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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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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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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美梦的离开

窗外已经听不见寒风呼呼的声音,安静得让人不敢相信。

她还记得昨天夜里,风夹着大雪粗暴地乱撞,窗玻璃被拍打得咚咚响,可以听见过路行人的呼喊声和树枝被刮断时撞击建筑物的巨响,后者发出的动静,当时吓得她心怦怦直跳。

房间贴着各种各样的卡通画、人物画。正对窗户的那面墙上,贴上了粉色的墙纸,她喜欢可爱的卡通人物,所以着重强调了可爱这个主题,如黄颜色的海绵宝宝、绿色中带些白点的微笑蘑菇、穿着红衣服可全身涂满黄色的小棕熊;她不止热爱着卡通人物,也喜欢着那些漂亮的女明星,靠床边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海报,她是新加坡女歌手孙燕姿,她很喜欢听她的歌,孙燕姿的专辑已经摆满了靠在窗边的桌子,她遗憾自己没有现场聆听过偶像的演唱会,以后更没有机会了,因为小道消息说孙燕姿已经不再开演唱会了,而孙燕姿本人也承认了,她当时感到很遗憾。她所有的图片都是用亮晶晶的星星从旁装饰的,地上铺上了一片毛茸茸的地毯,毯子上印着粉红色的桃花树,从树根一直到花朵,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前。窗户上贴着乘着绿色铁橇的粉色麋鹿,它正在朝着天空滑行着……

她穿着一套粉色睡衣,长衣长脚裤,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抵御住风的侵袭。她痴痴地在床上傻笑,仿佛梦到了什么甜美的事情一样。在梦中,她坐在一辆不知开往何处的地铁上,其他人要么低着头,要么看向窗外,只有一位身穿红衣服的男生一直看着他,那男生高高瘦瘦的。她不知道那是谁,他的脸模糊地让她看不清,直到鼓起勇气的那一刻,其他人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而他却像褪下了面具一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俊美的脸,脸色红润润的,鼻子尖尖的,他的眼神里迸发出奇异的色彩,拥有着引人心神的魅力。

她的心怦怦直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要她来说,她碰到喜欢吃的食物时,有过这种感觉,遇到自己心爱的漂亮的裙子时,也有这种感觉,再接近一点,那就是心动了,心的触动感。

以前,隔壁的幔红姐姐害羞地向她吐露过这种感觉,她说这是与男生牵手时才会有的感觉,这是与男生含情脉脉相对视时才有的感觉,这是与男生接吻时独有的心跳感。作为女性的第一想法就是,幔红姐姐一定是有男朋友了,现在看来,嫚红姐姐应该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见了一位帅气的男生,他们两个都向对方发射了爱的信号,这种独特的信号,只有爱自己的人才能接收到,他们就那样沉湎于恋爱的海洋中,波涛汹涌不止,海浪拍击着,流淌出爱的泡沫,泛滥在海面之上。这是多么浪漫的事呀!

她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思绪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眼睛里的奇幻世界。当她走出那个充满魔幻色彩的世界的时候,乘客们都不见了,只剩下了她和他,而他却准备离开了,他走得很慢,就如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她想要追上去,可是怎么都没办法触摸到他。她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直停留在原地,她不死心,她想要追求属于自己的那份爱,那份疯狂的爱,即使它是缥缈的梦幻的,她也想要试试看。可随即而来的寒风阻挡了她,她感到好冷,她的身子冷,她的心冷。她不只是冷,伴随而来的还有痛苦,她痛苦于人身体的脆弱,痛苦于她将失去这份美如梦幻的爱了。她苦苦支撑着,捂住了双手揉搓着裸露的双臂,可这样非但没给她带来温暖,反而更冷了,她的双臂冰凉,冰冷。她好痛苦,泪水布满了脸颊,身心的双重打击已经快要使她崩溃了。她坚持不住了,就在她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个人消失了,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看见了这残忍的一幕……

 她还没有醒来,枕头却已经湿漉漉了,然后依着身体的需要躲进了被子里。当她梦境破裂的时候,也不惧寒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墙壁,大脑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她还在回想,那个男生的样子……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理智安排。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她的脑海里响起了这首歌,悲伤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扉。爱情给人的感觉是温暖且美好的,而失去爱的人,痛苦又迷茫,痛苦于爱情的短暂,迷茫于那个他不知在多远的未来。

她的心紧锁着,因为她不想把哭泣表露。歌曲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海里播放着,每个词都唱到她的心坎里了,她不能忍受了,心里的那把锁断开了,泪水漫过眼眶,顿时,泪流满面……

风呲呲地吹来,打在她的脸上,泪痕彻底不见了,她失去了回味的兴趣,她从桌上拿了手机后钻入了被窝。寒气从她的头顶溜走了,一股暖流游荡在她娇小的身体里,感觉舒服多了,心松了下来。

她打开了歌曲的播放器,放起了那首《遇见》。虽然这首歌的歌词与旋律早已深入灵魂,但她的声音却是无法模拟的,因为那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

那熟悉的旋律飘荡在她的房间,就像一位诗人在低吟,吟诵着传奇的诗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音平静而温暖,抚慰了她受伤的心。

穆然间,她看见了那个他,微微翘起的鼻子,红樱桃似的嘴唇。他对着她微笑,看见了醉人的酒窝,看见了美好的未来。

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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