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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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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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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是一种乐观的生活态度—— 读余华老师《活着》有感

在中国作家网学习的时候,看到一篇关于余华老师的访谈,里面提到很多作品,并提到作品的创作过程、创作灵感和创作心态等,我很感兴趣。我有心研读一下余华老师的作品,就跟我们薛成龙主席说,正好他有《活着》这部小说。

小说仅136千字,也是被小说的故事和人物打动的原因,我仅用两天时间就读完了。可以说《活着》带给我的不仅有感动和悲伤,而且有震撼和感叹。感叹主人公富贵命运的坎坷,震撼人生存态度的不断转变和生存能力的不断增强。当生活一次次苦难要打垮富贵时,他又顽强地挺了过来。

作者以第一人称的形式开始,让“我”遇到了一位开朗乐观的老人富贵,富贵给“我”讲了他的故事。薛主席告诉我,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悲惨到不敢读第二遍。

富贵的回忆最初,他和父亲是两个败家子,父亲败掉了100多亩地,而他又赌掉了剩下的100多亩地。读到这里,我甚至觉得这么一个地主家的大少爷,一点不值得可怜,这也不算什么悲剧,尤其是他打自己怀孕的妻子时,我感到愤慨。

可接下来,父亲被富贵气死了。母亲生病后,富贵去城里找医生时,被国军抓了壮丁。被解放军遣散后,他艰难地回到家里时,母亲死了,女儿聋哑了,我才有些同情富贵。

当巧取富贵家产的龙二被枪毙时,我感叹世事的变化无常,败光家产的富贵反倒捡了一条命。尽管日子很苦很艰难,但一家人相互搀扶和关心,我觉得他们也很幸福。

可当富贵家中唯一健康能干的儿子有庆,为给县长的夫人输血而死。富贵背着儿子瞒着病重的妻子埋掉有庆,而没瞒几天妻子也知道后的情景,使我无法再看下去了。停止阅读好长时间,心稍微平静一些,才让自己止住眼泪。可再往下看,又有更悲哀的事情:多病的妻子去世;聋哑的女儿凤霞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却在生孩子时死掉了;女婿二喜又被砸死了;相依为命的外孙因为吃豆子又撑死了。此时我悲痛万分,这人间的悲剧怎么一幕幕地都发生在富贵的身上。稍微冷静一些,我猜想着富贵该怎样地抱怨,怎样地报复,怎样地破罐子破摔。然而老年的富贵却是乐观的,没有抱怨生活,没有指责社会,顺应了命运的安排。

在阅读过程中,对作品产生出强烈的感情共鸣。那种共鸣是混合的,复杂的,融通的和净化心灵的。

首先与主人公富贵的苦难产生强烈共鸣。只是富贵的苦难是身边的亲人一位一位地陆续死亡,给他带来沉重打击。他从这种打击中又一次一次地挺过来了,并保持了对苦难的承受,对生活的友好。而我是自己在死亡线上挣扎,承受着自己的苦难,练就着自己对生活的乐观态度。

去年末,我在辽源市中心医院查出胃里长个恶性肿瘤。转院到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复诊,并做了根治切除手术。此后又经过6个化疗,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严重伤害。我面对这些,开始的时候也想不开,后来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和劝解下,就逐渐都恢复正常了。

入秋时节,天气凉爽了,我们连襟三家自驾游了长白山天池、吉林松花湖、蛟河红叶谷和敦化六鼎山文化风景区。入冬之后,不便出游,我就又上中国作家网学习,捡起了文学创作。写出了多篇作品,仅在中国作家网就发表了三篇散文。

其次与余华老师的情感产生强烈共鸣。他永远只为内心写作,只有内心才会真实地告诉他,他的自私、他的高尚是多么突出。内心让他真实地了解自己,一旦了解了自己也就了解了世界。从富贵的讲述中,我体会出富贵就是他感情表达的代言人。

从八十年代起,余华老师就想写一个人与生命的关系。美国民歌《老黑奴》,深沉缠绵,深深打动了余华老师。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了,他没一句抱怨。余华老师深受启发,决定写《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力,人对世界的乐观态度。

《活着》里有生活经验、阅读经验和写作经验。当然生活经验更宽广,余华老师的,余华老师父母的,包括余华老师父母讲的故事及周围人的生活。富贵是没有原型的,是因为余华老师表达思想感情需要创造出来的。富贵又是活生生的,是现实生活中许多人身上的苦难集中表现,是成百上千人汇拢的苦难形象,是活着的英雄形象。

余华老师生于1960年,我生于1962年,同时代的社会环境造就着相同或相似的文学创作心态或价值追求。我常写散文,因为散文写的是自己耳闻目睹的东西,能够直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用小说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我想过很多次,就是找不到原型,也创造不出来原型。我生长在农村,读书在农校,工作在农口,熟悉农村生活环境,与《活着》描写的农村环境有一种身临其境的带入感觉。尽管那贫穷的生活、落后的人畜耕种和恶劣的环境,现在想起来是应该遭罪的,但当时的感觉是幸福的,所以读《活着》的时候感觉环境是温暖的。通过读《活着》,余华老师表达出来的情感和我要表达的情感紧紧连接起来,融合为一体。

第三与富贵的父亲身份产生强烈共鸣。我现在是个父亲,与富贵赶着牛见到作者“我”的时候年龄相近,知道一个父亲从养育子女,到为子女升学、找工作、成家过程中的酸甜苦辣。正因为这样,我想到我的父亲。我父亲和富贵是同时代的父亲,经历过相同的风雨,见过相同的世面。

我父亲是1962年从齐齐哈尔铁路局下放,自己找接收单位来在吉林省伊通县东干沟子的,我就在那一年秋天出生。据母亲说,我家借住在生产队打更的房子里,房子透风就用草堵上,没有门就挂个草帘子。三九天,水桶装满水在屋里能冻实心,边吃饭边冻碗边子。

1963年靠生产队和邻居帮助,盖起自己家房屋后,挨冻的事儿就再也没有过。在农村,我家条件还算不错,一方面是我家孩子少,就我和我姐。最主要的是我父亲是木匠,除了在生产队挣工分外,还可以给社员帮工。打箱子、柜子,还有桌椅板凳我父亲都会,当然帮工不白帮,逢年过节给我家送礼物。

尽管家庭条件相对较好,父母亲还是很节俭的。要求我们姐俩吃饭不能掉饭粒,不小心掉了,要从桌子上捡起来吃了。这个习惯到现在我仍然有,饭菜掉在桌子上仍然下意识去捡起来,只是没放在嘴里,放在接菜接饭的碟子里。

父亲给社员帮工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去社员家做木工活,人家好吃好喝供着;另一种是在我家,人家把木料送来,再送来一些米面菜。我父亲愿意让人家选择在我家做木工活,这样我们全家就可以改善生活了。

在后一种情况下,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偶尔得帮父亲拉锯。我长得瘦小,拉下锯力气不足,拉上锯拉不上线。有一次,父亲叹息地说,儿子好好念书吧,农活你是干不动啦。窝在农村,你会连老婆都找不到的。这句话激励着我,高中毕业时顺利考上了吉林省农业学校。

父亲是2005年春天去世的。办完父亲的后事,我把母亲接到我家,把对父亲的孝敬,都加到了母亲身上。母亲91岁了,因为我有病的缘故,去我姐家生活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父亲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承担起家庭和社会双重负担,并且没被压垮。那是一代伟大的父亲,用父爱如山形容恰如其分。

我感到正如《活着》结尾民歌说的那样,人少年时要有欢乐的时光,无忧无虑,为梦想活着。中年时,有得有失,为工作活着,得贡献于社会,贡献于家庭。老年时,在不断地失去,失去工作,失去健康,失去亲人,他们仍然活着,那就只能为活着而活着。其实人本来就是为活着而活着,少年梦想破灭,失恋,名落孙山,也得活着。中年失去工作,失去地位,甚至失去自由,也得活着。人知道获得的一切,都是为活得更好,而失去的一切,都不耽误活着,那么活着就是一种乐观的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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