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妈妈的一封信
亲爱的妈妈:
现已是初夏之际,但四月的早晚依旧冷的让人发寒。江岸灯火阑珊,垂柳摇曳,儿子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便以清灵婉转的声音缓缓地划过耳畔。童音袅袅,入耳生怜,却是惹的心头阵阵隐痛,瞬刻间,泪眼婆娑,无言的,只有眸光闪烁。都不记得第一次听这首歌是什么时候,都不懂歌词写的是什么的时候,从小学写作文开始,写的最多的也是《我的妈妈》,但三十年来给您写信还是头一次,因为此时我真的好想您。
还记得前年春节前夕,您腿突然疼痛,肿的厉害,按上去硬邦邦的,看着您痛苦的样子,我们就带您到西安去检查。
嘈杂的门诊大厅,到处都是面带愁容行色匆匆之人,也有满脸春风笑容满面者,不用说是病已治好之人或家人,还有满面泪水感恩涕零者,更有磕头作揖哀求者,病痛让人无可奈何,人间万象,哀乐皆存。我穿梭其中机械地付钱取各种检查化验单,在大夫麻木的眼神中离开又归来。最终您被确诊为:腹膜后肿瘤。犹如晴天霹雳,我坐在您的身边,不知该如何安慰。然而,当您无助的闭上眼睛,如同孩子般扑进我的怀里,我脆弱的泪腺瞬间崩溃,湿润的双眼顷刻朦胧了现实的场景,我紧紧的抓住您的双手,将脸深深地贴近您稀疏头发的头顶,像您当年痛爱我一样,轻轻的在您耳边安慰:没事,放松点,及时治疗会好的。您在微微的颤抖,双手变得冰凉,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呻吟着轻轻的点头。突然间感觉到妈妈老了,像个害怕的婴儿蜷缩在我的怀里。这一刻我想起了小时候,如果是受到惊吓,我会哇哇大哭着跑回家,一头扎进您的怀里,搂着您嚎哭不止,您心痛的抚摸着我的头,总是用同一种方法安慰我,“不怕,不怕,妈打他,好孩子不哭了!”每每您念咕了这句话,我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灵神保佑似的,哽咽着把头埋在您的怀里,也是像您今天这样轻轻的点点头,之后恐惧感随之荡然无存,总会是安然无恙。是啊!对一个母亲而言,还能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女儿的怀抱更安全、更幸福呢!
随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办理住院手术治疗。手术中发现肿瘤位置复杂,周围神经血管粘连严重,肿瘤难以切除,最终与医生协商,保守治疗。出院在家休养几个月后,病情加重,腹部、腿部疼痛加剧,又联系医院专家,最终启用粒子植入治疗方案,粒子植入可以在体内放射缩小肿瘤的大小,这又给了我们一家人希望。真是祸不单行,二次手术面对了同样的问题,肿瘤被外部组织全部包围,没有一点孔隙植入粒子,最终又是缝合,保守治疗。去年年初到北京再去治疗,还是同样的问题被迫回家,又因前年一年里做了两次大手术,身体消瘦、免疫力低下,稍不注意就感冒发烧,所以无法进行放化疗治疗,只能选择药物保守治疗。坐在回家的车上静的让人窒息,好像只有您紧促的呼吸声和我“砰砰”的心跳声。您的腿在不规律的痉挛,显然是因为痛疼的缘故,紧贴我胸口的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您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怕是没了依靠。我更加抱紧了您,生怕您再受到别的伤害。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多想能和小时候的您痛爱我一样,也有神奇的法力,念咕一通咒语就能化解病痛。我闭上眼睛几度哽咽,任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我轻轻拍打着您的后背,就像您当年拍打我入睡一样。
那时放假回家,看到被病痛折磨的您又憔悴了很多。虽然每天都有电话、微信,能看到您每天的状态,能听到您的声音,但我没有想到现在您的病情这么严重,疼痛加剧,整条腿肿的跟大象腿一样,已无法下床行走,看着您我的心好痛。每当我抱着您说说话时,您从不发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我随意地说:“妈,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吗?”您说:“我是看一眼少一眼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嘴唇一动,浑身不停地抽搐。就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父母需要的是什么!不是给父母买礼物、补品和钱,他们就能幸福了,父母需要的不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精神上的安慰,父母最大的幸福就是让儿女多陪陪他们。仔细想想我还没有带着父母好好的欣赏过油菜花海,还没有带父母去看他们喜欢的大海……我们总有太多的来不及,我们总以为时间会等我们。
到现在依然记得当时快离家时,妈妈送完表哥后笑着说:“下午就该你了。”突然间的舍不得,那种情愫,那种无助,谁都理解不了。临走时,您一直站在门口,久久不忍离开,我知道,再次见到您还得放假的时候,想让您不要感到伤感,安慰说很快就可以再见到我了,您笑了,我却想哭,越长大,越发离不开妈妈,怕一不小心,再也见不到妈妈。
是呀,我现在真的见不到妈妈了。转眼您已经离开我快一年了,但是您慈祥的面容时时都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念哪些由您呼和,和您在一起的日子,那时所想能见的,在记忆里梦里能说的,现在也只能深深埋在心里了。愿您在极乐净土健康开心。
亲爱的妈妈,如果您今晚梦到我了,那一定是您的小棉袄想您了。
祝您
在天堂一切安好!
永远爱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