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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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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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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红

夜幕沉沉,星河璀璨,青云遮住了月的真容,我好一阵惆怅。端茶四顾,心生温暖,愁绪尽散,原是瞥见了桌上那插在墨水瓶里的一抹红。

院中多花草,我种的只一株红玫瑰,因为偏爱。本不欲折花,奈何花开盛景,人在屋中却难顾芳华,于是找来一只墨水瓶,洗净盛水插花。虽不如插在花瓶中精致,亦是独有风味,偶生余韵。

我嗅觉迟钝不是一日两日,多年如此,故不闻花香,但见花红。本不喜大红大紫之色,总觉俗气,但这玫瑰之色,确是出尘,亦是无比壮丽。那时向表哥讨要花种,便是因为一年冬日访亲,回乡之日突生孤闷,忽见墙头一抹红,心中顿生暖意,喜爱不已,只好求哥哥割爱。多年后,每见玫瑰花红,便有一股暖流,即使身陷囹圄,多逢不顺,只一见它,便不觉难过,唯余勇敢和光亮。

朋友说我身上有一缕孤闷之气,多年来不减反增,常觉我心中孤闷。朋友所言不错,只是他不知,我心中孤闷是真,满怀希冀与光明亦是真。不是那红玫瑰让我有希望,而是留在心底的那一抹红,给予了我从容与温暖。

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生命里无光,即使有希望也抵挡不住内心翻涌的黑暗和无望。我心中那抹绽放在墙头的红,不是我的希望,是我生命暗夜里指引我前进方向的光。因为有光,故生希望,便可前行,不畏将来和过往。

有的人因爱觅得光明,有的人因为信仰不失方向。今时今日,我们没有了信仰的神明,也不常幸运的遇到爱神亲临,但仍有一群人从未迷失生命的航向,他们心中没有一朵像我心里那样的红玫瑰,但他们心中有一抹红,像我心里那一抹一样,照亮他们的生命之路,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那是他们生命中的光,亦是我们心中的信仰。

插在墨水瓶里的那朵红玫瑰,它没有磅礴的力量,助我上青天;也没有醉人的芬香,取悦我的心情;但它有着和天安门广场上飘扬的那面旗帜一样的红色。我心底的那抹红,没有心怀天下的炽烈和博爱,但它怀着同五十六个兄弟姐妹心中一样的温暖和光明。

于我而言,红色不仅是玫瑰的华裳,更是我人生路上劈风斩浪、奋斗未来的戎装。它或许不如太阳炽烈,但它有不灭的光华,犹如历史长河中的万家灯火,黑夜航线上的塔灯,有时惊艳了时光,有时温柔了岁月;有时激扬洪流,有时抚平胸臆。它是一抹红,一抹留在我心底,闪耀在世界之巅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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