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

摸索着打开家门，排骨的浓香随之飘来。

“儿子，快闻闻，猜猜爸给你带什么好吃的？”

“爸，我都成家了！您老腿脚不好，怎么还给我送吃的？”

儿子摸索着想要接过父亲手里的锅。被父亲挡了下来。

“都是爸不好！你妈走得早，把你托给我，我却开车开出了车祸，把你的眼睛给……你那时才刚上高中啊！”父亲老泪纵横。

“别说了爸！快进屋。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个清明节。”

儿子边拉着爸爸进屋，边冲屋里喊。

“老婆，爸来了！枣糕可以出锅了！”

***

从儿子家出来。父亲径直去了公墓。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座墓碑，熟悉的就像回家一样。

摆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枣糕。

颤巍巍的手，抚摸着碑上中年人的黑白照。又抹了一把泪。

“师兄！师弟又来看你了！这是你儿子做的枣糕。你就吃点吧！咱哥俩不用客气。要不是那场车祸，你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

父亲在泪光中笑起来。

“还是那句话，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如今我终于把咱们的好儿子给带大了！都结婚了。你放心吧！”

父亲的嗓音却一下子变了，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但依旧无法遮掩话里的忧伤。

“在剧团，你的演技比我厉害，演什么像什么。让我嫉妒了好多年。可现在，师弟终于超过师兄了。这么多年，咱们的好儿子，竟丝毫没察觉出……我这个假爸爸……”

***

“爸走了吗？”

媳妇目送父亲那依依不舍的目光，消失在落幕的夕阳里。才牵着自己的丈夫，跪在同一座墓碑前。

媳妇摆上了那碗排骨，就放在枣糕旁边。

儿子摸索着那张摸索了无数遍的黑白照。放声大哭。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