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故乡
文/老Q
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三天两夜,感慨良多:那天、那地;那山、那水;那人、那物;那年、今日。昨天很遥远,童年如昨天,梦想难驻足,岁月玩磋砣。
抬首仰望,未见舞动的白云,更不敢奢望出现南去北往的大雁;低头寻地,见不到洁净的石子;爬上最高的山,果林发不出松涛浪声,行走着的沼泽,埋葬了哗啦啦的溪流;健在的伯娘,我读不懂她面上的沧桑,她亦只能用我父亲的模样去追忆回我的童年;屋角那棵大榕树留着爷爷的故事,西游般的传说,现实竟然真的有那样的结果;站在母亲送我出门的位置拍下相片,想走到前面回顾,却不可能见到母亲手里的煤油灯光,但“晚上走路睇唔到底,黎明出门越走天越亮。”这句母亲挽留我住多一个晚上的理由就萦绕在耳际。离开那一刻,我挥不起话再见的手,因为此时我记起母亲的“还哥给我”的故事。
人,为什么就要这样作贱自己?“还哥给我”的悲剧为什么会在人间重重复复地开演?
别想了,曾敢“指点江山”的伟人们都是“还哥给我”的主角,“檄扬文字”又有谁能真正懂?
或者,故乡,只能留给游子思念的!
在我还未上学的一天,母亲劳累后坐大榕树下休息,我依偎坐在母亲身旁,洁净的石子抗着股部有些不舒服,母亲让我躺在她怀里,我斜仰望着天空,见到远处有叫着“还哥给我”的鸟飞过,母亲就讲了这鸟的故事:从前在山沟里住着两兄弟,哥哥每天带着弟弟上山挖山薯,哥哥年纪也不大,能挖到的山薯吃不饱,懒惰的邻居为了得到两兄弟少少的山薯,就教弟弟:你吃不饱,是因为你哥哥个子大,吃得多,你明天跟你哥哥挖山薯,你哥哥挖出山薯后,你推他屁股,把你哥哥困在薯窝里,你就可以吃所有山薯了。第二天,幼稚的弟弟真的按邻居的话去做了。弟弟把山薯带回来,邻居叫他去找哥哥,他自己独食了山薯。而弟弟上山找到的哥哥已经死在那山薯窝里,弟弟守在山薯窝旁哭着,喊着:“还哥给我”。从始,就有了一只孤苦伶仃的鸟到处找他自己害死的哥哥,凄凉地叫着“还哥给我”。
年幼听到的故事,半个世纪未曾记过,回几天貌似繁荣却带着荒凉的山村,竟然象刻着那么清晰。自己都愕然。
写于2016年3月28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