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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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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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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美食一寸心


    二哥侨居美国二十载,对家乡武穴酥糖的喜爱,却有增无减。

    每到岁末,母亲便早早备好“美雅”酥糖,吩咐我到邮局快递至美国。越洋邮费超过酥糖价格的十几倍,一向节俭的母亲眼都不眨一下,“哗啦啦”扯出一沓红票子,叮嘱我加急快递,好像要保证酥糖寄到二哥手上还是热的。看着母亲迫切的眼神,我心里开始翻泡泡,觉得母亲眼里心里只有二哥,不由得对二哥生出一丝嫉妒之心。

   说起酥糖,小时候二哥还被母亲抽了手板心哩。我和二哥从小都对酥糖情有独钟。那时候只有过大年时才有酥糖可吃。春节将至时,母亲办好年货,年货里最勾我们馋虫的当然是酥糖。母亲把买回的年货藏进食品柜里,等到大年初一才拿出来,摆在果盒里,招待拜年的亲朋好友。也只有在那天,我们小孩子才可随意吃酥糖。

    而我实在等不及大年初一那天,自从发现母亲把年货藏进食品柜的那一霎那,我那对眼晴珠便时不时往柜子里瞅,隔着厚厚的柜门,一股浓香四溢的酥糖味迎面扑来,食品柜里的武穴酥糖好像不失时机地蹦出来,在向我召唤:“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咧。”我乘家里人外出的当儿,飞速拉开柜门,掏出一包酥糖,本想把食品袋撕开一个小口,但情急之下一用力,袋口裂了个大嘴巴。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一封酥糖,准备开吃。门“吱嘎”一声脆响,吓得我汗毛倒竖。二哥像个土拨鼠一样探进半个脑袋:“酥…酥糖!酥……糖!”二哥一激动就口吃。我竖起食指在嘴唇上“嘘”了下,二哥心领神会,赶忙捂住嘴。我转身,又把手伸进食品柜,摸出一封酥糖递给二哥。

   我们兄妹俩手攥酥糖,偷偷跑到巷子西头那棵榆树底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光影在我们身边来回晃动,我和二哥都能听见彼此“怦怦”的心跳声。我们席地而坐,掀开包装酥糖的那层薄纸,酥糖的香气四处弥散,我们把酥糖凑近鼻尖,深深的吸气,喉咙里“咕咚咕咚”的,直吞口水。为了让酥糖的香甜味在我们口腔里更持久些,我和二哥都舍不得大口吃,先把长条型的酥糖捏散,再捏成一个大团,用指尖抓起一小撮,一点一点往嘴里送。那股香甜味呵,从指甲缝里传到舌尖,又从舌尖传到指甲缝里,那滋味真让人满口生津、回味无穷。

    偷吃了酥糖,那扯了个大嘴巴的包装袋口怎么复原呢?二哥急中生智,找来一根钢锯条,把袋口贴在钢锯条上,点燃一根蜡烛,把蜡烛放在包装袋上轻轻一烤,裂开的袋口神奇的闭拢了。我和二哥暗自高兴,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不料,很快就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唬着脸,盘问我和二哥是谁偷吃了酥糖?我倚在门边不敢吭声,让二哥独自背下了“黑锅”。母亲让二哥伸出手掌,用细竹条在二哥的手板心上抽出数条红疹子。母亲教训我们兄妹俩:人想像酥糖一样方方正正,黑白分明,要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千万不可小偷小摸。生而为人没有原则,胡作非为难成大器。

   那晚,我抚摸着二哥手心上的红疹子,冲着红肿的手板心轻轻哈气,问二哥疼么?二哥摆了摆头,缩回手掌,冲着我笑了笑,说没事的,明早起来就不疼了。我搂着二哥的肩膀,泪眼婆娑。

事隔经年,那幕往事还常常盘踞在我心间。如今,琳琅满目的美食不计其数,母亲每年雷打不动的邮寄酥糖给我二哥。我明白,那是母亲一颗牵挂游子的心;而二哥身在异乡为异客,却心心念念故乡的酥糖,尝一口香甜可口的酥糖,何尝不是回味妈妈的味道,牢记母亲的教诲!

二哥告诉我,每次收到快递来的酥糖,就分给华人们品尝。大家都夸咱们武穴酥糖味纯质优,不但口感好,而且对咳嗽有较好的抑制作用!如今,武穴酥糖不仅仅深得华人们的喜爱,而且连美国友人都很喜欢吃。每次快递过来的武穴酥糖,都被大家抢食一空……

我听后美滋滋的。这不仅仅是武穴酥糖所焕发的魅力,更是远在万里之遥的游子挥之不去的乡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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