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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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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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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世风雪相忆相赠


人这一生能记住的东西是极其有限的,正因如此,人们才会经常缅怀过去。

总记不住冬日的雪景,恍惚中感觉欠了回忆什么似的,以至于在时光的流转中,会时常忘却一些重要的人和事。等到桂花彻底落光,只剩树影在斑驳岁月时,深秋便悄然走向完结。立冬后,世界将踏上从灰白至雪白的漫长旅程。

待到岑寂的风连绵不断地袭来时,冬季里最冷的时节便要来了。长空里有时会飞着几只迷茫的鸟。银杏叶随着风纷飞至远方,起了雾的故都街头,躺落着这金黄的叶,即将随着暗夜走入消弥。总要沿着路灯下的落霞走很远,才会明白自己欲找寻什么,彼时已是万家灯火。零乱的凡尘里有时会走着一些迷路的人,他们口中呼出的热气逃窜进城市的角落里,有心人发现了却无动于衷,也有的似是注定与世人隔离。多年的经历使我懂得:冷瑟的时间里最能体会温情,也最容易忽视温情。

等到落雪时,该是十二月左右了,记忆里对于雪最为真切的,该是一个个故人的离去,冬季里,悲欢离合往往是最多的。而在一次次离别过后的春季,往往能念起什么,也最能记住什么。昏黑的天空被风席卷时,雪便如期而至,在此之前,总会飘些细雨来铺衬这一年的第一场雪。而现今,当对四季的流转愈发陌生时,也渐次忽视掉了雪下时的感觉。如果说细长的雨最能动人以情,那么这缠绵的雪该是最能挑逗人的心思的了。在见过“独钓寒江雪”的怅寥之境后,便只剩一腔哀怨无可排解。那覆盖着枯枝烂叶的雪,充斥着时令的变迁与沧桑,踩踏下去的声音翠而动人心弦。被重重地压紧了的雪。将一切陈迹与过往也都一并盖了过去,却浑不知“待到雪化时”便可知松高洁。

很多时候独自一人盯着凌晨的风雪,远方的绿竹被六角雪花压到了娇羞的身躯。听飒飒的风声便可知雪的零落。抖擞一身清寒,方知凡尘零乱;耐得风岑雪紧,乃可听雪忆情。但当我得知“唯有暗香来”时,才惊觉落梅已纷乱。那冬,也任着雪一起消融。只剩寂灭后的回忆,仍在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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