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读书的小学是二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教学楼是现在紫微小学操场的位置。门口是一个传达室,传达室边上挨着一个小店。
这小店是有特权的,因为后门直接可以连通到校园里面。换句话说,当时的二小朝南的门有两个,一大一小,总觉得小门里进出的人更多,显得更加拥挤。
一年级,对消费的印象还不深,也不怎么留意这家店里面卖些什么。总觉得这后门加小店里窄窄的过道很神奇。没有铁门的隔阂,没有保安的守护,在里面川流不息的感觉就如同穿越一般。比翻墙还要神奇,因为几步之隔就是两个世界。一个孩子不用靠着叛逆翻墙,不用靠着速度闯铁门,不用靠着计谋混出去。只要靠走路就能来往于里面外面,这对于一个从幼儿园起就要被关着的孩子来说,够神奇了。
校园和社会,在很多时候,就是几步之隔的两个世界。从那时候起,就有穿越了。
小店边上,西面的墙那里应该有个厕所,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厕所还是男女混用的。可后来也觉得是无稽之谈,都读小学了,哪来的男女混用的厕所。但这厕所确实对我印象很深,可能还带着一些想象的成分在里面。也许,曾经,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吧。
因为总记得自己去过,厕所里不是很亮,不像现在的厕所,恨不得垃圾桶里都亮堂堂。小、暗,但是挺整洁的,人气和小店一样高。还真别说,两个小地方包圆了吃喝拉撒四件人生大事。
不过,越想越觉得这厕所不一定存在,虚无缥缈,能控制记忆的神奇厕所。
记得从小是语文成绩好,特别是流行试卷最后的聪明题,分数也有十分了。那时候100分并不是最高的,110分才是期末考试需要追求的至高境界。
门口的保安师傅也是语文的好手。记得有一次考试之后,师傅在校门口交流最后一题一共有多少个正确答案。题目大约记得——“xin这个读音的字有几个?”当时只是觉得师傅也很博学,说不定当年也是语文成绩很好的学生,写着一首漂亮的铅笔字,背着满脑子知识的书包,可以出口成章,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成为了保安。但也是个神奇的保安师傅,值得尊敬的保安师傅。
现在想起他,还能捎带想起那一天午后温暖的阳光。
二小的操场是黑色石子的操场,白色鞋底跑个几圈,立马变黑。当时这操场去的不多,也没什么向往。想一想,白色的天、黑色的地,彩色的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一圈又一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手撑着地,看着云顺着一个方向飘过。汗流下来了,手一抹,抹黑了脸。慌慌张张要去洗干净,却不知道屁股上也是乌黑一片。
要抓紧去厕所,洗干净脸,脸重要,因为看得见。
那时候,我们追着别人的黑屁股笑。他紧张了,汗把脸抹得更黑了,可黑屁股才更好笑。操场也让我们长大不少。
值日生,当时最累的工作也就是搞卫生。记得一个同学,边擦窗,边抱怨,说要偷懒聊天。我说:“擦窗和聊天不是一码事嘛。”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内涵,只知道话音还没落,老师进来了,我也不敢说了。那时就想:自己搞卫生的时候大声说话了,不也是偷懒嘛,被老师听到了怎么办?还好老师没说什么,可这个镜头让我记住了,导致后来搞卫生,我都专心致志,一句话都不说。
挺神奇的,光顾着专心提防自己的嘴巴了,扫地的本事等到新校区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认认真真地教了我怎么扫地。那时候挺紧张的,还怪自己老校区时扫地不认真,没有学会。原来之前,我一直是顺着自己的脚上扫的。
后来扫地,我格外集中注意力,搞卫生和聊天还真不是一码事。
当时的课本我记得不多,但是总记得有一本课本打开来,里面就是一群红领巾在搞卫生。后面还有一篇课文有这样一张插图——“每当我走过老师窗前,老师都在桌子上批改作业,桌子边上放着一个年代感十足的台灯。”
这两幅插图让我对学生和老师最重要的事有了根深蒂固的认识。后来的值日生、学生干部、乃至社团,从某种程度变成了比学习还要重要的事。
而我自己做老师后,也迷恋上晚上在办公室里加班的样子,只是没有学生路过我的窗前,留意过学校里亮着的一盏灯。
对二小的记忆不多,仅有这么几样。那个能开到学校里的小店;那个不一定存在的厕所;那个黑色的操场;那次值日生;那两幅插图。
这些对于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学生来说,一切都这么神奇,一切在如今看来都有意思。
可惜在二年级的时候,新校区用了飞快的速度,屹立在了老校区差不多同样的位置。新校区比以前更像小学了,可似乎少了很多神奇的地方,也让我那个不安分的脑子,慢慢回到了读书的正轨,稍微地心无旁骛一些。
不过直到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是让我津津乐道,还是让我觉得二小是一个没有被我探索完的地方。
一年级,我就读于硖石镇中心小学,神奇的二小。后来,我就读于紫微小学,也在这里,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