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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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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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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野草的修行

被高举的,荒原的遗孤

站在浑厚的胸膛,躲开了云一样的动荡

 

八月把夕阳割成两半

一半给了蝉鸣,另一半给了远山

最后的一片花瓣打开门,宣读九月的判决

每一个字,都是最后的狂欢

 

月光踏过黑夜的甬道,成了露珠

在篱笆下与小虫私语

讲述的,春夏和昨夜酿成故事里

野草的桥段被删除,挺好,就这样

没有争吵,拾一点大树和花剩下的阳光

不用挑选也无可选的生命之色

 

我的自传在枝节里泛起浪头

叶子在喷涌的时候封笔

被扼住的咽喉,在窒息前吐出最后的新绿

头颅和风骨被风按在泥里

向时间求饶,带着泥土的尊严卑身成弓

跪下的墨,写不出站着的诗

 

天与地互让了方寸

呼吸仍旧在山崖上撞得粉碎

削细的腰身,压扁的叶子,柔若的脚

被风推搡的舞姿,谄媚挤出空挡

一园戏台,主角登场,你便退身幕后

灵魂和肉体分开奔跑,种子在慌乱中恢复了呼吸

 

一棵野草在打坐

它从泥土里开始苦行

活成了,自己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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