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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兵浪(江西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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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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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游

宁夏,一个难得一去的地方,也是一个值得一去的地方。

黄河从那里流过,滋润了这块浑厚的西北土地。贺兰山横亘于宁夏与蒙古之间,遮挡来自西北的寒流,为生存在这里的民族提供了一块丰腴的栖息之地。

由于时间的原因,我们没有在银川逗留,没有去参观那充满伊斯兰风情的回民教堂,没有去接触那些头戴白帽的伊斯兰信徒,直奔三大自然风景区“沙坡头”和“沙湖”、“西夏王陵”。

      一

驱车从银川出发,高速公路在沙漠中穿行,三个小时后抵达黄河边的沙坡头风景区。导游介绍:沙坡头位于中国四大沙漠之一腾格里沙漠的东南边缘,滨临黄河,紧靠包兰铁路和中宝铁路,距中卫县城西仅22公里。这里集大漠、黄河、高山、绿洲为一体,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5A级旅游景点。沙坡头景区兼具江南水乡的清秀和西北大漠的雄浑,尤以大漠黄河、治沙奇迹、“沙坡鸣钟”而著称于世。

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滑沙的妙处,还可以骑骆驼漫游沙海,乘羊皮筏子黄河漂流,其乐无穷。

下车后,大家戴好牛仔帽、太阳镜,裹好鞋套,骑上有着“沙漠之舟”美称的骆驼,一字型排开,摇摇晃晃地延伸于腾格里沙漠。在清脆的驼铃声中感受游牧民族那种空旷的视野、悠闲的心境和坚韧的毅力。来到沙漠地带,大家包了一辆沙漠卡车游玩,在沙漠里奔驰、跌宕,犹如在大海中航行,一阵惊叫声起,在寂静的沙漠上喧哗起来……

沙漠中驻足留影,借广袤的沙漠风景来表现自己的彪悍、粗狂,一路洋溢着古人野性的快乐。可生活在南方的人,终究喜欢花草,在沙漠中发现有一种开着紫红星花的草本,在沙漠里明媚地笑着。问沙漠人,那是什么花?回答说:叫“花姑娘”,学名“花棒”。这种花为沙生、耐旱、喜光树种,它适于流沙环境,喜沙埋,抗风蚀,耐严寒酷热,枝叶茂盛,萌蘖力强,防风固沙作用大。主、侧根系均发达。树龄可达70年以上。由此看来“花棒”称得上是生命力最强的美丽花草了。要赶回银川住,没有去滑沙坡,也就无幸耳闻“沙漠鸣钟”的美妙感受,有些遗憾。

沙漠中荡舟后,去看黄河。

一条横跨沙漠火车轨道,把荒凉与繁华衔接。坐在火车上,可在几个小时内变幻眼里的时空,看到不同的世界。看来生命是无处不在,即使环境如何的恶劣,也存在草木的影子、存在人类的生命迹象。来到宁夏段的黄河边,九曲黄河由此可窥一斑。恢弘的黄河呈弧型流畅,同沙漠一色。一座李白握笔高昂的雕塑屹立在黄河边,“沙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两行名句雕刻其上,把此地的独特景观提炼、浓缩。

沙漠、黄河合为一体、融为一色的景致,张显出神州大地的刚柔之美。背靠沙漠,伫立黄河岸,模糊中看到一支游牧与耕种相结合的民族在浑浊的黄河水中蠕动,化作一个个泥人从母亲河里脱胎而出,赤裸着走向茫茫的沙海,营造生命耐以生存的绿洲,谱写与骆驼一起行走,征服沙漠的人生故事……

次日,导游带去沙湖,一个有特色的景点。

在沙漠边,有一泓碧绿的湖水,虽没南方的那么澄净、透彻,能有那么浩淼的湖水蕴藏在无垠的沙漠边、蕴藏在裸露的贺兰山前,显得弥足珍贵,可见苍天对此地的格外厚爱。进入沙漠必须坐游艇穿过湖水才能到达。湖面很开阔,长满了茂盛的芦苇,水鸟在芦苇中不停起落。湖中的芦苇有些特别,不是连绵一片,而是一族族、一丛丛的,湖里的水质很好,湖底有许多珍稀的鱼。在鱼馆参观了一条从湖中捕获的娃娃鱼,足足十来斤重,比我从南方山溪涧看到的娃娃鱼大了许多。在湖面上驾驶快艇或乘坐滑翔机是一件十分惬意的活动,我选择的项目是快艇。在安全员的陪同下,驾驶艇如离弦的箭,劈波斩浪,随心翻浪,肆意宣泄了一番。忽见天空有一女孩滑翔,滑翔机由线牵着,牵线人驾着快艇在湖面行驶。女孩时而升入太空,时而接近水面,宛如太空飞人。那种自由的快感、那种升落的刺激、那种翱翔的惬意,在陆地或水面上是难以感受得到的。

没有再游沙漠了,转向张贤亮的影视城。张贤亮是《牧马人》的作者,主要是写知青小说出名的。后来他依托发现的明、清两个城堡开发了镇西堡影视城。《大话西游》、《红高粱》、《新龙门客栈》都是在这里拍摄的,这个影视城成就了张艺谋、龚俐等国际级艺术名人,有一广告“中国电影从这里走向世界”。影视城有许多电影场景,明、清时期的城门、市场、民居、店铺、法场、洞房等等,尤其是文革时期的批斗场愈显逼真。进入影视城,好象穿过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场景所反映的那个时代。当然,我们是带着快乐地的心情游玩,随意模仿着过去的人物留影,纯然没有那个时代的苦涩和沉重了。

佩服张贤良的奇思妙想和独特的经营理念。据说无论哪个影视组来这里拍摄电影都无需缴纳场地费,只须把拍摄的场景、道具留下就可以了,这样等于增加了影视城的投资。这里的影视城较江苏无锡的那个拍《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的那个影视城要自然和逼真多了,好象给游人回放早已逝去的曾经熟悉的生活环境,显得真实和亲切,令人思绪万千,回味无穷。

最后一站是西夏王陵了。以前参观过一些不同朝代的帝王陵园,如北京的十三陵、长沙的马王堆、南京的明陵,纯然没有这次的感受。那些帝王陵墓给人以帝王的气派和陪葬物奢侈的印象,而走近西夏王陵,那黄土垒起的原始的陵墓,涌起的是一种对历史顾望沧桑变幻的凝重,顿生的一种对古人弱者的悲悯。那高高隆起的土坯是中国史上五代十国时期的王者赵元昊之墓,是一支以党项族为主的部落首领建立起的,可以与南宋、金抗衡的王国主宰者的归宿地。

党项族,这个部落由智慧的游、耕人群构成,他们知晓藏、汉文字和汉人的法律、兵书,并有了自己的文字,与汉字象形造字法接近。党项族建立的西夏王国经历过内忧外患,在群雄并起中生存了两百多年,曾经打败过南宋和金国的军队,统治着西北广袤的土地。令人痛惜的是西夏最终却被蒙古的铁骑所灭,而且是在西夏投降后倾城灭绝,党项这个民族不复存在。令人遗憾的是一个两百多年王国的文明,至今没有多少文字记载,只有寥寥几笔,几乎成为了中国史书上的一项空白。徜徉在微微的西北热风中,仿佛看到陵墓里的元昊灵魂在哭泣,给参观者诉说一个民族的悲哀故事;行走在西夏王陵前,仿佛看到一具具被蒙古铁骑踏碎的躯体在沙漠里被野狼撕裂残状、看到被蒙古金戈削下的头颅在西风中滴血哀鸣……

西夏陵归来,心情沉重,思索悠远:纵观中国有史以来,任何一个民族被另一个民族征服,只是政权的控制和资源的剥夺,最终走向民族的融和与社会的大同。而党项这个充满智慧的民族承受的是整个肉体的消灭和文化的消亡。西夏王国的崛起、衰退与覆灭,演绎了古代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印证着人类发展史上弱肉强食的无情规律。有个伟人说过:“落后就要挨打”。仅仅是挨打也罢,如果一个民族被另一个民族将肉体和文化一切消灭,且不留一丝痕迹的话,那是最感悲哀、最觉残酷、最值得警醒的事了。

                        冰浪记于209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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