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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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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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硖石中学里的寺

有一天晚上,我在硖石中学操场的外面,借着人民广场的灯光,拍了一张照。照片里是一座黑黑的寺。这寺据说是唐代古寺崇福寺里的观音阁(大悲阁)。

用现在的话说,这寺也是硖石中学里的地标建筑。

      

这寺也就占地一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刚开始也是挺博人眼球的,毕竟在一堆现代中性建筑里躲着这么一间古色古香的寺,论谁第一次来都会多赏几眼。不过看久了,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对于学生来说,教学楼是仅此于家的第二地方,这寺哪怕是金砖琉璃瓦盖的,也顶多是再多瞄几眼,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这寺就和当时它的用途一样,乏善可陈。

                                                                                    

在我中学念书时,这寺的用途是仓库,里面放满了课桌椅。也许是用途决定归宿。叠放得高高的课桌椅,积满了不知是眼前玻璃还是真实覆盖上去的灰尘。那时候,一个初中生,几乎每天都在着几百年历史的“老家伙”面前走过。早上,急匆匆地去上学,嘴里还嚼着早自修要默写的英文词组;放学,眼里只有通往小卖部干脆面和香肠的康庄大道。谁会在意,谁会留意,干脆谁也不知道这寺是什么时候杵在这儿的,也懒得尊敬这位实则资历大得不得了的屋子。

其实,多多少少,有很多学生都向里面张望过。这些课桌椅在这寺里被熏陶得久了,也和着供桌没两样了。

这就很有趣,上面供着的也许是年级的尖子生,差别是有些人站在这里才看几眼,时间花在了用功上,目标是取而代之,就像古代的修仙修佛。有些人站在这里看得久了,也自知无法超越,也就心安理得的,是仙是佛,与我何干?

人定胜天,在这里得到了最有生命力地诠释。只是这天外的那些个形形色色的天,当时有多少孩子能够望得到?

或许对于一些孩子来说,上面也许供得真是文曲星之类的,总之是有大智慧的神仙。

想象一个这样的画面:你走过这寺,看到一个孩子,眨巴着眼望着寺里面,一动不动,仿佛入了神。像在祈祷,又像在冥想。兴许是等着任督二脉被打通,又或者是灵光乍现,就得到了上天的搭救。

殊不知,这些孩子,也很好地诠释了这寺的名字。这寺还有个名字叫大悲阁。救人苦难之心,谓之悲;佛菩萨悲心广大,故称大悲。

 

除了这寺的用途外,我还发现一个现象,倒是很奇特:照理说这硖石中学也不是个旅游景点,就算里面有着寺吧,可当时也没啥人把它看得多名胜,顶多能猜到是个古迹。可这“到此一游”的类似墨迹又是怎么传染到这儿的呢?

这是从远古人类记事画壁的天性里得到了传承?

还是效仿了《西游记》中在如来佛手指上写字的孙行者?

答案无从知晓,但是这寺上写得却很有趣:

有年少不经事时单纯的情情爱爱;有年少轻狂时放下得豪言壮语;有年少却还像幼儿时随手的涂鸦。等等等等,数不胜数。

写得人多了,柱子上、窗框上、门框上都蹭掉了几百年前的漆。古代造房的工匠和现代的学生干得活都是纯手工的,前者造、后者画,前面的有了,后面的毁了。

不过长吁短叹之后,还是由衷地感谢,这寺给了当时的学生,在放飞自我和展现书法造诣绘画水平这一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其实这寺,确实是硖石中学的地标建筑。虽然当时有一度没有被得到重视,没有展现自己的文化地位和历史身份,但却给了每一个在这里毕业的中学生最难忘的回忆。

记得有一年大雨,屋檐下到处都是躲雨的学生;记得每一次体育课,寺周围任何凸起的地方,都是歇脚的好去处;记得午休时,寺这边绝对有人坐、有人站、有人闲聊、有人假寐;记得记忆里,硖石中学中挥之不去的,就是这一座寺……

这寺本来就是个仓库,不止存放过救苦救难或者高高在上的神佛,也是存放着硖石中学的芸芸众“生”。

这寺本来就是个歇脚的地方。古时候,寺里的僧人或者管辖的老者邀请大家躲雨、防晒和歇脚。现如今,没有了“主人”,可这寺还是履行着百年来的好客之道。

 

有一天晚上,我在硖石中学操场的外面,借着人民广场的灯光,拍了一张照。照片里是一座寺。一座一直不明身份、不明年龄、不明内容的寺。可我却拥有了关于这寺三年的印象。也感恩,这寺给了这座中学一张不一样的画面和美。也很荣幸,成为千百年后,关于它历史砖块里,嵌入其中的一粒小沙子。

 

我拍照的时候,小雨淅淅沥沥的,夜深了,我望不清楚这寺的模样。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被维护了,是不是成为了学校里一个重要的地方。单纯地希望,它能有别于一些名胜,做一个有温度,有人一生中留下最青春足迹的古迹。

硖石中学,还有这座寺,三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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