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跟着氤氲的雾气掩盖着月,
不知是无意之举,还是蓄谋已久,
肃杀的月光不见了,
再大的风也是徒劳。
我听见夜间山里的猿啼声更加猛烈了,
悠悠千转,回荡着凄凄的哭声和徘徊的哀意。
老虎不见了踪影,收起了孱弱的影子逃到田野里安眠去了。
田野里,尽处可望枯藤的树木和惹人的乌鸦,
若是被和煦的月光洗练,竟全都变成了素白色了。
寂静的蝉听闻乌鸦换了模样,
连忙贺喜,不住高声地歌唱庆祝呢。
布谷鸟不见了,稻草人也不见了,
只剩下无穷的黑暗响应着月光的温柔,也渐行渐远了。
最后的一只乌鸦,拍打着黑色翅膀,
越过血红色的落叶,跟风似的,也涌进了黑色的潮流里,
变成了黑色的一份子,和黑色融为一体了。
一声巨雷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受惊的鹰枭从白琉璃瓦的屋顶上一跃飞到了地面。
天空中除了黧黑的飞虫,便什么也没剩下了。
水里的鱼跳出水面奔着月亮去,无奈地被生命之手狠狠拽了回去。
鸟叫声,叶落声,飞虫振翅声,再加上新来的雨声,
商量好似的共同演绎着骇人的交响曲,不绝于耳。
紫色的远方划过一道青色的银河,瞬间地来,又瞬间地走了。
荒淫无道的北风用力地推着愚公曾移的山,山仍屹立着,
可是满山的树木却顺着山坡不争气地滚了下来,堆落在山下的沼泽。
有的送到了田野里侵蚀了庄稼,有的流到了江河里阻碍了渔船的归路。
为了摆脱泥流的恶爪,麋鹿不顾白狼的潜伏着了魔似的一直向前跑,
不过还是没有抵过上帝的魔掌,被永远地深埋在土壤里,只留下白色的骨头。
有月的夜晚最适合饮酒了,玉樽一盏,孤影是月亮的嫁衣。
酒躺在地上,扶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肚子里不知道装的是真是假。
疯人们趁着夜色与月觥筹交错。
推杯换盏间,忘却了无家可归的叶子。
月的云,你像城堡前的卫士严防死守,
不管如何,终究也是不露出你主人的半点真容。
弥漫的雾气更是加重了皓皓的月光,
城市的光相继熄灭,还有未灭的残光,
招来几层飞蛾围绕着火光跳舞,有的甚至与其一起焚灭。
我等的月还是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