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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泓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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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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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组章)

【一、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从小就喜欢听歌,喜欢随歌声的旋律,让思绪信马由缰,自由自在地飘荡。喜欢在歌声中,寻找共鸣的声音,释放自己的情怀,喜欢那明快或忧伤的节奏,把自己带入另一片天地之中,悠然自醉。我相信,每一首歌创作的背后,都蕴藏着一个感人的故事,或喜或悲。用心领悟歌词的意境,我读懂了尘世间美好的一面,也感受到了无奈的苦楚与辛酸。在不同的年龄,听歌就有不同的选择,心里就会涌起不同的感受,也想起不同的人。就算是同一首歌,在不同的环境与氛围下听,也是各有滋味。

幼儿时代,母亲用温柔的声线,在融融夜色中,轻轻地哼着摇篮歌曲,甜美了我童年的梦。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她不会唱流行的儿歌。但她会唱流传了几辈人的客家山歌:“哥哥划船来妹采莲,采得荷花戴鬓边,采得莲子庆团圆。”那时候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母亲用歌声告诉我,日子是快乐的,生活是美好的。求学阶段,漂亮的女老师,弹着电子琴,教我们唱《明天会更好》:“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课余时间,她为激励士气,在操场上教我们唱当时很流行的励志歌曲《挑战》:“豪情踏上前,力量似闪电,誓如火炬燃, 冲出昨天。”她在用歌声告诉我,青春是激情四溢的,生命是慷慨激昂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告别学生时代,融入社会中工作,渐渐地为人妻人为母,再回归到家庭。岁月改变了很多人和事,走过的路,赏过的风景,也渐渐遗落在身后。一直未曾改变的习惯是,我喜欢沉浸在歌声中,在闲暇的午后,或在宁静的夜里,听着喜欢的歌曲,在音乐的世界里畅游,让思绪尽情地释放,让心灵自由地享受。很多时候,听着一些老歌,总让我想起某些人,某些事。当周华健的《风雨无阻》飘进耳朵。我想起了那年的中秋节,在公司的联欢晚会上,那个我不认识的男同事,深情款款地唱着:“给你我的全部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赌注 ,只留下一段岁月 ,让我无怨无悔 ,全心的付出 。”唱到后来,他泣不成声,哽咽着说把这首歌送给他深爱的妻子。并说他与妻子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走在一起。正如这首歌一样,风雨无阻,希望得到我们真诚的祝福。随后,他身怀六甲的妻子,从台下走了上来,与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瞬间,台下几千名观众,响起了雷鸣的掌声,我没有鼓掌,因为我为这份感动,流泪了,正忙着擦。现在,无论这个中秋节过去了多少年,无论在何时何地听到这首歌,我都会想起这对小夫妻,想起他们带给我的那份感动,真心祝福他们幸福美满。

我一直认为,好音乐入耳会醉人,入心则伤人。当我们听《当我想你的时候》时:“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当我想你的时候,泪水也悄悄的滑落,当我想你的时候,才知道寂寞是什么。”是不是会突然想起某个人,心是否也会随着歌词在颤抖?“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当这样呐喊的歌声响彻耳畔时,你是否会想起自己曾经无果的爱情,心是否也会隐隐作痛,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好歌曲能引起听众的共鸣,能引起听众共鸣的歌曲就是好歌曲。

我喜欢徉徜在歌声的世界里,享受着歌声带给我的感动,听着熟悉的旋律时,我会不经意地想起相关的人和事。岁月如歌,似水流淌,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呢?

【二、风雨无阻】

昨晚天气太冷,寒风呼呼地吹。我倒是无所谓,怕是把孩子冷坏了,就直接把晚饭后散步的活动取消了。可娘俩在家也没啥好干的事,打开电视,看到音乐频道正播着新年音乐会。就把声音连接到音箱里,这样听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在再一次听到周华健的《风雨无阻》时,我忍不住跟着节奏哼了起来。虽然,听众只有孩子一个,但我与电视里,舞台上的歌星一样,唱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一曲散,心绪乱。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男人,一个我只记住名字,却从未交谈过的陌生男人。记住他,是因为他曾深情款款地,拉着身怀六甲的妻子的手,在我就职的公司中秋联欢晚会的舞台上,演泽了这首歌:“给你我的全部,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赌注,只留下一段岁月,让我无怨无悔全心的付出,怕你忧伤怕你哭,怕你孤单怕你糊涂,红尘千山万里路,我可以朝朝暮暮”。他的歌声,也许不是动听的,但他的开场白,与唱这首歌时,所流露的真情实感,却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雷鸣般的掌声,为他喝彩。他的开场白说了什么,过了十多年了,我也忘了。只记得他说:“我叫孙杰。”一首歌一个故事,我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选择了这首歌献唱,但那字字句句唱到心坎里的歌词。以及当我看到,闪烁的镁光灯下,他妻子的笑容,幸福满溢,眼眶里,蓄满了喜极而泣的泪水,就连脸上的妊娠斑,在此时此刻,也闪着异样的光彩。我就猜想到他们的爱情,肯定经历了无法言喻的艰难险阻。但在那一刻,我也深深地相信,在他们彼此心中,肯定有一条脉脉相连的心灵通道,支撑着他们,手挽着手,携着爱情,风雨无阻地,抵达幸福的温暖港湾。

我大概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吧,总在某个时刻,心灵被某一个细枝末节,深深地触动。听歌也是,我喜欢听歌,但很多时候,感动我的,不是优美醉人的旋律,也不是歌星在台上忘情的精彩演泽。而是那句句脍炙人心的歌词,我更相信,那是歌唱者真情的告白,心灵的剖析。当然了,不可否认,歌星声情并茂的演唱,让词与曲,相得益彰,也是一首歌流行乐坛,久盛不衰的原因吧。喜欢《风雨无阻》,并不仅仅是因为被这个叫孙杰的男人感动着。先不看歌词,这题目的四个字,无形中也给人一种心灵力量的感觉。在特殊的时刻,这四个字,更是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例如,与某人相约时,为坚定这个约会的信心,便加上一句《风雨无阻》,意思不言而喻了。我们的相约,不会因为狂风暴雨的阻隔而取消。这四个字,给承诺加上了泰山压顶的重量,自然给重情守诺的人,带来无穷的精神力量。

【三、祝你一路顺风】

今晚,给一个同学打电话,熟悉的歌声从手机传来,我的心在一刹那,瞬间回到了清纯而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

是吴奇隆1992年发行的国语歌曲《祝你一路顺风》,二十年过去了,再听这首歌,心里竟然百感交集……

歌声嘎然而止,一声嗨代替了音乐,我索然无味地打趣说:“你这么快接电话干嘛啊?我想听你的彩铃呢。”她没好气地说:“你是有事找我,还是就想听歌?”我沉默了一会说:“本来是有事找你,可听到这歌扰乱了我的心思,忘了。想起再给你打电话。”她啊啊啊三声怪叫后说:“那挂了。”“嗯,挂了。”放下手机,我迅速打开电脑,搜索这首歌,认认真真地听了三遍。

二十年前,我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听歌只注重旋律的美感,没去留意歌词的含义。二十年后的我,已过而立之年,虽不敢说历尽风雨,却也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或多或少,懂得了红尘冷暖,世故人生。对这首歌所蕴含的意境,也有了新的体会: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

依依惜别的情景,在吴奇隆沙哑沧桑嗓音的映衬下,更添一份离愁别绪的伤感。车站月台,一直都是在演绎着双重协奏曲。相聚与分离,在列车的鸣笛声中,有人欢喜有人愁。也许,只有经历过离别之苦的人,才能真正体会歌词中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当挚爱亲友要离别时,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祝福:“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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