天能揣摩出这么一个漂亮的刀花。只气馁地觉得距离那团湖色碧影越来越远多少有点难受和不舒服。罢、罢、罢,京京姑娘本来只属于浩远,倘若轻易能得太极门长也不会设擂台了。他好像还不太笨知道其中奥妙。

不料在辉辉的喜忧不定里陡听人群中有人叫嚷:"宗仁坛的人松包!让人家太极门人耍得团团转!"随即响起一片乱哄哄的口哨声。在场警戒的僧人大喝一声提起一个流皮轻轻一扬手扔出场外。随后呼拉一阵响不少流皮屁滚尿流地被踢出场外。这些即芸儿他们找来闹场的打手。他们承蒙富家哥看得起提前揣了一堆砖块瓦砾藏在人丛中准备叫倒好以及向擂台上扔瓦块。不料刚叫声倒好已被场内持戒刀的僧人蹿到近前踢出老远。缩在人群里的芸儿和结巴嘴看情形不对偷偷溜人缝气喘吁吁的逃出赛场。到得场外结巴嘴不服气的骂句:"可恼的和、和尚,看着别人争抢媳妇不着、着、着急倒来、来精神!"

中晌吃饭期间台下众人或到菜馆大嚼荤腥或坐在场内肉汤锅前随便喝几口汤水啃几口烧饼。距家比较近的到家吃了饭还能小憩一会。下晌台上几经淘汰宗仁坛坛主景宏的公子奇雨立傲在浩远对面。他赢过几场后不卑不亢的立在擂台上朗声道:"浩哥,我们宗仁坛人本不该搅扰你的好梦。但既立擂台也只好前来讨教。请!"说罢立裆踏步准备应招。前几场上他不说一句话上场只以狠招已逼退对手。偶遇坛内门徒相当于在竞技场上对刀习剑。面对太极门人上俯鹰衔喉和双鹿弹腿拿手功夫腾挪跳跃毫不承让。现在锵锵的一句话柔中带刚敬里不服想证明宗仁坛人并不松包。他这话基于坛主"不能让人轻看了我们宗仁坛"那句告诫。不过今年春天他在顺和县的赛台上大显身手颇让人敬畏。人们早已知道他即宗仁坛副坛主着意栽培的得意公子。他能那样说话大概想向人们宣告当今的宗仁坛仍不弱于太极门。

话音未落已听台下"加油、加油”一片亢奋的嚷嚷声。“宗仁坛的高手能好夺跑太极门的天仙般的京京姑娘!"不等众人的叫嚷声停歇浩远的手臂向下一按晃悠悠的剑身传出尖厉的啸叫声逼得许多观众急忙盖了耳朵。想必那回应台下乱嚷的啸叫震得他们耳膜生疼。倘若对手功力不及恐怕还未出招已被这一啸叫声震摄住了。

按说浩远颇具素养以及才德兼备但人们要让对手夺跑他的娇妻搁谁大概也难镇定。随着啸叫声奇雨挺前一步包了软布的剑尖已到浩远面前。浩远不慌不忙脚尖微微一磨抬剑撩向奇雨腰际。奇雨跃身避开的当口左拳带了呼呼劲风已到近前。浩远飘飘的转了一个圆已到奇雨身侧抬脚踢他双腿。奇雨纵身一丈多高举剑下劈。浩远不等招老剑已上挡只听“当”的声响双双向后跃开。随后他们面不变色气不喘相互又扑在一起一招快一招剑剑生风。台下众人已看得扬面张嘴倒吸冷气唯恐略有不慎刀剑戳进肉里。浩远的太极剑缓中有急柔里带刚招招相逼。奇雨偶尔俯鹰衔喉偶尔双鹿弹腿交替互换闲以应对。在观众为他们捏一把汗的瞬息里陡听一声脆响浩远的长剑硬生生顶在奇雨的宽厚的刀刃上。奇雨顿感一道劲力透过手臂逼向肋部直让他臂沉手麻。他随即撤剑后跃抛句:"浩哥,恭喜你得到京京姑娘,后会有期!"听他的口气明显带了一些不服气好像在说:"等我到了你这样的年纪未必赢不了你!"只如今他迟生了几年当不了太极门长的门婿了。

二十二

可以想象擂台上的浩远这一刻会怎样的兴奋。想必这千钧一瞬胜过花烛夜本身。台下人们在这样的吉庆里不由得高喊:"浩远、京京、俊侠、天仙……。"因为浩远不仅功夫了得人长得挺拔英俊身手也相当飘逸潇洒非常好看。所以人们惯称他俊侠。随即听人大声嚷:"到太极门喝喜酒了!"在台下观众的欢呼雀跃里台下不由冒出来句:"不好,我、我、我老婆让、让人抢跑了。"在结巴嘴认为若不产生所谓的擂台招亲京京小姐可能已顶盖头坐在他的婚床上了。

浩远兴奋不已地转身刚要拿起大红绣球随着遥遥飘过来的一句"且慢!"一条漾漾洒洒的身影在众人头顶点了几点已纵到擂台上。人们包括太极门长也料不到今天竟有人敢向太极门叫号。或者说敢和功力高超的浩远争夺绣球和京京。先前的一场场对打尤像预定好戏谱里的过场。因为太极门长深知当前在顺和县很难有人和功夫不俗的浩远抗衡。可在浩远将要高举绣球相当于一锤定音的紧要当口有人纵上擂台要夺绣球。台上的几位行家里手从那人脆响的音质和踏虚漂来不寻常的身手上猜测其功力只怕比浩远还要高出不少。

来人高高的身材面相刚毅可在坐的好像都不认得他,看情形他并非顺和县人。浩远本来细瘦高挑身相俊美,可他比浩远还要高出一节只相貌一般不像浩远那么英俊。但看年纪也不大气质不俗想必功夫也不寻常。只见他礼节性的向台侧躬了腰身朗朗道:"请和哪位尊长说话?"慧能主持和第一护卫不觉间看向太极门长。擂台比不得选拔赛他们在这里不便说话。太极门长轻轻咳了声道:"请讲!""敢问这擂台上有何定见?"主持擂台的太极门副门长上前不由把擂台上的律条说了一遍。"那么说只限年纪和未婚其它不予计较?只要胜出即能得到桌上那只绣球?"太极门长恍惚里不由微微点了头。大概他还未想清楚这位的来意以及哪里哪门哪派的何须人也。只听来人道声"好。"转身向浩远双手一拱道:"在下不才,在这里讨教几招!"说罢“唰”的从项后抽出长剑手握剑柄道了"请!"等待浩远出招。

浩远脑袋瓜里迅速追溯定位极力认定立在当面的为何处的精英高手。但在清晰的记忆中怎么也搜索不出来人的形影踪迹。想他可能路过这里欲到擂台上凑凑热闹。人说艺高人胆大况且现在浩远也计较不了许多只能气定神闲的虚于应对。他把剑在手双拳打拱同样道了"请!"双双脚步错过挺剑向前直面点来。不过浩远击出的仅为虚招,只见他的剑影划了一个圆猛的戳向来人臂膀。来人轻松的侧臂躲过集聚内力抖剑弹出,随即一道利影直上迎向浩远的来剑。浩远微微一怔不料他出其不意的来这么一招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大致双双对打一般都会攻击对手的紧要部位,哪料那人一上来要把他的长剑劈落。倘若那样他等于输了,因为徒手很难和这样的高人过招。

浩远在瞬间的惊魂未定里已看出来人的功夫不比他高多少只出招有点不按常理不同寻常。暗想:我需谨慎应对,否则输都不知怎样输的。难得浩远应对娴熟变招奇快一拍剑身剑影长蛇般颤颤悠悠兜了一圈又一圈。这套剑术堪为他们太极剑的精髓一般情况下不轻易展露。浩远出于急迫不得不端出太极剑谱里也不许记载出奇制胜的奇招。在这样看慢不慢说快不快圈圈剑力的包裹中来人的长剑显得飘忽不定。

浩远虚飘飘一圈又一圈的剑形看起来比较缓慢,其内旋一簇簇劲力可把来剑力道排出圈外。他本想以这一招击退来剑借力还击不料那人内功奇厚。只见他的剑身虽有些飘忽可不受影响一快制慢。太极剑的精妙处即一慢制快却不料来人却逆转的一快挟慢。那人的剑招快而稳、轻且急恰好拆解了太极剑慢而促缓且重的奇效。

那人上场仅仅几招已逼得浩远手忙脚乱不得不展露奇功可见其威力。这还由于浩远刚才应对了两场内力有所不及再因为他怕久了生变有些焦躁。这些急于求胜以及内力欠缺都为比赛场上的大忌和不利因素。太极门长看到这里不免有些焦虑。

人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太极门长见来人的许多招数大多对应太极功夫的精要知道今天遇到了行家。他认为这位高手或功力精深或了解各派的技艺妙处抑或有备而来。两人当前在擂台上对剑,倘若上腿脚功夫和太极拳其肯定会有相应的拆解套路。到这里太极门长深感不妙和后悔。因为刚才由于托大和疏忽未曾多说几条律条一即说非顺和县人不许打擂已理由充足的把来人拒于台下。即便那样有点不合情理和惹人议论。因为那样相当于昭告天下—明显说明他非浩远莫招了,可起码上门女婿不会旁落。但现在这样免为其难的律条已来不及宣布了。因为刚才他面对众多观众说明不计其它条件。难道一位在顺和县极具名声的太极门长能说话不算数吗?想了这许多太极门长不由忐忑的看向那陷在旋风般剑影里的身影,希翼浩远侥幸得胜。但浩远已显得力不能及拙于应对,看来今天浩远很难打赢这场擂了。他这位精明过人的太极门长今天恐怕也将栽在这个台面上了。

到这里太极门长不免头冒虚汗坐立不定。身侧的慧能主持和第一护卫不由替他着急。护卫略略探身轻轻说句:"门长可有嘱咐?"话外音需要什么帮忙的吗?太极门长现在还能需要什么援助。难道能说:“浩远撑不住了,我们到台上帮他一把吧!”这一刻他只能掏出手帕来回抹了额角虚汗未说一句话。陡听立在前面看呆了的太极门副门长喃喃道:"他何能轻松地协制我们的太极剑!"从他这句话里可见难以掌握的那些太极奇招很难被人拆解。

这期间台面上如火如荼已过了许多回合。浩远的功夫的确不一般对那些有备而来的招数能应付到现在确属不易。不过坐在台上的几位已明显看出他的阵脚渐渐紊乱。来人出手却沉着淡定尤像给浩远情面或欲盖弥张。但他何不清楚剑招一出暂且能瞒过当局者却怎样也骗不了精明的太极门长。可能出于种种忌惮他招数陡变随力划过几圈剑形。那剑形里有别太极剑而且招数奇快力不可挡让人护了右左露拙、避其左右已落在剑锋下。恰在这样的紧要当口来人迅即出手轻轻夹住了浩远的剑刃。这奇特的一招只能让有些慌乱的浩远极力向后撤剑。浩远应变奇速知在剑上输了一招不如撒开长剑给对手来一套太极拳。只听“当”的一声响剑落台面的瞬间浩远已双掌齐出。随即一层层巨浪般的劲力扑向来人。如若只为比赛不关乎儿女婚姻和终身幸福或许太极门长会阻挡浩远的强打硬拼,但当前他只能焦急的看向擂台企图出现奇迹。哪怕得意门徒耍赖只要门婿不旁落就行。况且浩远若能在太极拳上讨些偏易还有转败为胜的契机和可能。

只听那人道声"妙!"大来兴致般把剑掷出老远身形向下一挫转了一个砣螺已到浩远身侧。可能他不太介意与美若天仙的京京小姐结不结亲所以显得不急不躁不紧不慢一直抱着兵来将挡的神态身手显得沉着悠闲。只见他在躬起的瞬间一掌拍向浩远肋部。浩远向前一跃躲过来掌急转身蹲裆立步双掌划形悠悠从外向里合抱欲把来人圈在掌影里。不料那人掌形向外慢慢的层层推开,仅这一招轻松地撇开了浩远以守为攻的太极拳。这招也恰为太极拳对应双掌合力的精要。两人这样划拳合掌推推抱抱又打了一盏茶功夫犹若太极门长所料—那人应对娴熟身形和脚步出其有别不紊不乱好像只和浩远见招拆招不急于胜出。或许他初来乍到不想给太极门人难堪抑或想见赏太极门不宜展露的精妙高招。

到这里浩远的脚步已显硠跄。别说行家里手台下看热闹的观众也都知道他再难坚持了。浩远大概感到今天已赢不了来人只出于不服气的强攻硬撑。他不愿把两情相悦这么多年的京京小姐拱手相让。陡见他稳定身形直直纵起想聚力一争踢倒来人。可那人早已错脚挪步避出老远在浩远将落未落里伸脚勾浩远双腿。浩远情急里匆忙转身向一侧旋转开来。等他气喘吁吁差点跌倒的瞬间躬身抬拳恳求来人道:"这位英雄,请您高抬贵手别拆散我和京京。将来我一定涌泉相报!"

特别侠义和豪爽的浩远为了能和京京结为美眷不惜大跌身价恳求来人。那人略略一怔轻轻回句:"对不住了,京京小姐美若天仙我特意奔她而来。大丈夫能赢也要输得起,不要这般执着和迂腐,像你这样的俊侠何愁遇不到美妻!"说罢一撩衣摆转身拿起桌上的绣球向台下一晃飘身遁开。太极门长身边一位功夫不俗的副门长“唰”的立起身形要上前追赶只听远远飘来句:"小婿明天进府叩见老丈人!"太极门长手臂沉重的向那位副门长摆了沉腿步向后台。

台上的几位隐隐听到浩远和那人的对话不由红了面颊。不过浩远见好即收不致输得太过难堪,否则他们太极门的丑今天可丢大了。太极门长蔫蔫的从后台退出来懊悔不迭。慧能主持和第一护卫怎样下的台面以及主持擂台的那位副门长怎样退场都毫不知觉。

太极门里兴奋预备着嫁衣的京京小姐听一位门徒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京京姐。浩远哥输了一招气得吐口鲜血奔进丛灌深处了。"京京听了身形一晃差点晕倒,随即提剑扯步赶向深山。

太极门长这天在擂台上脸面跌得够呛暗说:"早知这样何要立什么擂台不如直接让他们举行婚礼,哪怕得罪那些名流豪绅也不致上门女婿旁落让人耻笑!"他跄步回到太极门撞进里间病倒床上。他想这样以不变应巨变从长计议。

太极门长详细的想了前后经过怎么也理不清楚今天的情形到底怎样个状况。也不知道今后又该怎样的应对以及怎样才能扳过局面。只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只觉得其中必定存一些问题。否则何来这么一位高手才俊呢?他不仅功夫了得还颇具计策而且应对娴熟。他不意让浩远难堪也不想让太极门丢丑。难道像他说的那样仅仅冲着京京而来?但不论怎么说今天太极门难免落人笑柄。浩远在擂台上不输和输了又有什么两样?我们不宣布输赢和宣布了又有什么两样?那人把绣球举过头顶人人所见当场我们不否认相当于认可了这位上门女婿。可当场能阻挡和否认吗?我们太极门能在众多看客的激昂里到台上说:"不算!这场比赛不算数!"那么撤了擂台明天再赛吗?明天浩远能赢来人吗?让他明天再受羞辱的吐血当场吗?浩远并未内伤只气血上拱罢了,可众人一口咬定他输到吐血又怎样向人们辩解呢?那么一定要把两情相悦的女儿和浩远拆散吗?那么一定要女儿嫁给从未见过面的来人吗?不嫁又找什么借口呢?浩远今后怎样安排呢?谁将来接任太极门长?那位颇具各家功夫的来人吗?那么今后我们的太极功夫还正宗吗?还有那些当官和富豪们会怎样看待今天的状况?他们会趁机找太极门晦涩吗?多年来我们各门派和他们不远不近保持了一定距离但今后又当怎样呢?他们还能看得起和敬重我们太极门吗?老夫今后在他们那里还说得嘴吗?还能清高起来吗?……。

太极门长躺在床上懊恼的想了这么许多但任怎么想也不清楚其中奥妙以及应对的上好计策。他不知道为什么策划好的擂台蓦的进展如这般。隐约里他感觉到那位高手的出现有些魅惑—或哪里的高人来捣乱找他晦气或与许多年来宗仁坛里的一系列蹊跷相关。太极门长何等的精明何不了解宗仁坛人一直以来不可理喻的种种举措。又如来人"我直奔京京小姐来的。"那句话不免让人起疑。看他那样的刚毅和豪爽不可能为京京痴迷的跑老远来打这趟擂台。

太极门长曾和老门长一样觉得曾老坛主到上和府养病的问题里存在一定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他们听说曾老坛主在上和府从未露过面但具体怎样的状况?曾坛主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以及详细因由却不甚明了。多年来为这些产生了多少奇特现象不可知只知道各门派都受到了一定的牵扯和影响。所以太极门长不由把来人和宗仁坛里的麻烦联想到一起。不过看那人在擂台上对待浩远的神态好像对太极门并非不怀好意,可要让太极门长轻易抛弃浩远接受这位上门女婿好像也不为他一惯的行为准则。

但太极门长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他们设立的擂台上能招来那样一位高手皆因为他一年多前不经意里的一句话。几年前尚府二姨太的小女儿在庙会上偶遇启元非常俊秀的大公子。这位公子长得特别像他的妈妈争春—俊逸的身形、亮丽的面色。特别那悠闲的神态里微露的书卷气不知迷幻了多少豆蔻妙龄的姑娘。当正值青春尚府的那位千金在娇惟里看到随妈妈来太和庙上香的儒秀公子像换了一个人整天茶饭不香夜不能寐。但那样的年代一位大家闺秀何能说出这样的闺秘。几个月下来那位千金小姐整整瘦了几圈。她的贴身丫鬟不忍看她这样只好把她痴迷启公子的秘密告诉了二姨太。

启元得知尚府想和他们结亲顿吃一惊。那期间尚府的娇宝贝芸儿小小年纪让人怀孕正闹的沸沸扬扬。这样府里的小姐即便豪门说什么也不敢高攀。况且尚府的一堆姨太太都非省油灯他唯恐脾性柔弱的争春将来受她们欺负或吃娇小姐的亏所以匆忙第一护卫的孙女迎进家门。

第一护卫的年纪和曾老坛主差不多。多年来他像老人一样兢兢业业围护着启元直把他推到坛主的位置上。启元一直对栽培和疼护他的第一护卫非常感念。况且他的孙女知情达理标致贤淑人才品貌堪比豪门里的千金小姐。所以他曾力劝争春道:"护卫和我们也算门当户对,儿子的脾性那么柔弱非常需要一位品貌兼备的姑娘扶持。"争春一向不想听什么脾性软个性弱,听起来好像说她一般。但她也非常喜欢仪态稳重第一护卫的孙女不由拧了细腰扔句:"你当父亲的想怎样便怎样何需说那么多不相干的话。"

争春只从得知父亲一夜间不见了踪迹以及妈妈回上和府后情绪非常低落。神色行为也显得迷茫迟滞。家常里的穿戴再不讲究拖拖沓沓像老了不少。嫁了女儿后她经常拱在妈妈设置的佛堂里念经打坐,这让启元徒添了不少愤懑和烦恼。再加上他们宗仁坛的声誉一天不如一天直让启元混混沌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虚于应酬。好在宗仁坛内有几大护卫的严谨把持和训导。景宏本来和启元不对脾气又为争春闹的冤家一般谈不到一起。所以启元渐渐把宗仁坛里的一切都交给了几大护卫他倒落得清闲。

几大护卫由于深得曾老坛主的欣赏和培植不由对坛主的门婿几多忌惮几多同情又几多呵护。景宏副坛主在这里倒显不出什么威力和重要。由于这些启元在宗仁坛内即便比较懈怠但威信仍旧比较高威慑力也比较大。那年他错过上和府的魁首后加紧提高功夫技艺,以致后来他的功力毫不弱于太极门长和慧能主持在各大门派中享有比较高的声誉。

这天太极门长在茶楼里陡听包打听津津乐道说启元的坛主位置只靠几大护卫围护不经意回句:"不,宗仁坛当今的坛主善于计策,六大护卫合起来也抵不过他。"坐在不远的陶客觉得他话里有话像对宗仁坛的一切甚为了解,不由掂茶壶来到太极门长茶桌前接道:"门长好像对启元坛主非常敬佩!"太极门长呷了一口茶不由感叹:"敬佩谈不上,只不过那位老坛主……"说到这里抬头环看了一圈顿了话题。或许他这刻想起了当今谜一般的曾老坛主陡生同情,抑或对曾老坛主引起诸多谜一般的情形深感好奇。可太极门长不曾想到他的这句卡壳话足让这位外来客商产生猜测和想象。

曾老坛主话题相当敏感的陶客见太极门长吞吞吐吐顿增疑虑。随后的几个月太极门里持续进了几位门徒。如今上和府得知太极门长要设擂台招亲迅即在各坛找了几位功力不寻常的年轻后生加紧太极拳和太极剑的训导和练习。因为近年安插在太极门内的门徒很难接近门长所以只好行了这样一步棋,以期待这位太极门长的上门女婿近在身侧探出一些端倪。

近来上和府的宗仁堂和顺和县的宗仁坛已把曾老坛主的问题渐渐淡了脑后。不料太极门长那句话和说话的神态不得不让他们又加紧了对曾老坛主的寻找。他们选定的那位年轻人不仅功夫了得品行端正也非常的义气。他们认为其当了太极门长的门婿近在身侧肯定能探知些什么所以今天才会出现这么一出。

那天打罢擂台太极门里乱了套。当即在擂台下的太极门的年轻人为追浩远都跑进了太行山。京京小姐得知浩远的状况跌跌撞撞出来也跑进丛灌。她现在还考虑不到嫁给谁的问题听说浩远在擂台上吐了血尤为焦虑。浩远很小已随老乡来到太极门里。据说他们的家乡非常遥远他从不怎样回家乡。如今他能到哪里呢?京京在擂台附近的山坳里急切的寻找了几圈不见浩远踪影不由痛声疾呼:"浩远哥哥你在哪里?浩远哥哥你快回来啊!"因为京京不知浩远离开太极门能到哪里。也不知她离开从小一起长大的浩远哥哥又该怎样的生活。她知道爹爹即便疼护她和浩远但特别看重情面以及义气,特别看重他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倘若为这些不念及她和浩远的情感可该怎样。所以她现在必须找到她的浩远哥哥。因为浩远哥哥即她的精神力量。她现在唯有和浩远商量对策。

浩远今天出乎意料的输给了他人。浩远和京京从未考虑过输、从未考虑过输了又该怎样。他们认为几年来浩远从未输过所以今天一定能赢、认为会不受任何阻挡的步入他们的婚姻殿堂、一定能幸福的进入他们美好的花烛夜。可如今……,浩远哥哥说不定会怎样的难过呢?但随着京京的呼唤只能听到高远的回音荡在浩阔的山坳间。

浩远从小长在太极门、从小随在太极门长身边、从小和京京小姐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挥刀习剑抡胳膊踢腿。他早把太极门当成了他的家、早把太极门长当成了他的父亲、早把京京小姐当成比亲人还要亲的亲人。几多年前太极门长在对启元和景宏争夺争春的感叹里曾骄傲的看向他说:"好在我只培育了一位得意高徒!"当即浩远已步入青春期、已理解门长那句话的内涵、已早和京京姑娘情深意厚—京京早已见了他面颊绯红、早已对他情意绵绵的口口声声浩远哥哥。他早已看到京京小姐就神色慌乱、早已听到“浩远哥哥”的呼唤就神魂颠倒。

记得那些天他兴奋得难以入眠,满脑袋瓜里都为京京顶着盖头坐在身边的美好情景。这以后他和京京小姐两情相悦的情形很难逃脱友好哥们的开涮和调侃。什么俊男倩女两相宜、一天不见好相念以及但愿你们早日进入花烛夜等等。几位门长从那以后也亲切的叫他小浩了。太极门里的人也都把他看成门长的上门女婿。不料这年京京在比赛台上天仙般的倩影以及优美神韵陡引起顺和县一场干媒人提亲的风暴与设擂台招亲的好戏。

为了这些不得已的浩远曾和京京小姐夜游擂台。那天他神色激荡的紧紧抱起京京在台上飘游了起来像蜻蜓双飞。那一刻他感觉幸福极了、那一刻像京京小姐已经嫁给了他、已经变为了他的娇妻……。可今天他将要兴奋的跳起来的当场擂台上蓦的飘过来一人夺跑了相当于他终生幸福的绣球、夺跑了他的京京小姐、夺跑了他美若天仙的娇妻、夺跑了他和京京在一起的幸福和快乐。

浩远由于气塞喉口不由吐口鲜血奔进山际。他恍恍惚惚觉得面前混混沌沌、恍恍惚惚觉得他的京京姑娘距离他越来越远、恍恍惚惚觉得他天仙般的娇妻顶着盖头坐在了别人怀里……。待他看到拦在面前的黄墙碧瓦才猛醒过来不由落下串串泪水。因为他已踏在经常随茄瓜来找雨儿的山涧小道上。浩远从小随太极门长来在茶楼里难免和小茄瓜结为了好友。小茄瓜从小随陶客常到太和庙上香与雨儿关系莫逆,这样他不免也结交了好友雨儿。略大一些后他们几人的关系莫逆得不分你我。这天浩远在精神恍惚里不知不觉顺着熟悉的路径来到太和庙的雨儿这里。

如今雨儿已长高了不少犹若小大人一般。他见浩远神色恍惚满面泪痕不由拽了他的手急切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浩远哥哥?"在雨儿看来他们几人数浩远长得洋帅漂亮、数浩远随在功夫高深的太极门长身边福气好、数浩远身边紧紧追随一位漂亮小姐幸福快乐。哪见过他不高兴和流泪?神色恍惚的浩远还未说什么不远的月亮门边飘过来慧能主持教诲般的声音:"求什么会产生什么烦恼。不求也就不烦恼了!阿弥陀佛!"

慧能主持的声音即便不高但由于内力雄厚绵长悠远。雨儿和浩远遥遥听着犹若主持近在身边那样的清晰柔和。浩远听到不求也就不烦恼了不由一惊—对啊!为儿女情长烦恼还算什么男儿大丈夫!随即他抹干泪水跟雨儿到斋堂里吃斋饭。夜深后他潜入太极门给京京写了封信盏笺:"京京,男儿大丈夫赢得起何能输不起!我不难过,你也不要焦虑。我回家乡了。倘若我们缘情深厚的话来生定会结为夫妻!门长身系太极门的生计和前途。你切不可让他老人家难堪。重要的为你要高高兴兴的嫁给你的朗君。若为我想一定记住这些话吧。浩远!"

太极门众在擂台附近的丛灌中叫叫嚷嚷找了许久听闻浩远在太和庙才悻悻的回到太极门里。夜间当京京看到浩远的信笺痛楚不已的跑出门要到太和庙质问浩远。当她听说浩远离开擂台跑向太和庙的瞬间难过的要到那里找他听爹爹一句:“先让他冷静冷静再说”拦在当面。这一刻憔悴的爹爹又来在面前嗡嗡的说:"浩远说得对,我们不能输不起。京京,不要想那么多。先歇着吧!"说罢沉沉的进了客堂。太极门长何等的功夫修为?浩远悄悄潜进来何能躲过他的听觉。他看到徒儿写的那些话深感修养还不如浩远所以才会对女儿那样说。

这天京京的姐姐回到了太极门。她回来不知安拂父亲或劝说妹妹抑或为京京准备嫁衣和婚礼。这天太极门长的未来女婿穿戴整齐拿着绣球来到太极门。他也不知喜欢上了天仙般的京京或为了难以得到的绣球抑或所谓的查探责任,大概都有点吧!几天来太极门长虎了面色不说一句话。或许他很难认可不期到来的上门女婿或痛惜得意高徒浩远的离开抑或为不能得到多年培植的门婿懊悔。只每天照应那位未来女婿的副门长问急了才答句:"等浩远回来择定了贤妻再一同举行婚礼吧"大家不清楚太极门长在推脱或学曾老坛主帮浩远找位可意的媳妇?总的来说太极门里京京小姐的擂台招亲不冷不热地搁在了那里。那位所谓的上门女婿也算如愿以偿的进了太极门。但能否近身太极门长探出些什么机密就不得而知了。

二十三

一晃过了两年多。如今太和庙里的雨儿已步入青春期,搁在现在该上高中了。他蹿高的身材早已超过妈妈。他来在太和庙已经多年早把剑玑刀弩样样功夫学得精以求精。其间他常到太和庵得到妈妈和姑姑的着力相授。如今他年纪虽小功夫技艺已属上乘,一般僧人和各派门徒早已非他对手。或者说在顺和县可能仅有顶尖高手能和他匹对。特别他的拿手奇招遵循妈妈的一再嘱咐从不敢显露毫微。

慧能主持见雨儿聪明好学希翼他能出家将来接任他掌管太和庙。他曾干妙善掌门税说小桃红让雨儿出家。雨儿生在庵堂长在庙宇和佛菩萨缘源甚深,让其出家一向都为小桃红的本意但她不想勉强雨儿,她想等雨儿长大后让本人选择。况且还有尚府的人整天来庵庙里搅和要人。即便小桃红知道雨儿不可能回尚府,可这么多年雨儿的情感里少不了常来呵嘘问暖的尚府大太太和老太太他们。小桃红如今也不知道该不该向雨儿讲出多年隐忍的内情,那么雨儿能受得了吗?多年来她为这些一直回避着尚府的人、为这些愈以疼惜和紧紧呵护着难得人疼的雨儿、为这些忍辱负重企欲将来以泄愤懑和洗刷羞辱。

如今雨儿已长大长高了,小桃红看着他的勃勃青春和虎虎生气不知该怎样向他说出他应该知道的一切。尤其不知该让雨儿出家或还他以俗人本该得到的所谓幸福生活。所以她对妙善主持的劝说不免有些犹豫。她深知那为慧能主持的善念和祈求,也为太和庙和太和庵僧众寄予雨儿的期待和美好意愿。但在不知所措的犹豫里她只能说句:"等将来让雨儿本人选择吧!"

雨儿常在每年的比赛大会上到赛台下观看。其间他曾童稚的想象着谁能赢谁又会输。不过在他美好的希翼里总认为该赢的都为太和庙和太和庵的僧人。输的该当宗仁坛和太极门的门徒。在每每的观看里他熟知宗仁坛以快功为主善长轻功,太极门人则把浑厚的内力充裕在慢却强的太极剑和太极拳上以慢制快。他也曾经常比拟他们的剑招和刀术,曾经常鉴赏别人功夫的优劣从中得到补益提高技艺。这些不只出于雨儿的好奇和习好,大概会功夫的人都这样。只不过雨儿身在局外察看的比较详细和多一些罢了。因为他从小深得妈妈和姑姑训导和影响早以挥刀习剑为癖好。所以他经常在僧众们念经和祷告期间习功挥剑。这样他从小基本功非常坚厚功力长进得也相当快。所以他才能在小小年纪里功力卓著。

这年雨儿随着身形的窜高也像长大了许多。再看比赛瞄一下台上人的身手能知道谁会赢谁会输。不过随着年纪渐渐增长雨儿也增添了不少烦恼和忧虑。因为前几年他们庵庙里的大多门徒功夫比较一般输即输了,可慧能主持和妙善掌门亲手传授的高徒却还能胜出。可现在雨儿几天看过来太和庵和太和庙的众多僧众仅有很少的几位赢得了对手,多数人都输给了宗仁坛和太极门的门人。

早几年雨儿非常佩服太极门里的好友浩远,可如今浩远已隐迹不出据说回了遥远的家乡。浩远的身手和品貌深得人们赞许庵庙里的高手输给他还不觉得丢丑。可近年宗仁坛副坛主景宏的小儿奇雨功力突飞猛进甚为了得,每年的比赛场上他都淘汰了不少高手。不过以前他仅上几场可今年大概将要选拔到上和府的选手几天来频频出场赢了许多太和庙里的能人强将,这让雨儿非常的气恼。特别他起名叫奇雨尤像胜过雨儿一筹。雨儿曾气愤的想:我从小挥刀习剑功力不俗还不敢称奇,你竟叫什么奇雨。好吧!今天我们两场"雨"对上一阵看谁才配叫奇雨!

这天赛台上坐了不多的赛手,当奇雨赢了两场将要坐回座位的瞬间雨儿也不理会什么台上台下或合不合格一纵身飘上赛台。每年能坐在赛台上的皆为各门派里的选手。到台上比赛的选手都从后台跃出,赢了可到后台休息,输了跃下赛台不可再行比赛。不料今天台下跃出一人身形飘飘落在了赛台上。随着一阵掌声传来人们的叫好声:"好啊!让咱们看客也到台上一显身手!"当年的人大都能抡几拳踢几腿,出于不服气到赛台上耍两把的看客也不乏其人。他们像两年多前看擂台一般认为敢打能赢者为上。

雨儿跃上赛台一句话不说举拳便打。台上的裁定员微微一怔将要喝住但见他一纵两丈多高的轻功以及不见首尾的拳脚不由呆了那里。以他们的阅历何以看不出这位年轻后生乃高手中的高手。这么小已这等功力让人有点不可想象—雨儿即便长成了个条但毕竟不太大面上仍带了些许稚气。可他们哪里知道雨儿生在众多高手中长在技艺场上。这当口太和庙的裁定员已知其出于不服要教训奇雨偷偷一乐佯装不见,其它裁定员在恍惚里也很想看看这位强中手的功力修为。恰在这样的尴尬一瞬间台上的两人已弹跳在一起。

由于雨儿身为看客未带刀剑只能赤拳迎向手持利剑的奇雨不免让台下观众声声高呼:"不知羞!不知羞!提剑当双拳!"看客由于雨儿从台下跳出相当于代表他们所以都站在雨儿的立场上责怪奇雨。不过雨儿一上来一拳接一掌已让奇雨难以招架他哪还丢得开护体的长剑。奇雨仅从雨儿犀利的几拳中看出其功力毫不弱于他,尤其内力和轻功已高得不可理喻—随着拳影起落不由得纵起或跃开不给对手任何还击的机会;脚尖轻轻一点能猿猴般弹起两丈多高能轻易避开来剑。奇雨曾被誉为剑客但现在他手中的长剑怎么也近不了雨儿身边。这样不免惊得他手忙脚乱前后左右滴溜溜乱转。倘若他不居傲退开一步以雨儿不具比赛条件还好收场。但那样未免让人说他一个看客都不敢应对或打不过等等。他想侥幸制服以拳对剑的雨儿免得落人笑柄或被人耻笑。

雨儿和奇雨对打了一盏茶功夫见奇雨的功力仅限伏鹰衔喉和双鹿探腿几招本想及早把他打下赛台,怎耐他以拳对剑吃了一些亏想即刻赢这位当今顺和县的顶尖好手还不那么轻松。对,打落他的剑!随着瞬息一念雨儿手臂轻轻一抬陡见奇雨微微一怔里剑已脱手,随即人们看到雨儿已提起奇雨轻轻一甩扔出丈许。奇雨不愧为高手随即打了滚已满面通红的立在台角抬头环看哪还见到雨儿的身影。

这场意外让台上台下的人不由惊呆在那里包括他们太和庙的僧众。太和庙的僧人知道雨儿功夫了得,也知道这场对打他必定会赢却不料仅仅几招击退奇雨。特别赢得那么轻松和麻利。他们非常清楚雨儿要想赢奇雨必须躲过他的长剑,这可能要耗不少奇雨的内力再靠擅长的轻功出奇制胜。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瞬间能让奇雨的长剑脱手。从台上的奇雨懵懵的状态上看好像他对其也大惑不解。或者说包括招对招的奇雨在内都不清楚雨儿怎样赢了。奇雨的长剑怎能脱手呢?为何转瞬已被雨儿掂起来甩出老远?所以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不免痴痴的呆在了那里。台上的裁定员看刚才雨儿的身手哪还和他们齐力相当?恐怕他们几位合围雨儿都难得胜算。这样的年纪已具这样不可想象的奇功未免让人不敢相信。

特别他们太和庙的不少僧众从前都和雨儿习剑对打交过手,知道雨儿从小内力雄厚轻功了得但不料仅仅几招能赢他们怎样也赢不了的宗仁坛高手。好像一夜间雨儿已变得那样的技艺高超。难道慧能主持和哪位长老传授他秘招?但他们为什么不传给贴身高徒呢?这么多年未见过两位主持和长老们功力那么离谱啊!那么雨儿从哪里学来不见首尾的奇功呢?他不具有奇功怎么瞬间赢了高手奇雨?难道太和庵里的妙玉姑姑教他的吗?妙玉身为老尼太的关门小徒一定深得其毕生所学以及奥秘和精妙奇招。据说这些年来太和庵包括妙善掌门都不知其跟老尼太学了些什么功夫。这些年来她在太和庵里和老尼太一样神秘的让人揣摩不透。雨儿在妙玉那里可谓比徒弟还要亲。听说她和小桃红从小教雨儿习刀挥剑。但这么多年未曾见妙玉露过什么高超技艺啊?由于这些近年人们已淡了对老尼太隔丈点穴奇功的追崇和猜疑,难道妙玉深藏不露?

如今雨儿不同寻常的身手不免让人们深感惊奇。他回到太和庙面临了众僧的猜忌和询问。好在他深得僧人们喜欢和众长老以及主持呵护。僧人们看到他只会好奇般的上前打问:"雨儿,你怎么几招就赢了奇雨?什么功夫能让他的长剑脱手?怎么转瞬把他甩出老远?"这些疑点不仅让僧人们猜疑不已也为那天所有在场行家里手的疑问。这天慧能主持到斋堂的路途上遇到雨儿不经意般道声:"雨儿,你给咱们太和庙争了气也赢得了盛誉,回来给我讲讲那天的经过和体会。"从慧能主持的话里可见他也很想知道雨儿赢得奇雨的奥秘。特别这以后不少僧人都来和雨儿习剑对打企图从中得些教益或学点奇特功夫。但几天下来他们觉得雨儿和从前一样内力浑厚轻功了得却不具什么奇功和妙技。几位长老也曾好奇的和雨儿对上几招可能也想探测雨儿腿脚功夫里深藏的奇异妙技。可他们均感雨儿的功夫仍和他们处在伯仲间,只认为那天雨儿由于气愤出手比较快、狠、准罢了。

雨儿那天到了一趟太和庵回来后蒙头睡了一天起来像什么都未曾产生对大家说句:"什么啊!输赢乃正常现象。倘若我输了你们该责怪我不该输或不知输在哪里了。"从那以后人们都认为雨儿谦虚甚或有些幼稚渐渐不予追究。可慧能主持却在佛祖诞辰日里向妙善掌门说句:"咱们佛家的功夫应该大力宏扬。"妙善掌门听出了他的话中话一即让妙玉把精妙技艺传给大家以免荒废了。

这天妙善掌门特意来到太和别院和妙玉聊了许久。话语里妙玉说她教雨儿的都为基本功不曾有什么特别功夫,她面对已有些老态面色和润的妙善掌门看着远远坐着的小桃红来回说了这么几句。因为妙善主持的话虽不怎么明显但其意她何能不知。况且这些天来众尼由于雨儿的不俗身手不免对她猜测不已。妙玉生性柔弱从不和人争辩面对大家的猜忌她不知怎样辩解只能佯装不知。越这样人们对她越感好奇所以这天她对妙善掌门的回答显得明确和肯定。期间她几经看向小桃红想让其出面帮她证明和解围。

多年来妙玉和小桃红吃住在一起比亲姐妹还要亲。妙玉认为她的行径不存在任何可疑和可避处。但妙玉哪知和她住在一起非常亲近的小桃红避着她学了一身高超技艺、她哪里又知那天雨儿来到太和别院曾被小桃红狠狠骂了一通。

小桃红只从得了那些秘笈后加紧学习如今早已把上边的精要学到了手。只她的基本功太差内力不足所以对上边的高深妙技掌握的远不如雨儿。早年在雨儿知晓了一些道理后她不免把那些秘笈一句句教给了雨儿。雨儿从小打好了功底内力浑厚—那些点穴精要需要以强劲内功把力道隔老远打在穴位上。所以仅仅几年雨儿已很好的掌握了隔丈点穴奇功。

小桃红当初看到秘笈上的什么缘情和传继人认为她或许与传继能扯上点关系把那些秘笈记了下来。但小桃红总觉得她功力浅薄德行不够不免想到生在太和庵的雨儿想他说不定为那些精妙高招的传继人。所以她让雨儿从小打好基础渐渐如数把那些顶级高招教给了雨儿。

宗仁坛和太极门的人也不一例外对雨儿的身手产生了诸多猜忌。特别宗仁坛门众当初对太和庵神秘的老尼太产生过疑虑。当他们宣扬曾坛主得病回上和府几个月后老尼太竟回了京都,这让他们多年来几经详细探查。近年他们对这些将有些松懈不料今天与太和别院关系特殊的雨儿小小年纪竟有这身奇特功夫。这不能不让他们产生诸多想象和疑虑。

回到坛里启元和护卫们聚在一起不由探讨了这个问题。当即他们把奇雨叫来详细询问了他输给雨儿的经过。奇雨本来对输给雨儿有点不服气。因为雨儿的功力虽高敢以赤拳迎他的长剑但不致仅仅几招击退他。回来的一路上他详细回忆—起初他以剑当拳还能应对雨儿的咄咄相逼不知怎么蓦的手臂一麻不由丢开了长剑。现在听坛主问起只能把当即的详细状况说了一遍。直到他丢开长剑的惊诧一瞬间被雨儿掂起来甩出老远。当奇雨羞红面色喃喃句:"我今天给咱们宗仁坛丢了丑。"第一护卫不由安拂般的轻轻说声:"不愿你!我们在坐的几位合起来都未必能胜他!"

在大家的迷惑不解里听启元陡的问句:"手臂怎么会酸麻?会否有泥球或什么打在穴位上?""不像有什么泥球打在手上,不过酸麻的感觉倒像被点了穴位。"景宏紧接着问:"你能确定雨儿的手臂不曾碰到你的穴位吗?"在奇雨点头肯定的当口几人脱口而出:"隔丈点穴!"

这天启元他们基本上确定了多年来关于老尼太深具点穴奇功并非传说。基本上确定了老尼太的关门徒弟妙玉跟老尼太学会了这门功夫,当今太和庙的雨儿也掌握了这门奇功。但这些和曾老坛主的不见踪迹会否有关他们则不能确定。

待奇雨出得客堂他们几人不由相互看了。第二护卫不由沉闷的说:"看来雨儿的身手里的确隐匿了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大概和太和庵那位妙玉脱不了干系。只她不该教给雨儿这样的小毛孩,今天终让他露出了狐狸尾巴。”下边听有人沉声相问:"那么这些和我们的老坛主不见踪迹又有何关系?”景宏肯定的回答说顺和县很少人能和老坛主的功力抗衡,能难为住他的人廖廖可数。在这里他详细介绍了原来的老太极门长输给曾老坛主的经过。当今的太极门长的功力顶多和老太极门长的身手相差伯仲间。太和庙的老主持即便深藏不露功力可能不弱于老坛主但也很难轻易挟制坛主。据说妙善掌门当年输给了老太极门长可见她的能为也高不到哪里云云。

不过第一护卫对当年妙善主持输给老太极门长一直持有疑虑。他认为老尼太手下掌门的功力不可能那样不及大概身为女尼出于谨慎深藏不露罢了。几人听第一护卫这样详辩觉得颇具道理只迷糊不解地深深沉在愤懑里。直到后来启元肯定的说:"不论怎样说,雨儿今天莫名其妙的功夫的确值得推敲。太和庵的妙玉也值得注意,看来我们需要在她那里下些功夫了。”这即雨儿轻易显露奇特妙招所引起的诸多不便和麻烦。

大概一个月后太和庵里出家了一位从小定了娃娃亲如今遭遇退婚的姑娘。据说她不忍羞辱气愤地来到太和庵出了家。她看起来像刚到定亲的年纪,人不太高比较瘦弱,说话声音绵绵的显得个性柔弱。她初到庵院不怎么说话每天跟在别人后面维维诺诺的上殿念经下殿吃饭。也常到殿堂和饭堂里帮人擦抹桌椅和烧火打水。只人们问她什么说什么不问不答整天闷闷不乐不声不响。所以众尼经常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不定哪天有人想到她不由问句"那个刚来的呢?”她才会蔫蔫的从角落里冒出来。可以说她的到来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谁也想不到她会来在太和庵坐底探什么秘密。这天看到她在斋堂里坐在妙玉身边与其非常亲近的模样妙善主持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她和妙玉的性情以及身体胖瘦太过相像和相近了。

这些年来街上有关宗仁坛曾老坛主的诸多猜测和议论人人皆知。又听说他们宗仁坛这些年为找老坛主针对各门派出现了不少神首魅尾不可理喻的行径。这刻妙善主持不觉间回忆起近年来她们庵院内值得怀疑的一些人和情形。明显的一位即所谓在家挨打受气来在这里佯装搅缠不清的那位妇女。细想起来她在一年内将庵院各个庵堂和住所包括后院山坡都细细致致的查了个遍。特别后来经常到好脾气的妙玉那里打扰缠磨。现在想起来她一定想在妙玉那里探测些什么。后来又一位经常头疼上了年纪非常会说话的老妇人来在太和庵上香求佛几个月。其间和谁都特别说得来。特别和她这位主持相交甚深—每每家人给她带来深山里的特产和稀有瓜果都要拿给主持品尝嘴里不住的说着:"主持尝尝我们山里的稀罕果,非常爽口也特别养精神。”妙善主持每遇这样的情景都不落忍的接过来唱句阿弥陀佛。随后那位老妇人坐在主持身边惯说一些恭维和请求加持的话语。诸如我来到庵里头不怎么疼了,不知佛菩萨佑护或天天念经把满腹的怨气吐了出来,只觉得病好转了许多。庵里若不嫌我年纪大给人添麻烦我常住这里了。或者主持您大耳垂肩福泽深厚。抑或请主持帮她念经文让她再不头疼等等。妙善主持总认为她年纪大了待人和气从未想那么多。只过后回想起来不由有些疑惑,认为这些人来在太和庵可能都想打探些什么机秘。

现在看到和妙玉那么相像常坐在一起的那位僧尼不免有些警觉。她来庵里不到两个月已和妙玉非常的熟悉可见预谋已久,其意图也非常明显。近年让妙善主持渐渐淡却的疑虑当今又深深袭向她。后来的几天里她不经意般来到太和别院问了近况。比如问妙玉和小桃红可遇到什么麻烦等等。企欲从妙玉这里了解那位姑娘接触她们的具体状况。妙善主持猜想那位姑娘的到来很可能因为雨儿那天在赛场上的不俗表现。多年前那每每的来人只到这里行一个过场,顶多在庵庙里住几个月或一年,可这位竟受戒出家可见她到来的非同寻常。不知这位将来以计出家或找什么借口还俗抑或不告而别。

这一切让妙善主持不由得深感愤懑。她不知道宗仁坛里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和不测,这么多年竟一再的到处纠缠不休。近来又听说太极门夺得绣球的那位将来的上门女婿也来历不明。据说京京小姐为这些还和他大闹了一场想赶其出门。起初人们只认为京京丢不开浩远,后来才了解了详细状况。但精明的太极门长却佯装不知闭口不语,对那位上门女婿从未表达过任何的意见,可见他早已料知只不想让人笑话罢了。还听说太和庙里也经常住一些不速和冒昧的香客。

也由于这一切近年各门派与宗仁坛门众疏远了不少。这样的效果可能为宗仁坛的坛主们当初怎么也预料不到的。如今宗仁坛又向她们太和庵安插了这位女尼,那么应该怎样相待她呢?难道还要佯装不知任由她在庵院里到处探听所谓的秘密?可对她的行径毫不干预和过问又显得太和庵人太好说话了。说好听了出家人善悯不想像家常人那样勾心斗角斤斤计较,说不好听僧尼软弱好欺负。

几天来妙善主持对这样的问题来回想了许多遍不知怎样才好也不知该和谁商量。她身边即便有几位近从但都嫌柔嫩尤怕她们担忧。近年妙善主持特意培植了一个个接替她的人选可或脾性过弱或善悯不足都被她一一否定。这本来为妙善掌门的一大忧虑如今又遇到这等麻烦让她深感疲惫和力不能及。妙玉虽非常善悯但性情过于软弱况又为老太祖的得意门徒。严格来说妙玉身为老太祖的关门徒弟不能大跌身价接她的职位。妙玉在太和庵即便比较特别僧尼都敬重她但她缺乏主见很难替主持解忧排难。小桃红比较果敢又较有主见但婚后出家在庵院里还生养了雨儿难免遭人非议,况且远不比她知近的徒儿们可靠。掌门身边曾有几位非常能干的僧尼但都瞄向主持职位相互排挤所以很难得到妙善掌门的信任。若老尼太在身边妙善掌门或许有依靠般的不致这样烦恼和愤懑。可老太祖常住京都不打算回来,好像不记得这里她建起的太和庵了。

妙善主持这般犹豫了许多天直到一个佛菩萨圣诞日来在太和庙向老掌门讨教。圆通主持由于潜修多年把一切看的很淡很开。见妙善主持烦恼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来者来则,散者散则。随缘吧!”像在说不必那么忧虑和烦恼,随来者来散者散。若为烦恼躲也躲不开,不为烦恼何必要躲。

高僧们都已信佛多年早已明了佛意,说出的话含有一定的哲理能让人茅塞顿开。妙善掌门听罢老主持的话顿觉清爽和舒畅。这天她回到庵院让人找来了那位刚出家的比丘尼,面带和善的问她为何要出家?来到这里感觉如何?能否习惯庵院的生活等等。不外乎探听一下她到底为出家或为其它。若为出家今后要专致修身养性念佛礼佛免生旁念。若为其它隐约告诫她众尼都已知其来意以及庵庙里不存在她要探听的什么机密,让她极早知难而退以免徒添烦恼。

相谈中妙善主持得知那位姑娘被人劝说才来在太和庵出家,也的确替人担负了一定的打探责任。不过她在家乡确被人贱约了娃娃亲情绪欠佳。她说来到这里后情绪开郎了许多。如今觉得庵院非常合宜她修身养性所以愿意在这里专致的念经礼佛。"主持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会好好念经和修身养性,不会给您和大家增添什么麻烦。”她这句话明显向妙善主持表明她虽替人担些责任只出于应酬。当今她非常愿意在庵院里修身养性颐享安逸快乐。妙善主持听罢喜悦的说句:"或许这即为缘。随缘吧!”

随缘为佛教的又一主要信条。每遇难以奈何的问题他们都会说句随缘。曾听过这样一个美丽传说:这天庙里的小和尚看到禅院内满地焦黄燥热难奈找来一些草种撒在土里,不料一阵风起刮跑了不少草种。小和尚见状不由着急的嚷嚷:"草种被风刮跑了!”一旁的老和尚慢悠悠道:"它刮到哪里在哪里着落,随缘!”第二天下了一场雨到处都水茫茫一片,小和尚又着急的嚷嚷:"草种被雨水泡了!”老和尚沉着道:"不当紧,由着它出于不出。随性!”几天后禅院里包括未撒到的角落长出了一片小草,小和尚高兴的乱跑乱嚷。老和尚点头道声:"随喜!”

佛教徒们能安逸快乐的生活可能都想通了这样的道理。这里佛教讲究的随并非跟随,即不躁进、不贪婪、不强求。谁说过一句话:"求什么产生什么劳累和烦恼。”随也并非随便。即把握机遇不懈怠、不刻板、不慌乱。随总括为一句话:即珍惜一切,轻松随意地生活。


二十四

这天顺和县的茶楼里人声鼎沸非常热闹。"雨儿把宗仁坛的奇雨打爬下了;雨儿脚尖轻轻一点能跳起两丈多高;雨儿的手臂一抬山脚随即能踏一块;雨儿行步如风吹气如雷!;雨儿简直像神人……。"包打听这天在茶楼里唾沫星乱溅叫叫嚷嚷吹得不亦乐乎。包打听即便年纪一大把了但仍旧习好打听吹嘘。茶楼里的老茶倌已显得老态。他近年精神不佳情绪低落早已把茶楼交给当年的小学徒即小茶倌照料。整天悠闲地躺在一边的躺椅上听评书和包打听胡论瞎侃以及看些热闹稀奇。

老茶倌本该把茶楼交给茄瓜经营,但茄瓜上了几年学堂毕竟喝了那么多墨汁显得文质彬彬哪能让他经营仅能糊口和混饭吃的茶楼。而且茄瓜早已跟陶客到处学会了跑生意、早已经常到太极门和太和庙与浩远和雨儿挥刀习剑。

近年浩远负气回了家乡茄瓜也只能到庙里和渐渐长高长大的雨儿一起以习剑为乐。因为近年陶客到顺和县不那么频繁。只从人们对宗仁坛曾老坛主不见踪迹逐渐的猜忌和疑虑陶客频频到顺和县的神秘行径不免也被人察觉。"这位陶客为何早不来迟不来在曾老坛主闭关不出后才来?""他说不定为上和府宗仁堂派遣的高手来一探究竟!""他肯定功夫了得只深藏不露。""他交游甚广与许多相关名人关系莫逆,在这里还认了一位学徒。""他经常到太和庙里上香!他一人探几家可谓神力通天……。"

这些种种猜忌随着人们对曾老坛主得病回上和府的议论渐渐浮出水面。这些传说让陶客在顺和县甚感尴尬,到街上也常遇人们戳戳点点唯恐躲避不及。进茶楼茶客不由都看向他能让评书先生顿了话题、包打听的唾沫星吞了嘴巴里、太极门长面红脖粗、老茶倌倒茶水茶壶里的茶水不由溢散出来、小茶倌停了脚步不知说什么好……。但他的学徒茄瓜从不把他当外人仍旧随其身前项后跟他到处学跑生意。但在众人这样的好奇和议论里他好像不便再来顺和县、不便再来查探各门派的机密所以渐渐来得少了。每年仅来一两趟只为帮茄瓜跑生意或看看惦念的雨儿他们。

说穿了陶客不过担当一些勘探寻查的职责罢了。他也知道宗仁堂人的猜忌仅限猜测。他到这里仅限例行公干与顺和县各门派不可能产生什么矛盾。这么多年他由于深入庙院受其影响对于那些飘渺的所谓职责只浮于应酬。到太和庙上香礼佛出钱供养佛菩萨培养茄瓜这位看好的学徒才为他的正经所为。其间他和太极门长以及慧能主持的友谊并非虚情假义,他在与其长久的相交中早和他们惺惺相惜互为敬重。甚或当初让小茄瓜跟他学徒即便为权益计策,但茄瓜的童稚和活泼以及对他的尊重和敬仰都让他对其生出一种非常亲昵的情感。而且他见茄瓜聪明好学非常喜欢非常想带他跑生意。在他认为小茄瓜倘若掌握了生意经可让老茶倌清闲一些。茄瓜若跑好一趟生意能顶他爹爹开几年茶楼。况且他很想报答多年来老茶倌对他的热情款待、报答小茄瓜对他的信任和父亲般的依附。

在陶客跑了几年顺和县后以他的智慧和阅历感觉到顺和县各门派针和难为曾老坛主的可能性不大。他早已渐渐淡了对相关人员的疑虑以及勘探。直到后来他到顺和县几乎只为跑生意和带茄瓜这位学徒。这以后他常带茄瓜到处进厂矿找货源跑门店订陶器。多年来他已包揽了顺和县的几家陶器店,带茄瓜接交了不少厂矿老板,也曾让茄瓜单挑了几宗生意,培养了茄瓜跑生意的兴致和热情以及传授给他不少生意经。

茄瓜在陶客不遗余力的亲身传授中早已学会了怎样看货怎样揽生意怎样讲价钱怎样结账以及该进什么店该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等等跑生意的韬略和套数。其间陶客不诲不倦不惜金钱和力气对茄瓜的倾囊相助以及在路途中对小茄瓜的关切和疼护都让茄瓜像跟在父亲身边那样的亲切和温暖。直到后来茄瓜深感离不开他这位干大—不仅生意上离不开他,与其渐渐产生的亲情也让茄瓜再离不开父亲般的陶客干大了。

茄瓜认为父亲老茶倌只会供他温饱只会催促他上学堂以待将来炫耀门庭。但陶客却教会了他怎样当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和怎样很好的生活。爹爹只会让他吃饱穿暖不受饥寒可陶客却教会他怎样高兴愉悦不受人欺负。这两者他认为相为互补—缺了老爹的照料和疼护他会忍饥挨饿但少了陶客的关切和教诲他会烦恼和不快乐。所以当他听到街上和茶楼里对陶客的种种议论却听所未闻毫不理会。!!

茄瓜与陶客多年的相处里深深了解其为人耿直。所以不论人们怎样对陶客责难和不满他却和从前一样亲切地叫他干大,也从不后悔的跟着他到处跑生意赚钱。只不定哪会忍不住问:句"干大,街上的人怎么那样看待您?他们会否错怪了您?"陶客总微微一乐道:"茄瓜,你要记住只要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人议论!""那么宗仁坛里那位老坛主到底怎么了?让你们到处打探。"陶客略一警觉深沉的回了句:"大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若知道就不向这里跑了。记住茄瓜。人要堂堂正正不要计较那么多,这也为我要教给你的。"这天茄瓜从陶客这些诚挚的话里感觉到了他的正派和坦荡、感觉到了他的豁达和不予争辩的豪爽。基于他们这样的信任和亲昵茄瓜才不会像别人那样看待和疏远待他和善可亲的干大。

但这天茄瓜却被难为住了。因为这天干大要让他到太和庙里和好友雨儿交手一探他的功底。当上和府的宗仁堂得知雨儿身具奇功后渐渐淡却的疑虑陡又泛起。他们立刻派陶客老将上阵前来明察。因为派其它人接近太和庵及庙里的妙玉和雨儿不客观。所以还不如让陶客再到顺和县通过各种关系观看和探测。当今他们的暗探几乎变为明查了,唯有不同的则为各门派的人对他们特别警惕的不由向其打探一些曾老坛主的具体状态。这样他们相互间猜谜语般倒增添了不少好奇和兴致。

这天已很少到顺和县的陶客蓦的出现在茶楼让众茶客顿感惊奇。人们看到他的第一意念即:他还敢来顺和县?还敢来茶楼里品茶听评书?难道他不怕人们叫他暗探或奸细了?再向下人们不觉会想:他如今又来何干呢?太极门长和慧能主持还会欢迎他吗?即便他们相互情谊深厚。那么他来看喜欢的徒弟茄瓜吗?当今只有茄瓜还听他信他跟随他。想到这里人们不觉间到处环看寻找茄瓜的身影。

茄瓜或跑生意或躲在庙里抡刀挥剑从不常来茶楼。如今茄瓜的功夫技艺在浩远和雨儿的影响下毫不弱于各门派的高徒。若让他到赛台上显露身手说不定也能榜上有名,只不过他从不追求名利挥刀习剑只为一种喜好或健体。当今他跑了几趟生意赚了一些钱购买了一座像样的庭院把爹爹和老娘以及不大喜欢的老婆和儿女都接到了那里。他本想让爹爹歇了茶业享清福可老茶倌闲着不舒服只好由他在茶楼里听评书看热闹。

多年来茄瓜不论在哪里只要听闻陶客来了准会急匆匆跑回茶楼来看他的干大。这天茄瓜跑进茶楼跄步到陶客面前非常的兴奋。陶客却怪怪的向他说句:"你若知道我来让你干什么就不会这样高兴了!"茄瓜急忙回赶的一路上曾为干大的不期到来想了很多。想他可能又来打探什么机密和结交什么友人当立在当面蓦的听到这样一句话却不由有点懵了。特别听说让他到太和庙找雨儿讨教高招还就高兴不起来。

"那么您还要让我问他的功夫谁教的对吗?"见陶客点头茄瓜顿感羞辱憋得满面通红。因为他想不到干大竟会对他这样。陶客见状只能叹道:"茄瓜。你已当爹爹了不要那么幼稚。要不要见雨儿、要不要和他对招一探究竟、要不要问他那些奇招的来源和怎样相问都由着你。在这里我只想说如若他们身正即不怕影斜,如若他们未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怕别人打探。”陶客认为其中的道理非常浅显聪颖的茄瓜不可能想不清楚。可到不到雨儿那里探其功力只能靠茄瓜对那些话的理解了。

不过陶客也非常清楚且不论茄瓜到不到雨儿那里一探功力或问些什么。即便问了雨儿能说吗?他只不过想让茄瓜到雨儿那里探探口气,或许能从还不太大的雨儿那里听出些许端倪也未可知。可雨儿好唬弄吗?

雨儿在很小的年纪里不仅从妈妈那里学来了高超技艺,也从妈妈那里听到了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这些秘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姑姑,人们若知道了你已学不了这些了。姑姑知道了也不喜欢你了。"或者"这些都为佛菩萨让你学的,佛菩萨不让你告诉任何人包括喜欢和疼你的姑姑。你可记住了,今后有什么话只能向佛菩萨说。"雨儿从小在佛殿里长大、从小在佛祖祥瑞的微笑里嬉戏,他可以谁都不相信但不会不相信佛菩萨,他可以谁的话都不听但不能不听佛祖的话。待他略大一些后已经知道这些都为人所未见的秘笈不能随便传人,学妈妈告诫他的那样:即便他学了也不能随便乱来。

小桃红告诫雨儿那些话并非恐吓和欺骗他。在她认为雨儿何以生在庵院长在庙宇又何以撞开那道密门,何以会遇到那样高深的秘笈?她认为这里边可能暗喻着佛意。所以她让雨儿从小学好基本功一定要掌握这门高深技艺。当初她不知道雨儿能否学会秘笈上边的奇招特技只感觉到她学不好或学不到位。她不认为那只由于基本功差内力不足的原因想象着可能缘情不够。只认为佛菩萨不让她学到位所以她把希翼都寄托在了雨儿身上。她起初只想学好了雪耻以解多年来的怨恨可后来渐渐把那些秘笈看得非常神圣。待雨儿会问她许多“为什么”期间她已经会以佛菩萨的意愿勉励和告诫雨儿该怎样好学上进、该怎样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等等。所以别说好友即亲如妈妈的姑姑问雨儿他也不会说出任何关于秘笈的秘密。

所谓隔丈点穴听起来显得轻而易举。好像抬手轻轻一点已能远远的把人定在那里。殊不知里边有非常深的奥秘和道理以及需要深厚的基本功。起码内力要强还要学会把强劲的内功集于一点,还要能准确的把内功借力打出。何样的状况打向什么穴位又需要怎样的向位和角度等等都有许多严格要求以及需要多年的功力修为。仅仅身上诸多穴位的功能和位置都需要艰难的记熟背会。从小混在戏班里的小桃红文化不高要理解和记熟那些穴位已免为其难。况且她年纪大了胳膊腿比较僵硬又欠缺基本功所以学那些秘笈必须从头学起。以致她虽比雨儿早学几年却比不上雨儿进展快。直到后来雨儿基本上掌握了那些精要她仅能学到一些皮毛。

只从那天雨儿显露奇功后不免引起人们的诸多猜忌和质询以及种种麻烦。从那以后雨儿渐渐被人敬畏和疏远、从那以后他只能回到妈妈和姑姑那里得到一些慰藉。其余只有茄瓜哥哥不定哪天来陪陪他。他认为他的茄瓜哥哥从不像别人那样对他只会客套和礼让、不像别人那样经常探听他的口气套他的话语、或这样那样的讲些不着边际的奇谈怪论。所以在雨儿这些天的愤懑和烦恼里他常想起回家乡的浩远和到处跑生意的茄瓜哥哥。

但雨儿这天怎么也不曾想到他日夜期待的茄瓜哥哥会满面迷茫和神色恍惚的问他:"雨儿,听说你身具奇功……。你、你从哪里学来那些高深功夫?难道跟太和庵里……。"雨儿陡听近些天听烦了的这些话不由顿感惊诧。他一向认为茄瓜哥哥不会像别人那样的猜忌他、不会像别人那样探听他的口气可今天他像不认了这位茄瓜哥哥。他深深晃了头痛楚的喃喃道:"原来我一直信任的茄瓜哥哥也会问这些、也会把我当外人看待……。""不、不,哥哥信任你,哥哥不该这样!"说罢茄瓜猛立起来羞愧的补了句:"哥哥不好,哥哥不该让你难过!"话未落音纵身跃出已隐迹丛灌中。茄瓜的轻功也相当不错瞬间已跑出山坳。从这天起雨儿又深深感觉到了不被友人理解的困惑和烦恼。

这天常府的管家带人抬了一堆礼品来到太和庙里。只从雨儿到太和庙后老太太和大太太来看他不那么频繁了。她们可能感到劝说不了雨儿或芸儿给他们生了重孙精神有所寄托。老太太每每见雨儿都会拽了他的手说一些回府享福和传续香火一类的话,还说他哥哥芸儿已给他们生了重孙,如今迎进一位什么府的千金小姐显耀门庭等等。让其速回府里定亲云云让雨儿深感可气又可笑。

因为雨儿从小不怎么和奶奶接触所以不常听到一般老太太嘴里的宝啊乖啊的亲昵叫声。或许在那样的大家庭里小娃们都由奶妈照看,儿女们很少与爸爸妈妈以及奶奶有过多的肌肤相亲。所以在他们的口气中很难有那样亲到肉里的温暖感觉。也不像他从小混闹在妈妈和姑姑怀里被她们紧紧楼抱那样的亲近。雨儿一向只觉得大太太和他说话总那样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淡定、只觉得一位富豪太太的显贵体会不出大娘所应有的热情和亲切。特别称父亲的常俊不知怕跌身价或生意比较忙这么多年很少来看他,每每还板了一副威严面孔。神色里严肃多于亲热不由让他感到一种冰般的寒冷。这样在别人认为的富家哥以及豪府继承香火的亲男嫡孙在他这里仅仅属于一个标签和符号。他从来感觉不到身为豪府少爷的庆幸和骄傲。在他的情感中妈妈和姑姑以及庵庙里的僧众比那些所谓的亲人亲切多了。所以雨儿从未想过老太太所祈求的回府过富贵生活和享福等等。

不过常府的管家每年年底都要带人给他抬来一堆常短厚薄以及款样不一的锦绣衣服和各样春节好吃的礼品。这让人们每年从那一堆豪华礼品中看到了他那样的富有和幸福。可雨儿从这里却体会不到毫微的喜悦和快乐。那些象征着富贵诱他回府的礼品他也很少穿戴和享受大都给了他的知交以及饥寒交迫的穷人。他知道常府抬来的礼品越多他欠他们的越多,将来说话的底气越弱。因为他幼小年代太过幼稚还不知道拒收这些豪礼,主要也因为管家强留直到后来不得不留下来。"你若长出息就不要接那些衣服和礼品!免得将来落他们话柄。”小桃红经常这样劝说雨儿。实际上小桃红这里只说出了一层意念,还有一层她不便说出。即避免雨儿受那些豪华富贵的引诱。

小桃红只从雨儿懂道理那天起一直向他灌输不贪图享受和富贵等等理念。她唯恐雨儿将来经不住诱惑贪图享受回到常府。那样不仅耽搁了雨儿一生也毕将影响他的幸福和快乐,终究也会置他于两难的境地里。但小桃红又不便明说只能循序渐进地给他一些正面的教育,以便他远离豪奢的生活和尚府。可见小桃红宁愿雨儿在太和庙出家也不愿他到尚府将来受辱或被逐出。她深知将来会有那么一天、深知雨儿的命运可能比她还要坎坷和蹉跎。所以她要让雨儿从小不依靠任何人和任何环境的坚强起来。

雨儿在小桃红和妙玉比较正确的教育下从来不稀罕尚府的富贵豪华。他像庙里的比丘尼把那些富贵看得非常淡。从不追崇尚府那些老太太和大太太披锦裹绣的豪奢。以致每年尚府管家带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太和庙很少见到他。若躲不及偶尔碰到了总强调说他不需要这些要管家把礼品带回府。管家哪敢把老爷老太太积存整整一年的眷念再带回府只有好说好求强把礼品堆在雨儿的住所。所以雨儿从小非常不想看到尚府的管家。好在管家不常来能让他得以清净。

不料这年过罢春天尚府的老管家又带人抬了满满的箱笼浩浩荡荡来到太和庙。等雨儿碰到他们已来不及躲避。管家让人把礼品抬到雨儿住的二层楼上一路小跑的迎向雨儿。雨儿不得已只好带管家来到他所居住的后院。在和其虚于应酬中陡听管家不经意说句:"老爷听说小爷在赛台上大显威风非常高兴。说雨儿少爷给我们尚府争得了声誉让我呈上厚礼特来祝贺!”

雨儿到赛台上大显身手那天刚回到太和庙尚俊老爷已带大太太惊喜的来看他。想不到现在又让管家带豪礼特来祝贺。听罢官家的恭维雨儿不由生了些许感念。不料管家话语一转又道:"雨儿少爷太了不起了,小小年纪已具有这等功夫!跟谁学的?一定和你非常亲近的那位妙玉姑姑教你的吧?你父亲说哪天我们要到太和庵里谢谢人家。”

近来许多人直接或间接问雨儿这个问题。他知道提及这些问题的相当一些人大概都存有一定积虑。所以每每听到这些他都非常反感和愤懑。因为他隐约觉得人们都在打探妈妈从不让显露那些奇功的来历。都怀疑姑姑从老尼太那里学来了那些高招。所以雨儿已经为那天的莽撞深感后悔和懊恼。尤其他渐渐觉得大多打探的人都和宗仁坛有些牵扯。好像牵挂了什么曾老坛主与太和庵的老尼太。雨儿非常清楚他隔丈点穴奇招与姑姑不存在任何关系,与老尼太也不存在任何关系。他听不得也受不了人们对姑姑和老尼太的错怪。曾有天他跑回太和庵向妈妈愤怒的喊道:"我要告诉大家内情、我要还姑姑和老尼太以清正!”"好,那你向别人说那些特技高招跟妈妈学的让人们来找妈妈麻烦。你不听话惹麻烦了还这样犟嘴!”

到这里雨儿却有点糊涂了。他如今还不甚清楚和了解隔丈点穴所能引起的弊端。他也想不明白那些高招和宗仁坛又能产生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打探那些奇特功夫的来源呢?每当他问这些小桃红闭口不语从不解说只安慰他道:"谁清清楚楚看出来你隔丈点穴了?大家只不过出于猜测,你不认可人们就不猜忌姑姑了。否则姑姑和妈妈今后都不得安闲。众人说不定会上门找姑姑和妈妈的麻烦。你我即便功夫高强但能挡众手吗?何况又打的糊涂仗说不定还会伤人。那样我们今后还怎样安闲?所以你一定要否认会那些点穴奇功。今后在其它人面前再不可逞能了!”

那天小桃红听说雨儿显露了隔丈点穴奇招深感忧虑。她想雨儿的不慎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不利影响。愁闷间见雨儿回来责问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和告诫他以免今后徒添烦恼和麻烦。雨儿今天听管家旁敲侧击的追问这些知道他也在替别人打探。那么替谁打探呢?总不会奶奶或大太太甚或爹爹吧?这又和他们存在什么关系呢?难道他们也被别人收买和利诱了?

雨儿从小面对老太太和大太太以及所谓的父亲即便从不叫奶奶、大娘和爹爹,但在他的情感里或缺不了这些亲人。即便他和他们由于妈妈的说教和影响以及重重阻挠不那么亲近。现在老管家的打探让他陡生忧虑。直到后来他想起妈妈的告诫极力回避那些烦恼才略微轻松了一些。

二十五

随着人们的猜忌和议论以及宗仁坛人的深入寻查雨儿已渐渐长大。这年顺和县又要举行到上和府夺魁的选拔大赛。各门派挑选的精英来到比赛台上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想要到上和府争夺冠军。但隐隐的焦躁里他们从不敢乐观。因为他们知道这届的比赛中可能要面对雨儿这位奇特高手。即谁要遇到他不需要对打只能乖乖的跳下赛台。前两年的小赛里雨儿即便不像人们说的那样邪乎一即到赛台上手臂一晃对手已定在那里。可他的剑招和腿脚功夫高得简直不可理喻。即他在赛台上圈一圈剑影再一跳两丈多高已把对手挤在台角不得不跳下赛台。两年多来关乎他的功夫修为已被顺和县人传得神乎其神。他每上赛台各门派的几位门长都守在台下紧紧盯着他的举手投足企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历经两年许多场的比赛他们都未看出有关隔丈点穴的任何迹象。

两年多来关系到老尼太隔丈点穴奇功在顺和县已传得沸沸扬扬。"老尼太把她的高深功夫传给了徒弟妙玉,妙玉教会了相当于得意门徒的雨儿。"在人们的想象里雨儿到赛台上轻轻一点对手即被定在赛台上哪还需要对打!这两年赛台上的大多赛手可能受了这些传闻的影响还未上台精神上先输了一筹。所以到台上出不了几招就认输了!从这里可见隔丈点穴的奇特功夫确有不小的弊端,从这里也可见老尼太的明智和达观。否则学武的人掌握了这一奇招能隔老远轻松地治于人街上还不乱了套!

近年来也由于这些所谓奇招给雨儿带来了不少麻烦和烦恼。他从前听信妈妈的一遍遍警告在任何场合任别人狠追猛打从不敢显露隔丈点穴的毫微迹象。他从小生长在刀色剑影中、从小修炼了过硬的基本功和浑厚内力以及上乘轻功。他的功夫技艺原本要比其它人高出不少一般的对打交手中不需要点穴辅佐。所以两年多来人们对他到底会否点穴奇功仅限于猜疑和见证上。如今即像妈妈劝慰的那样:"从未有什么人看出你的点穴奇功。所以你大可不必理会人们的猜忌。"但基于这一切大家对他不免有所忌惮相应产生了许多对策。比如宗仁坛门徒遇到他会快打猛攻以及迅速的转换向位以免被他点中穴位。各门派的许多门徒都戴了铁手环护住了手臂上"养老"等穴不致刀剑脱手。好在雨儿不靠奇招制胜。何况人身上那么多要穴若避哪能避得开。

但在这年的大赛前夕顺和县的宗仁坛内产生了奇变。多年来争春由于想念父亲和远在上和府的妈妈情绪非常低落。因为顺和县距离上和府比较遥远隔几年才能和丈夫带儿女们到那里看看已渐渐衰老了的妈妈。所以多愁善感以及经常和启元生气的争春难免想念爸爸妈妈。这些年她不仅经常呆在妈妈当年设置的佛堂里念经祷告也常到父亲的书架前擦抹桌椅以慰想念。

琴娴夫人在争春结婚生了儿女后不由丢开了刀剑戟弩闲暇里常看一些闲书和菜谱。她只从嫁给曾明英为了照料夫君的起居生活不觉间由一位巾帼英豪渐渐转变为贤惠的家庭主妇。她为了能很好的照应丈夫的生活购来不少家居料理和烹饪的书籍以便调济生活。直到她习惯烧菜前必要看菜谱。

争春堪为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直到结婚许多年从不考虑起行坐卧和洗衣烧饭的任何问题。即便妈妈每天都要到灶堂安排煮汤烧菜,甚或常亲手烧些他们喜欢吃的美味佳肴。争春不定哪天感到寂寞了也会来和爸爸妈妈聊天或看一些书架上的小说等书但从不看菜谱。

这天争春由于想念妈妈不知想摸一摸妈妈留在菜谱上的印迹或什么原因竟挑出那本落满尘土已闲置多年的菜谱。当她刚刚打开书不料从里边悠悠飘落一张信笺。争春深感好奇的拣起来一看不由疯狂的大声嚷嚷:"启元、启元,快来、快来,爹爹在这里,在这里呢!"啊!启元陡听争春的什么"爹爹在这里。"不由一怔认为争春想父亲想出毛病了匆匆赶过来。随着"怎么了,怎么了?"他撞进门已见争春满面泪痕颤抖的捏着那张信笺喃喃的喊着:"爹爹、爹爹……"

原来那张信笺上写着曾老坛主当年离别期间的嘱托:"琴娴,我和老尼太过招输得非常难堪。按约定我今后隐居深山再不过问江湖、再不出山露面、再不踏进顺和县一步。大丈夫赢得起也要输得磊落。你千万不要以我为念,今后替我照应好儿女们好好生活。让启元他们千万别找我以免惹麻烦。"下边落款:夫君曾明英。

当年曾明英初来窄到由于不服人们的嘲弄和讥讽极力撺掇众门派设立了赛台,还当场大显身手赢得了极佳盛誉。后因为对启元的愤懑疏于管理刚刚有些起色的宗仁坛又渐渐衰落下来。特别他们的门徒在比赛场上频频输给其它门派的人。这样以来街上常有人议论他们宗仁坛门徒比不上太和庵僧尼等等。后来不免涉及他徒有虚名难与老尼太对衡云云。甚或有人嘲笑说老尼太一出手能把大名鼎鼎的曾坛主打回上和府。这以后曾明英早年刚到顺和县渐行渐远的嘲弄和讥讽不觉间又向他扑面而来。

曾明英即便精明能干但明显的缺点即特别要强极注重情面。多年来他一直为争春的婚姻问题抑郁到现在尤感愤懑。况且他要为宗仁坛争回声誉、要为他这位响当当坛主争回体面。很久以来老尼太身负点穴奇功—远远能把对手定在那里想怎样便怎样传得神乎其神。很久以来都很想见赏老尼太这一奇特功夫但难得机遇如今他何不想一探究竟。

如今曾明英已被人们传说得比当年的绣花枕头还不如。甚或他好像早已退居在老尼太威名的重重暗影里。多年来由于老尼太的身阶和地位不同寻常从未见赏过她的任何身手。也未曾见任何人敢和她叫阵。"别人不敢,当年在上和府大名鼎鼎的我曾明英为何不敢?别人或许不具有那样的本钱但曾被顺和县人推崇功力第一的我宗仁坛坛主难道也不够格和老尼太一比高低?"这种深深的不服气很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居傲的曾坛主这里。今天人们对宗仁坛以及他这位坛主的不屑和嘲笑大概仅为导火索。

"我何不和老尼太对上一场、何不看看这位神秘老太的功力?何不确定她会否身具人们所追崇的奇特功夫?何不见赏人所未见的隔丈点穴奇招!在这天的夜色深沉里曾坛主从闭关楼上的窗口纵出脚尖一点几起几落间已来到太和别院附近。他裹紧夜行衣跃在高墙壁瓦上看到别院的佛殿内烛色摇曳老尼太睡若未睡醒若不醒地禅定圃团上。略一犹豫轻轻一抬手扔进一条信笺上写:"恭请老太到比赛台上一见输赢!"

老尼太陡遇曾明英这般相邀不免有些踌躇。她到顺和县已有许多年。她初到这里期间太和庙已为千年老庙,太极门已定雏型,宗仁坛好像刚刚建立。她身为僧尼不便与人争强斗胜只不声不响地渐渐创建和扩大了太和庵。几年后由于太极门门徒在街上打伤一位僧尼。老尼太为了尼众不受欺负带了受伤的僧尼到太极门里讨过公道。当天由于话语不和她与当年的太极门长难免一场争斗。当即老尼太虽比较年轻但功力不俗轻功尤为了得,只见她跃在太极门长上端转得深具功夫的太极门长晕头转向。本来太极门长的太极拳和太极剑威力惊人,但老尼太飘渺俊逸的身影一直盘旋在他浑厚太极力的外围。太极门长踌躇在这样的难奈里不觉间双腿一软跌坐下来。老尼太随着身形飘落微笑着说句:"怎么坐下来了?起来!咱们再接着对打。"可太极门长浑身软绵绵的再难立起。直到老尼太向他扔句:"太不经打了。后会有期!"拽门徒已隐迹山峦间。待太极门人抬头环看隐约可见老尼太携门人飘展在遥远的山道上。

以后的几天里太极门长怎么也想不清楚他为什么好端端浑身酥软地跌坐下来。只认为老尼太耍什么仙术。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当即被老尼太远远点了穴位。从这以后老尼太在顺和县渐渐变得神秘起来。后经老尼太同道们的几多探看逐渐传说老尼太身负隔丈点穴的奇特功夫。

当即几大门派其一的太和庙里都为一些大德高僧。他们认为不必和一位尼姑争强斗狠。何况僧尼本为佛门同源,也不把那些传说当什么奇谈。宗仁坛刚刚组建起来,想必他们外调过来坛主的功力远不足和老尼太抗衡。所以这以后老尼太的名声在顺和县越来越响以致传得神乎其神。不过这些年来对于这些也仅限传说。老尼太的功夫技艺到底高到哪里?老尼太会否隔丈点穴等等都只能为人们猜不透的一个谜。因为老尼太只从与当年的太极门长对过一阵后再未与任何人交量过。随着她年纪和名声的增长哪还有什么人敢和这等奇人对擂。如今老尼太在众人那里犹若神人一般的高不可攀。

许多年来顺和县各大门派几经拓展如今已形成太和庵庙、宗仁坛和太极门三角鼎立的局面。许多年来老尼太扶持几位掌门期间保守了隔丈点穴高深技艺,只传授与隔丈点穴功效相近的泥球打穴和轻功。到如今她们太和庵的功力精要仍以上乘轻功和点穴为主。只不过泥球点穴的准确率不高对人产生不了威胁。基于这一切直到今天老尼太所谓身具点穴奇功仍为一种传说。也由于她的神秘莫测一直以来从未有人敢和她叫板,不料今天竟有狂人大不违的前来邀约。

倘若老尼太不应邀显得萎萎缩缩将来怕对太和庵的声誉多有不利。但若应邀就一定要打赢这一场。可她一向只内力雄厚轻功了得其它功力和那些高手们只属伯仲间,要想赢对手免不了点人穴位。说不定来人也仅出于这么点好奇!那么今天一定要显露久不出手多有弊端的隔丈点穴奇招吗?

老尼太犹豫了片刻准备打赢对手让其隐居深山再不露面以免泄露点穴奇功要密给人以威摄以及影响人居生活。当曾坛主影影绰绰立在赛台上看到袍袖飘展的老尼太飘飞般的一晃身形已到近前大吃一惊:看老太这等身手可见她身具奇功名不虚传。看来我曾明英今天要栽跟头了。听老尼太道声:"原来大名鼎鼎的曾坛主啊!"曾明英从那声音不高但清晰可辩的责怪里知道他今天的行径过于突唐和欠考虑。为补愧疚他朗声回道:"请前辈恕小可冒昧。今天我若输了今后再不敢在顺和县露面、再不过问江湖。谢您老赏卑人情面!请!"

话音未落他不敢怠慢长剑已随着犀利的啸叫声点到老尼太近前。老尼太巍巍而立像定住了一般待剑尖将到未到袍袖一展人已飘在曾坛主后面。曾坛主纵起两丈多高等落在老尼太对面老尼太衣角飘飘又到了他身后。几招过来老尼太从未还手只隐身不予面对。到这里曾坛主已经愧悔不已深知他和这位老太的功力根本不属于一个等级。倘若今天在广庭大众面前他早已羞得满面通红难以见人了。

这样看来老尼太不必点穴也能轻易胜他,不过那说不定需要几顿饭的功夫。况且不让来人见赏她点穴高招好像有点看不起人。所以老尼太在回避几招后说句:"曾坛主,老身对不住了。"话音未落曾明英不知怎么软绵绵的被定了那里。其间他哪里看到老尼太怎样错步躲身怎样远远点他的学位。或者说他和老尼太未曾对招甚或未曾面对面交手已经输了。这还了得!这简直为奇天大辱。即便他刚才不表明隐居深山今后也再难露面了。因为习武的人都非常清高把体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倘若人们得知他和老尼太这样的对擂他还怎样的抬头?还怎样在人前直起腰杆?在曾坛主懊悔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的当口渐行渐远的飘过来一句:"我不出奇招怕你不服!曾坛主不要太在乎名誉!"这句话听到后来那飘洒的身影已遥不可见。

好在老尼太手上未带多少力道只一顿饭功夫曾明英已恢复了过来。否则他这位大名鼎鼎的宗仁坛坛主天亮后还被定在赛台上恐怕要贻笑天下了。从这里他看到了老尼太的善悯羞愧难当地回到家里给夫人写下嘱咐当即隐遁太行山。他本认为夫人每顿饭前都要看菜谱不出当天就能得知他的行踪和隐匿的原由,随后将会说他身体欠佳长期闭关。不料琴娴夫人得知夫君不见踪迹的当天只忙于寻找,后又焦灼的坐卧不宁日渐紧张和愤懑哪还得什么闲情再看菜谱直到两年多后陪夫君回到上和府治病疗养。

曾坛主尤怕启元他们到山里寻找所以奔进层层叠秀的太行深山再不外出尤其不踏进顺和县一步,以致宗仁坛人到处寻他不见。几年后他到其它县镇换购生活所需隐约听说顺和县宗仁坛的曾老坛主得病回了上和府认为琴娴为遮盖他隐居太行山的长久计策在深山各处建了行营植树种草乐于清闲。

启元那天到太和庵的勘察不免被老尼太察觉。她只认为曾坛主隐居深山门人不服上门寻衅以泄愤懑。老尼太那样的身阶何能理会他们的搅闹所以对妙玉说了那句:"不予理会"。两年多后听说曾坛主身患重疾回了上和府。老尼太觉得对不住大名鼎鼎的宗仁坛坛主,在深深的懊悔里打算也退出顺和县不负曾坛主的信诺,不料这样倒惹来了一系列麻烦。

近年她曾听照料她同道的一位门徒不经意的问她在哪里得罪了什么人,说经常听人打探她的功夫如何等等这让老尼太感到莫名其妙。她一向为人谨慎从未惹过什么麻烦或惹谁不高兴抑或和谁结过怨。即便与别人争强斗胜的状况都非常少哪会得罪什么人。要说对不住也只有顺和县宗仁坛里的曾坛主。那么他们何要打探她的功夫技艺呢?难道宗仁坛门徒要找她报复或不服不忿认为他们的坛主不该输在她这位老太手里?所以她有点迷惑不解地回想起刚回到京都一系列的奇怪现象。

她回京都两个多月后照应她生活起居的门徒不知什么原因经常头疼拉稀闹毛病,直到照应不了她掌门安排了其它门人照料她的生活起居。隐约里老尼太觉得这位比丘尼对她特别殷勤"太祖、太祖"叫得非常甜。有天她在佛殿打坐期间那位比丘尼曾到她的寝所里到处乱找。她回来撞见后觉得纳闷不由问句:"你在找什么呢?"惊得那位比丘尼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当即老尼太只认为那位门徒手脚不干净未曾注意的暗想:我这样年纪的老太婆还能有什么样的宝贝值得人惦记。

几年后老尼太一位隔了几代的俗家重孙千里迢迢来到京都说想在夺魁大赛上争夺冠军要跟其学几招高深功夫。当年老尼太很小已出了家,家乡距离京都甚远她由于不常回家乡和亲人的关系比较冷清可淡,如今那些家乡人一代代早已拓展了几条街。按道理他们早已不记得庵院里还有这么一祖人。老尼太又怎么会认得当年家乡人的一重重后代。如今冒出来所谓她的几重孙要跟其学什么功夫技艺让她深感好笑。因为她那些身负的特殊功夫本门门徒都不便传授何能教给毫不相干以及贪图名利的俗人。那些轻易把衡他人命运的奇特功夫若被浊欲尘念冲昏头脑的人掌握了将来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不得已老尼太把身边的所有积蓄交给了那位几重孙好语相劝。大概说她从未掌握什么高深技艺,让那人别贪什么功名利禄只要生活的高兴快乐就行云云。

如今听门徒这样相问老尼太深感惊诧和愤懑。她一直想不明白惦记她的人会否顺和县宗仁坛的启元他们。也想不清楚唯有对不住的宗仁坛坛主如今怎样个状况。不过出家人向来把任何问题都看得很开很淡,何况又这等修为的老尼太。所以过后这位老祖想也不多想的把这诸多一切丢在一边了。

二十六

这么多年来启元对老丈人的不见踪迹曾想过许多可能性。其中大多也都和太和庵里的老尼太多有牵扯,但未曾料到坛主和老尼太会亲手过招比输赢。甚或老丈人还会遵照所谓的约定隐迹深山再不露面。当他看到坛主亲手写的嘱咐不由惊呆在那里。"老尼太、老尼太,我一直认为坛主的不见踪迹和这位老太脱不了干系果不出所料。一定她难为了坛主,这未免太窝憋人了!"

启元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们宗仁坛包括上和府宗仁堂门众都被这件意外搅得不得安宁不由有些愤怒。随即叫来第一护卫和景宏计划怎样到太和庵讨公道说理。"老尼太虽回了京都,我们可找妙善和妙玉!我们不能让坛主吃哑巴亏。"面对护卫和景宏的满面惊诧启元不住的这样咆哮。

想象里他们当年若看到这条嘱咐或许不会这样吃惊和难以接受。当即他们可能会不服气但不会这样窝憋和气愤。第一护卫看了老坛主的亲笔嘱托含了热泪不由喃喃道:"太难为人、太难为人了!"景宏兴奋的几乎想蹦起来。因为他认为老坛主隐迹深山要比他们想象的多种可能性都要好。其它几位护卫抹着泪水急着要到山里找回老坛主。这些年来他们焦虑悲愤也曾想到过老坛主的诸多不测。如今看到带着坛主浓浓呵气的嘱咐像老坛主蓦的立在面前何能不兴奋和深感庆幸?何能镇定下来。"找坛主、找坛主!我们到太行山里把老坛主找回来!""对,我们把老坛主找回来!什么输赢能让坛主隐迹不出?那位老太祖也太不近人情了!""这些年老坛主太让人忧虑和想念了,我们一定要把老坛主找回来!"

启元和景宏等人只知道老坛主当年输给了老尼太、只知道老尼太功夫高深或者身具奇功但从未想过面对那样的高人会怎样的气馁与羞愧难当。他们一直认为输赢乃正常现象,何要隐居深山再不露面再不踏进顺和县一步呢?可他们怎能想象出当年老坛主和老尼太会有那样的对擂。即便当今的他们面对那样的场面恐怕也会羞愧难当的再不便露面了。

启元看向大家的兴奋和激越不由沉声道:"坛主我们肯定要找,不过那只可能为徒劳。这么多年坛主从未露过面,如今他能让我们找到吗?找到他能随我们回来吗?要想让坛主回来首先我们应该到太和庵替坛主讨回公道!"大家深知很久以来启元为老坛主的不见踪迹受了不少非议和责难。他窝憋了这么多年如今急于把满腹积怨和愤慨倾泻出来。况且他们这么多年何不窝憋不由声声附和。

见状同样兴奋但一向沉着稳健的第一护卫摆手让大家镇定下来。他感同身受非常理解大家的激昂情绪难抑喜悦的说:"好,我们的老坛主敢和那样身阶的老尼太对擂可见他的胆略。如今又谨守约定可见他老人家的磊落和豪迈。且不论谁输谁赢仅仅这些一般人都很难做到。我们可以到太和庵里讲理讨一些说道。但大家一定要把衡情绪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启元等人带着宗仁坛门众浩浩荡荡犹若讨伐大军情绪激昂的赶赴太和庵。太和庵的僧尼一早上罢大殿吃过斋饭各坐其位的打坐念经。陡听庵院外面渐行渐近的喧哗以及隐约的"给我们公道!讨回公道!"的声声呐喊不由深感疑惑和震惊。妙善掌门想让人到外面察看话音未落宗仁坛门众已乱哄哄的闯了进来。太和庵院内即便非常宽敞但瞬间已被宗仁坛门众挤得水泄不通。待掌门和众尼急匆匆迎出殿堂听到启元愤慨的叫嚷:"老尼太回来了吗?我们要向她讨个公道!叫来妙玉也行!"

启元愤怒的说罢已带景宏不由分说扯步提腿奔向太和别院。随即妙善掌门清晰严厉的"阿弥陀佛!"声音盘旋太和庵的远近角落。她想以雄厚的内力震慑冒然闯进的宗仁坛门众。第一护卫见状不由礼貌的上前打拱:"掌门别着急,我们只想问妙玉姑姑几句话。"不等妙善掌门答话启元已经满面愤慨的闯进太和别院。他现在像急于一见老尼太的得意高徒一探她的功力,像急于见赏能打赢老坛主隔丈点穴的不寻常功夫。

妙善掌门见来者不善又这般不进道理手里念珠一甩喝道:"休要胡来!"上前想要拦住启元不料第二护卫身形一晃立在当面。见状妙善身边的中年女尼袍影掠过已横面立裆护在掌门前面。妙善主持略带怒色的念了“阿弥陀佛”直面相问:"你们干什么?要打架吗?"听这话一位老尼向身边的小徒说句了什么,只见小尼迅即跑向后院“当、当、当”敲起求援警钟。到这里宗仁坛门众尤像再难忍耐不知谁喊了声:"打、打,只须你们打别人,还不须我们讨公道!"说罢长剑挥起惊得第一护卫慌忙阻挡但哪里还挡得住。刹那间妙善掌门袍袖飘展纵向那位门徒甩落了他手里长剑。不料这让性格暴躁的第二护卫满面愤怒的随身跟上迎向妙善掌门。

在当前比较和善的年代里各门派间为竞争到上和府的选手以及种种原因虽常有摩擦但像今天剑拔弩张打群架的状况却很少见。妙善掌门见宗仁坛人胡冲乱撞忍不再忍的接过不知谁扔过来的一把利剑点向横在面前的第二护卫。第一护卫看情形不对急忙嚷着"住手、住手、都住手!启坛主、启坛主,快来拦住他们!"说着飞一般飘向太和别院。由于慌乱他不知该阻拦护卫或力迎掌门只能到别院向坛主讨教。众人见第二护卫和妙善掌门横眉立对不由各执刀剑混打起来。

这期间早已奔向别院的启元和景宏与妙玉以及小桃红话语不和也已交上手。宗仁坛门徒与太和庵众尼都习练了一身上乘功夫每年只到比赛台上供人鉴赏。如今能毫不忌惮的挥刀抡剑倒让他们顿生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所以人人不觉间都拿出了毕生所学挥剑如雨。

小桃红看到面色铁青闯进来的启元满面通红不由得想:"我正想找和你算账呢!你却找上门来。"只见她迅即跑回庵堂提剑在手。景宏见她长剑乱颤满面怒色本能地提步上前紧按剑柄。启元则毫不理会的蹿向一侧的妙玉张口大嚷。他认定这位老尼太的得意高徒身具点穴高招所以进门直奔迎过来的妙玉嘴里说着:"你叫妙玉吧!我们想找老尼太说话,不过和你说也行。"妙玉性情柔弱一向说话柔声细气见他们这般莽撞略抬了声音道:"启坛主,这里为佛门重地,你何能这样不讲道理的擅闯进来?""我们擅闯佛门不讲道理,老尼太威逼我们老坛主隐居深山就讲道理了?"听这话小桃红和妙玉微微一怔匆忙问句:"这话从何说起?"

启元听了小桃红脆响的声音不觉间浑身一震烦躁的吼道:"从我的长剑上说起。"话音未落纵身一跃利剑已挥向妙玉。启元的突袭一来他比较鲁莽再出于气愤但主要想给妙玉一个措手不及以探她的身手和功底。妙玉知道启元的这招俯鹰衔喉堪为他们宗仁坛的镇坛高招挪身错步毫不敢懈怠。由于她未带刀剑不敢硬拼身形一缩退开数步袍袖一颤从地上拣起瓦坷抛向启元。这刻第一护卫恰好赶到伸刀一拦将飞过来的瓦块击落。小桃红见他们耍横愤怒的长剑一抖戳向不远的启元。景宏情急里紧提步履剑身“当”的一响拦回小桃红。这样以来几人不待多说相互打斗在一起。妙玉赤拳力抗启元和第一护卫,她不魁为名师高徒借上乘轻功跳跃腾挪躲着两人的刀剑相逼,见机内力雄厚的一拳拳带着朔朔劲风让启元和第一护卫毫不敢怠慢。

启元带人来到太和庵嘴说为老坛主讨公道其主要想借机逼出妙玉的点穴奇功,从中看看隔丈点穴怎么样的威力能逼他们的坛主隐居深山。小桃红见他们招招快捷刀刀狠辣焦急的想过来替妙玉解围怎耐被景宏紧紧拖住。景宏的功夫毫不弱于启元本认为小桃红一介艺人即便学了几年功夫只不过一些花拳绣腿却不料其招招迅捷不仅能缠住他还一步步移向妙玉想给以援力。

若小桃红不曾遇到那样的高深秘笈不陪雨儿对刀习剑可能只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会那样积极的挥胳膊踢腿耍刀弄剑。不过她毕竟基本功较差内力不足即便经由秘笈上妙技点拨功夫略高一筹但应对景宏这等身手也仅处在伯仲间。若像雨儿那样的技艺高超恐怕早把几人累得团团转了。即便这样她若端出点穴奇功说不定能轻松赢了当场几人。可她怕那样会给太和庵惹来不应有的麻烦不敢显露分毫。

这些年来小桃红的精力大多都集中在点穴高招上,一应的刀剑弩戟以及腿脚功夫比较一般。见毫不弱于启元的景宏长剑裹了她上身修长的双腿狠踢其下盘急甩泥球护住身形。她甩出的泥球功力以及准确率由于点穴功夫的辅助要高于一般女尼,所以身手上乘的景宏也不由吃了她几泥球。那些泥球虽未击中景宏的穴位但他明显感到了威胁毫不敢懈怠,手里长剑点戳砍劈加紧逼向小桃红。

距离他们不远的姑姑见小桃红有些吃力急撒一圈瓦坷逼退景宏企欲过来助小桃红一把但手缺兵刃终有些吃亏,看到启元和第一护卫刀剑横拦不得不退回身形。在这样紧急的特殊状况下小桃红非常犹豫,特别她从启元等人一进门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端倪不知该不该亮出点穴奇招。当前她在吃力应对里非常后悔当初未把点穴功夫嫁接在泥球弹射上。但她也清楚集力于穴位和甩泥球功力套路不大相同很难让二者兼其所有。

他们弹跳蹦跃打了大概一顿饭功夫姑姑虽内力雄厚功力上乘但身体毕竟柔弱,况且她从未激烈打斗过所以力不能及的有些气喘。在她一侧的小桃红见状念及不了太多把剑交于左手应付景宏的步步紧逼,右手尖轻轻一点一道劲力点向启元腰部,启元顿感腰间微微一麻迅即跳开。小桃红距离启元毕竟比较远又出于紧张力道不足也未能点中要穴。

启元他们围攻姑姑只想查探出她的隔丈点穴高招。当他好端端的腰部一麻像感应到了那奇特的一力,只不料那一隙力道竟来于距离略远的小桃红。启元虽未中招但已略感惊慌尤怕再来一击点脱他手里长剑,那样今天说不定要栽在太和庵的女尼手里了。难道也要他输得隐居深山吗?想到这里启坛主不由向第一护卫提醒句:“以免她们点中穴位,赶快挟持住她们。”

第一护卫从启元的话里听出了他的惊慌和紧张加大臂力一刀快一刀的逼向姑姑让其很难回招,启元则随即弹起双腿踢了过来。姑姑在应付两大高手的力所不及里身形已有些迟滞躲过了启元的第一腿可很难躲过随即跟上的第二腿。她受了启元力足劲狠的一脚得益于轻功了得身形一晃跃开一丈多远。可启元跟进的长剑已不可避免的划在了她的臂膀上。亏姑姑轻功不错否则这一劈一定砍得不轻。只听姑姑轻轻“啊”了声手护鲜血直流的手臂把身体利剑般射出圈外。小桃红见状焦急里随手一甩点中景宏腿上一处要穴点迅即蹿向姑姑。

恰在这样的紧要当口随着犀利的剑啸一声:“姑姑、妈妈,雨儿来了。”一条身影飘落当场。只见雨儿的手臂迅即画了一个圆启元和第一护卫瞬息间已跌坐当场。听雨儿痛呼声:“姑姑”剑尖颤了团团剑花力不可挡地戳向启元。徜若雨儿这一带了满腹愤怒的极强一剑戳在一堆烂泥般的启元身上效果可想而知。在人们的惊恐刹那间陡听姑姑一句:“别伤他!他即你的生身父亲!我伤的不重。”雨儿不由一怔“啊”了声硬硬把已到启元近前的长剑颤悠悠的缩了回来。由于抽剑过猛把持不住劲足力满的长剑剑啸声声的甩出一丈多远弹跳起来,像它受了极大的冤辱呕气般的躺在那里打滚。从这里可见剑上的力道有多么的强劲。

陡听姑姑这声高喊当场的几人不由张大嘴巴惊诧的看向呆了那里的启元。雨儿瞅了满面通红相当于认可的妈妈扯裂了声音怒吼着跑出太和别院。那长长的吼叫声像受了伤的虎豹咆哮久久激荡在太和庵众人的惊悸中。

提及旧年代的男人不免联想到妻妾成群。但大多数人仅能疲于养家糊口,甚或有人一个老婆都讨不起哪敢贪什么妻妾。只有那些富豪和官宦名流能拿出大把金钱耽于享乐。因为他们很小迎进大了许多的老婆已渐渐变为拙槿,所以看到别人家的漂亮女人却如探在墙头鲜嫩欲滴的红杏。特别那些闭月羞花尧娆美丽的小姐能让他们梦里也要寻她的蓦然回首。

小桃红来到顺和县唱红那年恰赶在曾老坛主陡遇磋砣期间。当即宗仁坛为给人们一个生活正常的假象琴娴夫人常带家人到戏院里看戏。小桃红当年不仅迷倒了不少诸如常俊那样的富豪也让比较清高的正统名流们着迷,其中不乏为岳丈的不见踪迹深感愤懑的启元。不过他们一类不会像那些富豪们垂涎欲滴的一定要得其所有。

启元虽喜欢娇弱柔媚的争春结婚后久久沉迷其中,但生了几个儿女后她已变得拉拉踏踏将老徐娘一般。启元不像景红那样会一直喜欢特别钟情的争春,也比不得那些清高和正统所谓的武学名宿能很好的把持不应有的奢欲。他本比较豪爽又非常随性只在岳丈的威慑下以及努力奋进中不敢越雷池一步。可陡遇戏台上婀娜飘渺悠幻俊美的小桃红以及她那水袖抛展和憾人魂魄的回眸一瞥不由得神魂飘荡。在小桃红唱红的一年多里他强抑的激情渐渐浓烈致让他神魂颠倒地跑过几趟暖春院。直到后来他再难克制对小桃红的一宏深情散场后经常到后台窥探和求见这位名角丽人。

当即启元曾到上和府差点夺冠又深具出类拔萃的功力不仅在宗仁坛内具有一定影响在顺和县也颇具威名。他认为仅凭这些定能博得小桃红一笑和好感。其它像富豪们那些订什么终身或结什么情缘他从未考虑过也不感奢求,只本能地像许多喜欢小桃红的人那样只求见她一面哪怕只说几句话一舒钟情。

小桃红由于刚到顺和县即被捧红唯恐引起剧院老人手的排挤不便张扬,所以回避了许多像启元这样热宠她的人。这让启元深感落寞和气馁。后来在小桃红不得已嫁给豪富常俊当了六姨太后他颇感愤慨。想那常俊有那么多姨太太还要讨小桃红为妾总觉得一朵鲜花被贱踏了。这以后他闷闷不乐感叹金钱的魅力以及本人的命运不及难遇桃花运。这以后启元欲与小桃红的一舒钟情只能在梦里了。

殊不料小桃红在常府仅仅当了一年多的姨太太却到太和庵出了家。这又让启元几多感慨几多叹惜。他认为常俊应该宝贝般疼护小桃红怎么也不该让她愤世疾俗的出家为尼。可恰在这样深深的叹惜和愤慨里竟让他遇到了痴迷多年的梦中情人。

曾老坛主来在顺和县不仅极力攒掇了比武大赛,还在每年秋高气爽的季节里让各派门人聚在一起吹拉弹唱以缓解争强斗狠所引起的积怨。犹若当今可以增进感情的茶花会在他们非常宽敞宗仁坛的会议厅里豪设几案摆上茶饮和糖果让大家欢聚。不过这样的相谊会毕竟和他们学武的人不太协调所以每年的聚会不那么热闹和排场以及显为人知。各门派也不那么慎重的推举人选任本人意愿到场一图热闹。如果哪年比较忙想不到也就不开展了。

小桃红刚出家竟遇到了这年的相谊会。每年她们太和庵虚于应酬经常为推举人选犯难。不敢想象那些从小出家比较拘泥的尼姑会怎样的能说善唱和喜好热闹。可这年派戏剧名角小桃红到相谊会上一展歌喉却再合宜不过了。

启元说什么也不曾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小桃红。或者说怎么也不曾到能在他们宗仁坛内看到他钟情已久的梦中情人。这年琴娴夫人已随名义上生病的夫君到上和府治病疗养。启元也已得到代理坛主位置犹若出笼的小鸟哪还有什么忌弹。尤其他看到那样俊逸飘洒的小桃红如今憔悴不堪顿生一缕痛惜。那样漂亮让人敬仰的戏剧名角竟让常府的人折磨如这般。或者说不知让多少人着迷的可人竟被他们逼进庵院不由让人愤慨和伤感。他常俊不稀罕大家稀罕,他常俊妻妾成群可我启元的情感里只深深珍藏了这位魂索梦绕的小桃红。启元即在这样的情感恍惚里与身着尼袍的小桃红相聚厅堂。

他们宽敞的会议厅里满摆桌椅供大家愉乐和畅欢,厅堂一侧的客间内上了桌豪华酒席以供各门派可能到的门长畅饮。这期间高擎酒盏神色飘荡的启元听外面小桃红唱了不知哪出戏里的观花灯:“童男童女立门庭,凤凰展尾翘园中,船上楼儿翠,池中花儿红,大红灯笼挂满园。树上布满各色星……。”听那美妙的乐调像听到了两年前小桃红在戏台上西厢记里的柔美唱腔。看到了她那细如弱柳的身形、羞怯红润的面颊、憾人魂魄的神韵以及水袖轻轻一甩和微微一颤深情又拖带长腔的“张朗—”启元像已变为张相公迎向步履细密秀色夺人的崔莺莺。

在启元已有几分醉和迷乱的一瞬间陡见小桃红出厅堂步向后院茅厕。启元头脑里那句久久激荡深情款款的“张朗—,跟我来。”牵引他飘离座位身不由己地追向后院。恰在后院的客堂门前他遇到了飘飘洒洒满面羞涩的“崔莺莺”。不待多想他晃晃悠悠迎上前在小桃红惊魂未定里伸手点了她几处要穴抱起一团嫩肉踢开客堂门惟进入寻她几回首的梦幻里。等启元醒过酒来已筹了大错他慌忙把小桃红的穴位点开说句“对不起”匆匆逃离。深深懊悔里启元不由暗暗羞愧道:“我曾骂常俊糟践美人,可我今天抢抱了她却猪狗不如。”

小桃红又羞又怒浑身颤抖慌乱的不知怎样才好。她羞愧不已恍恍惚惚穿过前厅暗骂启元禽兽不如游魂般离开宗仁坛大院。一路上在满满的悔恨里想她已磋砣的躲到太和庵还这样的不得安闲当即想着不活算了。但她掂记着奔波劳累已老了的爹爹和久未见面的妈妈。回到太和庵小桃红昏昏沉沉病了许多天。庵里众尼只认为她刚出家接受不了现状不由帮她端饭倒水热切照应。

两个月后小桃红觉得身体不舒服才知怀了身孕。到这里她不由得恨天怨地羞愤难当。想了在常府的一年多里很想怀胎儿却久久难以如愿。小桃红一直认为她远远比不得其它姨太太,特别与那两位漂亮美丽小姨太的享受观念不敢苟同。因为她经历了许多人间磨难和人情冷暖深知生存的艰难,若能生下儿女一可得精神寄托再将来也可生活有靠。

小桃红在不得已里听父亲所劝到常府当姨太太仅仅为了生存。好在英俊潇洒的常老爷能舍得千金把她宝贝般迎进常府。到常府面对一群群俾女和仆人高抬面色口口声声“姨太太、姨太太”的讨好深感庆幸—庆幸那样富有和俊美的常老爷能喜欢她、庆幸她一个到处跑江湖的艺人能有这样不错的结局、庆幸她未曾嫁给整天围着她转那位顺和县的首富老朽。不过小桃红也从不敢像两位小姨太那样奢求风流倜傥的常老爷一直喜欢和娇宠她暗下功夫想及早怀上胎儿却天不随愿。

小桃红不料躲开戏院里的排挤来到常府却又面临众姨太太们的你尔我诈。到这一刻她才清醒的体感到那诸多庆幸都为镜中花水中月虚幻一场。在不得已的愤慨里她只好出家来到太和庵想躲开烦恼图些清净。不曾想到如今穿上僧袍又这般的怀了胎儿。这算什么呢?特别出家的僧尼怎么能生婴儿呢?那以后将怎样生活在比较神圣的太和庵呢?将来生下来的婴儿又该怎样安置呢?尤其婴儿的来历……。将来他长大后该怎样面对那不堪的一切呢?她不能生下孽种、一定不能生孽种。可后来的一切却由不得她了。

姑姑当即那句惊雷般的“你的生身父亲”胜过晴天霹雳震懵了在场的所有人。坐在那里难以起身的景宏和第一护卫深感震惊地看向启元,像要看他怎样的神情主要想听他辩解几句。因为他们从不曾料到竟有这样传说般的奇闻也不敢相信姑姑说的话。启元好像也不知所以茫不知所措的看向小桃红。小桃红上前扶起姑姑满面通红又羞愤难当的狠狠瞪了他。启元在深深的羞愧难当里猛一挣力冲开穴道纵身跃出太和别院。景宏和第一护卫也强起身怪怪的看了姑姑和小桃红紧随启坛主冲出月亮门。前院与众尼和刚刚增援赶过来太和庙僧人打斗在一起的宗仁坛门徒见状不知谁问了声:“启坛主,还打不打?”紧随其后的第一护卫手一摆急切的嚷句:“撤回坛里!”随着宗仁坛门众的逃离众尼气愤的要强追猛打不由被妙善主持历声喝住。

从前他们各门派间从未遇到过刀剑相对的争强斗狠待停下来陡生余悸。好在他们虽有些愤慨但从未产生过深仇大恨相互间未下狠手,所以双边即便有人受伤却不甚重。只听妙善主持气呼呼道:“何来的这般道理!”随即轻轻念了声阿弥陀佛进入大殿上香念经以求佛祖宽恕。众尼见状都不声不响跟进大殿念经祷告以求安闲。太和庙众僧也不由离开太和庵回了太和庙。他们这天急赶过来的僧众中能和妙善掌门主持说上话的人不多所以均未问及宗仁坛闹上门来的原因。想必问也问不出什么,因为看当场的情形妙善主持也未必知其原由。

雨儿在丛灌中乱跑一阵不觉间抬头一看已到了太和庙门前。“他即你的生身父亲……”霹雳般惊魂慑魄的声音一直盘旋在他的耳际。启元怎么蓦的变为他的生身父亲了呢?雨儿想不通也接受不了。他懵懵的撞进庙内蒙头大睡了两天。别人帮他打来饭菜他看也不看只深深沉在阵阵剧痛里。

雨儿一直以来虽和常府的人不怎么亲近但他为常府宝贝般的小爷已被公认了许多年。他即便听妈妈劝说将来不打算回府但曾来看探他的爷爷奶奶以及父亲在他的情感里已深深刻下了印痕。尤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悠悠亲情在他这里已扎了根长了须。他被常府的管家和众仆恭敬的“小爷、小爷”叫了这么多年、他曾那样被那么多人念叨着牵挂着以及宠惯和抬举着。他并非稀罕那些虚套俗见只从中深深体会到了被那样的珍重和惦记以及关切。但原本让他可骄傲和慰藉的那一切今天却变为泡影让他何以忍受。

特别一位宗仁坛的坛主与一个僧尼怎么到一起生出一个婴儿呢?这未免有些不可想象以及违背人伦。那么他今后还怎样在人前抬头呢?还怎样到上和府争夺冠军呢?“妈妈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雨儿只从那天跑出太和庵一直迷乱在这样的痛楚难当里。

几天后他神色恍惚的来到太和庵听姑姑详细阐述了经过。多年来磨难重重的小桃红与善悯的姑姑早已关系莫逆相互间不存在任何秘密。只关乎秘笈小桃红不知怎样向姑姑说明一直犹豫到今天未曾吐露。小桃红从那天以后禅定别院内闭门不出对门外极力相劝的姑姑愧疚的说:“姑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太和庵、对不起可敬重的老尼太。我偷看了庵里的秘笈偷学了隔丈点穴奇功。请你推开观音堂佛像后面韦陀菩萨身侧的密门……。”

这以后小桃红像闭关每天只知道盘腿打坐谁也不见。仅仅几天她已满头灰霜像老尼太那样老了。即便神魂不定的雨儿来在门外求见她也不予理会只沉沉说句:“雨儿,你不曾有错。错都在妈妈。今后你要坚强的面对一切不能负了姑姑和妈妈这么多年对你的疼护和期待。”本已接近精神崩溃来这里想得以慰籍的雨儿见妈妈这样懵懵茫不知所措地离开太和别院游魂般步入太行深山。

启元羞愤难当跑出太和庵的一路上未说一句话。他陡听姑姑那句雷霆般的所谓生身父亲惊诧莫名。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想到过雨儿会和他存在什么关系。那天他陡遇钟情几年的小桃红神色恍惚里猛喝了一些酒,蒙拢中曾感觉到喜欢的人躺在他怀里,清醒后才知筹了大错。几年来他不知多少想和索绕在炽热情感里的小桃红紧紧抱在一起。可紧紧抱在一起后却又这般的懊悔,甚或让喜欢的人那样的惊恐愤怒以及羞愧难当。

多年来启元每每想到这些不免有种不可饶恕的负疚感。这以后他再不敢面对曾非常喜欢的小桃红,甚或每每想到她会陡感惊悸。好在小桃红的功力不及从不参加每年的比武大赛也再不到相谊会上露面。况且她们太和庵僧尼从不怎么上街和到热闹的场所。所以这么多年来启元几乎再未见过小桃红。只听说她在太和庵生下了常府非常金贵的男婴、只听说常府经常派管家到太和庵里看探以及讨要雨儿。尤其他得知这些后不知该喜该忧或为小桃红庆幸以及嫉恨常俊。可他哪料常俊特意种花花不开他不意栽柳却柳成荫。如今陡然冒出一位出手即能挟制住他们几位高手的儿子让启元有点不知所以。想必太和庵的尼姑不会也不必要说谎又何况身份不一般老尼太的贴身小徒。如今想来那么高大健硕的雨儿一点不像飘洒英俊的常俊,虽比他略高一些但那虎虎生风的豪气和不服人的气概倒非常像他。

恍惚的一路上启元不由想了这么多等来到坛内羞愤的踏坐下来早已憋得满面通红。第一护卫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地扶持着启坛主想不到他竟那样的荒唐。但他毕竟沉着持重又特别疼惜启元所以只略带责怪的看向启坛主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景宏愤慨的神色却难以遮盖况且他何要遮盖?他只从跑出太和别院头脑里一直轰轰鸣响着:“生身父亲、生身父亲。”他忍受不了启元从他手里抢跑了争春却又这般的对待。偷偷摸摸混女人还比不得纳妾讨姨太太又何况出了家的僧尼。景宏不清楚启元与小桃红间的内情只知道他们生下了雨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争春?你未免太可耻了。”景宏进门立足未定满面愤怒的这样咆哮。

启元神色恍惚里猛听什么可耻本想解说几句但满面通红的终未说出一句话。如今遇到这样让人不可想象的状况他能说些什么又何能解说清楚。第一护卫见其剑拨弩张把满面怒气的景宏按坐下来威严的道句:“今天坛里已经够乱了。”想让其镇定下来。可如今这样的打击对于景宏来说毫不低于争春。

想他当年那样喜欢和痴迷争春、想他多年来一直卷念着争春。不料如今让其一直揣在怀里铭刻在深深印记中高傲公主却被启元这样贱踏。到家景宏不由愤懑的把这一切说给了小红。小红深知其轻重不便向争春透露可不知不觉对其深深疼护的神色不免让争春感觉到了异常。争春的个性虽温和柔弱但面对启元的感情背叛很难接受。她在爹爹还健在的兴奋里不免乐中生忧声泪俱下的质问启元:“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几天后面对毫不解说的丈夫她终于再难忍受的愤愤回了上和府。

一个多月后太行山里的几个匪寇窝点的匪徒们被捆在那里身上贴了“下不为例”的警告条幅。几天后常府经常调戏姨娘和糟踏婢女的芸儿也被绑在一个婢女的床腿上身上贴了“下不为例”条幅。这以后诸如不孝顺以及虐待老人和各种做恶多端的歹徒都被点了穴位身上同样贴了“下不为例”。这让顺和县附近的匪寇和那些为非做歹的人得到了一定警戒和忠告。

据说近来有人在夜间看到几条身形修长裹了紧身服的人影飞也般的飘行在各条街上。后来或说一人高大健硕极像太和庙里的雨儿,一人飘洒俊逸犹若浩远,还有一位豪爽英气的男儿倒像茄瓜。他们的行径像对那些不学好的人只在戒不为惩以给他们悔过的机会。“下不为例”可想而知要那些歹人今后学好学善不要再做孽。这以后顺和县渐渐安定了许多、这以后顺和县到处传颂着几位蒙面侠客的英雄业绩和美谈。

这以后有人在太行深山的几处陡壁上看到一行深深刻印的题写:“傲我太行山男儿!”那一行题写的手笔对顺和县人来说太熟悉了。因为它们与顺和县比赛台前的那行“太行山高远!”的笔迹如出一辙。从这里顺和县的人们不由想起他们曾经敬仰早已不见了踪迹的曾老坛主。不错曾老坛主的一行鲜红题写多年来不知激励了多少努力奋进的年轻人。不料今天顺和县又出现了这样几位豪情男儿惊散了不少匪寇也警戒了那些歹人。在这里主要还体现了老尼太保守点穴奇功的明达以及那些高深秘学的威力。

这天上和府镖行的门众吹吹打打抬了一面绣着“男儿气概”的锦旗来到宗仁堂门前表达对曾明英坛主的谢意。多天来他们听到关于曾老坛主神乎其神的传说不由想起当年镖行行镖途中遭匪截镖遇人解救的详细状况。当年若不为那人出手相助他们那趟镖很可能会丢。当即出镖的那些人只相互猜测他们中有人侥幸几招惊散了匪寇。为这些他们回到上和府还怀疑过宗仁堂人透露了他们的行踪。以致与宗仁堂查找曾老坛主的下落中相互产生过摩擦。如今听说曾老坛主一直隐居太行山不免想到那人的身手非常像当年的曾明英。特别那前后紧跟的双腿只能出于擅长双鹿弹腿的曾老坛主。当年上和府许多人都见赏过曾明英展露在夺魁大赛上的双鹿弹腿。所以他们认定曾明英老坛主当初解救了他们那趟镖。

他们想象的不错—当年曾老坛主隐居太行山期间到处设置了许多行营。他在那个坳口附近也建造了一个落脚点。恰好那几天他住在那里当夜间听到不远处的激烈打斗声纵起轻功赶到近前急迫中从陡壁上剑一般射出身体撞落匪首,又在落将未落里弹出双腿踢伤匪寇致他们落荒而逃后身形一晃隐迹丛灌。

宗仁堂门众在为曾老坛主隐居太行山高兴和赞叹里陡遇镖行的人前来祝贺和感谢又为坛主能那样出手相帮的豪气骄傲。曾老坛主的夫人琴娴和女儿争春早已回到了顺和县。她们来在顺和县虽见不到丈夫或父亲但哪怕感觉一下亲人的气息也觉得欣慰。

这以后我们想象不出茶楼里的那位包打听得知这一切会怎样兴致地唾沫星乱喷、腿会抬得多么高那句:“上茶来—”又会唱得多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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