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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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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样和你过完一生
早安
华丽的浪漫已久不出口
我说出的都将是琐碎
在每一个琐碎的清晨,和日光、和你
一同醒来,连同晨曦的告白
轻轻铺满你熟睡的脸
在出门之前,煮好豆浆、鸡蛋
黄豆、黑豆、红豆、花生轮换着煮
连同爱你的那份一起滚烫
偶有遗忘,就打开冰箱
亲爱的,里面有我昨晚买的馒头、米糕
热一热就能将饥饿的早晨填满
八点之前,赶上地铁
乘坐一个小时上班
你会在八点半的后海站醒来
喝上煮好的豆浆
馒头的话就吃一个
米糕的话能吃两块
按照惯例,鸡蛋会剩下蛋黄
电话会响了起来:
起来了吗,老婆
早安——
晚安
对这个世界说声晚安
再拥你入怀
我拥有这个城市的星光璀璨
散落的星子和月光让我们安眠
晚安,我们将进入各自的荒原
白天的含恨都入梦相见
晚安,生活将不断刷新明天
白天的拌嘴争吵就死在黎明之前
晚安,两头倦怠的小兽
天亮还等着我们并肩奋斗
晚安,共同历经过黑暗
醒来我们又将深爱一点
晚安,老婆
明天见
晚安——
棺
我们终将在此沉寂
连同所谓的爱情
埋葬在无尽的黑色旷野
竹林、青草、碎花……
这些曾经短暂的生前场景
将比永恒更寂寥地相伴
如果终有一天,我先你而去
请不必悲伤,尽快遗忘
那个胖子只是治愈了打鼾长眠在此
如果先行的人是你
我会带上鲜花、两盅清酒
再做个炒菜
它们曾是我给予你的调味品
而倚在墓前,絮絮叨叨
重新吐露着擦拭
那些过往的、黯淡的故事
将成为我生活的必需
它们就像为你做饭必放的花椒、辣子
将填补我此生余下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