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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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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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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积了一夜。

母亲起了床,一边扫台阶上的雪花,一边扎着自己的头发。

我睡在床的这头,轻声呼唤着姐。

“姐,你还不起来去上学哩”

“不想起来,下雪了”

说完她把被子往她那边拉了拉。

我又接着睡下,蜷缩在这头轻微发抖。

父亲的脚步,越来越重,像一口厚重的钟,发出让人呼吸急促的声音。

“春艳,快起来上学去”

“爸,今天我不想去了嘛,天冷”

“起,快点”

说着便拿起了旁边的扫把,佯装要打的样子。

姐不情愿地起了床,眼角泛起了泪花。

一片一片的雪从房顶的瓦片间落下。

母亲说,她不想去就算了,和老师请个假吧。

“你不能这样惯着她,”父亲脾气开始暴躁起来。

“我等下就去嘛”

母亲吹起了灶台的火苗,老花猫灰着鼻子从里面钻出来。

锅碗瓢盆,敲打着,母亲开始忙活着年前的早饭。

姐弯着腰收拾书包里的作业本,写昨晚还剩下的几道语文题。

父亲咳嗽越来越重,一到冬天,他的咳嗽像一根粗口的针脚,扎在我们心上。

他去给母亲烧茶,断续的咳嗽声传在这白雪无际的漫长冬天里,成了我冬天里最深刻最温暖的记忆。

我心想,等我长大了就要和姐一样去上学吗,我不想长大。

姐吃完早饭,穿着厚重,不暖和的靴子,踏着雪点,跟着父亲去学校了。

我打开电视,找着卡通台的动画片,然后缩在炉子前吃热乎乎的烤红薯。

老花猫舔着爪子在脸上划拉着。

然后可怜地望着我

好像在说“我都刷完牙了,你就给我吃点东西嘛”

我撇下一块红薯,给它扔过去。接着看我的动画片呀。

晚上,雪化了一片,天格外冷。母亲在厨房里烧菜,我窝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伸出小手往锅炉里伸。

母亲唠叨着父亲和姐怎么还没回来。

很久很久,母亲就坐在锅炉前一直往里面添柴火。

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等到父亲和姐回来,我着急着跑上去看父亲带了什么零食回来。

姐又念着白天学过的古诗词给我听。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今年雪下得真大啊,”

一家人围在炉火前吃饭。

父亲和母亲道着年前的琐事,咳嗽越来越重。

“过完这个年你就去医院看看这个病”母亲说。

“姐,今晚你还要给我讲你学校里的事奥”

“嗯”

母亲给我和姐碗里加了一块肉,父亲捧起了那瓶老白干。

电视机放着卡通台大风车动画。

“外面的雪又大了”父亲走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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