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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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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忠刘根法:铭记战争 警钟长鸣——读杜鸿长篇小说《石牌保卫战》

铭记战争 警钟长鸣

           ——读杜鸿长篇小说《石牌保卫战》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09年08月27日00:04  张志忠刘根法

 

在玄幻小说、惊悚小说、言情小说、盗墓小说、穿越小说等成为网络文学主打类型的时候,杜鸿描写抗日战争题材的小说《石牌保卫战》的出现,给网络文学提供了另一片不同的风景,让我们在和平安逸的时代,铭记战事,警钟长鸣。

与科幻作品中对战争极强的夸张性和想像性的书写迥然不同,亦不同于50、60年代《红岩》《红日》《保卫延安》等表现阶级斗争、塑造中国人民解放军英雄人物的歌颂型军事历史作品,以及新时期徐怀中《西线轶事》等反思品格的作品,《石牌保卫战》有着很强的历史性和现实性。小说以1938-1943年日军层层进犯,铁蹄踏向中国西南,直逼拱卫重庆的第一道门户石牌,威胁当时国民政府临时首都重庆,国民党政府提出保卫重庆、保卫石牌的战略,浴血奋战历时五年,最终取得胜利为背景,叙述了长江西陵峡地区五婿庙村的韩大狗因其母亲惨遭日军飞机射杀而心生仇恨,从戎上战场奋勇杀敌,找到杀母凶手高桥为母报仇的故事。小说适时穿插史料、人物心理分析、厮杀场面的动态描绘……让我们对战争机器泯灭人性的残酷有了深入的了解,同时作者对石牌文化的介绍、石牌景色的描绘更加有力地反衬了战争的残酷本质,表达了作者诅咒战争、渴望和平的美好理想。

  巧妙的人物设置和双重叙事视角

作为一段战争历史,充分利用史料并通过自己的想像填补史料之不足,将其丰满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故事,确实需要一番精心的思考安排。作家杜鸿在这方面的安排设计可以说是相当巧妙的。纵观全文可以看出韩大狗、肖亚中、高桥是贯穿整部小说的三个脉络人物。小说一开头高桥便以惨败的局面出现在读者的面前,韩大狗作为其对立面无疑是战争的胜利方。通过叙述,我们得知高桥与韩大狗之间有杀母仇恨。这样小说利用倒叙设置悬念,首先交代出人物之间的矛盾吸引读者,然后通过韩大狗、高桥的共同思绪,慢慢展开故事,拉开战争的序幕。始终伴随韩大狗的是仇敌脸上那颗“红色的肉痣”,因其心里的仇恨,不惜跋涉千里也要找到凶手,这是韩大狗入伍的信念。作为一个农民,他本身始终难以释怀敌人的杀母仇恨,也许你要说他觉悟不高,但是作者始终就是以一个儿子的角度而不是抗日英雄的角度来写战争的,韩大狗自身被其农民的狭隘的私愤所限制,而缺少那种为国为民的英雄气概,但正是这一点还原了人物的自我本性。韩大狗的追凶与石牌保卫战的战争进程两者的关系是值得我们玩味和思考的。战事随着韩大狗寻找凶手、找到凶手、杀死凶手而安排了几次重大的战斗,如峡昌之战、平善坝的战斗、仙女庙伏击战。韩大狗寻找敌人的步伐始终和石牌保卫战战事相贴近,当韩大狗报仇完毕,石牌保卫战也接近了尾声,两条线索可以说是如双龙戏珠、齐头并进的。

而肖亚中要比韩大狗理性得多,处处显示出一副知识分子、军师的姿态。他担任着整个石牌保卫战战争分析解说的重要角色,战争的前期布置防御、中期战争进程、后期战争规划、部队的调动以及整体战略分析都通过他与徐国耀的对话展示于读者面前,让读者对整个战争的状况有个明晰的了解,也使得整部小说不完全被仇恨、恐惧、血腥所笼罩。肖亚中又是一个神秘的人物,他对战争预计之准确、对徐国耀死亡的预测之准确和对和庭才桃花运的暗示,都让我们感到神秘,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荆楚大地的巫文化的神秘。

而高桥则作为韩大狗的对立面而设立,他残忍嗜杀,但其内心又充满恐惧、自卑。他既渴望立功受奖却又害怕战争带来的死亡,所以其内心矛盾重重。活着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痛苦,而排解这种痛苦惟一的手段又是不断的杀戮。这样每一次的杀戮均带来新的恐惧,每一次恐惧之后必然延续着杀戮。他摆脱不了那“柿子树上的眼睛”仇恨的逼视和那被奸杀的少女的“一团愤怒的火焰”的眼神,摆脱不了那种“深深的恐惧”,高桥的恐惧实际象征着整个日本军队的恐惧,一方面他们被军国主义者洗脑,不断地被洗去良知,成为杀人机器,一旦短暂停止了杀戮,他们的人性良知得到暂时的恢复便会反省、恐惧;一方面荆楚大地本身有着诡异、奇幻的巫文化,让本身迷恋占卜的日本军队更是惶恐。高桥形象的典型性和代表性就在于他是作者塑造的一个受战争影响、迷恋战争成为战争狂人、丧失人性的人物。

作者为了让读者多方面了解战争,一个故事往往是双重视角叙事,增加了读者阅读的全面性、整体性和对人物内心的把握。如在叙述韩大狗的妈被日军敌机射死的故事时,一个视角是在柿子树上的韩大狗的眼睛,“那铁鸟抖动了一下身子,一眨眼就离开了他妈的上空。”“韩大狗看着他妈生动的跑,接着看着他妈用力的跑,接着看着他妈拼命的跑,接着……最后看着他妈跑不动了……”,“两串鲜红的火舌,窜进了她的身体”,这让我们体会到战争的无情和残酷,作为一个无辜者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单薄。但在高桥视角中,“日本兵高桥看到一个暗红的点,在跳跃,在膨胀,在闪烁。”“山本变幻各种动作向那生动的女人贴近”,“高桥被这种嬉戏给迷住了”,最后高桥提出“用飞机去干她”的想法。读到这里我们感受到战争带来的戏谑,人命在战争面前如同儿戏。韩大狗和高桥这两个主要人物从此便结下了矛盾,进而形成了两条线索,一条是韩大狗、肖亚中代表的国民党方,一条便是高桥所代表的日本敌方。

  深厚的石牌文化和秀美独特的景观

小说中“美丽的没有一丝杀机”一节中所展示的石牌文化和静谧独特的石牌景观是小说的一大亮点。唐僧师徒取经过此地并化为灯影石的传说,龙进溪黄、白、青三降龙力斗妖龙的传说以及当地的奇峰、怪石、险瀑,让千年石牌文化厚重而又神秘,给人一种战争之余的审美体验,让读者紧张的心境伴随那遥远的传说回到过去、回到仙境。

石牌文化是一种交融的文化,它集巴楚巫文化的神秘、三国文化的“勇”于一身,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肖亚中身上始终围绕着荆楚文化的神秘和聪睿,而韩大狗、徐国耀则体现了三国文化的“勇”。杀红眼的韩大狗敢于只身挺近射杀碉堡,徐国耀更是敢于违背军命誓死一搏。对于石牌景观的描写,作者用散文化的笔调将其描绘得美丽如画,同时也将战争的杀机隐藏得一丝不露。写到那美丽的杨家溪,“它简直就是一汪世外桃源。沉寂的时间,在杨家溪的时空里停止了跳动,世俗的心情全在进入的那一刻变成被融化的冰凌,留在了外面。春天的阳光普照着溪潭,早春的风在那儿似乎没有一丝的凉意。阳光可以一种温柔的舞姿在溪水的波面上跳跃。溪水像一大片芭蕉,而岸上的松树,把松尾垂在水里。让人想到日月是百代的过客,去而复来的年年岁岁是旅人。”这样富有诗意和哲理的语言让人很难相信自己是在读小说,“日月是百代的过客,去而复来的年年岁岁是旅人”让人不禁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这样美丽的景色,这样恬美的心境,怎能不激起战士的热爱呢?徐国耀、肖亚中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乡。这里的描写与战争中弹片穿梭、血肉横飞、伤员流血不止的血腥场面相对比,更有力地反衬了战争的残酷和泯灭人性。战争破坏着世间最美好的景观、文化,摧残着人性和良知。正如小说中肖亚中所想的,“这些美丽之中,本没有一丝杀机,而真正的杀机,却来自人的内心。自然的宁静与人心的凶残,构成了一幅巨大的讽刺图景的反差。”“美丽的没有一丝杀机”情节的设置让小说的行文、故事叙述的快慢形成一张一弛的节奏感,让读者的心灵产生紧、疏的起伏,同时也从另一个侧面反衬了战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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