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拨云雾 有情人终成眷属
十多天以后,梅丫对母亲说,妈,你去跟队长说一下,反正我的粮油关系还没转出去,就让我还是在这个队里干活记工分,看行不行?
梅丫的母亲找到队长,把梅丫的话跟他说了。
队长说,没有问题!
于是,梅丫仍和以前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歇,慢慢地,那些流言就销声匿迹了,梅丫的脸上也渐渐地出现了笑容。
一天,春晓再次找到林雪,他要林雪去梅丫家,跟她爸、妈解释一下当初被批斗,直至挂牌游乡的实情。同时,请她做媒,去跟梅丫爸、妈提亲,撮合他和梅丫的姻缘。
林雪开玩笑说,要我做媒可以,但你要拿糖来才行!
春晓说,我这个时候到哪里弄糖去?你去,我以后补偿你可以吧!
林雪说,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哟!
春晓说,一定!
第二天晚上,林雪来到梅丫家,把春晓怎么样被人陷害,以至于游乡示众的原委对梅丫的爸、妈讲得清清楚楚。
之后,林雪开门见山地说,春晓请我来做媒,他要和梅丫重归于好,看您们答应不答应?
梅丫妈想了想,说,你也知道的,原本他和梅丫就相处过,当初我们也答应了的,就是因为他要被打成现行反革命,我怕害了梅丫,所以,才阻止他们继续谈下去的。如果真是你刚才讲的这种情况的话,那是我错怪了春晓。至于他要和梅丫重新和好处对象的事,我没得什么要说的,那就要看梅丫的了。不过有一点你要给他说明白:梅丫是嫁过人了的,他也应该知道这事,如果他要继续和梅丫处对象,那肯定在我们大队,又要炸开锅,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又要忙一阵子,看他受不受得了?
林雪说,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们做爸、妈的不反对,外面的这些流言蜚语他能挺得住!
既是这么说,你就去问梅丫,看她是什么态度。梅丫妈回答说。
当林雪跟梅丫说这个事的时候,梅丫不肯答应,她说,我是结过婚的人了,而且是死了男人的寡妇,我配不上他。
林雪好说歹说,总算说得梅丫软了口,可她仍有点犹豫,她觉得有点委屈了春晓,但是反过来一想,春晓的确又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经林雪开导后,梅丫终于点头同意了。于是,林雪就约春晓到梅丫家里当面谈!
白天,大家都要忙着下地干活,春晓就抽晚上的时间,来到梅丫的家里。有了前几天林雪和梅丫爸、妈的交流与沟通,春晓还是受到了热情接待。
吃过晚饭,梅丫到厨房里收拾碗筷去了。春晓、林雪和梅丫的爸、妈都在堂屋里坐着。春晓望着梅丫的爸、妈,说,伯父、伯母,上次被绑着游乡示众,丢了您们的脸,也让梅丫跟着伤了心,实在很对不起!
接着,春晓就把自己的经历,覃主任怎么样指使张志辉,在背地里搜集证据,一直到把他骗到大队部绑着游乡示众,致使母亲被气,突发心绞痛而死,包括后来被押送到垦荒队监督劳动改造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梅丫妈听春晓说完后,说,你刚才说的这些,前几天林雪都给我们讲过了。之前,我们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出了那件事后,我和她爸,都说了一些过头的话,伤了梅丫的心。后来,又逼着她答应和汉宝处对象,并且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结了婚,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安逸就好。可谁知会出这样的事?
春晓说,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把您们连累了!您们的心意我明白,您们把梅丫盘到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做爸、妈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女们过得幸福,不受到伤害!再说,梅丫是为了救我才作出这个选择的。
春晓接着说,伯父、伯母,请您们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们,对不起梅丫的事的。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把我的情况给您们讲清楚,希望能得到您们的谅解!同时答应,让我照顾梅丫一辈子!
梅丫妈说,好吧,话已说明白了,我和她爸,只希望你们将来,能够过得安逸一些,别再让我们牵肠挂肚的就行!
春晓说,您的话我记住了!今天也不早了,您们明天还要上工,我也要早点回去。等过一段日子,我把家里收拾好了,再来接梅丫到我那里去玩吧!
春晓说完,就起身告辞。林雪也一起走了出来。
梅丫妈望着厨房叫了一声,说,梅丫,春晓要走了,你出来送他几步吧!
梅丫从厨房出来,眼圈红红的。
春晓说,不送了,你也挺累的,早点休息吧!
梅丫说,路上小心一些。以后在家里,你一个人,别人帮不了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春晓说,我晓得的。说完,就和林雪一起上了路。
春晓和林雪默默地并排走着,明明俩人心里都有话要向对方倾诉,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到一个岔路口,马上要分手了,这时,春晓停了下来,望着林雪,问道,你怕不怕,要不,我送你回家?
林雪说,怕倒是不怕,不过,我们一路走,可以说说话。
春晓说,好吧,我陪你走一截,把你送到家门口。
俩人边说边走,无意中提到了华子,这让林雪很伤心,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和华子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可是老天爷不做好事,让他就这么早早地走了。
春晓劝慰道,说,华子的确很优秀,我和他在一起同搞建设五、六年,而且,都在爆破组。我们跟亲兄弟一样,彼此之间,什么话都不瞒着对方,很多事,我和他的看法都是不谋而合,他走了,我也舍不得。但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从这个悲伤中走出来,去安排自己的生活,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你和梅丫情同姐妹,现在,我和梅丫又在你的帮助下,走到了一起,今后,你就把我当作是你哥,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跟我说,万一跟我说不太方便,你也可以跟梅丫说说,我们共同克服困难,战胜困难。我不希望你因为华子的去世而沉迷下去,你应该有你新的生活,华子的优秀品质,他的质朴和善良,我们把它铭记在心,而且,把它作为做人的目标。我真心地希望你尽快地找到你爱他,他也爱你的那个人。
林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其实,目前也有一个蛮不错的小伙子在追求我,只是我心里一直装着华子,所以,还没完全接受他。
春晓听了,高兴地说,那好呀!如果你想爱,就大胆地去爱呗!你要好好把握,我和梅丫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俩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只顾着说话,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周围人家里都没了灯光,深夜的凉气浸得林雪打了一个寒颤,春晓见状,忙将要说的话打住,说,今天不早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你进屋去吧,我回去了。梅丫能够重新接纳我,真的要感谢你的帮助,我以后再好好地谢你。春晓说完,便转过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从此以后,梅丫妈隔三差五地要梅丫去把春晓叫来吃饭,春晓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俩人的感情越来越牢固了。
两年后。
八月的一天晚上,覃主任和宋家芹俩人在大队部小会议室里,像以往一样,俩人正玩得欢的时候,突然一阵“嘭、嘭、嘭”地敲门声。
覃主任和宋家芹还没反应过来,“嘭、嘭、嘭”,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着敲门声,有人在门外大声吼道,再不开门,老子就踹门了!
说踹就踹,外面的人轰地就是一脚,将门踢开了,随即用手电筒一照,结果,一男一女两个人的丑态尽现眼前。
这踹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家芹的丈夫杜医生和两个联防队的人。
这天不是周末,杜医生本来没打算回家,谁知天快黑的时候,杜医生在街上碰到了这两个联防队的人,其中一个是联防队长,他们原本就是好朋友,双方一碰面,联防队长就说,杜哥你今天晚上回家不回家?你若回去,我们就给你做伴。
杜医生问,你们晚上有行动?
联防队长说,不是,是我们今天晚上巡逻,要到你们大队去。
杜医生听了后,说,那好呀,干脆到我家里吃晚饭,喝两杯以后再去巡逻。
还没等对方答话,杜医生又接着说,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到站里去骑自行车,马上就来。
兽医站和联防队都属于公社的社直单位,又都在集镇上相距不远,就这样,三个人骑着自行车,杜医生走在前面,自行车的后架上绑着他随身携带的工具箱,联防队长和他的同伴紧跟在后面,他们一溜儿地朝杜医生家奔去。到杜医生家时,天早已黑了,杜医生一看,老婆不在家,五岁的儿子正跟着爷爷奶奶吃晚饭。杜医生一问,得知老婆下午在大队部开会。
其实,对于老婆和覃主任两人的暧昧关系,杜医生隐隐约约地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有抓到把柄。他想: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难道还在开会?杜医生心有疑惑,但不便表露出来。稍停了会儿,杜医生就对联防队长说,你们俩在这儿坐着也是等,不如跟我一起去喊我老婆回家烧饭,算是提前把巡逻的任务完成了,一举两得。
于是,他们一行三人就骑着自行车,端端直直地来到大队部。到大队部门口下了车,屋子里并没有灯,但从里面传出的那种低微而又熟悉的呻吟声,令杜医生气得差点昏厥过去。他连忙立住自行车,不顾一切地前去拍门,一边拍门,一边叫喊,他见门拍不开,就飞起一脚,当他踹开门,借着手电筒的光,看见自己的老婆光溜溜地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时的一刹那,他恨不得当场用刀把他们给宰了。
联防队长借助手电筒光,一眼看清了男人的脸,说,这不是覃主任吗?你怎么在这里干这种事?
覃主任浑身像筛糠似的抖,连忙双膝跪地,说,兄弟,放过我吧!
“啪”、“啪”两个耳光,还没等覃主任的话说完,杜医生两个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接着,杜医生指着覃主任的鼻子说,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欺人太甚,你不信,老子现在就跟阉割猪仔一样,把你阉割算了!一边说,一边就要去工具箱里拿阉割刀。
联防队长连忙把他拉住,说,不能瞎搞!不如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到公社去,直接把他交给公社的领导去处理。
杜医生又指着老婆宋家芹愤愤地说,还有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不光是给我戴绿帽子,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怎么对得起才五岁的儿子?我们啥也别说了,明天就去离婚!
杜医生和两个联防队员晚饭没吃成,而是连夜把覃主任和宋家芹两个人扭送到了公社,把他们交给了值班室的人。
覃主任和宋家芹俩人的丑闻在全公社引起轰动,一下子传遍了全公社的每个角落,真正地是到了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地步。
接着,又有群众检举揭发覃主任侵占集体财产,贪污公款的罪行。
公社党委立即成立专案组,对覃主任任职以来的情况进行核查。经公社专案组调查取证,群众检举揭发的情况完全属实。又经过深挖细查,以及他本人交待,原来,他玩过的女人,除了宋家芹外,几乎是每一个生产队都有一个,只不过,她们那些人,没有宋家芹与他走得这么近。
鉴于这个情况,公社党委立即作出决定,并上报县委组织部批复、备案,撤销了覃寿党内外的一切职务,并给予清除出党的组织处分。
同时撤销了宋家芹的支部委员职务,并给予留党查看一年的处分。
由于宋家芹背叛了婚姻,背叛了家庭,在她和覃寿的丑事曝光后的第三天,杜医生就和宋家芹到公社民政办公室办理了离婚手续,宋家芹净身出户,回到了娘家。
在当时那个年代,对男女之间的生活作风问题,组织上处理得是很严的,轻则撤职,若是吃公粮的,还要丢掉饭碗,也就是开除公职,重则,判刑。一旦这样,自己的家人以及姑、舅、姨等亲戚都会抬不起头来。
宋家芹因为出了这样的丑事而被丈夫离了婚,把娘家的爹妈及亲戚的脸也丢尽了,加上又受到了组织处分,宋家芹自己觉得实在没脸见人,于是,在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荒郊野外服毒自杀了。
那个叫黑子的民兵,在一次张志辉组织的基干民兵实弹射击训练活动结束的当晚,在庆功宴上,因饮酒过量,醉死在饭桌上。
不久,张志辉也因在自己家里的树上砍树枝时,一不留神摔下来,脊椎断成三截,成了残疾人,其职务被一个复员退伍军人所取代。
就在那年的11月,因村办小学的一个年轻代课教师应征入伍,学校差一个代课的教师,新一届大队党支部开支委会研究,决定要春晓到学校顶这个缺,于是,委派组织委员吴大海,去通知春晓到学校代课。
吴大海找到春晓,说,大队党支部委派我来通知你,学校现在差一个代课老师,经党支部研究后,决定要你去,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春晓喜出望外,觉得这是大队党支部对自己的信任,但是,他又有一个顾虑,他说,吴委员,我很感谢大队党支部对我的信任!我服从党支部的决定。只是有一点,我觉得不妥。
吴委员问,有什么不妥?
春晓说,两年前,大队部把我作为现行反革命,五花大绑地在全大队游乡示众,最后还押送到垦荒队监督劳动改造,这些事全大队家喻户晓,老少皆知。我现在突然去教学生,学生问我:你一个现行反革命,凭什么来教我们?我该怎样回答?我教他们,他们会听吗?
吴大海听春晓这一说,感到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于是,他说,你说的这一点,我们没想到,这样吧,我把你说的这个情况带回去,提请党支部研究,然后再给你回话。
春晓说,行!
吴大海把春晓说的情况带回党支部,新一届大队党支部经过讨论,觉得这是当时的大队部主任覃寿违反组织原则的个人行为,应该还春晓一个清白。
吴大海建议,说,是不是可以召开一次党员大会,把这件事在大会上讲清楚,同时,给春晓一个书面结论?
吴大海的建议被采纳。第二天,便召开党员大会,为春晓正名,并给出了书面结论,结论上这样写着:
原内定田春晓同志是现行反革命一事,系原大队部主任覃寿同志违反组织原则的个人行为。现经大队党支部集体研究决定:凡是强加于田春晓同志身上的不实之词,一律推翻;所定性的内部专政对象、现行反革命之说,一律无效。
落款是中共××县××公社××大队党支部委员会,并加盖了公章,落款的右下方是×年×月×日。
梅丫妈听说了大队党支部为春晓恢复了名誉,并且准备要他到学校代课,也高兴得不得了。
那天,正赶上生产队安排休息,刚吃过早饭,梅丫妈就打发梅丫爸去赶集买菜,接着又对梅丫说,要梅丫去把春晓叫来吃午饭。
梅丫来到春晓的屋门口,门关着,她猜想:他可能是到他母亲的坟上去了。于是,转身朝春晓母亲的坟地走去。
正如梅丫猜测的那样,春晓洗清了冤屈,他拿着新一届党支部给出的书面结论,来到母亲的坟前,双膝跪地,大喊一声,妈——,我终于清白了!
梅丫还在老远就看见了,她来到春晓的身旁,见他正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念着那个结论。
梅丫等春晓念完了,伸手去拉他,说,起来吧!我妈还等着你去吃饭哩!
春晓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对梅丫说,我们今天走大路吧!
梅丫说,不管是走大路,还是走小路,反正跟着你走!
春晓说,不,我们并排走!
于是,俩人肩并肩地往前走。半路上,春晓问梅丫,你想知道我在沮柏河写的另一首诗吗?
梅丫面露微笑,说,你念给我听一听。
春晓就念:
沮柏河畔一小丫,
身轻似燕貌如花;
今生若是有缘份,
定娶她做娃他妈!
念完后,春晓又接着说,今天,我就要跟你妈说。
梅丫已猜到春晓要说什么,故意笑着问,你给我妈说什么?
春晓大声说,我跟她说,我要娶你做娃他妈——
梅丫一边笑,一边说,看把你美成啥样了!
太阳,已爬得老高老高了,那一道一道金光,从空中射下来,穿过紫红的云朵,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大路两旁的树木,轻轻地摇曳着,像是在向所有的行人点头致意。
田春晓和梅丫,手牵手,肩并肩,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一路欢声笑语地朝前走去。
尾 声
夕阳西下,一抹灿烂的晚霞撒在沮柏河的山涧,伴着翠绿的松柏和红白相间的山花,把沮柏河映衬得五彩缤纷。在沮柏河的水中央,有一只小木船,一个身着环卫服装的女人,站在船的后舱,一只手掌着舵,另一只手握着竹篙,轻轻地撑入水底,只稍微用点力,小木船就会悠悠地前行,船行过后,一个长长的“人”字形波纹,清晰地写在水面上。在船头,一个老年男子穿着同样的环卫服装,手持打捞垃圾的网兜,不时捞起水面上的漂浮物。
这小木船上的两个人,是一对老夫妻,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几十年以前在这里战斗过的田春晓和梅丫。
他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十六年以前,女儿田梅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峡江水电工程管理处工作,之后成了家,有一双儿女。四年以前,田春晓退休后,和梅丫一起随着女儿住进了峡江城区,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但有一天,春晓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是沮柏河的水被污染了,河面上漂浮着许多垃圾,有关部门正组织一批人员,每天划着小船,打捞沮柏河水面上的漂浮物。
春晓看到这则消息后,一下子勾起了对当年大战沮柏河工程的往事,那热情和蔼的杨主任,那纯朴善良的房东,那青翠欲滴、云雾缭绕的山峰,那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沮柏河水,还有工地上那彩旗猎猎,人声鼎沸的场面,特别是和梅丫在沮柏河边漫步,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说绵绵情话时的情景,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是那么刻骨铭心,历历在目。
春晓对沮柏河有着深厚的感情,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以志愿者的身份,到沮柏河去,跟那些河道环卫工一起去打捞河面上的垃圾,发挥自己的余热,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梅丫跟春晓一样,对沮柏河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当春晓跟她讲了沮柏河目前的情况,并提出要去沮柏河当志愿者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和春晓同行。
春晓也跟女儿田梅说了自己的想法,女儿知道爸妈有沮柏河情结,不便阻拦,只好由着他们去,临了,特地叮嘱了一句:自己要注意安全,别累着了,如果身体撑不住了,就马上回来。
就这样,春晓和梅丫在当年搭建工棚的附近,找到了一户人家,老俩口就租住在这里。之后,他们又找到河道管理部门,说明了来意,经河道管理部门的同意,他们正式加入到了打捞队伍的行列,成为正儿八经的沮柏河流域环境保护的志愿者。从这天起,春晓和梅丫就身穿红黄相间的环卫工作服,划着小船,往返于沮柏河大桥的上下游,打捞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垃圾。
每天一早,夫妻俩就撑着小船,披着晨曦出发;当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又沐浴着万道晚霞,划着小船,满载着收获,胜利归来。每当这时,春晓就会站在船头,欣赏着船后舱梅丫舞蹈般的划船动作,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完)
2013年6月第一稿于当阳两河
2015年12月第二稿于宜昌
2016年9月第三稿于深圳宝安
2017年7月第四稿于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