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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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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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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里的真与假

连日有雨,澹澹而落,把一个糟糟市廛下得山野林泉一般,静极幽极。无事安眠,闲听红楼,亦有戚蓼生所言“捉水月,只挹清辉;雨天花,但闻香气之妙。”

红楼崎岖,云深雾绕,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读来不易。不厌者,于晦涩处丢过亦是常情。然而脂砚斋一再咛嘱,凡真假梦幻处,皆紧要之笔,能领者方具慧眼,故读者万万不可忽视。

何为真假?真情假意,真景假象也。海市蜃楼为真,因确有其事,怎奈稍纵即逝,属幻象,实为假,乃真之折射。镜中人是真,出自本我,五官面目皆生动,却冰冷无味,无魂无魄,不可触摸,故曰假,属虚像。可见真假本孪生,互为依附,真乃假之根本,假乃真之幻像。《红楼梦》便是在真情实景上敷演出的一段陈迹故事,如墙之手影,尽可一猜。

不可谓全真,如脂砚所言:“事则实事,然亦叙得有间架、有曲折、有顺逆、有映带、有隐有见、有正有闰,以致草蛇灰线、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云龙雾雨、两山对峙、烘云托月、背面敷粉、千皴万染诸奇书中之秘法,亦不复少。”亦不能说不假,作者隐忍处,混人耳目处,艺术加工提炼处,世人眼光逶迤蜿蜒,一己之见处均为假。

何为假?艺术化的真事!

何为艺术?人化了的,具备人之感情的客观存在。

何为此书最大之假?毫无疑问玉石之假,乃最大之假。石头为真,“宝玉”是假,这便是此书关键所在,亦钥匙,懂之,一扭即开。

先看此石出自何处。此石并非凡品,系青埂峰大荒山无稽崖,女娲补天留下的一块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的巨石。当时女娲补天共练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用去了三万六千五百块,独遗此块。女娲乃创世之神,号称大地之母。据传上古时,四极废,九州裂,天崩地陷,一片混沌,不能尽覆万物。女娲下海斩海龟四足,做支柱撑起天空,又炼五彩巨石加以缝补,才有了今日之苍穹。即盖了所大房子,人类得以安居。那三万六千五百块巨石都派上了大用场,有补天济世之功。唯余下多余的一块,遗落在青埂峰无稽崖日夜悲号。青埂亦情根。脂批:妙!自谓落堕情根,故无补天之用。

脂砚斋这里批得极明白清,此石之所以没去补天,派上大用,并非平庸无能,不如它石。而是胸有块垒,内心炽热。“不俗已是仙,多情便是佛。”此话用此恰好,可点睛。因佛心浓炙,无法补天,方是实情。而那些真的“补天济世”肩负大任者,自有其宏图抱负,那是必然。内中经纬,不做细论,世人眼光各有定论。然红尘荒唐,纯属无稽,一个买官卖官,四品、五品官职唾手可得的社会,大才小才无才,大用小用无用,读者自会思量。这也是作者之识之苦之悲,自嘲之处。我们只需明白一点就好,此石虽没入选,但并非寻常类,更异于世上千千万万普通之石。且经锻炼后,灵性已通,属独一无二,孤品之石。

这点,作者从不谦虚。石有佛心,千古奇闻,也是宝玉一生的写照。所以此石大有来历,非世间俗物,并非无情无知的金银珠宝、、石器皿可比,这点读者一定要醒目。

一日,此石偶听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说那红尘富贵之事,便凡心大动,口吐人言,求往一历。怎奈性虽聪明,质却蠢笨,体形巨大无法携带。渺渺真人、茫茫大士便大施幻术,登时将他变成一块扇坠大小的五彩晶莹美玉,并篆字其上。无非欺世人眼拙,投其所好,等同重新包装。

以此可知美玉是假,纯属幻象;石头为真,方是本身。就像孙悟空不管如何七十二变,总归是个猴儿;白骨精怎样伪装终是白骨一堆。然世人浅薄,不辨真假,又均藏势利之心,只识得珠宝玉石为珍,哪晓得顽石品性之贵。独黛玉深解,故与其相知,这是后话。

只说世人见之,如获至宝,果真当了块宝贝。一时街谈巷议,传为佳话。脂砚斋批道:世上原宜假,不宜真也。谚云:一日卖了三千假,三日卖不出一个真。信哉!意思是说,这世界上原流行假的,一天你可以卖出三千假货,三天也卖不出去一件真东西,识货者寥寥,跟风者蜂拥。所以贾雨村这样的人才如鱼得水,平步大司马;而甄士隐只能落个好吃懒做,穷困潦倒,撒手悬崖的结果。意在人们不识货,把顽石当玉,看不出真假。

后来在此基础上,又强拉硬扯,敷演出一段金玉良缘来。均世人撺掇,一厢情愿。玉皆假,金怎会是真,实作者一大悲愤,无人识得之苦。故《红楼梦》第五回有“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这样的唱词。玉之不存,哪来金配;以石之热,金之冷,又哪能相配!

可见金玉良缘本是书中一大假,假中之假。而木石前盟方为前世因,后世果,真上之真。起初黛玉不识这点,吃了不少小醋,实乃恋爱中小女子可怜可爱可叹之处。所以对流传的史湘云的金麒麟为真金,薛家伪金的说法并不苟同。宝玉的玉是假,即便金是真金,怎奈无玉可配,岂不荒唐。即便配了,也是假姻缘。

此石化做美玉后,与主人一起降落凡间,口衔而诞。婴儿无识,本是一簇肉体,混沌未开。石虽能言,却缄默其口,随主人一起经富贵,历欢爱,受贫穷,浩浩荡荡了此一生。然而石、人一体,不可分割,这是必然。石头系主人的魂魄,肉身乃神瑛侍者转世之躯,贾府是他们投胎落脚之地。石头以幻像示人,世人鄙薄,认做宝玉,遂赐名此儿亦为宝玉,即贾政、王夫人之子贾宝玉。

贾宝玉,姓贾,亦是假,此姓拜作者所赐,意在点明他是块假的宝玉,真的石头。所以宝玉秉性顽固,看似温存,实则棱角分明。最厌雨村这些峨冠顶戴之流,骂其“禄蠹”,国贼禄鬼之意。空有济世安邦之志,实乃盗国嗜钱之好。又对劝其结交权贵,学习仕途经济的史湘云、薛宝钗一反常态,毫不客气下逐客令。说闺阁亦染此风,遭此荼毒,实乃不幸。这些均是他的凌厉处,亦是原则底线不可触犯处,实属价值观不同所致。而他平日怜香惜玉,温柔细腻,内心甘冽,目光清澈。没等级,无尊卑,不仅喜欢给丫鬟充役,更爱兜揽事务,甚至于鸟兽云雀皆能对话。人多谓之傻,这点由傅家俩婆子背后私语活画出。所以宝玉身上,既有石头之硬,又有佛心之软,是一矛盾怪异体。

劫数完后,石归荒山,复还本质,以亲经亲历书下了这篇故事,并刻石上。即今天阅者看到的《红楼梦》初稿,无章无节无题目,只是一方故事,也可说是腹稿。又过了几世几劫,被一个访道求仙的空空道人看到,得以抄录流传,其中曲折,颇为传奇。

也可说,女娲这个大地之母在修建万物生存空间时,并没忘记情感大厦的建立,特意遗下一块巨石,填补情感空缺。补天属天地之屋的建立,没情感之屋,依旧荒芜。修建此屋的基石在哪?回答是肯定的,便是这块落选,于青梗峰下日夜嚎哭,有了灵性的石头。要知道,它补的是心!看似遗弃,任务却比其他石头更为艰巨。

历史证明,《红楼梦》这本书,的确补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

《红楼梦》到底是谁写的,一直是个谜。

《红楼梦》是人写的,这点毫无疑义。不是石头记下的,也不是情僧录下的,记录本是创作,如现今之人,偶撰几个字,也是自身行为。这里的石头和情僧属一人,只不过石是质,情为灵,两者合一,方是作者本身,即书中主人公贾宝玉。

甲戊凡例中云:又曰《石头记》,是自譬石头所记之事也。即作者把自己比做一块石头记下此事。又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这里的一番梦幻非真梦幻,反义,指其所经的现实生活,意在红尘一梦。

空空道人本为访道求仙而来,没成想仙人不遇,反被此书绊住。自从录了去后,反而大彻大悟,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为情僧。可见仙道不远,本在自心,也见此书之高,可度人。

“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十六字最是难解。何为因空见色?色乃外物,人之初,刚生时,处无知状,如白纸,是空的。后来外物——景物、人物、动物进入脑海。见到这些外物后,有了喜怒哀乐,产生了感情,即“由色生情”。又把这些感情传给了外物,带着感情去看待这个世界,亦“传情入色” 。最后发现这个世界并非想象,是复杂多变,不能长久依附的。能使自己安定满足的还是自己,遂放下,归零为空,即“自色悟空”。一切为空后,并不代表无情,而是不再为外物所动所累,亦无所求,内心却依旧炽热,故曰“情僧”。

这是人生的一个过程,需一步步经历,一点点体会,看能走到哪步。还是那句话:“不俗即为仙,多情乃是佛。”能度自己的还是自身经历、自身思考、自身了悟,谁也帮不了你。以上此解,仅限本人体悟,一己之见。

回到文本。第一回,空空道人和石头有番对话,实是自问自答。我们不可糊涂,被作者混过。这也是作者开宗明义,揭示成书之因,解惑读者。空空道人看过石上故事后,提出两点疑问:一是无年代可考;二是此书不够高标。里边虽有几个异样女子,既无辅世治国之能,又无班姑蔡女之德。石头就回答说了,大师何太痴,若说没年代,假拟一个添上不就完了。但不如不拟,倒新奇别致,亦免去千古旧套之窠臼,取其事体情理便好。再者现之人皆爱闲适,哪个嗜好治理之书,而历来野史,皆出一辙,不过那几种。有讪谤君相,贬人妻女的;有笔墨风月,满纸淫秽的;更有那些才子佳人,胡牵乱扯,忽离忽遇,自相矛盾,穿凿扭捏的。皆不如我亲见的这几个女子,虽无大才大德,然一粥一饭,一诗一画,皆能以情趣示人。即有细水长流天然之美,否定了历来野史的套路,自开新格。这也是作者自负处。

道人一听,果是此理,便从头检索了一番,一看还好。内里并没伤时骂世之旨,虽大旨谈情,亦不过实录其事。又非假拟妄称,一味淫邀艳约、私订偷盟之可比。遂觉不错,便抄录回去,传奇问世。实是作者开始写作,这里不可马虎。

空空道人,也就是情僧到底是谁呢?

他便是此书真正的作者曹雪芹。不要说曹雪芹不是红楼的作者,凡脱离文本的虚谬揣度,都将化作泡影。书中第一回正文开篇便提到曹雪芹:“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什么样的一部书,要曹雪芹花十年的工夫去纂成目录,分出章回,还要增删。即便现在的编辑也只减不增,文学本是个刀削斧凿的过程,试问有几个外人敢大段往上添。即便文本不是出自曹雪芹之手,目录是他撰的,回目是他分的,这是肯定的。

脂砚斋又云:“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则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式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这里说得很明白,等于直接否定了。如果说曹雪芹只是披阅增删,那么从开卷到这又是谁写的?此乃作者用的障眼法,读的人不要被蒙混了。实是说开篇到此,包括楔子在内均为曹雪芹所作。曹故意说自己增删编撰,把前期写作归于仙境。

在文中第一首标题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的旁边,脂砚斋又批: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

可见此书不是写成的,是哭成的。谁哭的?说得很明白是曹雪芹。书还没成,曹的眼泪就干了,离了人世。而我也常哭,泪也快完了,只不过我哭的不是书,而是曹。如果造物主再造一个曹雪芹,一个脂砚斋,那么此书就幸福了。如不是亲身经历,内中人不与自己密切,何至于哭。他们二人一写一批,搭档默契,书即曹,曹即书,这是脂砚要表达的。

另外第一回还有一条批注,说此书曾叫《风月宝鉴》。为何叫《风月宝鉴》?脂砚又说了:“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意思是说曹雪芹原有一部叫《风月宝鉴》的小说,是他的弟弟棠村做的序。后来棠村死了,我现在睹新怀旧,故延用《风月宝鉴》这个名字。啥叫睹新怀旧,就是看到新的,想起了旧的,看到现在这本《红楼梦》,想起了《风月宝鉴》。一部毫无关联的小说,如何会被想起!实是曹雪芹把旧之小说嫁接到新撰之上,才导致脂砚斋想起他弟弟棠村曾作过序。如果说红楼梦不是曹写的,他岂会把自己的小说糅合到别人的稿子里;如果说不是他写的,脂砚斋又怎能想起他的《风月宝鉴》来!

其弟棠村,意在曹雪芹有个叫棠村的弟弟。这个弟弟容量极大,不见得是同父同母的,也许同父异母,也许同母异父,叔伯的也可以。曹府变故后,七零八落,他母亲无以生存,再嫁也不是没有可能。另七十五回,庚辰本回前批:缺中秋诗俟雪芹。针对此批,能说文本和曹雪芹没关系吗?缺一首诗都要等他作好填上。还有第一回,士隐和雨村对饮,雨村口占五言一律……脂批:余谓雪芹撰此书,亦有传诗之意。这里有个“撰”字,“撰”为何意?能说不是书写的意思吗!为何不说余谓雪芹编此书,亦有传诗之意呢?撰,主动,指本人;编,被动,意在他者。不可同日而语。再者第十三回秦可卿死时,贾珍因贾蓉没有官爵,颜面上不好看,欲买个空衔,写了个履历给戴权。履历开头第一句便是: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作者故意点明贾府出处,虽书中一再模糊地域邦国,这里却说得何其仔细,竟落实到县。

可见江南江宁府江宁县实乃贾家大本营。无独有偶曹雪芹的祖父便是江宁织造,此书备述其家事。更不论清代诗人富察明义在其《题红楼梦》诗的序中说:“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盖其先人为江宁织造……”说作者另有其人者,虽自有一套,但尚要细思,以上又该作何解释!如果只看到自己看到的,并坚持所见,而忽略一代代人的目光,更广阔的视野,终究还是盲人。

再者敦敏、敦诚、墨香、明义、永忠之间七扯八拉,亲戚套亲戚,均为皇室没落子弟,和曹雪芹共命运。除永忠,前面几位都是曹雪芹的朋友,所以才得一阅《红楼梦》,并留下与之相关的零星笔记诗词。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信的。就像今人,身边的朋友对其出身,日常行径多少还是了解的。曹雪芹也非化名,至于空空道人、情僧,这些虚构人物,出于书中情节需要,当然是假的,不可与现实中的曹雪芹混为一谈。但也是曹雪芹的投影。无论书里透漏的信息,还是外部支撑,曹均为此书作者,这点无疑。至于后面裕瑞、袁枚、程伟元等有关曹雪芹的说辞,有出入的地方暂可不虑,时间总有模糊,以讹传讹的一面,以同时代为准便好。

当然,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是考证出来的,即人为的,后来人自然可以推翻。但想树立自己的标杆,必须得有驳倒别人的论据。胡猜乱疑,似是而非,终是无根浮萍。

那曹雪芹到底又是谁呢?

在书里,曹雪芹千面一身,是那方巨石,戴在脖子上的宝玉,也是神瑛侍者,更是贾宝玉,亦空空道人、情僧,也是甄士隐。他以很多面目示人,但都是他。这部书并不复杂,尽管曹雪芹设置了上述诸多人物,其实,都是他自己的一个侧面。石头是其本质,神瑛侍者是其前身,宝玉是他这世的轮回,肉眼凡胎者所识所见,情僧是他历经繁华苦难后最后的超脱和对自己的总结,而甄士隐是他性情疏淡,投人失尊,撒手悬崖的写照。

就像红楼书名样,虽众多,先后叫过《石头记》《金陵十二钗》《情僧录》《风月宝鉴》等。但凡例第一句交代得很明白,《红楼梦》总其全部之名。不管曾叫过啥,最后还是归结到《红楼梦》上,其它诸名皆不能概其宗旨。红楼万象,里面不止记录十二钗这几个异样女子,叫《金陵十二钗》不妥;也非尽述风月故事,叫《风月宝鉴》只是纪念棠村。石头是前期腹稿,情僧为后期制作,合在一起方妙。总之红尘一梦,万境归空,叫《红楼梦》才对,不可错会。

再说下甄士隐与贾雨村。甄士隐是人也是寓意,即真事隐去;贾雨村同此,即假语村言。第一回两者联袂出场,回目为: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一语双关。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从文本上看是甄士隐做了一个梦,梦到二仙,和那块由石头变的宝玉有一面之缘。实是作者红尘一梦后,把真事隐去,将自己的人生感悟记录下来。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从文本上解,指他未发迹窘迫时,见到甄家之婢娇杏,便存了一段心事。实乃作者用假的言语,怀念当初的闺情闺蜜。亦可简单些,把他们看做真情和假意。甄士隐便是宝玉的后来,大火便是大祸。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严即炎,风云将至。

而文中后来的甄家便是曹府,也是贾府实体。第五十六回,甄家太太奉旨带三姑娘进京,实是探春婚事预演。甄家三姑娘便是贾家三姑娘探春,且点明奉旨成婚。还有甄家派人活动,进京藏匿东西,直至简报中抄家,均为贾府前奏,真实生活再现。只不过贾府紧随其后,稍迟一步。

红楼云深,读它不见得非要细究底里。曹侯高才,一手草,一手楷,那是他的本事,阅者只不过看下热闹。懂不懂不打紧,怀着真性情去看,便自有人性的细微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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