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纬度

我曾在第十三条纬线捕捉虚空之鱼，

它们没有鳞片，

却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某个失明的星球哭泣，

泪水坠成坟场里哑光的卵石。

黑色的风顺着星尘的脊椎滑落，

吹开万年前一封未送出的信。

字母像骨骼般从信里跳出，

不再需要身体的亡灵，

绕着一颗被遗忘的行星，

继续编织无意义的诗篇。

我低语：“回声不过是谎言的折返。”

是谁的声音，

无名的神，还是脚下沙砾。

我的双手迅速老化，

被时间反复擦拭的铜镜，

只映出无穷尽的裂缝。

裂缝里生长出细小的灯塔，

指向所有来路，

却不知何处是归途。

彼时，我遇见一颗穿透地球的钉子，

它说自己叫“偶然”。

它的影子缓缓开裂，

长出鸟一样的翅膀，

在未来人的睡梦中盘旋，

带着没有方向的余震。

最后，我终于明白：

存在不过是溺水时抛出的绳索。

每一根线都通向未到达的彼岸，

一只虚空之鱼逆流而上，

在裂缝尽头隐隐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