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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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雪儿唸完爸爸的《诡谲高跟鞋》，三个女孩忍俊不禁，笑起来没完没了。 蓦地，雪儿止住笑，一脸的酸涩凄楚，两眼戚戚然呆滞异常……
蛾子瞅着雪儿，愣住了：“怎么了你？吓成这样 ? 这故事不是你爸瞎编的？“
雪儿：“不！绝对真实，百分之百！“
”不可能！明明还有一男的打电话，这男的去哪儿啦？“
雪儿:"你认真听了吗？这家旅馆是我预先定的，一共三层，只有地下一层有卫生间，免费国际长途电话也在这层。这男的在上面住，半夜起来跑地下一层上了个厕所顺便给国内打了个长途……“
鹅子：“半夜打什么长途……哦，时差，中国白天。对不起 ! 对， 那女孩儿怎么回事？"
"女孩儿比我爸我妈提前一天住进来的，应该也是倒时差，半夜醒……”
“嗯，明白了。那，那你干嘛，你刚才读完了，一脸失落……“
雪儿长嘘短叹一番：“我爸好些年前就在新浪博客上发表博文，没多少人看。2012年我爸我妈来多伦多大学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爸回国后发了一篇《诡谲高跟鞋》。天哪！一夜之间七八百读者传阅。我爸激动的呀，彻夜未眠。我爸后来又发了不少博文，哼，还是没什么人看。“
鹅子：“可以理解呀，高跟鞋那篇博
颜颜：“庸俗！堕落！”
雪儿频频点头：“不过我一直觉得我爸很了不起，真的！这篇散文水平非常高，文笔好，而且思想境界……嗯，文章最后那句……“
颜颜竟然还记得：”我也想笑，笑不出来；一阵灼热，从脸上传到耳根……“
鹅子翻白眼，瞅着雪儿：”哦，我还是不懂，你爸她为什么脸红，啊？“
雪儿：”嗯，我就是要说这个细节。这让我想起郁
文有半夜闹鬼，而且是高跟美女，有男有女，读者好这口！”
颜颜：“庸俗！堕落！”
雪儿频频点头：“不过我一直觉得我爸很了不起，真的！这篇散文水平非常高，文笔好，而且思想境界……嗯，文章最后那句……“
颜颜竟然还记得：”我也想笑，笑不出来；一阵灼热，从脸上传到耳根……“
鹅子翻白眼，瞅着雪儿：”哦，我还是不懂，你爸她为什么脸红，啊？“
雪儿：”嗯，我就是要说这个细节。这让我想起郁达夫的小说，那种病态心理的自我解剖……呸呸！说错了，我对不起我爸！“
鹅子拽着雪儿的胳膊：”郁达夫是谁？“
雪儿：”中国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著名作家。“
鹅子：”他哪篇小说？什么内容？“
雪儿：”你看呀？什么内容……一种被压抑的……畸形变态的……男人性心理 。“
鹅子：”啊？变态性心理？什么小说？“
雪儿：”真想看？“
鹅子：”看！“
雪儿：”不告诉你！哎哎，哪天回国上我家，我爸藏书多……”
鹅子：”我现在就想看，小说名称？“
雪儿：”嗯，我想想……“
鹅子点开手机查：“呵呵，手机里什么没有啊！”
雪儿：“嗯，想不起来了。”
鹅子：“嘿，我这暴脾气，说不说？你这人真没意思啊！”
颜颜憋不住了：“鹅子，行啦，我看你才没意思哪！转移什么话题呀？听听雪儿怎么评价她爸的作品！“
雪儿干咳一声：”我再次更正，我爸那篇博文跟郁达夫的风格意境完全不同！是一种……“
鹅子：”是什么？我还真不明白了，你爸脸红什么？还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
雪儿：”自惭形秽？“
颜颜：”是的！我和你看法一样，你爸对自己行为举止的闭门思过吧？对！是一种自责和反思！”
雪儿：“没错！我问过我爸，我爸说他一辈子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竟然不如一个小女孩儿独自敢住国外的旅馆，还那么从容镇定……“
鹅子：“唉，也是一种无知！不熟悉这里的国情，对吧？也是，多伦多的居住环境和中国不一样，这里的民居住宅没一家安装防盗门防盗窗。国情不同，环境变了，对不对？”
雪儿：“我们刚来的时候不也这样吗，密西沙加分校区那么大那么空旷，竟然没围墙。我住校，第一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半夜就听见窗外有动静，悄悄凑过去一看……哈哈，两头小鹿窗户底下吃草！”
鹅子：“我扔在宿舍门外垃圾桶里的食品垃圾全让松鼠叼光了！”
三女孩一边摇头一边大笑。
鹅子突发预感："各位，发现了吗？我爸妈的 火警演习， 还有雪儿爸妈的黑人送餐员和诡秘高跟鞋，都表现了一种……雪儿，我说
话太直，千万别多心啊！嗯，一种无知，进而发展到愚昧。我们这些家长不会举手投降，承认自己白痴，不懂异国文化，是吧？因此我们需要不断地开导他们，而且这绝对需要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
颜颜：“嗬！想不到啊，鹅子的演讲，这么精彩！朕，颁给你大奖！哎哎，换个话题，我也快过生日啦！”
鹅子：“好啊！我建议你在湖心岛野炊，要不和我一样再换一家没吃过的高级餐厅。”
颜颜：“我妈来了，我妈说就在家吃，哪儿也不许去！”
雪儿：“我妈也说过我，饭店多贵呀，说我们这是一种奢侈虚荣的坏风气！”
鹅子：“我妈也说我呀，我理直气壮回她一句，知足吧妈咪，我跟那些啃老族留学生不一样，我们吃的自己挣的钱，我们没必要艰苦朴素，节衣缩食。还是那句话，国情不同，环境变了，要适应新的环境，必需的，妈咪！”
颜颜：“我妈这回也住半年，哎呀，烦死了，每次见面都说，快三十了，你们班十几个女生就你们住在这栋公寓里的三个伴娘了……”
鹅子：“什么三个伴娘？”
雪儿：“笨呀你，只有不结婚的才能当伴娘！”
鹅子：“……你妈真损！“
雪儿：”哎，告你个惊天大秘密，不许外传！“
鹅子：”保证！“雪儿：”我爸那天跟我说，他要跟我妈离婚，问我跟谁一起过。“
颜颜：”真的假的？“
雪儿：”不像是开玩笑，嗯！“
鹅子：”那你跟谁？“
雪儿：”我……能跟谁？“
颜颜：“一个赖以生存的家，就这么……”
鹅子：“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雪儿：“混！一件衣服一双鞋呀？”
三个女孩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扯东扯西，貌似没一句正经，还是透漏不少秘密……
（作者 张南）
