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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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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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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中情节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我生活的地方正式由乡划成了镇,其实乡和镇还有区别的,因为乡代表着经济相对落后,而镇相对乡来说经济状况是有明显改观的,那几年中我所在的小学每年都会有新的变化,当时淘汰了不少的桌椅板凳之类,同时由曾经的土坯房在两三年中全部变成了砖瓦房。如此的乡村变化,我的成绩也在发生着变化,从一个每天只会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一下子变得非常爱学习起来,想不到的奇迹随之也出现了,那个时候的小学教育是五年制,就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的成绩从全班倒数飞跃式的变化也让我本人感到惊讶。那一年我的记忆力超长好,也许这和家庭环境及家人的心情变化有关系吧,从小学一年级到小学四年级,这四年中有不少时间是在贫困线上度过的,而正是这四年让我养成了勤俭的习惯。到了小学五年级,学习任务重,家里人还特意托人从县城为我买回来了不少的学习资料,而平时是很难见到这些学习资料的,本身的底子薄让我不得不加倍努力学习,就这样那些学习资料就在我小学五年级的上半学期全被我学完了,再加上黑白电视机在农村的普及,县电视台也不间断地播放一些科普类的纪录片,知识面广了之后,应付考试取得好成绩还是能够预测得到的。其实这些都还是主观因素,客观因素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小学课程知识量还是比较有限的,经过半年的学习和知识面的扩充,再加上遇到了两位比较负责的好老师,在我小学五年级上半学期的时候,我的学习成绩已经在我们班名列前茅了。

那个时候,家里人基本是文盲,他们对我的学习成绩并不放在心上,在没有人辅导的情况下,也没有人督促的情况学习,其实也是很快乐的事情。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印象中兴趣爱好和外界环境向好变化,的确也是能够影响一个人的。每每想起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从内心激发出对知识的喜欢到现在都能回忆起来,那是一种纯粹的喜欢和热爱,这种情况是从来都没有掺假的,怀念童年的时候,那种对知识的渴求和萌芽中的热爱,至今都还能回忆出来。小学五年级的下半学期,每一次考试就像催化剂一般,让我从错误试题中激发出对知识的好奇,那个时候老师们都说我聪明,其实不然,因为每一次考试结束,我都会把错题重新进行审视,而不是置之高阁,或者把做错的相类似的试题都会找出来进行对比,再加上小学知识的备考量有限,这么久很快记住了小学升初中大纲中不少的备考题目。小学五年级是关键的一年,那一年的下半学期,学习起来也并不是十分的努力,而是对新知识比较好奇罢了,总想把那些新知识学会、搞明白,再加上小学实体比较简单,取得好的成绩还是有可能的。小学五年级下半学期,邻居家孩子在县城买了一套小学生初中的辅导书,记得那套书一共两本,其中一本是小学生作文,另外一本是小升初数学,我见到后也算是一见钟情,后来因为比较喜欢,家里人也给我买了一套,我对这一套书简直是爱不释手,在小学下半学期的时候居然能把那套书全部都能背下来。

有人说我聪明,有人说我具有较高的天赋,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回忆起来其实也不尽然,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完全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求与对学习的喜欢。后来参加镇里组织的小学升初中招生考试,由于小学五年的平时喜欢学习打下的基础,在那一年我的成绩在我们镇所有小学升初中的孩子们排名中,我排在了第二名。然后就进入了我们镇重点初中,其实在我们县还有一个比较出名的中学,那家中学以前是我们县的“完中”,也就是说进入“完中”就把中学的课程都读完了,然而在那个思想相对保守、信息比较闭塞的年月,谁家考出个中专生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就是这家完中后来经过县教育局的改革,将其分为县实验中学和县第二高级中学。当时以我小学升初中的成绩,进入刚成立的县实验中学还是有希望的,然而家里人却不同意我去县实验中学上学,最大的可能也许是离家远、花费高、年纪小吧,然而这些都没有架住我对知识的渴望。因为胳膊拗不过大腿,我便顺应家里人的观念,可是在我进入我们镇初中学习的时候,当初那种喜欢学习的劲头完全没了,成绩从初中一年级入学的班级第二名,一下子变成了全班倒数,如果说我的知识储备底子薄,至今我还一直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就这样神不守舍的过了一年,然后在想学习又不想学习的情况下,那种对新知识的渴求欲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心里边只是一种久违的应付之感,只是那个时候我的代数与几何成绩还算可以,或许是这两科的成绩一直在支撑着对学习的渴望吧。

到了初中二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我的精神好像出现了问题,因为从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孩子,经过两年的刻苦努力最后变成了成绩最差的孩子,我有些接受不了现实,随后我告诉我爸我要转学,转入到县实验中学。那个时候我们县实验中学,刚刚完成从“完中”到初中和高中的分离过程,初中被单独成立出来,随后又成立了我们县第二高级中学,而那个时候的县实验中学还处于刚刚起步阶段,学生成绩总排名还处于徘徊阶段。当我向我爸表明了我的态度之后,我爸感到很奇怪,但是他也不想再任由我发展和颓废下去,也许是天不弃我,就在我爸答应我这件事的时候,县实验中学在那一年向全县各乡镇所有初中生抛出了橄榄枝,这样我当然也在其中,只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参加入学考试,按照由高分向低分的排名顺序依次录取。曾记得那一年我参加完考试之后,自觉信心满满,因为考试的内容从总体上来说,基本是小学的课程,偶尔还有初中一年的试题,特别是代数和几何,对于我这个能把课本全部背会的学生来说,取得好成绩还是能够值得肯定的。果不其然,那一年全县选拔考试中,我取得了优秀成绩,当然也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这所学校,记忆中在那几年中,县实验中学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初级中学,一路领先,直到现在都是我们县年年各项成绩全排名第一的学校。

很荣幸也很有幸成为了这所学校的一名学生,虽然这所学校是一所初级中学,但是在这所学校两年的学习时间里,所养成的学习习惯和学到的学习方法,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骨子里。现在回忆起那两年的学习生活,那些总结出的学习方法和经验直到参加高考,然后考入北京大学是分不开的,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学生是比较刻苦努力的,再加上学校采取了一系列方法鼓励我们学习,还有排名激励措施都是很符合我们这个年龄段。哪怕是难忘的高中三年时间,如果现在让我回忆那几年的刻苦努力,高中三年总会像烟雾缭绕一样不及初中两年那么清晰可见,甚至是高考发榜后接到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记忆中所有的刻苦学习的画面还全部是在县实验中学的场景。初中生活是难忘的,老师们废寝忘食的教书育人,我们刻苦努力到不肯下课休息,那两年学校在百年树人的探索道路上砥砺前行,我们在为我们自己努力拼搏。其实,这些对一个刚刚退去童稚的孩子来说也是一种残酷,但是这种残酷却造就了我们这代人独立自主的人格,在县实验中学求学的两年中,从来就没有哪位学生受到过老师的体罚,也没有哪位老师对我们恶语相加,所有老师都是对我们很耐心的说教,并且还很有前瞻意义的故意诱导我们向好发展。多少年来,我们县实验中学所取得的辉煌成绩,也许和那个时候积攒下来的教育经验有关,因为我们县目前有五所高中,县第一高级中学多年来考入清北的学生和其他一直排名都稳居第一,恰恰正是稳居第一的成绩取得,与初中升入高中密切联系的,而这些取得好成绩的学生基本全部都是县实验中学的学生。

如今回忆起曾经的初中生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大人们也会在改革开放初期中感到迷茫,更何况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孩子们。然而就是我们这些童稚未退的孩子,在老师们的悉心教导和呕心沥血的诱导中慢慢成长,我出生在农民家庭,也不知道什么是刻苦学习中的苦,那个时候只知道听老师的话,努力做一名好学生,从优秀中超越自己变成特优生。由于那个时候受外来文化冲击,特别是电影院、录像厅对我们的诱惑,每每看到现在国家打击传播淫秽物品的新闻,都会想到我们那个时候在学校不想学习而逃课的情景,我们逃课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学习,而是确实抵挡不住港台电影以及小电影的诱惑。然而每次逃课后,又偷跑进电影院、录像厅的时候,心里边总也是忐忑不安,可是就这样我们的老师还依旧对我们不加指责和批评,而是深挖教学原因,老师们总觉着自己的教学方法出了问题,而不是我们这些青春期学生的的原因。那个时候一旦进入电影院、录像厅,观看有色电影后如果有人举报,这些人都会被派出所抓去接受教育,现在每每想到这,心里边总有一种愧疚感,总觉着对不住老师们对我的淳淳诱导之心,也感觉对不住自己,虽然在那个铜臭味干的孩子时代,第一次接触到涉性犯罪,可是在那样好的学习环境中而不怒力学知识只觉着有一种内疚感。

别人的初中读三年,而我的初中却读了四年,其正在我们镇初中读书的两年中,现在基本已经回忆不出来了,唯一能让自己想起来的大多是被老师表扬的场景,还有被老师点名默写几何定理、代数公式、物理公式全部正确后当众受到表扬的场景。乡镇中学不及县实验中学那样,乡镇中学的老师教育方式较为传统,而县实验中的老师教育方式是根据学生本人,对学习爱好程度单独定制的,如果细说乡镇中学老师的教育方式,那就好像东北人的乱炖,一锅焖无论学会学不会都是一样的套路,而县实验中的老师教育我们的方式确实多种多样,他们很会照顾到我们自尊心。不一样的环境,教育方式截然不同,记得那个时候我在乡镇中学读书,每天接触的都是十里八村的农民,这些农民基本都是文盲,有的一辈子都在村子里窝着,最远的地方也仅仅是附近的几个集市。然而到了县实验中学,我接触到的新鲜事物就多了起来,不但有电影院、录像厅的有色电影,同时还有从沿海地区流入到我们县的时髦衣服,那些流行色让人觉着诱人,这样无形中就激发着我们走出去的想法,如果想走出县城到更大些的城市发展,首先就要学好知识,无形中就让我感到了学习的压力和动力。可是那些难以抵挡住的诱惑,也着实困扰着我,如何摆脱这些困扰,学校的老师一直在想各种办法,印象最深的是一位物理老师在课余时间讲他在大城市读大学的情景,虽然他把话题转移了,可是恰恰正激发出了我对大城市的向往,同时也增加了我学知识的动力。

初中生活的后两年,因为是住校,脱离了家人们的管束,我的思想开始变得放荡起来,那个时候凭借着自己较好的学习成绩,一直是自以为是骄傲自满,可是老师也没办法,毕竟在全县所有初中生的成绩排名中一直处于领先。就这种骄傲自满,却成了我现在的一块心病,当时哪怕到了高中生活的时候,一直还是目空一切独自尊大,后来参加高考后到了北京大学才感觉到自己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无知。由于目空一切骄傲自满养成的习惯,正如同金庸小说中的孤独求败风清扬一样骄傲自满,每日中浑浑噩噩不思进取,之后到了大学和同班同学同台竞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格局是多么的渺小,自己的见识是多么的狭隘,当然也因为自己的自负让自己出了不少的丑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想想这些,只觉着自己那个时候就像一个小丑,从初中到高中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没有真正的像老师所说的那样“学无止境”。多少年养成的习惯让自己变得非常自私,或者是一种无知的大度,在北大读书的四年时间中,让自己更加的确信知识的无限,这种对知识的渴求心理却总和当初在县实验中学读书的时候如出一辙,也许这是一种人之本能,可是就只这种本能却要显得那么的自私与自利。随着年龄增长,如今慢慢的发觉,初中的时候是因为年龄还小,并不是因为自己什么都学透了,或者说自己把所学的知识都掌握了,而是因为老师不想难为我们,或者说同学们有意栽照顾我的情绪,到了北大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天下无敌”了,而是因为他们的包容之心远远的超越了我。

自己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现如今多少年过去了,我还依旧保持着在县实验中读书时的学习习惯,那个时候自己的求知欲和现在相比要远高现在,可是在情窦初开、稚气未脱、三观初成的时候养成的求知习惯,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现如今才感觉到那个时候自己对知识的渴求态度是多么的重要,妄不知一路走来几十年过去了还依旧深深地影响着我,每次回忆初中生活的时候,也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在那两年发生在学习中的点点滴滴。最近一段时间休假,我回到阔别几十年的初中校园,看着学校发生的一些变化,不禁潸然泪下,曾经的老师有几位已经仙逝,现如今还能见到的老师中已经是老态龙钟,他(她)们虽然已桃李满天下,可是当他们见到我时依旧还是那么的亲切、自然、随和。几十年时间一晃而过,当我和年龄稍大些的老师叙家常的时候,他(她)还能想起我那个时候学习的情景,他们一辈子教书育人,忘却了曾经为我们取得好成绩而付出的辛劳,恰恰留在他(她)们记忆中的却是我们这些学生努力学习的场景。那个时候我们每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会躲在角落里哭泣,现如今看到老师们两鬓斑白渐渐变老后,也会躲在角落里哭泣。初中时光就像过于云烟,抹不去的是一段从少年到青年的记忆,那个时候我们形成了独立的人格意识,努力学习的过程中,老师就像海洋中的灯塔也像园林中的园丁护佑着我们,他(她)们的付出为我的未来打下了坚实基础,记忆中的初中情节唯独是在县实验中的两年让我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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