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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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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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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到死丝方尽

下午4点半,《柞蚕术语》专家组审查会继续开着。我听到走廊里工作人员陆续下班的声音,也有些着急,毕竟我从长春回到白泉还有110公里的车程,有没有城际公交车或是别的车还不知道。

专家们仍然一丝不苟地逐句逐字地审查《柞蚕术语》文本,特别是老专家。审查会从早8点半开始,中午吃饭休息1小时后,继续开到现在。我明显感到几位老专家有些疲劳,但仍然坚持着。他们不缺钱,不需要非挣这几百块钱不可。他们更多是对专业的热爱和对事业的执着,这里包括我同学朱兴友和张晓峰。像他们一样,我还有很多同学迟国立、凌成才、张金福、苑晓东和陈英明,仍然奋斗在柞蚕制种、生产和综合利用第一线,坚守着那份初心使命。他们向春蚕一样,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要吐尽丝腺里最后一缕情丝。我有些疲劳,但也得坚持,必须坚持审查完毕。不仅仅因为我是主动要求作为专家组成员的,不能半途请假,也不想半途请假。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敬业精神鼓励着我,鼓励我必须坚持。

在这之前的同学毕业40周年聚会上,我听老班长朱兴友说,有个《柞蚕术语》专家组审查会,我说我想参加,长长见识,体验一下感觉。老班长居然同意了,这也是同学友谊的体现吧。

回想起40年前的1981年秋季,我兴高采烈地迈进吉林省农业学校大门,就读于蚕桑专业,是这个专业的第一个班。在校园里,老师经常称呼虫态的柞蚕为蚕宝宝。实习的时候,在山上陪伴柞蚕度过四个虫态,培养出浓厚的兴趣和深厚的情感。1984年7月毕业后,我被分到东辽县农业局蚕业工作站,经常跟随老站长下乡镇指导蚕业生产。在指导中,感受过老蚕农转移蚕场的艰辛,体验过柞蚕生病无法医治时蚕农全家的无奈和绝望,更多是和蚕农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

每当我去水果蔬菜超市购物的时候,总是习惯到卖柞蚕蛹的地方看看,不是权衡是否购买,而是欣赏生灵的绝美。它光滑的表面,洁净得一尘不染;或黄或黑的色泽,透着沉睡生命的鲜活;椭球的形体,验证着黄金分割的美感;尾部的灵动,像极了婴儿在襁褓中的欢娱。我之所以如此欣赏,是因为柞蚕是我的专业,是我曾经的事业,是我回归农业岗位的源泉,我的心血和汗水在这里流淌过,我的智慧和力量在这里贡献过。

从1990年离开农业系统,到2010年回归农业系统,20年来始终没有忘怀。毕业30年的时候,我经过全面调查和深入了解,撰写《东辽县柞蚕产业现状及发展对策》发表在《中国蚕业》2015年02期上。

唐朝李商隐在诗中写到:春蚕到死丝方尽,比喻人的感情如春蚕吐丝般绵绵不尽,至死不渝。我对柞蚕的情感也是这样,有眷恋,也有思念,更有怀念。展望明天,春蚕缓慢采食,秋茧挂满树枝,一派丰收的前景,必将出现在东辽河源头山上的柞蚕场中。

审查会一直到晚5点半才结束,项目申报单位领导再三邀请大家吃完晚饭再回家,但大家谁也没吃,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各回各家了。我早上4点半从白泉家出来,晚上8点多才又回到家。饭后躺在床上休息时忽然觉得,我也要做一只春蚕,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柞蚕事业服务中去。即使有一天死掉,也要把自己留在蚕业事业的存储空间里,以另一种存在活在人世间,活在为柞蚕事业而劳作的人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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