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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古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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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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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树下

“客里不知春去尽,满山风雨落桐花”。四月微风荡漾,桐花半落。那天雨后初晴,随父亲去前山挖笋,路过那棵老桐树。桐树修长高大,树冠呈水平展开,层层枝叶浓密。雌雄同株异花,排列于枝端成短圆锥花序,素静、淡雅、纯净。已至深春,山林卸去了浓妆,只剩这清新淡雅的桐花傲首枝头,清风徐来,宛若飞雪,瞬间好似铺了一层白色锦缎。

曾听过一句俗语,“家种千株桐,一生不受穷”,可知桐树的价值。就说这桐花,熬水洗抹,清热解毒;桐叶入炉,是绝佳的燃料;桐籽榨油,可护木具。漆了桐油的木制品,光洁如玉。

父亲问我,“桐油果长得像什么呢?”“板栗。”我与他相视一笑,记起童年里“不堪回首”的一件往事。

那年桐果成熟,大人忙于田野间,小孩自由自在。秋天的山里总有许多野果,我们时不时去摘一些解馋。桐树下,老人在捡拾桐果。我们跟在其后,把衣兜塞得满满的。

天暗下来了,大人们呼唤我们回家吃饭的声音在竹林里回响着,听得很清楚。唤第一遍是没有小孩回应的,二三遍了,自知大人们耐心不多了,于是纷纷回家。吃过晚饭,我们坐在篱院旁分享各自捡来的“野果”。

不知谁说,“好像板栗呀”,我剥开了一个,里面两三颗籽,确实很像。它们也有棕色的外衣,米黄色的果肉。我尝了一颗,吃不出什么味道,脆脆的。接着,大家都吃了起来。这时母亲唤我回家,她发现我们正吃着桐果,立即喊了其他几位大人来领各家小孩。

大人们非常着急,请了医生来瞧,好在没吃多少。催吐过后,胃掏空了,嘴里只剩下苦水,身体也虚弱了,和病了一场无异。

母亲买来很多糖果,分给贪吃的我们,说吃了糖果就好了。甜甜的糖果,掩盖了桐果的味道,至今,我也记不得桐果是甘还是苦。

当年的小孩都长大了,有的嫁去了外地,有的在省城定居,我们很少再相聚,了解彼此的状况也只在朋友圈的只言片语里。

我还是常常回家,邻居家的一位奶奶常说起小时候的我们,“还记得你们吃桐油果吗?”“记得”,我笑着回答。奶奶每每回忆起这件事,她总说时间过得太快。

父亲感叹,“老咯,时光不经用,抬眼又一年”。是啊,时光一去无返,我笑着笑着,眼里不知不觉噙满了泪水。我抬起手机拍下桐花纷飞的照片,发给了儿时的伙伴。

我相信他们也一定记得,我们共同拥有的美好的年少时光。

(《桐花树下》首发于《亳州晚报》2021年4月27日第1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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