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心的牵挂

程维新

    多做一件事情，就会多一份感情投入，也就会多一些牵挂。

    我在家中的小院子种菜，已经10余年了。院子不大，菜的品种自然不会很多，青菜最为常见，四季豆、长豇豆，每年都要种一点。最近几年，还种了些生菜、油麦菜，但生长得不好，还没到成熟，就零零星星地将它们吃了。

种菜之后，日常对这些生命就有了很多的牵挂，而且牵挂是从撒下种子这一天就开始的,直到全部拔除。种子刚撒下这几天，担心温度太高或者太低，要搞些干草之类的东西盖一盖；担心水分不够，要早晚各洒一次水。植物发育时的第一片叶子，或者第一对叶子，或者第一轮叶子，被称为子叶。种子发芽了，尖尖的子叶钻出泥土，那开心的心情溢于言表，早也看、晚也看，仿佛不去看它，它会隐遁一般。蔬菜长出新叶之后,有的需要移栽，青菜、瓜类、茄子、辣椒，都需要在秧苗满月之后进行移栽，但是，四季豆、豇豆、萝卜一般是不进行移栽的。蔬菜长到一定程度，有的需要捉虫，有的需要除草，有的需要摘心，像萝卜这些，还要删掉一些菜秧，保留少量几棵，让它们能多吸收水、肥和阳光，长得粗壮动人。

大部分蔬菜，就直接吃它的根、茎、叶。青菜从小吃到大，甚至吃到它开花——青菜心嫩而脆；萝卜主要吃它的根；汉菜，先吃它的幼苗，后来也吃它的茎，它的茎到老了、硬了才可以吃，而且还要“霉”起来吃……

瓜、豆、茄子、辣椒之类，是吃它们的果实的，它们长到一定程度，开始开花、结果。种菜人对这一类蔬菜的关心要多得多，尤其是瓜、豆类。要给它们搭架子、牵引蔓藤、打顶、剪枝，看它们开什么样的花，多久才能结出果子，小果子一天一天地长大有什么变化，成熟了又应该马上摘下来，不然熟透了又不能吃了。尤其担心的是，天气太冷或者长期阴雨，没有飞虫传播花粉，结不出果来。早晨起来，去看一看它们；下班回家，去看一看它们；有时，整个周末就在小菜园里度过。

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种菜人真的要投入很多时间去探究、分析、解决。我每次去乡村，看得最多的是农民家的菜园子。看他们最近在种些什么，现有的蔬菜怎样管理，接下来会种哪些蔬菜。有人在，直接问；没人在，先看后问；找不到人，找“度娘”。回家后，及时在小菜园里“实践”。这几年真的涨了很多知识。

前几年，蒿菜、生菜育苗总是失败的多，一垄地要撒几次种子。问老农，他们说：确保水和低温就行。我还查了“百度”，“百度”建议“先放在冰箱里育苗，然后再撒到地里。”我将种子分别放在两个小杯子里浸泡了半天，然后找来两个小小的无纺布包装袋，将潮湿的种子倒入包装袋，分开放在冰箱的冷藏箱内。5天后，生菜和蒿菜种子都发了芽，细芽儿白白的，直挺挺的，惹人喜爱。我再将它们慢慢地分离出来，均匀地撒在地里，浇些水。不久，蒿菜和生菜都出得整整齐齐。蒿菜长得快些，已经采来吃过一回了，生菜还处于秧苗期，细嫩细嫩的。

对种菜投入了精力，自然也有收获，前几年，家中就我和妻子两人时，有多个阶段，几乎不用购买蔬菜，茄子、丝瓜、四季豆、青菜成熟时，还常常吃不完。

有一位邻居看到我种菜有收获，他说他要养花了。一开始，他也很努力，用塑料桶将每次的淘米水收集起来，灌入衣领净的空瓶里，每天早晚给家中的绿色植物喷水，这些绿植一时间十分饱满，郁郁葱葱。可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对此失去了兴趣，收集起来的淘米水竟然发臭了，还没有用掉。那些绿植最后也黄的黄、枯的枯，长久没见阳光，还烂了根。

从种菜到养花，我深深地感受到，对于让我们摆弄的这些生命，我们必须时刻牵挂它们、持续不懈地牵挂它们，它们才会给我们回馈。这种牵挂，不是一般的牵挂，是一种入心入肺的牵挂，真真切切的牵挂。

我想，种菜如此，养花如此，做其他一些事情也是如此：认真做事，能把事情做对；用心做事，才能把事情做好。

                              2022年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