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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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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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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雪

今年农历腊月初四,熟睡中只听得窗外有淅淅沥沥雨滴声,怀着疑惑的心情顶着寒冷的湿气走到阳台,因为已经是深夜只觉得好像有砂砾一样的东西从天上掉落,不知是朦胧的睡意还是好奇的感觉,便打开手电筒朝着远方照去,才发觉是小颗粒的冰雪砂。豫东平原的冰雪砂不同其他地方的,我国北方基本见不到这种圆颗粒的冰雪砂,如果在北方一旦飘雪基本是大片的那种雪花,而我国南方一旦飘雪也都是小颗粒似冰雹一样的东西,可是在豫东平原每当天气转冷下雪之前,首先飘落下来的就是这种白色的圆球球,貌似小小的雪团一般,然后天上就开始慢慢地飘起雪花来。也许这是豫东平原的特色,毕竟在我生活过得那么多城市,真的很少发现像豫东平原的这种自然景色,深夜漫天的小雪花纷纷飘落,没有月亮的映照、没有星星的亮闪,自己也便成了在这黑色的夜里感觉雪花存在的第一人。

记得小时候曾经有几次飘大雪,朦胧中雪层足有三十公分厚,那个时候的农村没有现在的水泥路,也没有现在的二层小楼,如果说能与今天相比的也便是雪地里多了些野兔和野鸡罢了。第二天,太阳还没出来,透过窗户注视着远方的天空,忽然觉得比平时白了许多,天依旧是蔚蓝色的,可是雪后的晴天却是另一种白色,在这白色的天际间偶又觉得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几只麻雀在参天的杨树梢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惹得整个静悠的天空中多了一些陌生感,也许是天气寒冷的原因,麻雀在杨树梢或许是被冻得瑟瑟发抖,这种麻雀的叫声透出一丝彻骨的凄凉,不敢多想也便穿好冬装都麦地间耍上一番,好像要回到童年一样兴奋。可是,豫东平原的冬季确实是真的很冷,平时或许是没有感觉得到,或许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了解这冬天的冷,我对豫东平原这种飘雪的冬天好像一直还停留在童年的时候,许多年没有在老家度过这种漫长的冬日,也许对多年前的记忆早已经淡忘,留在记忆深处的还是那些在泥泞的土路上追赶野兔子的情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曾记得小时候树林里时不时会发现几只冻死的喜鹊、斑鸠、麻雀等等,穿着厚重棉鞋在麦地里跑来跑去,那个时候对待弱小的生命总觉得是一种很寻常的事情,最起码不像现在,如今面对生老病死总有一种十分惋惜的悲痛。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对那种孤独无望又受尽自然界折磨的事物总会让人产生一种怜悯之心,就像雪地里那些被冻死的小动物,也许在昨天或者是在寒风呼啸的夜晚,他们是否在被冻僵的那一刻向外界是否发出了一种悲惨的信号,与自然界的悲鸣把整个世界搅动的混乱不堪。与这皑皑白雪中的冰凌世界形成一种无差别的对比,也许自然界会给人们创造一种温暖祥和的氛围,可是当这种温暖祥和的氛围一旦被自然规律所打破,等待人们的也许就是痛苦的折磨。世间万物总会有更替之说,等待下一个春天的也总会是那些顺应自然和面对残酷现实有所准备的人们,如果在这白色的雪原中人们依旧衣衫单薄而不去穿上厚重的棉衣,也许就会给这冬天凌厉的寒风送去自己的生命。往往有准备的人才会在这冬季的飘雪中欣赏大自然的美景,而不是乞求神灵的庇护,如果那些埋葬在雪层中的生灵,在春暖花开或者秋末冬初的时候把自己的巢穴筑造成一个温暖的世界,或者在寒风把雪花送来之前就与自己的子嗣躲在巢中也不会葬身在这茫茫雪原之中。鸟儿也有生命,可是他们却没有野兔那么会躲避寒冷,每当鸟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时候,野兔却会在自己的窝中享受家庭的温暖,或许偶尔会碰到野兔在风雪中奔跑,可那也是短暂的时刻,因为它们体内的能量足以保证不会在这寒冷的冬雪中失去生命,可是那些鸟儿不同,因为鸟儿是在树丛中生活的动物,对外界的认知也许一直停留在温暖的春夏秋这三个季节中。

每当自然界出现季节的更替之时,人们也就会根据具体情况更换自己的着装,看看那些栖息在树林间的鸟儿,它们虽然浑身裹满了羽毛,可是应对暴风雪的能力依旧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特别是在这白雪中,脚踩着厚厚的雪层,听到的大多是各种鸟儿悲惨的鸣叫,而不是土壤中那些田鼠、野兔的嘶鸣声。自然界会让人们感觉到这种更替的存在,白色的雪花会告诉人们冬天的寒冷,然们在这个时候就会敬畏这种天理循环,而不是像一些迷信的信徒一样去乞求神灵的庇护。多年前的农村每到腊月都会有人设神坛,让村民们祭拜各种神灵和自己的祖先,以祈求他们的庇护,如今在新时代的号角声中,农民们通过对各种科学知识的认识便很少有人再去祭拜所谓的“神灵”,而是学会了顺应自然和利用自然,这种有意和无意的敬畏自然之心已经在皑皑白雪中得到了证实,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们,更不会再像树上的鸟儿一样等待自然界的摧残,而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建设自己的家乡,以躲避寒风和雪花的侵袭。

很久以前经常会听说某某村有人被冻死了的消息,现如今这样的消息已经绝迹,目前农民们关心最多的大多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在残酷的自然界面前,人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在自己的身体健康面前却又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人人都想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然而这种“健康”对一些人来讲却是一种无比的奢望。就像树上的鸟儿一样,有准的鸟儿会在寒冷到来之前筑好自己的巢穴,有的人们平时会注意身体锻炼以增强自身抵御疾病的能力,而有的人却会在温暖的世界里享受每一个愉快的早晨,等到疾病来临的时候也便成了那些寒风中没有巢穴的鸟儿,随时都会被外界因素躲去可贵的生命。人们虽然有预测暴风雪来临的能力,可是却很难预测自己身患疾病的时间,也许这应该是对生命无知的一种表现,如果在平时能够认识到自己的身体变化,能够有针对性的加强锻炼提高自身免疫力,也许我们在疾病面前就不会再显得那么尴尬。茫茫白雪尽显一种美妙的世界,人的生命也依旧是那么的长远,就是这种在漫长的人生轨迹中突飞猛进的人们,他们有的会变成冬季里的鸟儿,有的会变成在雪地里奔跑的野兔,等待他们的虽然是这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刻,可是那些有准备的人们却会在白色的雪原中享受着冬日的奇妙。

雪,是白色的。多年前的印象中,雪好像是灰色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农村到处充斥着雾霾的刺鼻气味,每当雪在天空中飘的时候,都会被灰色的雾霾所包裹,更有甚者在雪花落到地面的时候,青青的麦苗也就会变成黑色,就像烟灰一样被冬天的寒风包裹着落在地面。仔细去想好像就是不远的昨天,每当冬天里气温骤降的时候,大自然送给人们的将不会是白色的精灵,而是一种灰色或者黑色的世界,这是前些年的农村。今年偶尔偷闲在老家休假,有幸遇到了一次大雪天气,虽然在深夜里没有办法观察雪花的模样,可是在白天却能观察到豫东平原一望无际的麦地间那种白色的世界。豫东平原上的雪不像我国北方的雪,我国北方的雪如果落到地面,一旦有风吹来就会在天空中到处乱窜左右舞蹈,而豫东平原的雪一旦落地也就会很快粘在地面,就像好客的人们一样一下子把客人留住,也许这是豫东平原的特色,也许是大自然对待人们的一种方式。豫东平原的冬天,最低气温会在-8℃,每逢这种低温,人们就会有不同的埋怨声,然而也有一些经常生活在我国北方的村民,他们对这种低温是不以为然的,因为他们经历过比这种低温更低的天气,如果说他们不觉得冷,还不如说他们对这种低温早已做好了准备。

今年八月中旬我从北方回到老家,由于特殊原因一直在老家农村生活,好不容易从夏天熬到冬天,也许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最后一场雪,或许还有倒春寒之后的几场雪,然而今年的这场雪却让我变得如此的陌生而又熟悉。曾经对故乡的怀念,是因为在自己的骨子里一直印刻着童年的回忆,其实如果说怀念故乡不如说是对自己既往的童年依依不舍罢了,白色的雪花一年一年的飘落,可是那种童年的印象还有似童话世界里的每一处景象,却又会在不一样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故乡的依恋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对雪地里悲鸣的鸟叫是一种怜悯,对雪层中那些欢快的野兔却又是一种爱恋,可是童年与童话也只能留在记忆深处,始终不会回到现实中来。雪花是用冰凌做的,当飘在空中的时候却变成了白色,眺望远方的雪原,伸手去触碰雪地里青色麦苗,聆听那一个个童年的呼唤,还有那些永远深埋在记忆里的高光时刻,年龄已到中年的我,却又一次次陷入了沉思。故乡是内心深处永久的故乡,当一个人离开故乡很久很久,才会深深地感触到曾经故乡里埋藏的童年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种童年的梦却又是那么的纯真和洁白,然而这些终归要随着雪花的飘落埋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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