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永学
网站用户
东永学（土族）
之一：乳名
庄子口上，巷道里
遇到了多杰，兰智，桑杰
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叫一声彼此的乳名
我们回到了儿时
回到了穿叉叉裤的年代
坐在村前的树林里
说起夏天馒头河里摸鱼儿
冬天去偷生产队粉条场的粉条
背到半山坡烧着吃
之后拾上一背斗干牛粪
心满意足中回家
银措，领兄儿，卓玛
是玩家家的邻家小姐妹
此时都在家里哄孙子孙女
她们是否知道
儿时的几个鼻拉哥哥
端着酒杯回忆着青梅时光
之二：兄弟
此刻，我要说的兄弟
是曾经和我有肌肤之亲的兄弟
拾粪叉，背斗，铁锨
木榔头，镰刀，斧头
它们胖瘦有别，高矮有序
陪伴了我的少年和青春
少年时，拾粪叉比我高
它顶开冬天寒冷的木大门
我们一起去拾一块块冻猪粪
背斗很破旧，死猪皮打补丁
我的绵衣到处露着羊毛
冬天的风钻进羊毛里取暖
镰刀割草时割烂过手
斧头帮我偷砍过柏木棺板
榔头平举打碎地里坷垃
也打碎我心中的郁闷和不平
等到我和铁锨并肩的时候
转身拿起了五寸长的粉笔
一所所乡村小学里教书
节假日我回到泽林里的老家
拿铁锨调泥修补屋漏墙破
秋天的镰刀帮忙收割青稞
休息时和他们进行无声对话
心语和泥土一样纯粹质朴
之三：泽林
帐房湾里挖出了一把宝剑
主人的尸骨周围散落着
雕饰精美图案的铜带零件
这迹象说明帐房湾历史悠久
真是游牧人曾经的牧营地
对面的寺沟里有白塔金顶
映照着阴山里的青松红桦
阿爸讲过很多寺院的掌故
记着少年时的红衣喇嘛
拄着一根探路棍行走在泽林
泽林峡里充满西游记的传说
对称的一对山洞叫牛鼻孔
牛魔王让孙悟空压在了这里
蓝天门是二郎神一箭射穿的
这些神话滋养我的艺术想象
花石峡对称着两座圆山
传说是格萨尔王靴子里的土
追阿卡顿巴到此地倒下的
山下一块花岗石上有屁股印
是格萨尔王坐过的圣石
少年时陪阿爸在泽林峡牧马
青年时去花石峡给阿爸送盘缠
昨夜的梦里又走在山路上
和小伙伴们去圣山上祈福
一只苍鹰认出了曾经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