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爱我,我爱妈妈!”
稚嫩而甜甜祝福声,是一颗种子,懵懂无知时,早早地就埋进我心灵最深处,有似一颗小火苗在那柔韧的胸膛开始被点亮。不熄地被燃起,一直在燃烧。“儿的生日是娘的难日呀!”妈妈爱我,因为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我爱妈妈,她是给我生命的人呀。十月怀胎是多么的辛苦呀,一朝分娩,那是从鬼门关走一遭险些回不来呀。看着我长大,盼着我长大,供养我教育我长大,贫瘠的年代里,是饿着自己的肚子,也要给我每餐能吃得上,而辛苦地忙碌着。
在我出生前的第七天,外婆就离开了人世间,我是妈妈在失出亲人极度痛苦悲伤中被提前降生,或许是因为不要妈妈太辛苦了而提前来到人世间吧!是只有七个月的早产新生儿,也是妈妈唯一的命根子。不论我多大,不论我身在何时何地,我是她永远惦记的人。电话那头会亲切地问:“今天你生日,你自己可知道弄点好吃地呀”,“妈,现在是啥年代呀,天天都有好吃的,我记得小的时候,每年都会给我煮个鸡蛋,叫我躲在门后面偷偷吃下,长记性,不是吧!”电话那头或许有安静一会,陷入了沉思。因为我本来有个三岁的姐姐,说是被邻家的大白鹅给吓破了胆,吐黄水而亡,姐姐是大我一岁的。还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妹妹,在我三岁时离开了我们,夭折了。就在母子聊过去记忆地往事中,我发现我已不在年轻了,我的妈妈也不在年轻了。在老泪纵横间,我也开始满头白发啦。
记得第一个本历年生日在家,那是刚上初一,那天妈妈很早就起床,那个年代家里没有钟表,只能以鸡叫三遍来判断为五更天,起床干活,提前不知是哪一天,就准备了用石磨磨好的米粉,点灶火蒸粑,我们那叫“发粑”都有寓意的。
第二个本历年生日,我是打工外地,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现在回忆起,在河南省的原阳县城,我健忘了哪一天是我的生日,因为父亲生病,我要挣钱为他找医生看病,我要挣药费钱。妈妈记得我的生日,但她更着急病床上的父亲。我不知道时,是妈妈在家求人借钱为父亲在农村的乡镇医院做了手术,花钱是少点,节约着用,可手术做的不好,到后来经常刀口处痛疼。那年是我人生中,我记忆家中,第一次我要还债,3000元,3分的高利贷。
我相信日子会一天一天地变好,我成家了,娶妻生子了,或许是新生命给一家带来了新气象,带来了福气吧,96年我就在孩子刚刚满月不久,农历端午节后的日子,我离开了家,远走到中国的东北冰城,哈尔滨市。从此加入了打工一族,真正意义上离开了故土。家成了临时旅社,对母亲要说话,常常会把想念写在纸上,把思念贴进邮票里。会在圆月时对着东南方向的天空,久久眺望,望着望着,有时会忘记睡着了。夏天的冰城太热了,会在堆木头的棚子里睡觉,可以数繁星,可以心无旁骛地赏月,也可放飞自己的胡思梦想。这年还清3000元的债务,还有将近1000元的利息钱。
就在这个地方,冬天离开冰城,是乘坐拥挤的绿皮火车到蚌埠,坐汽车辗转合肥,高河埠回家过春节,看望家人。过了元宵节,又得启程回到冰天雪地的冰城哈尔滨市,继续没日没夜的辛苦忙碌着,周而复始,寒来暑往,历经了五个从春夏到秋冬的冰城岁月,把他乡变成了故乡,一样地热爱。
哈尔滨的冬季要长点,过到清明节时,村头的白杨还是光秃秃的,总是盼着早点出芽长叶,在注视着,一天又一天,绿了又黄了,黄了又绿了,绿了有黄了,随秋风毫无怨声,悄悄落下,覆盖它那滋养自己的沃土,好像是回报大地无私地养育之恩吧。过了月团圆的八月中秋节,松花江上水就不听使唤了,只能悄悄地从冰层下方流过,于是有冒险者可以开着车到江的那边。白茫茫天地一片银装素裹,户外除了我们劳作的人,恐怕没有动物出现,本地人只会躲在自家的炕头,听着二人传,尽欢地瞎唠嗑,或者是“兄弟深,一口闷”,醉醒寒冬不知处,待等山花烂漫时。这就他们的生活,我们不一样,我要干活,我要挣钱,我要养活我的家人,有父母,有妻儿呀。在那里我有五次过生日,但谁也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会忘记是哪一天,但有个人总在千里之外会惦记着,会想着,那就是我的妈妈,我的母亲。
妈妈爱我,我爱妈妈!
母亲想我,我想念母亲!
(2019.11.25 写作于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