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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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回了一次乡下，带了一些土特产，也就是时令蔬菜：老黄瓜、豆角、瓠子、青辣椒、红蕃茄。满满的两袋子，一袋是姑妈给的，一袋是父亲给的。明知道带回来也是吃不了的，但我没有像以前一样表现反感而拒绝，全部装进了小车后备箱带回了家。
这个季节是蔬菜生长的时节，在农村，只要勤劳一点的人家，这几天的疏菜瓜果也是丰收了的。只是这东西不能储存，很容易坏掉，送人是最好的选择。
那是期五的下午，我决定回一趟老家，看望一下老父亲。回去时下着大雨，其实早就想回一趟老家，给父亲买的药因为不是急等着要，所以一直犹豫着。正好那日有空，冒雨回家。从城区到乡下沿途四十公里，雨大雨小在不同区域路段的表现不一样。最大时如瓢泼一般，雨刮器用最快的速度都很难看见前面的路，好在“六月天的雨隔牛背”，艰难走过一段后，雨明显小多了，尔后一路上反复多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回家己到下午四点多，父亲的大门反锁着，由于天气不好，估计父亲在2楼的房里，究竟是躺在床上睡觉还是看电视，我不清楚，打了电话无人接听，敲打大门也无人反映。后来表弟拿来一根竹篙，敲打楼上窗户上玻璃叫才听到父亲的声音。
门开了，父亲显得很憔悴。见到我父亲有些惊讶，因为有半年没有和父亲联系了，也是因为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父子之间产生的一些误会。把药给了父亲，父亲很高兴，帮他买药的事他不知道，今日这鬼天气我回来看他更没想到。
每次回家，我都会在家里收捡打扫一番。一间四层的房子，上面两层父亲基本不上去。一楼和地下室这二层是父亲活动的开了。父亲是个很讲究的人，家里并不凌乱，比起母亲在家里还要整齐些，另外一个原因是父亲不怎么爱动。
后院一块水泥地上零星地长些杂草，被我三下五除二清理掉。然后在厨房里整理随意摆放的碗筷，也到了做晚饭的时间，帮忙做晚饭，淘米、洗菜。父亲却提着菜蓝子，穿上套鞋，打着雨伞去了后面的菜园，虽然我百般阻拦却未能阻挡父亲的步伐。父亲很快摘了好多菜，说吃也吃不完，放也不能放，正好回来带些去，分给左邻右舍吧。
院后荷塘里荷叶绿绿的，像一把把伞撑开着，荷花开得正旺，粉红粉红的，荷花荷叶长得正旺，把两百多平米的小塘挤得满满的，来不及停下步子，甚至连看的时间都没有。从屋里到菜园大概五十米，中间是荷塘，院墙房边的小路杂草丛生，荷叶荷花也伸过来占道，行走起来不畅，倒有几分讨在这些疯长的荷叶荷花。
来回两趟把父亲摘的菜从园田里提回家，感觉有点沉，光老黄瓜就有四条，一条大约有四五斤重，还有大量的豆角等。由于雨水下得急，菜园里全是积水。父亲说照这样这些菜秧全都会淹死，这些瓜果不摘也都会烂掉。父亲坚持还有摘，被我止住了，我更担心的是父亲一不小心摔倒或踩空，倒进一旁的水塘，赶紧催他回家。
吃过晚饭，与父亲告别，因为下雨加上光线不好，再晚开车就很辛苦。雨一直在下，心里也在下。此时我突然想到朱自清《背影》里的情节：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近八十的父亲一人在家，而母亲却在离他九十公里的孝高帮我招呼即将进入高三的孩子。父亲本来和母亲在一起的，由于多种原因父亲在去年底回乡下了，作为儿子，处在中间也难很苦心更累，曾经对父亲的行为不满很是怨恨，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和他联系。今日和父亲把心结打开，我相信父亲更能理解我们当前的难处。
带着父亲和姑妈给的大量的时令蔬菜，带着满满的爱，我迎着时大时小的雨赶往90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那里有母亲，有孩子，还有爱人。周末去陪孩子已成我们固定的历程。高速上车辆较晴日里少多了，雨不停的下着，雨刮器不停的刮着，虽然视线显得有点朦胧，我的车速却较晴日开得要快。
带回的蔬菜不知咋处理，吃也吃不了，冰箱放不了，送人，我觉得很尴尬，因为这些菜在菜场上很普通很廉价。多年前的一次，也是从老家带回来的新鲜豌豆，很高兴地分给好友辉辉一半，结果打电话他说不要。也许是廉价，也许他本身在乡镇工作不缺这个。从那以后，我不再与谁分亨从老家带回的廉价蔬菜。
母亲听说我从父亲那带来了好多蔬菜，高兴极了，连忙要下楼帮我往家里拿。母亲把豆角一部分用开水涝过后挂起来晾干，一部分放冰箱，还有的老黄瓜、瓠子等也尽量处置放好，想能多管些时日。
爱人正好这两日出差，她不喜欢我这样往家里带，要带也就一样带一份，一餐吃完就好了，带多了还成负担了，扔也觉得可惜。为这事我们没少闹矛盾。
更重要的是我母亲这几天会啥也不吃，专吃带回来的菜，在她心里，那是世界上最健康，最味美的食物，因为是自家地里长的，是父亲亲手种的。
在农村，这些菜是最廉价的，也是最贵重的，说它廉价的确是值不了多少钱，说它贵重是因为是最绿色环保的蔬菜，那个番茄的口感，与超市和菜市场上买到的就是不一样，是自然长熟变红的；那个青辣椒，个不大，皮不厚，体态不端，颜色却纯正；那个豆角品相不好看，有好多虫眼，那就是没有打农药的见证……
过些年等退休了，老宅更适合养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