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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泓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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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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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物情缘(组章)

一:丝巾,女人妩媚的风景


天气预报说,冷空气袭广东而来了,气温由原来的二十多度,降到十多度,前两天还能穿单衣,现在得收起来了。早上推开窗,明显感觉风儿冰凉冰凉的。一缕阳光,从窗台照在地板上,暖融融的感觉,让我倍感惬意,一天的好心情,由此开始了。

翻翻衣橱,找出那挂在最里层的几条丝巾,挂了一年了,这些天应该用得上了。捏在手里,柔软依然,却总感觉不是那么清爽,趁着阳光明媚,洗洗晾干,让我钟爱的丝巾,充分享受阳光的味道,让洗涤剂的芳香气味,为我带来清新的感觉,温暖我一个冬季的美妙心情。

由少女时代开始,便对各式各款的丝巾情有独钟。纯色的、碎花的、真丝的、仿丝的,总是爱不释手,有一种据为已有的冲动。而当时,作为学生消费者,加上生活在农村,家庭环境也不富裕,对这些不实用的装饰品,可望而不可及。叫我妈妈给我买一条丝巾吧,她肯定会说:“这玩意,薄薄的,围在脖子也不暖,同样的钱,不如买一件毛衣啊。”叫她给买裙子,她也是这么说:“在家里啥事也得帮着干点,裙子又贵,穿着又不方便干活,还是买裤子吧。”我不怪妈妈不懂风情,妈妈是地道的农村妇女,时代的产物,当时的她,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满足与幸福了。

参加工作后,我用自己赚来的钱,买了各种款色的丝巾,价钱上至几百元,下至十几元不等。喜欢我就买下来,其实用得上的时候很少,原因是南方的冬天短,且不太冷,很多时候,用丝巾装饰脖子,也会觉得太暖了。买回来放的时候居多,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买丝巾的心情。收藏起来,偶尔看看,我也觉得很开心。我思想传统,在穿衣打扮方面,一直比较保守朴素,更跟不上时尚潮流的脚步,但我却喜欢丝巾,喜欢那轻巧纤薄,柔软顺滑的质感,喜欢寒风中,丝巾带来的一抹温暖。

丝巾,与高跟鞋一样,是现代女人离不开的产物。一条别致新颖的丝巾,系在女人的脖子上,不但起到装饰作用,而让女人看起来更加温柔妩媚。很喜欢在冬日里,欣赏这样的一幅画面:晨曦或黄昏,在花园小径,或江边柳岸,一位披着长发,系着丝巾的女子娉婷而来,驻足凝神,或极目远眺,偶尔嘴边还漾起浅浅的笑意。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长发飘逸,丝巾飞扬,这一道妩媚的风景,怎教人不喜欢与心动?


二:手绢情结


小时候,非常喜欢看古装片,喜欢看穿着古装的女子,长长的头发,盘着好看的发髻,插着漂亮的发饰,修长曼妙的彩色裙裾,迎风飘扬;碎步轻移,娉婷袅娜,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回眸一笑,妩媚无限。这样的窈窕淑女,莫说君子好逑,就连同为女子的我,也被这种美所震慑,为之动容。

印象中,在古代,无论是大户人家的名门闺秀,或是堕入红粉青楼的风尘女子。一手轻摇圆扇,一手轻舞手绢,盈盈一笑间,以手绢掩嘴,以圆扇遮脸,尽显犹抱琵琶半遮脸之美态。小时候看的古装片,记忆最深的是《红楼梦》与《西游记》,都是美女如云。前者中的美女,万紫千红,百花争妍,在轻语娇笑间,一方手绢与圆扇,半遮半掩,女性妖娆之美,欲遮还羞,让人浮想联翩。而后者中的妖精,纤纤巧手,轻拂香绢,诱惑无限,就连唐僧此等修禅之士,也不敢正视,眼神躲躲闪闪而避之。可见在古代,手绢与女子,渊源甚深。姑且抛开风尘女子不论,手绢也是当时女子尊贵身份的象征。是名门望族小家碧玉的专利品,反之,耕地织布的平常百姓家女子,双手常常为生计忙活,哪来轻舞手绢之清闲?

记忆中,我从上学的第一天开始,善良的妈妈就帮我在书包中放了小手绢。那时候,学校离家远,要步行四十分钟。而当时,都是沙土路,遇着有风的日子,到学校后,就灰头垢脸了。

我那从没上过一天学堂的妈妈对我说:“老师都不喜欢脏的孩子,我帮你备了小手绢,如果脸脏了,会不好看。你用手绢沾湿洗洗,就干净漂亮了。”就这样,手绢从此在我书包里安营扎寨。干净时,我把手绢折叠整齐,与书放在一起。弄脏后,我用胶袋装好,回家后清洗晾晒。整整十多年的学生生涯,我不知道换了多少手绢了,这个习惯,一直陪伴着我成长。

踏入社会后,妈妈说过的话,一直记在我的脑海里,老师不喜欢脏的孩子,我同样相信,任何人也不喜欢脸蛋儿脏兮兮的人。于是,我的手提包里,也习惯放着手绢,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只是,我早已不需要用胶袋装弄湿的手绢了,在多年前,买回来的手绢已有了专用的塑料盒,方便多了。现在,纸巾湿巾横行的新时代,可能手绢早已被人们遗忘了。而我,每逢出门时,总是不忘放上手绢,我不是想借手绢缭绕古代女子之美态,而是方便随时随地,浇一把清水洗脸,以干净的脸蛋见人。

没有锦衣华服,我可以素衣裹身,但一定要干净整洁。没有羞花闭月的美丽容颜,我可以干净利落,令人爽心悦目,这是平凡生活的基本品质,干干净净做人,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三:心仪绿玉镯


妈妈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绿玉镯,是嫁给爸爸的时候,奶奶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来送给她的,也是她以前引以为傲的、唯一的首饰。我们参加工作后,才陆续为她添了些耳环什么的。

据妈妈说,我从躺在她的怀抱里会抓东西开始,就喜欢抚摸她的绿玉镯。这些我是不知道的,但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确实有这模糊的细碎片断。小时候,有机会坐在一起时,我总是拉起她的手,毫不厌倦地玩弄她手腕上的绿玉镯。妈妈家里家外的活,忙个不停,手掌上的老茧一层叠一层,可是她的绿玉镯,光滑圆润,一点瑕呲也没有。手摸在玉镯上,夏天的时候,是凉冰冰的,冬天的时候,却是暖洋洋的。我曾经问过她,怎么这个绿玉镯会冬暖夏凉?她说,这是最好的极品玉,很难得的,有钱也很难买到,是我奶奶的父亲送给她的嫁妆,奶奶又把它送给了妈妈。说起来,这个绿玉镯真是历史悠久,自然平添了几分神圣。

也许是我从小就只接触这种手饰,又也许是我打从灵魂骨子里就有绿玉镯情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非常喜欢绿玉镯,十几年前,我就想要拥有自己的绿玉镯。我也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绿玉镯戴在手腕上的感觉,会缭绕怎样的风情?可是,说来也奇怪,我却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说不清楚原因,无数次与朋友逛街,总喜欢流连于珠宝店,看各种各样的绿玉镯,可却从来就没有去拥有的冲动。朋友问我,喜欢干嘛又不买呀。此时,我总是轻轻的告诉她,就因为太喜欢,我才不买,就因为太喜欢,我才不敢去拥有。朋友说我莫名其妙,喜欢却不去拥有,总是这样一回回,一遍遍,痴痴地看。后来,朋友不再问了,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成了个十足的玉镯痴。

人,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很奇怪的,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不敢去拥有。我心仪已久的绿玉镯,也许是因为太喜欢吧?我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谨慎地去呵护它,让它在橱窗里静静地呆着,等待更适合拥有它的主人。而我,只想远远的去欣赏,不敢去碰触,不敢去拥有,害怕委屈了它,更害怕辜负了,心底那一直神往的虔诚。

我也常常在问自己,什么时候,我有勇气去拥有绿玉镯。我想,要等到有一天,我对它失去了兴趣,甚至厌恶,完全无视于它的存在与否,到了那一天,我会把心仪的绿玉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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