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雪下得好大啊”早上,我的舍友惊呼道。
我起身望向窗外。嚯,确实不小。窗户好似被一条晶莹的绸缎半遮半掩,雪精灵们出来了,他们在人间大地上欢乐地开着派对。
雪对我来说是不陌生的,从小在沈阳长大,多大的雪都见过。可自长大后,就很少见到像今天这么大的雪了,成片的雪花如天女散花般簌簌从天落,我忆起一句诗: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落在地上,随时间越积越厚。雨水已过,快到惊蛰了,可居然下雪了。我给母亲发了照片,母亲也惊住了,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毕竟是在冰城。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雪,竟然异常的喜悦。想起了李易安的“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漫天飞雪,要是能有梅花就更好了。中国的古典诗词中,但凡写雪,大多写梅。不仅是因为梅花只有在雪中可见,更是它本身的高洁品格被文人称道。有一句诗干脆将二者作比较,“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想想啊,倘若一只白色的梅花傲立在那,与雪相映,竟可能真的分不清了。最忾的是袭来的阵阵阴风,将梅花瓣吹向各处,在白色舞台上飘残,好一幅隽丽的水墨丹青。
雪落的天是白的,一时间山也变白了,就连人们头上也难逃可见的“衰老”。山中的渔翁凭借自己高超技巧和多年经验坐在那,坐在江天之间。他能钓上鱼吗?他为何不回家呢?只是静静的、悄悄的,披上了一件蓑衣,与白雪做伴,与飞禽同歌。宁愿在孤舟中享受着寂寞的狂欢。他是雪的虔诚者,是千万个雪花下无奈的灵魂。
待他回到家时,已近黄昏,雪已停了。薄暮冥冥,只能听得一声犬吠,也不知是欣悦还是畏怯。晚上,雪又开始下了,和早上一样,眼中只有怕人的寂静。我又忆起了一首诗:酒尽灯残夜二更,打窗风雪映空明。不远处,橘色的灯摇曳在深夜里,与白雪一样,隐匿在漠漠的浮尘里。渔翁早睡了,那盏橘色的灯也灭了,一切又回归到了黑白的统治下。
一夜的雪未停,渔翁又起来了,又向着江天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