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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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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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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狗子与郭凤莲


在明代,衡山有一位公子名叫张狗子,家里很穷,从小寄居在姨妈家中。他的姨父是朝庭命官。他们夫妻有两个千金小姐,长相一般,像她们父母一样,待人热情,文明规矩,遵守礼教。

张狗子从小就喜欢读书。8岁之前在自己家中帮助父母亲干活。他看到富人家的孩子到蒙馆读书,心里就痒痒的,闹着要去读书。他的父母对他说:

“富人靠读书,穷人靠养猪。我们穷人就是这个命啊!”

张狗子的姨父是个爱才如命的人,认为外甥喜欢读书,是有才学的开始。他说:

“从小爱读书,将来必成大器,乃国家栋梁之材也!”

姨父同姨妈商量,说:“我看外甥是个非等闲之辈,将来必有大出息。姨妹家里穷,不如我们把外甥接到我们家来。那我们家不就成了卧虎藏龙之地了吗?”

“既然老爷肯帮助妹妹一家,我做姐姐的当然更是难得落雨发北风罗!”

就在张狗子满8岁那年,姨父母与父母协商同意,将张狗子接到自己的家,并改名张羡文。张羡文其实就成了姨父母的家庭成员了。

张羡文的姨父对儿童的心理有所研究,他并不急于让他立即到蒙馆去读书,而是让他同两个表姐一起生活和玩耍,并参与家庭的一些日常杂务,让他熟悉新家庭及其周围的环境,并与新家庭成员建立必要的感情与沟通的渠道。到了那年的秋天,姨母全家欢欢喜喜地送他到蒙馆去读书。两个表姐在他的两旁,就像两个保镖一样。张羡文很快乐。姨父的两个女儿也在蒙馆读书。

张羡文在姨妈家里的生活比自家的好多了,又得到姨妈全家的照顾,因此体魄和智力都发展很快。他读书认真,过目成诵,思想敏锐,遵守学规。蒙馆先生对张羡文很是器重,将他树为蒙馆的榜样。

根据礼教和风俗,张羡文12岁那年,与两个表姐分开了。因为姨父是朝庭命官,忙于公务,回家的时间不多,书房等于是荒废,于是让他搬进了自己的书房,从此这里便成了他学习的基地。

姨父进士出身,书房里有许多古典图书,墙上挂着许多名画。其中有一幅美女像——瓜子脸,长瓣,身着旗袍,有腾空飘然之感觉。这幅画正挂在写字台的对面。张羡文很是欣赏那美丽丰姿的少女形象。在读书前和读书后都要将这幅画仔细地看几遍。也可说,他与画中人已经建立了亲密无间的关系。他心想如果她是真人多好,我可以娶她为妻子。这种感情与日俱增,他已经爱上画中美女了。他曾几次将脸贴在画上轻泣,眼泪落到了画上。他把画中美女已经当成自己的妻子了。

他的姨妈有几次给他送饭,发现他情绪不正常,就问他:

“羨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姨妈,我没事,请您放心!”张羡文说。

“有什么事情可不要瞒着我啊?要注意身体啊!”

“姨妈一家待我太好了,我有什么事情岂能瞒着您?我真的没事。”

他的小表姐隔不了五、七天就来关心他的学业进展。她们发现表弟两眼深陷,神志恍惚,回来后告诉母亲,说表弟近来似乎有什么心事。母亲说:

“人大,心大,莫不是想成家立业了?女儿,你觉得表弟如何?我想将你许配给他。”

“表弟是个人才,我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怕是表弟不愿意啊!”女儿说。

“那倒也是。”母亲说。

姨妈再次试探了侄儿的心思,羡文明确表示:他不愿意与表姐成婚。他说:

“姨妈一家是我的恩人,表姐对我又好,我岂敢嫌弃表姐呢!我只是想在我有了成就之后再谈婚事。”张羡文说。

那幅美女画自从沾上张羡文的眼泪以后,就逐渐发生了变化。不知不觉当中,发现美女已经复活,好像眉毛和眼睛都在动,不时地向着他笑,似乎向他传送秋波。他上前去搂抱她。她似乎是在与他捉迷藏,他怎么也够不着。张羡文的灵魂出窍了,弄得他日思夜想,坐卧不安,身体比前更消瘦了。

张羡文在想,这美若天仙的画中人,莫非就是天仙呀?当他正在这样想的时候,画中美女果然又来到了他的身旁。他迫不及待地去拥抱她,与上次不同,她似水柔情地让他拥抱,并轻轻地吻着他的面颊。他说:

“亲爱的,我对你日思夜想,梦寐以求,请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不应缠绵在儿女情长上面。我本是天界神仙,已被你的真诚所打动,动了凡心。我愿意帮助你早日考上状元,只要你忠心不变。”画中美女说。

“神仙姐姐,我向你保证,天可烂,地可裂,海枯石烂不变心!”

从此以后,画中美女每天午夜到次日五更,都陪伴在张羡文的身旁,与他切磋书中道理,教他如何写文章。她告诉他:

“张公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书读好,把学业搞好,而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把我当作大姐和老师,而不要作非分之想。”

“是,是,姐姐老师,我一定听您的。”

画中美女,每夜还为张公子亲自下厨房,为他做好吃的夜餐。她来无踪,去无影,同时又打破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断语,竟然不用姨妈家的粮食、蔬菜和其它食品原料,做出香喷喷的鸡汤、热气腾腾的肉丝面条和馒头包子。

姨妈和她的家人,发现张羡文白天几乎都在睡觉,而身体慢慢得到恢复。她们感到疑惑不解。姨妈在想,外甥既然白天未读书,是否晚上也未读书?她决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一天半夜以后,她偷偷地到书房外的门缝里看,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侄儿似乎在摇头晃脑地背诵文章。为了更进一步落实情况,她多次进行了侦察。她发现侄儿有时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地说话,有时似乎在与另一个人说话,但又未发现有别的人影和声音。她觉得这当中有些跷蹊。当姨父回家时,她就最近了解到的关于外甥的情况作了汇报。姨父说:

“羡文是一个很有天性的孩子,不管怎样,他将是很有出息的。也许他白天读书感到你们打扰过多,就改成夜间读书,这样思想更集中,效果更佳。至于他自言自语,那是读书至心的通常表现。至于好像与别人说话,那是他将学到的东西虚拟与人辩论,以驳倒对方。”姨父虽然如此向姨妈解释,但是他还要核实一下。

姨父来到书房,张公子正在睡觉。姨父敲开门,他还未完全清醒,双手在揉搓眼睛。姨父说:

“羡文,你可要珍惜这大好时光啊。古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少壮不努力,老大独伤悲。”

“姨父在上,侄儿我受姨父母恩赐,岂敢怠慢!姨父之言,金科玉律,孩儿永记心间。不过,我觉得夜间读书,比白天效果更好。于是改成白天睡觉,夜间读书。”张羡文说。

“现在我来考考你,看你现在达到了什么水平。”

“姨父请考。”

姨父抽背了他的四书五经,他都能倒背如流。并且要他解释诗经里面一些诗句,他都讲得头头是道。姨父感到很高兴,完全证实了他原来的分析。姨父对姨妈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羡文白天不学习,改成夜间读书是为了加强学习的效果。他的进步已经超出我的预料。”姨妈和她的两个女儿听了以后,也感到非常高兴。

有一天的夜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姨妈担心厨房的门窗没有关牢,就到厨房去关窗户,从书房路过,无意中发现外甥在吃面条,又好像他在跟人说话。她驻足下来,却又没有看到任何别人。她奇怪了:夜间还吃东西,难怪身体比前更健康了。食品从哪儿来?她又返回厨房,没有发现动任何食品。这又奇怪了?莫不是上天助他?

下次姨父回家时,姨妈又将这一情况说了。姨父说:

“中国有句古话:自助者天助!也许是天老爷在帮助羡文呢!”后来他又补充说:

“今后,你们就不要随便进入羡文的房间,天机不可泄露!侄儿不是一般的人。”

“老爷说得有理。我们必须善待羡文。这也是我们的光荣啊!”

画中美女每天照样去陪伴和照顾张公子,从不间断。张公子的学业进展迅速。美女对他说:

“根据我的考察,我认为今年的大考你可以参加了。千万别错过时机。”

张羡文告诉姨妈,他要参加今年的大试,要去考状元。姨妈欢喜异常,立即派人去通报姨父。姨父特地为他告假十天,为侄儿参加京试做准备工作,并给京城的同僚写了信,务请帮忙。

临行赴京考试的那天,画中美女用隐身法陪伴张公子,送郎几百里,一直陪伴到京城。只让张公子看得见,其他的人一律看不见。护送张公子进京考试的人,看到张公子似乎在同一个人说话,但又不见别人,心里感到疑惑,而又不便于说。

开考了,考场一片静穆。翻开试卷一看尽在预料之列。张公子满心欢喜,轻而易举地写出洋洋万言的文章。主考官为他的流水般的写作为之感到惊奇。

张羡文高中了,明皇帝接见了他,并想招他为驸马。可张羡文还是想着日日夜夜同他夜夜相处并帮助他读书的画中美女,不肯接受皇上的美意。皇帝愤怒了,结果让他到遥远的南方一个州去任知府。画中美女,得知这一消息,兴奋得发狂。她为有这样一个守信的公子而感到自豪。她终于从画中走了出来,申明自己是杭州一个富商的女儿,名叫郭凤莲。

张羡文高中状元的消息早已传到姨父家里,姨父一家和亲生父母都感到非常高兴。他们本来以为羡文会任朝庭的大官。可是后来听说被放到遥远的南方一个州任知府,不免有些难过。

张羡文带着郭凤莲回到姨妈家里。姨妈全家都来迎接。他们看到张公子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若天仙的姑娘,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他们想这也许就是帮助他的神仙吧?姨父既为外甥考中状元而高兴,又为他因不接受做驸马而失去当大官的机会而惋惜。张羡文已经猜透了姨父的心思,说:

“侄儿之所以能考上状元,都是姨父的刻意栽培。我感激涕零。我因为有了未婚妻而未接受皇上的赐婚,未能做上大官,我并不感到后悔。因为郭凤莲也是我的恩人。我的成就与她的帮助分不开。这是一种缘分,姻缘前世所定。莫说放我做知府,就是不给我芝麻官,我也毫无怨言。只要有了本事,不怕没有官做。古语说,”做蒙童,要殷勤,学得一字值千金。”

知府虽然不是特大的官,但官职也不算小了。姨父听外甥如此说也就顺水推舟了。张羡文带着自己的美貌未婚妻还回家看望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亲生父母欢喜得倒地。母亲说:

“狗子呀,父母对不起你。因为家里穷,送不起你读书,姨父姨母是你的再生父母,一定要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啊!”

“是啊,滴水之恩当以泉涌相报,更何况养育我、培养我送我到学堂读书考状元。爹娘虽然没有抚养我,但生了我的身。没有父母就没有我。血浓于水,父母也是我的最大恩人啊!”

当时皇上是个开明皇帝,虽然对张羡文没有接受当驸马而感到不悦,但毕竟对他的才学和人气十分赞赏,便来了个将计就计,给张羡文赐婚,让画中美女与之完婚。在张羡文上任知府的前3天,朝庭在皇宫设宴,皇帝亲自主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张羡文的亲戚朋友与皇宫的大臣们都来祝贺。他上任的那天,许多朝庭大官都来送行。

张羡文带着妻子画中美女到州府上任。妻子不仅在生活上给他照顾,而且还经常为他管理国家大事出主意。他办事公正、公平、公开,深得民心,政绩显赫。

三年以后皇上宣他回京,让他做了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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