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雪,寒风瑟瑟,三人行。我们结伴踏入普里皮亚季。鉴于此地盛传,我们不得不学着带着面具相视,各自防护里极目远眺这片荒芜寂静。光视外围,即能瞧见一栋栋9至16层的居民楼废墟,其间一些建筑掩于爬山虎的帘裙下,如那森林里的绿色碉堡——永恒驻守在各个角落。白桦、白杨与松树等常青树联合密于城市内外,向寡数不多的我们一路扬枝欢呼着:落叶纷飞如青羽铺毯。
没有几多人闲至此地,我们是绝大多数外的那极小部分。在这里,我们在各种野生动物的目光里发现无限柔情;一群大小不一的野狗亲昵地朝我们围绕,尾巴如螺旋桨般狂甩地讨好——它们没有向我们乞求什么,比我们相遇的过客都要热情——我们的队伍一下子壮大了许多。
普里皮亚季始建于1970年,1986年终结。因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而兴建,以安置核电站的工作人员及其亲属;就地普里皮亚季河为命名。这座距乌克兰首都基辅以北94公里的空城方圆三十里是禁区,罕有人迹;前苏联引以为傲的冷战标志性工程已沦为此城五万居民悲剧的元凶:以北3公里,前苏联当局最大核电站的4号核反应堆意外泄露,核辐射肆虐周边,小小的模范市镇——升格为世界“著地”。——此兴此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犹如王朝更迭,难不准是森林之神看上了这块宝地,重归自然?——森林袭并的“绿宝石”基地;那滚滚东逝水——普里皮亚季河河岸粼粼澄澈,鱼儿似银河游。当地人言:神怡蓝天三季常,长冬赶脚雾瀑寒。——今历初冬,下续佳景。
鬼城虽小,但“五脏俱全”,一座大城市里应有即有的建筑与公共设施可参览;主支干道上上下下贯通每一条街。抵达最宽阔的街是列宁大街——主干道的交叉处,一头是列宁广场。广场的东边是此地驻守工作人员住宿的普莱西亚酒店;西边是市里最大的市场与餐厅,其悬部仍挂着前苏联那锤子与镰刀的国徽标志;南边是政府职能大楼;北边是文化宫。——抬头一望,文化宫旁的市民公园里屹立着摩天轮如坦荡的巨型蒲公英,洁白的雪地似是它挥洒的一切——雪花仍在飘(本于4月底首次开放,命运捉弄,4月26日迎来了城市末日)。鬼城的种种,当初那是给予了多大的厚望阿?——却已皆空。
待夜色渐浓,我们在普莱西亚酒店休整一晚,天未拂晓时醒来,漫步至黎明的亚诺瓦车站。曙光的鬼城,各式生锈又破烂的车车顶上,顽强生长的草儿尤神圣般,车站里甚多;霞光的铁轨旁,一朵朵忍冬花飘摇一阵阵清香尤奋神。我们遵循那一条连接下一座我们从未立足的城市的狭长铁路,乘冬风磨炼继前推进。
普里皮亚季,您年纪轻轻已习惯于冷清了,我们还有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