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华
在我的眼里,父亲是一个平凡朴素,普普通通毫无掩饰的人,教了一辈子的书。
父亲出生于50年代,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听奶奶说,因为父亲兄妹几个要养活,供应不起父亲上学,父亲没有埋怨什么,暗地里读书自学,并且写了一手好字,最终凭着过硬的学识到村里的小学任教,成了一名教师。
父亲教书的那个年代,教学设备十分简陋,一块黑板、一张讲桌、一支粉笔、一本教科书而已。父亲为了教好书,经常把教科书和课时计划拿到家里,在煤油灯下一丝不苟的备课、写教案。
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亲教我们语文课,到了快考试的时候,父亲是最忙的时候,在简陋的办公室里,他拿着刻笔在蜡纸上刻考试卷子,他表情凝重认真,看一眼出好的考试卷,就在蜡纸上仔细地刻起来。
考试的时候,一张张油墨卷发到每个学生的手里,油墨卷散发着墨香,看着字迹工整的卷子,我心想,得认真答卷子,字要写工整,要不对不起父亲不说,回到家里还会被父亲骂。
父亲为了让学生省钱,就会自己买一套复习资料,起早贪黑的用刻笔在蜡纸上刻出来,用手推油印机印好发给学生用。
父亲的毛笔字写的也好,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父亲就会帮助村上的人写春联,让我帮着折纸、压痕、拉纸,父亲挥笔自如,不同内容的对联越写越多,字字写的都很标志,乡亲们拿着写好的对联说着答谢的话,有的递给父亲一支烟,父亲笑呵呵地回应着乡亲们。
我到了五年级,每到快过年的时候,父亲便会让我把平时熟背的春联写给乡亲们,他给我折纸、压痕、拉纸。
我的母亲个性强一些,有时候会因为一点小事和邻居闹些矛盾,到了晚上,父亲会领着我去邻居家说话,说我母亲刀子嘴豆腐心,劝邻居多担待,最后还会说上一句,远亲不如近邻,乡里乡亲的,要和睦为上。
邻居胖婶听了父亲的话,不停的检讨自己,说着没啥、没啥,明天就找搜子说话。
回家的路上,父亲对我说:“你妈是个嘴不饶人、心善的人,慢慢改吧,过些年脾气就会好了。”
夏天的晚上,外面还是要比屋里凉快的多,我们一家几口人都在房顶上睡觉,拿上一张草席和薄被子,上到房顶上。暴晒了一天的水泥面房顶热乎乎的,还有一些蒸腾的余温,过不了多大一会儿,在夏夜凉风的吹拂下,房顶便凉了下来,我们铺好草席和被褥,便躺下,仰望着黑暗中依然显得幽蓝的天穹,呼吸着温热带有泥土草木的清新空气,听着蛐蛐有节奏的叫声,心里想象着,天空这么大,它有边吗?天边又在哪里呢?我要是能上天就好了,一家人会说说笑笑。
父亲有时候会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到房顶的墩沿上,怀揣着心事,嘴里吧嗒吧嗒不停地抽着自己卷的旱烟片,有时还会唉声叹气的。我心里知道,父亲要靠教学的一个月几十块钱来养活一家几口人,压力是有的,也很大。
后来,父亲转成了公办教师,担任着小学校长的职务,依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获得的荣誉放满了他用了几十年的小木箱里。
退休的父亲在家除了看些书,会和母亲二人精心打理着老家的一亩多地,在老家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时不时会戴上老花镜通过手机给我发信息,说家里一切都好,别操心。当我看到信息时,心里就知道,父母是想我们了,不管再忙,我都会开车回到父母的身边,陪父母吃一顿家常饭,唠唠家常。
听母亲说,每年到了她和父亲快过生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会像过年一样的兴奋,提前几天忙着张罗买菜、买肉,说是一大家人团圆是最高兴的事情,父亲戴着老花镜,拿着小本本写个不停,计划着买些我们几个儿女们最爱吃的东西,母亲会把老家的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等着我们几个儿女回来。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父亲的爱像大山,让我们依靠,母亲的爱像泉水,给我们滋养。祝福天下所有的父亲和母亲健康长寿!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